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起身的時候,穆清黎才算是體會到了放從的後果,雖然是有雙修法在緩解,但是直到現在她的腰還感覺到酸痛。
身體已經被君榮珏細心的清理過了,桌子上早就準備了熟悉工具,卻不見君榮珏的身影。
穆清黎眯了眯眼,透過窗戶看着外面的光亮,差不多是中午的時候了。古氣在身體運行一周,將身體的疲憊也緩解了許多這才慢慢起身,將準備在一邊的淡紫色的衣裳穿上,一番梳洗後走出門外。
異客居特別的院落里有專門的侍女伺候,只是一開始穆清黎吩咐了下去,除了用膳沐浴用水的時候,他們都不用前來,這個時候出了房門,就見一名侍女正站門外不遠處候着,見到穆清黎的出現便恭敬的行禮。
外邊陽光明媚,穆清黎用手輕輕遮擋了一下眼睛,問道:「珏呢?」
侍女自然知道她說的人是誰,答道:「回小姐的話,公子去膳房了。」
膳房?
穆清黎眼底閃動着疑惑,揮手就讓她下去,往膳房的方向走去。心底浮現莫名的猜測,腳步也更輕快了一些,毫無聲息的就靠近膳房的廂房去了。
異客居每個獨立的院子都有自己的膳房,這也是異客居的特色之一,讓有些人更加放心自己的膳食。膳房離廂房的距離並不遠,穆清黎靜悄悄的靠近,不到片刻就來到了膳房的床邊,鼻尖已經聞到了飯菜的香味。穆清黎抬頭看去,透着半開的窗戶就看到君榮珏的背影,淨白衣厥在青石色的膳房中依舊纖塵不染的潔淨,又別有一番的風味。果然和她想的一樣,他竟然是在親手做飯?
穆清黎正欲輕笑出聲,卻突然看到君榮珏的肩頭一顫,然後就見到他側過身子,一手似是捂住口齒,低頭一聲「唔」的悶哼就劇烈咳嗽起來。
咳嗽聲暗沉,連帶着他的肩頭也不斷的震動。穆清黎身體不由一僵,到口的笑聲也猛的咽回喉嚨里,手掌一握就快腳向着膳房的門口走進。
君榮珏也在這時候聽到她不再掩飾的腳步聲,本是震動的肩頭也在這個時候平靜下來,捂口的手掌自然放下收入袖中,看着穆清黎緊張擔憂的神色,眼底閃過一絲的懊悔,微笑對她招手道:「來。」
穆清黎走近他的身邊,看着他毫無變化的面色,微微抿了抿唇。要不是剛剛看到他咳嗽,只怕從他平時的面色真的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來。伸手就將他袖子裏面的手掌拿在了手心中,感覺他手掌的冰涼,穆清黎抬頭認真道:「珏,你的病真的好不了嗎?」她已經看出來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復發,不可能是已經好了的症狀,哪怕只是看似普通的咳嗽,但是她依舊不放心。
君榮珏一手將她圈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肩頭上,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她的耳邊,低沉的聲音有種特殊的感染力:「相信我嗎?」
穆清黎揚唇一笑,不留一點餘地道:「當然相信。」
君榮珏笑道:「我的病可以治。」
穆清黎眼底閃過銳光,抬頭定定看着他,疑惑問道:「那為什麼不治?」
君榮珏與她對視一起,子夜的瞳孔瀰漫着深沉的溫柔,道:「一時半會無法治好,若是要治就要去往很遠的地方,與你分別許多時日。」手指無摸過她的秀髮。黎兒,我不想離開你,哪怕是一時半刻也不想。
穆清黎目光閃動,看着君榮珏神色的深處的不舍。這就是原因,一直以來都不說的原因?俏眉一笑,仰頭道:「只要你的病好了,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不是?」
君榮珏點頭,應了她的話,「沒錯。」
「至於你說很遠的地方是多遠?」穆清黎心頭有些莫名有一道靈光閃過,卻有抓不住完全的頭緒。
君榮珏搖頭沒有回答,卻拉着她來到膳房的桌椅上坐下,反身將一開始做好的飯菜放在她的面前的桌上,笑道:「嘗嘗?」
穆清黎看了看他的神色,也不再追問其他,端起他乘好的飯碗吃起來,抬頭看去就見君榮珏看來的目光,黝黑的瞳孔純然乾淨得沒有一分的瑕疵,偏偏讓她感覺到一種孩子邀功時那般純淨的目光,充滿着隱藏期待。穆清黎不由的一笑,點頭認真道:「很好吃!」
