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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歸
這天因為發生了幾個小插曲的緣故,最後于歸帶奶奶轉校園也轉得不十分盡興。
大家心頭都壓着事,笑容怎麼看都像是強行扯出來的。
雖然開始時還有麥啟賢在一旁插科打諢,但于歸知道他心裏也不好受,他看着他這樣隱藏心思還要逗大家開心更覺得心疼,所以到中間終於找了個理由把麥啟賢和余振振勸走了,只剩顏殊和自己陪着奶奶。
而顏殊即使依舊對奶奶禮貌備至,但于歸清楚顏殊對人情方面的感知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遲鈍,他肯定早就察覺出奶奶對他有一些想法,但他卻什麼都沒說,也沒跟于歸抱怨過。
于歸知道自己不應該去評判奶奶有哪裏做得不對,但是在這種狀況下他心中的天平卻不可避免地要更偏向顏殊一些。
他心疼顏殊,特別是在看到他隱忍情緒盡力討好奶奶的時候。
懷着這樣的心情,于歸最後也沒多少轉的心思,而奶奶又何嘗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沒過多久就說自己轉累了,想回家,于歸便也順意地跟顏殊一起送她回去。
而等回到家後,奶奶就說要休息了,于歸照顧她躺下後就將今天畢業典禮用到的證書、包括學士服在內的一堆東西都整理好放進自己房間的柜子裏,然後就跟顏殊兩人默默地坐在床上。
原本應該是很高興的一天,誰都沒想到最後竟會發展成這種局面。
就這樣坐了一會兒,于歸忽然傾身過去靠在了顏殊肩上。
&了嗎?」顏殊抬手將于歸摟住,扶住他的頭枕在自己的頸窩處,看到于歸合上了眼睛便又輕聲問:「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用了。」于歸的聲音也低低的,隔了一會兒又道:「給我五分鐘就行。」
顏殊垂眸望着他稍稍有些無奈,嘆了口氣直接抱着人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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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着了,歇一會兒吧,我陪着你。」顏殊說完就感覺于歸靠了過來又跟他貼近了些。
心底某個地方忽然就變得異常柔軟起來。
顏殊將于歸抱得更緊,此時倒是難得地沒有生出別的念頭,只是一心想讓這個人在自己身邊可以踏踏實實地放鬆下來,不必擔心其它的人或事。
大概過了有那麼幾分鐘的時間,顏殊聽到于歸的呼吸聲變得十分安靜,不確定他有沒有睡着,就輕輕地耳語道:「于歸,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輕易受到影響。不管其他人怎麼看我、怎麼對我,只要有你在,我都能承受。」
&知道。」于歸忽然小聲地說。
&吵醒你了?」顏殊撐起了腦袋用嘴唇磨在于歸耳垂上問道。
&有,沒睡着。」
于歸被他蹭得很癢,便挪動了下身子,結果卻是離顏殊的腦袋更近了些,緊接着他就感覺耳垂直接被某人給含住了,還用舌尖輕柔地舔着。
&在不太想……」于歸轉了轉身表示抗議。
而顏殊也並無進一步動作,很聽話地說:「放心,我沒想做別的。」
&不許撩……」于歸說完這話莫名覺得耳朵發燙,臊得他一轉臉就埋進了枕頭裏。
顏殊本來是真沒動那方面的心思,然而一看到于歸這幅情態心裏就有些蠢蠢欲動起來,湊了上去手開始不安分地邊來回摩|挲邊往衣服裏面探,音調也沉了下來,貼在于歸耳邊充滿挑逗意味地道:「于歸,究竟是誰在撩誰啊……」
「……你先停下……」
于歸現在本來是處於一個身心俱疲的狀態,然而不知為什麼此時身體卻格外敏|感,剛才被顏殊那樣舔了舔耳垂就有些受不了了,這會兒他就感覺顏殊濕|潤柔|軟的舌|尖還在自己頸側的皮膚上遊走,手也從短袖下擺伸了進去,溫暖的掌心覆蓋在肚臍的位置再一寸寸往上摸索,觸碰到凸起的一點還未等多揉搓兩下就已徹底挺|立起來。
