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臉頰傳來銳利的痛,花容容痛苦地低呼出來。頓時一條血淋淋的疤痕出現在花容容那張美麗的面容上,如蜿蜒蟲子,觸目驚心!
「容容!」德妃見狀,也忍不住呼喊出來,然後側目瞪着淑妃怒罵:「淑妃你這個賤人,你會遭報應的!」
「報應?哈哈哈……」淑妃旁若無人地大笑,那笑聲是那麼刺耳,卻又那麼的蒼涼,「當初,紫月國滅掉黎國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報應?我黎國上上下下多少條生命死在你們紫月國手上?報應?如今就是你們紫月國的報應!我永遠也忘不了,烈火濃煙中,有多少的婦孺童子在哭喊……」淑妃越說越激動,仿佛又回到了亡國那時候。
花容容與德妃皆一愣,沒料到在淑妃口中卻是說出這樣的話。
「你們說報應的同時,有想過我黎國的子民嗎?哈哈哈,在你們紫月國的眼中,唯有紫月國人才是人嗎?」淑妃惡狠狠地問道,「想我黎國,偏安一隅,從未想過打你們紫月國的主意,你們紫月國卻將黎國趕盡殺絕!終我一生,我都不會忘記!」
「母妃,母妃!」上官玉在一旁皺着眉,急切地喚道:「母妃您冷靜。」
經過上官玉這麼一喊,淑妃驚覺自己激動了。甩袖轉過身,平息自己心中那埋藏了三十多年的仇恨。
半晌之後,淑妃的聲音恢復冷靜,淡淡地下令:「燒了養生殿!」
「不可!」德妃與花容容同時大聲喝道,意欲阻止淑妃的舉動。
淑妃回身,目光如刀,往日的嫵媚全然消失,她冷冷地道:「燒!」
「母妃!」上官玉雖然變了,但對自小就抱着自己的父皇卻是不忍的,語氣里有那麼一絲絲的渴求。
「成大事者,必須要夠狠夠絕情!」淑妃望着上官玉,一字一頓道,隨後指着養生殿:「燒!」
「淑妃娘娘,當年率兵滅了黎國的是先帝!」上官晨還未出現,花容容絞盡腦汁想要拖延時間,「先帝駕崩這麼多年,父皇一直對你寵愛有加,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念那夫妻恩情嗎?」
「如果,我不是長了這麼一張臉,皇上,會對我寵愛有加?他愛的,只是我這張臉,而不是我這個人!」淑妃冷哼道。
「起碼,你這張臉,讓你贏得了後宮三千寵愛一身。淑妃,求你,放過皇上。」德妃眉宇間無比落寞,卻還是堅定地跪了下來。
「母妃!」上官玉也在一旁開口。
禁軍手裏的弓箭皆已滿弓,只差那一身令下了。
顯然,那些哀求在淑妃眼裏,不足為道。她的眼中,只有黎國國恨和這紫月國的江山。情愛?只不過過眼雲煙!
「燒!」淑妃毫不猶豫,那被點燃的箭,全部射向那豪華的養生殿。熊熊大火映紅了所有人的臉,花容容微微閉着眸子,德妃無聲掉淚,上官玉臉色複雜,而只有淑妃那張嫵媚的臉上有着莫名的快意。
她終於,親手報了黎國被滅的仇恨,從此這紫月國的江山,便是她的了!
望着那烈火,淑妃發泄般地大笑着。上官玉看着自己母妃的笑容,不自覺升起一股寒意。
「想知道本宮怎麼處理這件事麼?」淑妃笑罷之後,挑起德妃的下巴,冷冷地問道。
德妃臉上的淚痕未乾,卻不懼淑妃那陰狠的眼神:「嫁禍,斬草除根!」
「聰明!」淑妃勾起一抹嘲諷,下一刻,淑妃神色一轉,跪在地上悽厲嚎哭:「皇上,皇上,您不要離開臣妾!皇上……」
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滿朝大臣,皆在花容容意料之中出現在養生殿前。那些大臣對着養生殿的熊熊烈火,都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臣見過兩位娘娘,玉王爺,三王妃。恕臣逾矩,玉王爺,養生殿為何會起火?」最後趕到的蘇丞相跪在淑妃面前,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丞相,皇上他,他……」上官玉還未說話,淑妃便故作氣急攻心,怎麼也說不出話來,一旁的侍女急忙跪下來輕拍着她的後背順氣,半晌之後,淑妃才哭着道:「蘇丞相,皇上他,他被德妃所害,本宮趕到的時候,她居然在放火燒養生殿!本宮,本宮來不及阻止……」話還未落音,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母妃,母妃!」上官玉大呼,「快傳御醫!」
「玉王爺,到底發生什麼事?」蘇丞相無暇顧及淑妃,急切地問道。
上官玉一臉憤恨,厲聲道:「正如母妃所說,德妃與花容容聯合起來對父皇下毒手。本王趕到的時候,這養生殿已經是一片火海了!來人,將德妃與花容容押至天牢!」
在滿朝大臣趕來到德妃與花容容被押走,前後不過一盞茶時間。除了一些老臣心生疑竇,其餘都跟着上官玉朝養生殿跪下,後宮一片哀嚎哭聲,甚是悽厲。
蘇丞相也跟着跪下,卻不着痕跡地掃了眼四周,地上的腳印凌亂。他一早聽聞三王妃花容容不顧禁軍的勸阻硬闖皇宮,當時就知道大事不妙。奈何他又不能輕舉妄動,如今這淑妃先聲奪人,只怕德妃與花容容這罪名就要坐實了。
這皇宮中的禁軍,全都是眼生得緊。想必,淑妃殺了皇上毀屍滅跡,緊接着就是逼宮,讓眾大臣擁立上官玉登基。
