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去嗎?」夜淵雙手抱胸,目光在人群里逡巡着。
「走吧!」上官晨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他從來就不是喜歡逃避的人,更何況這是紫月國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身為紫月國的皇子,他有這個責任解救子民於水深火熱中。
「什麼人!哪裏來的?到京都幹什麼的?」他們才走到城門,一個將士就開口盤問,並用懷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這幾個風塵僕僕,卻依舊不掩出眾的容貌的男女。
「上官晨,回京。」上官晨冷冷地道,威嚴的氣勢隨之而來。
「上官晨,問你哪裏人呢?」那將士還沒反應過來上官晨這三個字代表着什麼,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呆若木雞,喃喃地念道:「上官晨,上官晨……」
腦中忽然就掠過三王爺這三字,而眼前赫然代表王爺身份的腰牌,他猛地跪下來,「王爺恕罪,小人一時糊塗,直呼王爺名諱請王爺饒命。」
周圍的將士與路人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態有些愣神,三王爺不是在一年前已經在人世消失了麼?怎麼又冒出一個王爺出來。守城的將軍聽到下面士兵的稟告,第一時間來到城門,看看發生什麼事。
「發生什麼事了?啊,都散開散開,有什麼好看的。」守城將軍一出來,就朝着周圍圍觀的人低吼。
那些路人見狀,雖然好奇,卻懼於守城將軍的兇悍,紛紛離去,一邊不忘回頭看後續發展。
「怎麼了?誰自稱是三王爺?」守城將軍昂着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將軍!」那個認出上官晨的士兵扯扯將軍的下擺,低聲喚了句。
「怎麼了?啊?難道本將軍身為京都守城將領,還不能問問誰嗎?」守城將軍甩開那士兵,冷冷地掃了眼一旁站着的上官晨。這一看,讓他不由得打從心裏冒出寒意。那分明只是個看起來淡漠涼薄的男子而已,為何他那雙眸子卻迸射出一種令人無法直視的凌厲呢?一種迫人的氣勢隨之而來,守城將軍立馬別開眼睛,不敢繼續看上官晨。
「將軍,他,他就是三王爺。他有王爺的腰牌。」那士兵戰戰兢兢地提醒。
冷汗打從背心冒出,但他仍舊以為,上官晨早就不在人世了。失蹤了一次情有可原,但第二次怎麼還有那麼好運氣活着回來?他裝着膽子,「是嗎?既然這樣,能否讓我看看腰牌?」雖然懷疑面前的人是冒充的,但他的語氣已經沒有剛才不可一世,客氣了許多。
上官晨緩緩地朝他出示手中的腰牌,這一看,讓守城將軍魂飛魄散。這是王爺腰牌沒錯,天啊,他剛才如此無禮,這仕途……還有望嗎?守城將軍悔不當初,可是轉念一想,現在皇宮裏的情況,即使三王爺又回來了,也未必有機會登基。這麼一想,他又有底氣了,只是客氣地道:「末將不知王爺回來,有失遠迎,得罪之處,請王爺諒解這也是末將職責所在。」
花容容看到他那副嘴臉,猜到現在朝廷的情況對他們是極為不利的。否則一個小小的守城將軍竟然敢對王爺無禮!
「無礙,本王連日趕路乏了,這位將軍,可否讓道?」上官晨面無表情,淡淡地問道。
「這是自然,王爺,請。」守城將軍微微欠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從頭到尾,他都不曾對上官晨行禮!