于歸覺得此刻自己全身都熱得發燙,身體像是拼命地在渴求着什麼,所以才用發熱這種方式來不斷地宣洩出來,從而引起他的注意。
顏殊也已察覺到今天于歸的反應比平時要敏|感許多,他的手掌哪怕只是輕輕放在他身體上都能引起手下肌膚的一陣顫|栗,這麼一來顏殊也被激得異常興奮,感覺來得尤其快,沒幾分鐘他就覺得口乾舌燥,胸腔裏頭仿佛着了一團火,燒得他身上都冒出汗來。
&歸……你今天……」顏殊的話只說了一半,手已不滿足於只在上半身活動,他從于歸背後用右臂穿過他腋下將人牢牢扣在胸前,左手則一路往下探至于歸的兩|腿之間,隔着褲子直接覆上了那炙|熱之處。
&好渴……」于歸大口地喘着氣,身下的觸感簡直讓他整個人如被置於火爐上一樣,而顏殊聽到他的話後就扳過他的下巴與他接吻,兩個人明明都是口乾得不行,卻猶如涸轍之鮒一般在對方的唇齒之間攫取着所剩無幾的水源,還不捨得分開。
&歸……我忍不了了……」激烈地交吻過後顏殊眼中已被灼|熱的情|欲所點燃,理智已被碾壓至大腦皮層的狹縫間在苟延殘喘,剩下的全部是此時此刻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欲|望和本|能,以燎原之勢將兩個人包裹在內。
……
&歸,」完事之後顏殊抱着懷裏的人,雙手輕輕安撫着他尚未平息的身體,只覺得心裏的滿足感無法言表,于歸則懶懶地靠在他胸前不想說話。
因為擔心他着涼,顏殊等了等就抱着于歸輕輕躺下把被子蓋在他身上,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于歸現在的身體特別軟,仿佛全身肌肉都卸了勁一般。顏殊看他閉着眼睛睫毛微微翕動,就替他將額頭的汗擦乾等身體慢慢涼下來,可等十幾分鐘過後顏殊自己體溫已經恢復正常了,于歸身上卻仍然有些發燙。
顏殊這時覺得不對,忙伸手去摸于歸的額頭,結果發現他額頭上的熱度要更為明顯。
&麼發燒了?!」顏殊的聲音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將于歸耳側被汗水打濕的頭髮輕輕撥到耳後,心疼地問:「于歸,你不舒服嗎?」
于歸一時沒有回應,隔了好幾秒才幾不可察地搖了下頭。
&歸……」顏殊不由得嘆了一聲,把被子給他掖好後又輕聲道:「你先躺着,我去燒點熱水。」
&殊……」于歸應該是想伸手拉住他,但結果只是讓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不過顏殊卻停了下來。
他把耳朵湊到了于歸嘴邊問:「你說,我在聽。」
方才的潮|紅褪去之後于歸的臉色就顯得有些蒼白,他的聲音聽上去也十分虛弱,略微等了兩秒後才道:「今晚能留下麼……」
顏殊望着他眼角不知為何竟有種發澀的感覺。他於是快速眨了眨眼,低頭在于歸唇邊輕啄了一口,十分溫柔地說:「放心,我不走,一直陪着你。」
于歸似乎是舒了口氣,微睜的眼睛輕輕闔上,應當是沒什麼力氣再撐着了。
顏殊又盯着他多看了一會兒,眼神無限繾|綣,溫柔如春水一般緩緩蕩漾開來,讓人禁不住地想要沉溺於其中。
而等顏殊離開床邊走到門口時,又扭頭朝床上的于歸看了一眼,心裏莫名湧起一股熱流。
&好像,又想跟他求婚了怎麼辦……」他默默地嘟囔道。
※※※
從畢業典禮上離開後,麥啟賢就帶着余振振去中城的一家中餐館好好吃了一頓,倆人又一起到中國城買了些儲備糧和零食,這才一起坐地鐵回到家裏。
回來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按理說在這個時候紐約的天應該還很亮,但今天卻十分陰沉,看起來一場大雨將至。
感覺房間裏有點暗,余振振就到客廳把燈打開,但等他開完後路過麥啟賢房間門口時卻不由頓住了腳步。
從剛剛進門開始,麥啟賢就忽然變得很沉默。
