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家家主這會笑道:「羅家羅族長說的是,就不知道我族中的年輕人可有機會。」對身邊的一名年輕男子就道:「雲軒,還不見過黎兒?」
被稱作雲軒的男子約莫二十一二的年紀,身邊一身深藍色的袍子。袍子簡易,不見任何奢華,他面龐俊朗,神色沉穩。此刻從坐墊上起身對穆清黎一禮道:「在下黑雲軒,見過黎小姐。」
以他的身份本是不需要如此行禮,卻也從中看出他對穆清黎的尊重。
「呵呵,黑家主,你倒是會搶先啊。」上官家族這時候也對身後的年輕輩的弟子道:「你們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與黎兒認識一番?」
他此言一出,在他身後的兩名上官家年輕男子都與黑暈眩一般的朝穆清黎自我介紹了一番。
東方乾泉沒有說話,只是看了東方墨一眼。不止是他,所有年輕輩男子自我介紹後,在場眾人都看向了他。能夠被三家推薦出來的人自然都是年輕一輩的最佼佼者,若非如此如何能夠配上羅家純血?然而若是要論年輕一輩的第一人,雖然並沒有定下,但是在他們這位老一輩人的心目中都明白,若是沒有穆清黎,這人絕對是東方墨,而就算有了穆清黎,東方墨也是年輕一輩男子中最勝者。
不管是容貌,才智,實力還是品行,東方墨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穆清黎同樣朝他看來,這落在其他人的眼中以為她對他不同,但是東方墨本身卻看得明白。她目光冷淡,深處似泛着一股無情。
東方墨心臟緊縮,他喜歡看她的任何神情,亦是可以忍受她的嘲諷不屑甚至是討厭,但是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份淡漠無情,好似在沒有一分在意的目光。若是在她的心中連一點痕跡都無法留下,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在眾人的注視下,東方墨緩緩站起身,面對穆清黎。
對面矮榻上的羅爾萱面色頓時一變,手掌的被子寸寸裂開,緊抿着唇,眼中閃動着難過隱忍。
東方墨站如青竹,挺秀不屈,直視穆清黎的目光,緩緩開口:「我的心意至始至終從未改變。」
穆清黎面色不變,眼中連半分波動也沒有。
東方墨眼睫輕輕顫抖,眼底憂鬱似更加濃郁,眼角淚痣也似失了光澤。「清黎,前世今生,我們又站在同樣的位置上,你還是不給我一點的機會?」
前世,他們各自身為男女中第一,眾人眼中的最佳情侶,到了現在這四大家族同樣是如此,可是結果是否又有一點的不同?
他的話讓在場的眾人都產生幾縷的疑惑,但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們再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兩個人當初會是痛另一個世界而來,這未免太過詭異。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看向了穆清黎,想看看她會是如何回答。
穆清黎靜默了一會,沒有回答東方墨的話語,卻是環視眼前眾人,淡漠的目光似是可以將他們全部看透。就在眾人疑惑中,她淡淡說道:「我早就嫁人,也不再是處子身,你們不在乎?真的可以真心對我?」
突如其來的話語,便是連老一輩的人都是微微一怔,而年輕一輩的男子們都是一怔之後就沉默下來,不管是現代還是現在的古代,初次見面的人怎麼可能真的有什麼感情?不過是為了她的容貌為了她的身份和血脈好處。這樣的一個沒有感情的聯姻,他們真的可以不在乎她早就嫁人的事實而真心的對待她嗎?
「哧。」穆清黎輕笑一聲,哪怕這一笑毫不掩飾嘲諷,但是所看到之人都忍不住驚艷痴迷。
冰雪初融,雪蓮綻放,嫣然一笑百媚生,說的便是如此罷。
就在年輕一輩男子那一瞬的沉默與這時的回神驚艷中,老一輩的人卻是無奈嘆息,早就在他們那一瞬間的沉默下就已經失去了先機,往後這羅家純血是否還能夠看上他們實在是未知數。
「我不在乎。」一聲潤朗的男子聲音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說話的正是東方墨,他至始至終目光從未離開過她的身上,眼底的真摯無法質疑。
一陣沉默,此時此刻,其他人也知曉哪怕他們這時候給出承諾也再無一點的作用,在東方墨的面前,他們的優勢也全部成為虛無,如此,眼前羅家純血會如何回答?答應還是……
穆清黎抬首看向了他,徒然微笑,一字一頓:「可是我在乎。」在東方墨倏然趔趄一步,沉痛神色下,環視全場,面上笑容慢慢的消融,化作一片的冰雪,「我只有一個夫君,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不要再來打我的主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轉身離去,殘留在空氣中冰寒直入了人的骨髓,寒得人面色發白,寒顫連連。
羅興祥握着拐杖的手掌收緊,骨幹泛白。雖然他想到過這樣的結果,只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當真不給四大家族一點的面子,她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一股看不透,拿不準的空虛感瀰漫上腦海,讓羅興祥面色更沉。
其他三家家主的神情同樣各有異色,視線在半空中對視,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謹慎顧忌。就憑剛剛穆清黎發散出來的「勢」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實力,連他們都能夠被影響,必然不會比他們差多少。
他們自然都知道先天的可怕,如今才這些時日就可以與他們旗鼓相當,那麼等以後豈不是連他們都無法相抗?