君榮珏雙眸輕眯,一如往常,一點點的事情就能夠滿足。伸手幫她多夾了菜餚,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面容,面上笑容也更多了幾分的溫柔包容。
秋末寒涼,尤其是北方更顯得蕭條,落葉紛紛中,越偏了北方,多是江湖人士行走,馬匹橫衝。
四方城是一處沒有國家管轄的城鎮,酒樓也多是江湖世家人士所開,居住的也多時江湖人士也路過的路人。在四方城中,異客居同樣少不了存在,然異客居也同是四方城中居住地方的首選。
不朽樹下軟榻,穆清黎靠在其上,眼底不斷的閃動着思緒,小嘴一張一合吃着君榮珏細心餵到唇邊的小米粥。
從春夏秋冬傳來的消息來看,正如她所料的一樣,東宋因為沒有劍尊坐鎮,經濟命脈又被穆勝斬斷,日繼衰敗,周圍眾國對其都虎視眈眈,哪天被吞併也是時間的問題。而讓她沒有想到卻是秦王君榮臻竟然在這段日子裏謀取了北國,竟然將北國皇帝逼下皇位,一舉將北國收入囊中。
本是有意邀請她前去參加登位宴會,可惜她人早就不在東宋,加上羅擎天的問題也沒有功夫前去,這事情也只有隻有作罷,只道若是往後有什麼事情儘管向他提出即可。
還有一件被她在意了,有人故意給異客居中提供了一道羅擎天去向的消息,這道消息的內容便是江湖盛傳的與羅擎天有過接觸,也知道羅擎天的行蹤。
說到江湖的,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只知他面如冠玉,生得極好,而醫術更是讓老一輩的人也自愧不如,在他手中沒有救不活的人,只有他不想救的人,這神醫之名也是名副其實,理所當然。
?就這樣一個和她毫無接觸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就突然出現在她的思緒中?那消息顯然是有人故意放出給她聽,而知道異客居是她產業的人卻少之又少,再聯想到這個的一些特徵,她心中已經有了些明了,只需要求證。
「唔,咳,咳唔!」一陣壓抑的咳嗽聲傳來,君榮珏已側頭一邊,一手捂住唇口,只見鮮血從他指縫裏流出,滴落在地上。
「珏!」穆清黎驚呼一聲,腦中的思緒頓時截然而止,隨即就從他的身上起身一手扶住他的身子,輕輕拍着他的背脊。從這些日子的經歷中,她已經知道形成君榮珏吐血的原因卻是他身體的古氣暴動,若是她用古氣幫助他運行,只會傷了他也傷了自己。
君榮珏身體內的古氣增長到了何等客氣的地步穆清黎已經無法估計,但是絕對已經劍尊巔峰,以他這個年紀到這樣古氣實在讓聞着驚心,可是此時她寧可他毫無古氣,也不要受這樣的痛苦。
君榮珏一手輕擺,溫柔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安撫道:「無礙,不用擔憂。」
穆清黎眼睛一睜,透露出幾分的惱怒,手指扣緊他的衣襟,強硬道:「什麼叫無礙!你看看你的樣子,難不成要我看着你在我的面前虛弱下去?」
話語雖然強硬,但是穆清黎眼中的擔憂卻更勝,接過一邊殘雲遞過來的帕子就拉開君榮珏捂口的手幫他細細的擦拭唇邊和手掌的血滯,看着那血液,穆清黎心底不由的一陣的顫動。這種心慌的感覺就和當初看着君榮珏昏倒的那次一樣,幾乎讓人顫抖的慌張。
「黎兒。」君榮珏任由她的動作,目光一刻也不離開她一絲一毫。
將他血跡都擦拭了乾淨,穆清黎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抬頭道:「珏,這世上或許還有一人可以治好你。」
君榮珏聞言眼睛微微閃過一絲幽光。
穆清黎道:「江湖中的你應該聽過。」
「恩。」君榮珏已然知道她想說什麼。
穆清黎淡道:「有人給異客居傳來消息,知道外公的行蹤。」頓了頓,「我雖然沒有見過,他的所在也沒有一點消息,但是如果真的和我想的一樣的話,那麼就一定能夠找得到他。」
抓着君榮珏的手掌微微收緊了些許,君榮珏拂過她的秀髮,溫和微笑道:「既然知道,那便去罷。」
既然知道,那便去罷……
淡淡的一句話就將穆清黎心中的一切雜亂的思緒給輕柔的撫淨,穆清黎抬頭看着他清雋俊逸無匹的容顏,淡柔目光,觸及人最心底的柔軟。
何必在意那麼多?既然知道,那便去罷,如此簡單既可,他都在身邊不是嗎。
穆清黎眯眼微笑,點頭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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