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冧意想找男妻之後,王修晉想了很多,他不擅於宅斗什麼的,卻不代表他不會多想。李冧意是出於真心想找個男妻,還是因為外界的一些因素。王修晉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他清楚外界對李冧意抱着什麼樣的態度,無非是進入李家門的王修晉不能生育,即便過繼了孩子,記在他名下,也非嫡出,若是李菻善納妾還好,偏偏在軍演之前,天子在非常重要場合里,突然言道,李菻善納妾之日,便做主為他和李菻善和離。
眾人以為,天子是給王修晉做主,而天子內心卻是後悔的,若早知王修晉有這般的能耐,哪會因為一時忌憚李家,而認下先帝指下的婚事。天子巴不得李菻善納妾,然後在皇室之中為王修晉尋個良人。天子所想,旁人不知,李菻善卻是歡喜的,有了皇上的金口玉言,他可以直接拒絕很多人的心思。至於王修晉,忙着賺錢,而且他覺得有沒有天子的話,李菻善若敢納妾,他便敢到皇上面前求個和離。
李家怎麼看都是由長子繼承,李將軍名下三子一女,如今的夫人米掌柜又是男妻,前夫人生育一子一女,嫡子也娶男妻,又不能納妾,那麼次子李冧意就成了很多人眼裏的香餑餑,嫁給李冧意以後說不準就是李家的當家主母。古人對嫡庶很重視,同樣對血緣更為重視,便是李家現在再重視李雅昶,又有皇上重用的王大人為其啟蒙,抬高他的身份,在旁人眼裏,仍不是李家的血脈,不過,不是李家的血脈,仍是不會被人小看了去,誰讓他是記在王修晉的名下,單看王修晉名下的那些產業,足夠李雅昶富足一生,但也只是能繼承王修晉的產業而已,至於李家的東西,沒有人看好這個過繼來的孩子。
旁人怎麼想,王修晉一點兒不在意,在他看來,李雅昶是聰慧的孩子,以後必將成大事,單憑他有父親啟蒙,又有李家教武,就算沒了李家的光環,單靠自己成就也不會小。王修晉憂心,李冧意想找男妻會不會因為避諱,而非真心,若是如此,大可不必。這話,王修晉不好說,他只能去尋小爹,希望由小爹出面,能問出真話。
米掌柜聽完王修晉的話後,沉默了一會兒,便應下了此事。如果真如王修晉所言,李冧意是因為外界的一些閒言碎語而做出的決定,其實沒有這個必要,外人所想,他們沒有辦法左右,但進了李家的門,必會敲打一番,若還是心存一些不應該有的小心思,便是想要斷了她的念頭,也沒有什麼不可能。
掀過李冧意的事,王修晉又和米掌柜提了提生意上的事,談了有一會兒後,王修晉才道別離開,從始至終,也沒提演習之事。待王修晉離開之後,米掌柜嘆了一口氣,他還沒有王修晉沉穩,這才幾天,他便開始擔心,雖說是演習,但也是武刀弄劍,哪怕都是用木製的,外面還包着布做防護的武器,可他還是不放心,就怕出什麼意外。
王修晉還真沒擔心這個,他擔心的是火藥,刀劍可以用布,火藥可沒做出空包的,真若是炸傷了,那可是鮮活的生命,便是上位者不在意,但他仍是會覺得心裏難安。
回到自己院子,邁進房門,便見雅昶借着亮在翻看畫冊,王修晉坐到兒子身邊,托着下巴看兒子,「雅昶,可有看懂?」
雅昶抬頭看着小爹,認真的點點頭,然後又低下頭,開始給小爹講畫冊的內容。王修晉一邊看兒子一邊聽,畫冊講什麼,他自然知道,只是覺着聽兒子嚅嚅的聲音特別的有意思。想着剛剛李冧意的事,王修晉嘴角微微上翹,他從不覺得,子孫當享受先人餘蔭,子孫有能力,便是沒有先人之物,也會創造財富,若是無用之輩,先人所留之物,不見得會讓他們過得好,反而還會給子孫留下負擔。王修晉已經想好,待他百年之後,家業全都給皇帝,給子孫所留的只有當年他出生時,父親所贈的五畝良田。
抬手摸了摸兒子軟軟的頭髮,兒子從到了將軍府後就沒有人剪過頭髮,現在應該還是胎髮,摸着很舒服。雅昶抬頭看向父親,眼裏帶着不解和疑惑,「小爹,是兒子講得不好嗎?還是哪裏不對?」
&沒有不對。」王修晉勾起嘴角,「雅昶自己看便是,小爹要去忙一些事。」