余振振對他的這種狀態已經非常熟悉,畢竟他最近幾乎天天如此。在外面就是一副沒心沒肺的開心樣,可等回到家一個人獨處時真實的心情便都漸漸顯露出來。
現在他正安靜地坐在窗台邊上,頭靠着身後的牆,眼睛不知是在看窗外的河景還是單純在發呆,整個人周身都散發出一種壓抑憂鬱的氣場。
余振振在心底嘆了口氣,故意咳嗽了一聲然後開玩笑地說:「學長,要下雨了,你把窗戶關上再思考人生吧。」
麥啟賢聽到後扭頭看了他一眼,似乎笑了一下道:「誰思考人生了,我是在猜今天這雨能下多大。」
&哪兒能靠猜的呀,等它下下來你不就知道了。」余振振朝他無奈地攤了攤手,忽然又一拍自己腦袋驚呼道:「糟糕我忘了!」
&忘什麼了?該不會把東西落學校里了吧,別指望我會陪你回去取。」麥啟賢好笑地說。
&呀不是!」余振振瞪着他,又指了指窗外:「像這種天氣就該一邊喝着熱巧克力一邊看恐怖片兒!可是我剛才回來的路上忘記買熱巧克力了!!!」
「……」麥啟賢離開窗邊走了過來,到余振振跟前後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特別認真地說了一句:「冰箱裏有盒巧克力,要不我拿去給你化了?」
余振振愣了一下,搖頭:「不行。」
麥啟賢不禁挑了挑眉梢,笑着問:「怎麼了,捨不得?沒關係,明天就去給你補一盒回來。」
然而余振振依然堅持:「真不行。」他拽住麥啟賢比他剛才更為認真地說:「冰箱裏那盒是費列羅,裏面有榛果,化開了不純,影響口感。」
「……」麥啟賢難得有被人擠兌無語的時候,表情從無語變成想笑最後索性認命地聳了下肩膀問道:「那意思呢,我現在下去給你買?」
余振振一下子笑了起來,表情恭敬語氣客氣:「這哪兒好意思勞煩學長您專門跑一趟啊!您瞅瞅外頭這天氣,萬一您剛出去雨就下大了怎麼辦?」
然而還不等麥啟賢說「算你小子有良心」就聽余振振緊接着又特別殷勤地加了一句:「要不你拿我的傘?我的傘大!」
&你個頭啊!」麥啟賢氣得一巴掌糊了過去,結果被人家小孩兒輕鬆躲開了。
&長,你看你說話就說話,怎麼能動手呢?此非君子之道也!」余振振這邊說着話就聽窗外忽然傳來「嘩啦啦」的響動,雨幾乎是頃刻之間下下來的,勢頭還着實不小,余振振便假裝惋惜地嘆道:「這下好了,真開始下了,喝不着了。」
&算我怕了你。」麥啟賢忽然把余振振推到了一邊,自己則繞過他走到門口開始穿鞋。
&學長你去哪兒啊?」余振振趕緊跟了過去。
麥啟賢頭也不回,一邊繫鞋帶一邊說:「還能去哪兒,給你買喝的去啊。」
&去呀?!」余振振瞪圓了眼睛,忙拉住他道:「我開玩笑的!沒真想讓你去買!」
&事。」麥啟賢站起來沖他笑笑,「難得小朋友提點兒要求出來,不滿足怎麼說得過去,『學長』不能讓你白叫啊。」
&是外面這麼大的雨>
&是有傘麼,」麥啟賢彎腰從鞋架旁拿起余振振的大黑傘,抗到肩上:「說好了,我拿你的出去。」
&誒學長你聽我說!雨那麼大打傘沒多大用處的--」余振振話沒說完就被麥啟賢輕輕拍了拍頭頂,只見麥啟賢的笑容微微收起來了些,看着他說:「不用說了,正好,我也想出去透透氣。」
&余振振聽他這麼說就忽然停止了阻攔,等了幾秒後他點點頭:「那你快去快回,熱巧克力涼了就不好喝了。」
麥啟賢不禁一樂:「毛病真多。行了,走了。」
他說完就轉身出了門,門被彈簧自動關上,余振振卻一時沒有挪動地方,站在那裏默默發呆。
良久,他才好似回過神一般慢慢地踱步進自己房間,一屁股坐進自己的懶人沙發里。
&長人真得是很好啊……」
※
麥啟賢去買熱巧克力的這家店其實是一家甜品店,就在地鐵站對面,離他們住的地方步行大約十分鐘。
麥啟賢覺得自己來一趟也不算容易,只買一杯熱巧克力太划不來,於是就又多買了兩個甜甜圈和兩個小蛋糕。
不過考慮到剛剛來的路上的場景,麥啟賢覺得他要是就這麼拿着回去等到家的時候估計這一堆早已該涼的涼、該濕的濕,於是他就問店裏要了兩層紙袋把這些包在中間,又用一個膠袋從外面套了起來這才覺得比較保險。
走出店門,麥啟賢撐開傘後就準備繼續往回走。然而也不知是該說太有緣分還是冤家路窄,在他抬起頭的時候,就正好看到剛剛從地鐵站里走上來的李初謹。