「眾位大人,父皇駕崩,本王心情十分沉重難受。今日眾位大人不要出宮了,都留在宮中吧。」上官玉一臉悲傷,看着眾大臣。
這個節骨眼上,誰願意留在皇宮這個龍潭虎穴?只是剛想找藉口離宮的人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屋頂上,一隻鋒利陰寒的弓箭對着自己。頓時,大家都趴在地上,噤若寒蟬。
上官玉很滿意眾人對自己的敬畏,一時間,剛才那種弒父的罪惡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至高無上的皇權的渴望。
花容容與德妃由始至終都不曾在眾位大臣面前辯解過一句話,只有經過蘇丞相面前的時候,看了蘇丞相一眼。
養生殿的大火終是被撲滅了,上官玉一直在那看着。偌大的宮殿被燒得只剩下灰燼,一片狼藉。上官玉神色沉重,流露着濃濃的悲傷,一直在養生殿那不曾離去。不顧火剛被撲滅的灼熱,親自用手扒着那些那些殘檐斷垠,不時掉落一兩滴眼淚。
那些不明就裏的大臣,都為他一片孝心感動。
可誰曾想到,那些眼淚是被殘餘的煙熏出來的呢?他如此急切想找到皇帝的遺體,只不過是想確認皇帝是不是真的死了?對他皇位還有沒有一點威脅?
很快,他便在那些灰燼里找到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體,面容已經模糊了,只能從身形上依稀辨認出是皇帝。
「父皇!」上官玉在那具屍體下面看到那熟悉的玉佩時,終於嚎啕大哭。他不是難過,是喜極而泣。
「皇上……」一片哀戚的呼聲,伴隨着各種哭聲。
只有蘇丞相,看着那具屍體,眉頭緊皺。
「皇上駕崩!」太監尖細的聲音層層在皇宮內傳送着,昭然若揭的野心,也跟着傳遞到皇宮每個角落……
軒歷85年,紫月國第二任皇帝靈皇駕崩,死於後宮妃子之手。
予國的騷擾尚未平息,朝中不可一日無君。
本來太子即位,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上官玉在西北的所作所為,卻引來一些正直的大臣反對。本應在西北平定叛亂的王爺,突然回京,且又是那麼敏感的關頭,說不讓人起疑是不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一直昏睡不醒的三王爺,也杳然無跡。
上官玉面對眾大臣的質疑,十分惱怒。但這個時候,他卻也是無法對那些大臣動手。他暗暗記下那些質疑他的大臣,打算日後一舉殲滅。
「淑妃娘娘,皇上剛剛駕崩,應先辦國喪再議新皇登基之事!」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直沉默的蘇丞相時,這個在朝中打滾多年的老狐狸,不卑不亢地道。
見蘇丞相這麼說,上官玉雖然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他句句都在情理之中,又沒說反對,也沒有同意。
這個老狐狸!淑妃暗罵。
「丞相所言極是,那依丞相所言,先辦國喪!本宮乃後宮女子,不宜干涉朝政。」淑妃眉宇帶愁,滿眸子的哀戚,低喃道:「皇上,怎麼就離臣妾而去了呢?」
上官玉在一旁握緊雙拳,雙眼一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龍椅,眼中的渴求自然而然流露。
淑妃自然瞧見上官玉狂熱的眼神,眸子掠過一絲複雜。
陰暗的天牢,與花容容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一樣陰森駭人。
兩人被分開關着,德妃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不由得也有些害怕。
「母妃,別怕,這裏就是暗了點。」花容容回想起上次的事,仍舊心有餘悸,但她還是故作輕鬆寬慰德妃。
德妃苦澀地笑笑搖頭:「沒事,跟冷宮其實差不多。」
「母妃,很抱歉,我沒有保護好你。」花容容跪在鐵欄前,愧疚地說道。
「傻孩子,你又怎麼可能是千軍萬馬的對手呢?淑妃策劃那麼久,怎麼可能容許有半點差池。莫說是你,就是晨兒在,也未必能拿她怎麼樣。」德妃嘆氣,然後眉頭緊蹙一臉擔憂,「只怕晨兒也凶多吉少!我可憐的孩子。」
花容容想告訴她上官晨沒事了,但考慮到這裏是天牢,她還是選擇了隱瞞:「母妃,三爺他也不成什麼威脅,太子他們也不可能對他怎麼樣的。」
「唉,我倒是希望如此。只是這宮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斬草不除根是大忌,單憑他們咬定你我刺殺皇上這條罪名,就足以讓晨兒死一百次了。」淑妃闔上眸子,眼角有些晶瑩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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