上官晨帶着花容容一行人,傲然地從守城將軍面前走過。與生俱來的威嚴,還是讓守城將軍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待上官晨走遠,他才發現,自己的背心早就汗濕了。
「蠢貨!」他氣惱地踢了一腳剛才提醒他的士兵,氣沖沖地走了。這事,得向上級稟報。
「晨,看來這朝中的情況不容樂觀,否則一個小小的守城將軍竟膽敢冒犯你。」花容容不着痕跡得觀察着四周,一邊低聲道。
上官晨淡然道:「這是預料中的,只是不知道宮裏的父皇和母妃可安好。」
「我覺得你,大概無法進宮見到他們了。」夜淵笑笑,「你們應該發現,這街上,盯着我們的,何止十雙眼睛。」
「本公子倒是挺好奇的,他們除了盯着我們,還能做出什麼。」玉姬又恢復了以往那玩世不恭的模樣。這裏不是烏蘭,也不是禁忌之源,即使再多情況不受掌控,這裏依舊是他熟悉的。這種挑戰,他喜歡。
「事情可不簡單,這一年發生的事,十之八九跟無盡暗淵脫不了關係。」花容容篤定地道,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如果真的如此,想必皇宮裏的皇帝跟德妃凶多吉少了。上官晨雖然看起來淡漠涼薄,可她很清楚,上官晨最注重的就是他的父母親人,否則又怎麼會一而再的忍讓上官玉?即使,傳說上官玉並不是皇帝的兒子。
「容容,只怕魔神被封印的這些歲月,功力也不斷精進。而你,卻遠遠不如從前。這場惡戰,可沒那麼容易取勝啊。」夜淵說出心裏的擔憂,他的記憶回來了,很多事情自然也是有了眉目,「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在宮中,你曾經在冷宮裏呆過?」
夜淵這麼一提醒,花容容忽然就想起那天夜裏,那個人莫名其妙的話。雖然現在的她再遇到這樣的事不會害怕,但那晚驚魂的境遇她是怎麼也忘不掉的。
「那個說要吃瓜的人?你想說什麼?」花容容瞥了夜淵一眼。
「之前,我還以為那件事純粹只是後宮的暗鬥,現在看來並不是。我說上官晨,你可記得十八年前皇宮死過很多人那件事?」夜淵低聲問道。
聞言,上官晨的眉心皺了一下,很快又舒展開來,他想了想,才說道:「那時候年幼不懂事,對於這事的起源我並不太清楚,只知道當年要不是我與上官玉都因為貪玩的話,恐怕我們也在那次死去了。」
「到底是什麼事?」花容容越發不解。
「這事,是後宮的禁忌,一般人都不會提起。而母妃也從不曾告知過我真相。我知道的,也只是無意中聽到宮女在私底下悄悄議論的。據說,只是一個下午,後宮無端端死了宮女嬪妃數十名,且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難道這事也與無盡暗淵有關聯?」花容容望着夜淵,「如果這麼說來,宮中真的是危機四伏啊。」
上官晨眸底掠過一絲深沉:「靜觀其變,這事暫且壓下。」
眾人聞言,便不再說話了。
越是接近三王府,花容容就越發覺得不對勁。從京都城門到三王府的路並不遠,這次阿力居然沒有出來迎接。不管發生什麼事,阿力都不可能離開王府,因為還有一批武功高強的暗衛可以差遣。
當他們走到王府門口時,皆愣了一下。
這是一個王爺的府邸嗎?
曾經的三王府,雖然稱不上重兵把守,卻仍舊是屬於那種不允許隨意靠近的地方。
如今的三王府,不,這裏已經不是王府了,分明就是男人尋歡作樂之所。大門正中的牌匾赫然書寫着晨香閣三個大字,在花容容眼中是那麼的刺眼。門口站着數位衣着暴露的女子,正搔首弄姿地不停招攬着路過的男子。
「這位大爺進來玩一下嘛,我們晨香閣的姑娘,個個天生麗質,保你流連忘返。」
即使向來沉着情緒不外露的上官晨,此刻也臉色也鐵青着。身側的雙手緩緩地握成拳,青筋畢現。他怒極而笑,「好,很好!」
即便上次他兩年沒出現在世人面前,王府依舊好好的。現在倒好,堂堂的三王府,居然成為煙花之地,這是多麼諷刺的事。堂堂的紫月國三王爺,竟然無家可歸!
花容容也憤怒到極點,就算是造反的上官玉,其府邸也沒落到正的下場!且不說上官晨是如何為國為民操勞,單是現在他是紫月國的唯一的王爺,也不該在失蹤一年之後,只得到這樣的結果。
「晨!」花容容很快冷靜下來,輕輕地扯了扯上官晨,「不管父皇怎麼性情大變,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這其中的內情,恐怕遠遠超出我們所想。」
要不然,阿力為何沒收到他們回京之事?只怕阿力他們都被趕出了京都,此刻不知道在何方了。或者,皇宮裏那位當政者,真的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皇帝了。
「上官晨,其實我不想笑的,你堂堂的一國王爺,府邸竟淪為最下賤之地。不知道是你的悲哀,還是皇帝的悲哀。」夜淵在這個時候,依舊不忘落井下石。
「這個時候,你可以閉嘴的。」花容容冷冷地掃了眼夜淵,凌厲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慄。
夜淵挑挑眉。「好吧,我閉嘴。」臉上的笑意卻依然不減。
「這下,你們是要進宮嗎?」玉姬看着上官晨,心中也對這樣的事感到好笑。王府成為勾欄院,這是多大的笑話。紫月國的皇帝,又是怎麼做到這樣的。
上官晨卻任由他們說,自己沉默不語,只是死死地盯着前面那個晨香閣三字。他不知道向來自自制力甚好的他,是怎麼樣努力才控制住自己不上前將那個門匾砸了。
看來宮中那位,是一定要將自己激怒了!上官晨忽然就冷靜下來,從宣佈自己死訊,到這麼快將王府變成勾欄院,呵呵……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2s 3.806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