李初謹顯然沒有帶傘,但他似乎也不着急,步伐較慢地一步步走到紅綠燈處等着過馬路,卻一不小心看見了正站在路對面望着他的麥啟賢。
李初謹的表情一瞬間僵住了,腳步也被凍住,等綠燈亮了之後還是麥啟賢先走了過去將傘遮在他頭上。
&回來?」麥啟賢看了眼他胳膊上搭着的學士服問。
李初謹微微點頭,目光則投向麥啟賢懷裏的袋子,問道:「你不是不愛吃甜食麼。」
&里小朋友想吃,出來給他買。」麥啟賢仿若隨意地說。
而李初謹的眼神卻在剎那間黯淡下去。
&我先走了。」他扭頭冷淡地說。
&等。」麥啟賢喊住了他,李初謹雖然未回頭眼中卻又泛起了一縷淡薄的希望,控制着語氣問:「還有事嗎?」
&你拿着吧,你住得比較遠。」麥啟賢又走到他身前把傘塞到他手裏,然後用自己的衣服護住懷裏的袋子,說了聲「不用還了」竟直接跑進了雨里。
&李初謹話都未出口人已然跑遠了,而他眼中方才剛湧起的一絲希望也如曇花頃刻開謝一般被大雨沖刷得連絲毫痕跡都未留下。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接受,這一次,這個人是真得已經離開了,不會再回頭。
他不會再每天等在自己上下課的教室門口,不會在自己身旁天南海北地扯個不停,不會在他罵他、哄他走的時候死皮賴臉地非要留下來,更不會在假裝生氣之後、紅着眼睛躲在門口,只等他一回心轉意就立刻換上嬉皮笑臉來殷勤地哄他……
胸口處驀然傳來宛如窒息一般的疼痛。
李初謹握着傘柄蹲了下去,旁邊有路人嚇了一跳來詢問他的情況,他只輕輕搖着頭說沒事。
為什麼當初沒有意識到,他對他那麼好。
好到讓自己如今在他離開之後,一個人無論做什麼都感覺不對了。
總好像缺了些什麼。生命里缺了一個人,連心都空了。
他好想讓他回來……
每時每刻都想。
可是為什麼每次見面的時候就說不出口呢?
大約是所謂的自尊心在作祟,讓他每次見到麥啟賢都無法坦誠地說出內心的想法。越是瘋狂地想念他就越是冷言冷語,尤其是在看到他對自己的那種淡漠疏遠後就更難以控制。
既然他都已經不在乎了,那自己憑什麼要顯出還放不下的樣子。心裏是這麼想的吧……然而自欺欺人也總有一個底線。
騙自己騙到連呼吸都困難的時候,還怎麼若無其事地假裝成什麼事都沒有……
更何況,在麥啟賢的身邊似乎已經有了另一個男孩子,那個看起來十分乾淨陽光的少年,一定要比自己更懂得珍惜和照顧他。
這麼一想的話,李初謹忽然苦笑了一下。大概換成自己是麥啟賢都不會想要回頭再跟他在一起了吧……
可是,不甘心啊。
李初謹又蹲了一會兒,幾分鐘後他突然站了起來,一瞬間腳麻的感覺差點讓他打了個踉蹌,但他只是簡單活動了一下就快步往麥啟賢住的那棟大樓走去。
他要去找他,就算是當做賭一把他也要把想說的話對他說出來,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接受如此倉促地分開。
他甚至沒有親口對麥啟賢說出過「喜歡」……雖然他央求過自己好多次,可他每次都以太過肉麻為由拒絕了。
因為總想着時間還長,總覺得以後機會還很多,於是一直等、一直拖,直到他們分手的時候麥啟賢都沒聽他親口表白過心意。
這麼久以來,麥啟賢到底委曲求全了多少,私下裏又難受過多少次,李初謹此刻只是想想眼淚就已經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
麥啟賢說得對,是他把這一切都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所以,他今天一定要去找他,去那間本該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公寓,見到他,對他說出所有早該說出的話。
至於說完之後他還會不會接受自己,李初謹此時此刻竟不敢放任自己去想那個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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