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都知道了,那婚禮的時候,你們要來參加麼?」
顏殊剛剛的這句話無異於是在在場的幾個人中投下一顆深水魚雷。不光把顏理他們炸蒙了,連于歸都呆在那兒說不出話來。
&婚禮?!」終於有一個人先忍不住反問一句:「你是說誰和誰的婚禮??」
&能是誰的,別人的婚禮肯定輪不到我來發邀請啊。」顏殊笑得一臉雲淡風輕,手臂下移環在于歸腰間又收緊,低頭嘴唇輕輕蹭在他額頭上說:「當然是我們兩個人的婚禮。」
&是在開玩笑吧,剛才顏理不是說>
&說什麼了?」顏殊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看看那人又望向顏理:「哥,難道你不是這麼告訴大家的?是漏說了,還是你根本沒講實話?」
這下就算是再沒眼力見兒的人也能看出來顏家這兩兄弟之間存在問題了。
有倆還算識趣的立刻隨便找了個理由先行撤退,還剩兩個看起來跟顏理的關係比較不錯,仍然堅守在陣地上替他搖旗助威。
&殊,你哥剛才並不是沒跟我們說實話,而是像結婚這種事實在挺大的,你自己都決定不了,他又怎麼可能亂說呢。」「留守二人組」中較矮的那個這時說道。
顏殊聽了不由奇怪地一笑:「我承認結婚是件大事,但是再大我都可以自己決定。」
&理,看來你這個弟弟因為一直待在校園裏面,想法還十分單純。」高個兒選手發言道:「一般人家裏孩子結婚都得先徵求雙方父母同意,更何況是你們家。顏殊啊,我替你哥勸你一句,有些事嘗試過、玩一玩也就算了,別當真。年輕人喜歡嘗鮮這誰都能理解,一不小心沒控制好程度、導致自己認知出現短暫混淆也有可能,但不管怎樣都別鬧到結婚那個地步。一旦產生法律上的正式約束,留下記錄,那以後再想清除會很麻煩。」
于歸就站在那裏聽着這些話,對方好像是刻意說得很「隱晦」,但其實意思都已經擺在明面上了。
完全不顧忌他的存在。
也就是于歸的心理承受能力較常人還算強大,姑且能夠保持住心平氣和的姿態,但心裏也已經不大好受。
&剛才,是說『嘗試過、玩一玩就算了』對嗎?」顏殊此時忽然斂容嚴肅地問道。
那人聳肩笑了笑:「別這麼較真嘛,誰也沒說不許你玩這個,你要是真喜歡回頭我還能給你介紹幾個不錯的,只要別當真,你想怎麼着都行。」
顏殊聽完就靜靜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把那人看得身上都有些發毛。
&理,你家小弟似乎不太高興,你要不回去勸勸?」高個兒躲閃不開顏殊的目光只好向顏理求助。
顏理在旁邊拍了顏殊兩下:「幹什麼呢,連基本禮貌都忘了嗎?看來回去真得和你好好談談。」
&談何必等到回去,就現在談吧。」顏殊把目光淡淡轉向顏理,「哥,借一步說話可以麼。」
&行,既然你不想等那就依你的意思。」顏理輕笑一聲就先往電梯那邊走了。
而顏殊則轉身扶住于歸的肩膀對他說:「于歸,你在這裏稍微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不想理的人也不用理,要是實在有不長眼色的來煩你想動手也隨意,醫藥費我出得起。總之,答應我別讓自己受委屈好嗎?」
他這一席話聽得邊上倆人臉都僵了,于歸原本壓抑的心情愣是被他說得想笑,稍顯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像是會吃啞巴虧的人麼,你第一天認識我?」
&就好!」顏殊說完又有意無意地看了「二人組」一眼,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快去吧,別讓顏理乾等着。」于歸好笑地說。
顏殊這才點點頭仍不太踏實地去乘電梯,于歸看他每走幾步都要回頭看自己一眼不禁覺得心裏湧起一股暖意,把方才的憋悶都衝散不少。
&們沒事的話我也先換地方了。」看着顏殊走後于歸便轉過來對那兩個人說。
其中高個兒的那個這時卻用頗為複雜的眼神盯着他,見他想走便急忙攔住:「等一下!于歸是吧,你能不能告訴我剛才顏殊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于歸淡淡看着他:「你具體指哪件事。」
這人方才壓根沒把于歸放在眼裏,可此時細看時就發現于歸比他想像的要厲害得多,從氣場上就能感受得到。
見狀那高個兒便也不好太過張狂,看上去客氣了些道:「就是,關於你們要結婚的事。」
&你還是親自去問他吧,我無可奉告。」
&歸!」高個兒忽然又扯住了于歸的胳膊肘,看似語重心長地說:「身為外人我勸你一句,不管顏殊到底是不是真的同性戀,也不管你們倆之間到底有沒有感情,你最好都別對未來抱太高期待,也別讓自己陷得太深。不是我危言聳聽,顏家,是不會允許自家子弟出這種事的。你可考慮清楚,想想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再做決定。」
&謝忠告。」于歸沉默了幾秒才道,同時將自己胳膊上的束縛一把甩開。
&希望你把我的話聽進去了。」那人說完又補充一句:「真得是為了你好。」
于歸點頭嗯了一聲:「我聽進去了,謝謝。先走了。」
這一次高個兒終於不再挽留他,于歸便繞過客廳中三三兩兩的人群直接來到露台,因為夜深風涼的緣故這裏現在除他以外沒有別人,于歸正好可以一個人清靜清靜、透透氣。