&的。」雅昶乖乖的低下頭繼續看手裏的畫冊。王修晉倒沒有起身,而是放空思緒,想一些事,除去李冧意的事,還有王家的事,他覺得要不要提提長兄的事,長兄一直在外面任職也不是個事,兩個孩子留在京中,和父母沒有什麼感情,自然也就不親,等到再大一些,親情就會更淡薄,即便是明白為何不在父母身邊,但心底大約仍是會不舒服。除去王家,還有長姐那邊,宋將軍一直在外,手上還握着兵權,便是現在不會被天子忌憚,以後的事,卻說不準,他不好多言,李家也不好多言,父親卻不一樣。
還有學堂,一旦開始統一教材,新樓學堂估計就會成為代表性的標杆,要麼被攻擊,要麼被攻擊,要麼被攻擊。不是所有人的觀念都會輕易轉變,教材的內容很有可能會引起老先生們的不滿,到時學堂里的先生們也不知能不能頂住壓力。還有畫冊,新講的以小家言大家的故事,會不會讓一些所謂的名士不喜,王修晉嘆了口氣,憂慮的事太多,想想還真是頭疼,和文人打交道,又費心又累腦。
&爹昶合上畫冊,揉了揉眼睛,打着小哈欠。
王修晉立刻收起思緒,叫來僕人送水進來,給兒子洗漱之後,抱起放到小床里,待兒子睡着,看着兒子的睡顏,才微微的皺起眉頭,他到現在還看不到兒子頭上的標籤。王修晉不只一次的想過這個問題,他便是見到皇上,也能看到天子頭上變來變去的標籤,為何到兒子這就失靈了?太親近?不對,父母不比兒子親近,卻不會出現雅昶的現象。王修晉懷疑過,雅昶被扔在雪地上時,是不是被凍出了事,而現在的,要麼是死而復生,要麼是被人穿越了,雅昶一直以來表現出的樣子,完全不像。
想不通,王修晉也只能是胡思亂想,安慰自己,或許等以後,自然而然的就看見了,就算看不到也沒什麼,他相信自己和李菻善養出來的孩子,絕對不會錯的。起身給雅昶的被子蓋好,王修晉才去洗漱,古人的夜,只適合用來睡覺。
王修晉這一夜睡得特別香,可宮裏的幾位官員,陪着天子熬夜,討論如何統一制定教學的內容,還有所謂的思想,文官們聚到一起,分派分系的,雖說現在低調了不少,卻不代表不存在,現在天子提出這些要求,這些官員怎麼可能不會藉此為自己爭多更多的利益。
王大人淡定的坐在一旁看着,天子的臉色是越來越黑,入官的幾位文官,打嘴仗一個頂一個,拿出意見的,卻沒有一個,天子恨不得多把這些打嘴仗的全都拖出去。一夜,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贊成和支持的吵得不可開交,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的,時不時的挑拔幾句,三方攪和在一起,御書房和集市基本沒什麼區別。
天子沒想過,此事能一夜就談成,可也沒想到會是沒有任務進展,除了爭吵就是爭吵。
王大人在見到被請來的人後,就已經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卻沒有言語,待到上朝之前,天子去換龍袍,王大人穩穩的起身,彈了彈衣上的褶子,嘴角勾着笑容,淡淡的掃過幾位。吵了一夜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個個均有些發傻,他們居然在御書房裏吵起來,還是當着皇上的面,想想以前當着皇上面吵嘴的官員下場,又想到一直沉默的王大人,難道說皇上言統一學堂里學習的內容是假,想要看他們是什麼表現才是真?這麼一想,集體打了個冷顫,若是這樣他們的表現,還真是給王大人握住了把柄。
大人們臉色難看,去往朝堂的步伐都發虛。武官們看到幾人如軟腳蝦的樣子,不知怎麼想起有人提意讓文官去戰場上體驗戰爭是如何的事,直搖頭,當真讓這樣的人去當兵,他們絕對不支收的,怕這些人拖累他人。
早朝剛開始,便有人前來稟報,演習在昨夜結束,李總兵帶着的隊伍三面夾擊突襲成功,將進攻方圍住無反擊之力,打了一場漂亮的以少勝多戰役。
天子聽後大樂,掃去昨夜的鬱悶,連連稱好,「賞,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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