這是福是禍,當真說不清楚。
「呵呵,黎兒初來四大家族所以還不太了解其中規矩,諸位不要見怪,想來往後她自然就會明白的。」羅興祥此時已經恢復常態,對眾人笑着,手持酒杯就道:「作為賠罪,老夫先干一杯。」
「羅老族長言重,都是這群小傢伙自己不爭氣。」黑家家主連聲笑道,持杯與他共飲。
上官家族長也笑道:「來,乾杯,小輩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做得了,我們也少操點心。」
東方家族長東方乾泉也舉杯與幾人共飲,幾句閒話將宴會氣氛再次升騰起來,他才放下酒杯,轉頭朝東方墨皺眉關切道:「墨兒,你真的那般喜愛那位?」他原本想只要東方墨稍有喜歡穆清黎,那麼讓他去爭也至少不會委屈了他,但是如今看來還他想得太過簡單了,從剛剛東方墨那般行為看來,對穆清黎的情根本就不單單是喜歡而已。
他從來沒有見過東方墨那般認真堅持的模樣,哪怕是面對他最喜歡的煉藥,他從來都平淡自持,然而剛剛他卻為了那個女子失態,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若是只是稍有喜歡倒沒有什麼,如今卻是為情所困,為情所苦,這卻不是東方乾泉想要看到的,何況那羅家純血對墨兒卻無情的很。
東方墨面容緊繃,抿唇苦笑不語。一會從坐墊上起身,對東方乾泉道:「我先離去了。」
東方乾泉張口欲言,最終點頭道:「早些回去休息罷。」
東方墨轉身悄無聲息的離去,在他對面一直關注着他的羅爾萱看到這一幕也急忙的從坐墊上起身,追趕他的背後而去。而她卻沒有看到,羅家另一男子卻是看着她的背影苦澀搖頭。
這一切都被東方乾泉收入眼中,唯有搖頭輕嘆:情之一事苦了多少人,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若是情能自禁又怎會如此難得,世間又哪裏會有那麼多人為情所苦,又豈能感受情之一事的酸甜苦辣,明知是苦是痛卻依舊毫無反顧。
宴會一事告一段落,這段時日穆清黎一如平常的度過。有過羅爾萱的事例,羅興祥也知道她在宴會上說的話不是隨便玩笑而已,所以特別吩咐下去,不讓任何人前去打攪她,三家的年輕男子尤其。
天色清朗,就在今日,穆清黎從羅興祥那裏得到子魔族的地圖,前來兩族想通的結界處。
「丫頭,盡力而為,萬不可衝動。」羅興祥再次告誡道,他如何也不知道穆清黎這麼想要去子魔族是為了什麼,但是也是真心不想要她出事,畢竟目前為止,她是四大家族的一張王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想要將她毀滅的。
穆清黎點頭,目光看着眼前的結界,結界為四方定位,其中一條裂痕隱現,在羅逐地告知中,兩族互通的地方就是這條裂縫。
羅興祥也不在意穆清黎的沉默,看着她一頭白髮與眉心的血色四魂冰晶,沉聲道:「你這個模樣,子魔族人只怕一眼就可以認出你的身份,到時候你的處境非常危險。」說着,他拐杖對着地面敲擊了兩下。
「唔。」一人的悶哼響起,只見是一名子魔族人被扣着雙肩丟了過來。
羅興祥的話語這時也再次響起:「子魔族的血脈可以先掩蓋你的氣息一時,所以……你去了那裏,殺的子魔族人越多反而越安全。」深深注視穆清黎,卻始終在她面上看不到一點的變化來。
穆清黎低頭看着地上的子魔族人,腦中一閃而過熟悉,這才想起他正是地牢中與君榮珏面龐有一分相像的人。將予頃眼中複雜而仇恨的眼神都收入眼中,穆清黎不為所動,只是轉頭朝羅興祥微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讓子魔族的血沾在身上?」
「沒錯。」羅興祥道:「殺的子魔族人越多,你身上他們血腥味越重,他們反而難以找到你。」
穆清黎冷淡道:「一身的血不是更讓人注意。」
羅興祥眼中閃過驚異,說道:「在兩族戰地中,只要你不故意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如何會被子魔族人發現?」
「我要去子魔族的城鎮。」
女子清淡的聲音響起,卻讓在場的人都驚了,連羅興祥也是一時驚愣無言。他從來沒有想過穆清黎是要去子魔族生活的地方,畢竟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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