今天晚上所經歷的這些,說實話都在他預料之中。
但是,之前做過心理準備是一回事,當這些事情真得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又是另一回事,于歸發現無論準備得多麼充足他仍然無法做到徹底的坦然。
果然還是十分在意的。
來自於顏理,或者說得更準確些,是來自於顏家的壓力已經真真切切地降臨在于歸身上。他的感覺就像是明明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但是當對方一棍子掄過來時他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腦袋發懵。
顏家對顏殊出櫃的事到底會產生多大反應……
于歸很清楚剛才那個高個兒所說的那些的確不是危言聳聽。
現在只來了一個顏理,那麼將來呢,迎接他的又會是什麼?如果有朝一日終於輪到顏殊的父母親自上陣,他究竟能不能堅定地跟顏殊把這條路走到底……
于歸越想就越覺得頭疼起來,許是這兩天一口氣發生了太多事,他發現自己的神經竟也變得異常敏感,開始容易多思並且猶豫。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于歸把胳膊支在了圍欄上,埋下頭,靜靜地讓自己把思緒放空一些。
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玻璃門被拉開的聲音,于歸沒有抬頭,因為直覺告訴他來的應該是顏殊。
果不其然,幾秒後他就被人從腰後輕輕抱住。
&麼一個人待在外面?不冷嗎?」顏殊抱住于歸之前就把自己的外套敞了開來,正好能搭在他肩膀上。
于歸搖了搖頭,起身往屋裏看了一眼,說道:「你這樣抱着我是不是不太好,萬一被人看到……」
&到又怎麼了?」顏殊收緊了手臂,聲音聽上去有些擔心:「于歸,你怎麼突然開始在乎這種事?是不是又有人對你說了什麼?」
&有。」于歸微微垂下頭,「沒什麼特別的。」
&說明還是說了對不對?」顏殊用了點力將于歸的身體轉過來面對着他,極其認真地問:「你聽到什麼了?」
&殊,我們……」于歸話還沒有說完,卻先把頭輕輕靠在了顏殊肩膀上,有了支撐才感覺心裏恢復了些底氣,繼續說道:「你家裏真得會同意你跟我在一起嗎?……如果他們堅持反對的話,我們應該怎麼做……」
&擔心,一定會有解決辦法的。你現在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既然是我家裏的人和我家裏的事,那就全都交給我去解決就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顏殊摟緊于歸信誓旦旦地說。
&于歸沒有再追問或是辯駁,畢竟在這種時候聽到顏殊這樣的話心裏好歹能獲得一些安慰,他也沒多餘的精力去考慮所有未來會發生的可能性。
他只是想和喜歡的人好好在一起,僅此而已。
&歸?」顏殊這時卻將于歸稍微鬆開了一些,托起他的下頜仔細觀察着他的臉色,眼神中透着心疼問:「于歸,你是不是累了?累了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去還得面對顏理,更累……」于歸一不小心把實話說了出來。
誰知顏殊聽到後竟低低笑了兩聲,湊近他耳邊道:「放心吧,等我們回去的時候他應該已經走了。」
&了?」于歸一下子抬起頭:「怎麼突然走了?難道是你剛才……」
&誤會,我可沒趕他!」顏殊無辜地拌了個鬼臉,「我只是告訴他,要麼真心實意地接受我們兩個在一起,要麼就從我家裏搬出去,然後他就說要搬出去,我就同意了。」
「……這樣好麼?」于歸憂心忡忡地看着他:「如果他把這事告訴你家裏長輩>
&訴了正好。」顏殊的眸色瞬間暗了一下,但再看時就已恢復如常,仿佛剛才那一瞬只是錯覺。
&還真希望他能把我的態度轉達給家裏人,讓他們有什麼不滿或怒氣都直接衝着我來,不要總是在背後耍手段,這都成職業病了!」
于歸見顏殊說得上火便勸道:「你別光說我,你自己也別着急啊,急也沒用。」
&知道。」
顏殊這時忽然握住于歸的雙手,定定地望着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略顯緊張又鄭重其事地開口。
&歸……我想過了。我們、我們--結婚吧!」
「……」
于歸在原地足足愣了十幾秒,然後才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盯着顏殊又確認一遍:「你說什麼?!」
&說,我們結婚好不好?」顏殊緊張地雙手都在微微發抖,聲音也打着顫,于歸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殊……」
&有這樣,我們才不會輕易被分開!」顏殊睜圓了眼睛,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以、所以--于歸,嫁給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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