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晴明朗,輕微的寒風瑟瑟,天色尚明。
一匹匹駿馬在僕人的牽引下早就準備好了馬具與弓箭,只見一個個帳篷內走出的權貴多大都穿上善於狩獵的服飾,在僕人伺候下執起弓箭翻身上馬。
劉玉燕起了大早,一身合身的武服穿在身上,前凸後翹,尤其是她高眉俏眼,尤其英姿颯爽,站立陽光下顯得很是明媚動人。在她身旁站立的正是一身淺蘭繡花裙子的穆梓薇,她今日依舊打扮柔美,就與被眾位權貴帶來的姬妾一般,挽着精美的鬢髮,畫着素雅的妝容。
劉玉燕今早上起來就見到她打開包囊都是胭脂水粉,見她對着鏡子畫着妝容,便很是不滿,對她說是為了看南山,為看狩獵的理由更加不信了。心中對她也更多了一分不喜歡,看她站在自己的旁邊也不自在。
這時,僕人將她的駿馬牽來,為她遞上弓箭。劉玉燕熟練的將弓箭套在自己的身上,拿過僕人手中的馬匹韁繩,一手安撫着駿馬的鬃毛,轉頭對穆梓薇挑眉道:「穆梓薇,等會我們可都去狩獵了。你不想試試?」
穆梓薇眼睛微微一亮,驚喜道:「可以嗎?」她雖是古氣不行,但是騎馬射箭還是會一些的,雖說狩獵還嫩了一些,但是她本意就不在狩獵上,只是想要與晉王相見而已。
劉玉燕挑眉一笑:「你有馬嗎?」
穆梓薇神色微微一滯,這裏的馬匹都是受到邀請的人才準備的,她本就被劉玉燕帶來怎麼會有馬?
劉玉燕見她被堵,心中不由解氣,轉眼四周,笑道:「要是非要的話,馬車的上的馬還是不少的,要不試試看?」
「不,不用了。」穆梓薇搖頭,馬車上的馬不說沒有馬具,而且性子溫順,遇到獵物說不準反而被驚嚇,那時候她不成了笑話?心知道劉玉燕是故意尋她的不快,穆梓薇也不會將憤怒表現在面上,笑容點點的鼓舞道:「我還是就這裏等候燕兒大勝歸來罷,以燕兒的本事,定是可以狩獵到很多獵物!」
「那當然。」劉玉燕對此話很受用,目光一轉突然見到前方兩道熟悉的身影。連忙一個靈巧的翻身上了馬匹,口中嬌哼了一聲:「駕!」便往那處騎馬而去,邊靠近邊歡喜叫道:「哥,哥!」
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劉雲燕的親兄劉明軒與安王君榮霖二人。
一見劉玉燕的到來,劉明軒也勾起了唇角,隨着目光投向她後面的穆梓薇。一會劉玉燕就到了面前,他笑道:「怎麼還這麼冒失!」
劉玉燕撅了下嘴,對他的教訓不置可否。隨着目光看向君榮霖,哼哼笑了兩聲,故意說道:「安王,你當初不是很喜歡帶梓薇騎馬的?如今梓薇想要狩獵卻沒有馬匹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啊?」
君榮霖聞言,面色一沉,轉頭看向劉明軒不滿道:「管好你妹妹。」若不是看在劉明軒的面子上,他哪裏容得劉玉燕在面前故意挑釁?哪怕他不爭權勢,但是怎麼說也是一位王爺。
劉明軒皺眉對劉玉燕就教訓道:「別沒大沒小,你將她帶來,我還沒有教訓你!」
劉玉燕撇撇嘴角,卻也沒有再多說。她現在也有些後悔將穆梓薇帶來了,要是穆梓薇惹了什麼事情,這責任她也得擔着,誰叫她是她帶來的呢。
「哥,等會我們比比看,誰狩獵的多好不好?」一瞬就將不高興的事情忘掉,劉玉燕騎在馬上,一手拉着劉明軒的衣角就挑眉的故意挑釁。
劉明軒忍不住一笑:「就憑你?」
劉玉燕氣惱道:「少瞧不起人了。」不高興的撇開撓頭,突然目光就正好看見那個方向幾人的身影,嘀咕道:「那北國的瑤琴公主也真厲害,臉都毀了還敢出來狩獵,而且看到穆……太子妃都好像一點不生氣?」
她這話雖然小,但是也被君榮霖與劉明軒聽見,兩人不由的便都往着那個方向看去。
只見哪裏正穆清黎與君榮珏剛剛從帳篷里出來,而在他們的不遠處,帶着一副黑色紗帽的北瑤琴正騎在馬上,背後背着弓箭,顯然也是準備好要去狩獵的。然而正如劉玉燕所說,北瑤琴明明看到了穆清黎兩人,但是好似一點異動也沒有,哪怕紗帽遮擋去了她的容貌神情,但是從她姿態還是看得出來。
劉明軒默默搖頭嘆息:「太子對穆清黎當真的體貼,什麼事情都是親自做。」他看着正在為穆清黎親手套着弓箭的君榮珏,那細緻的行為,不管什麼時候看到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無微不至的關愛。
「哼!」君榮霖冷哼一聲,雙腳夾了一下馬腹,就向遠處慢慢的離去。
劉明軒見到他如此,也無奈的微笑了一下,隨着他離去了。劉玉燕見兩人都走了,連忙叫了一聲:「等等我。」也就跟在他們的旁邊。
待太陽已經完全升空,所有人也都準備好騎與馬匹之上。北昊陽一馬當先,馬匹的腳步在原地不斷的踏動,他笑道:「這狩獵還是有了比試才更有意思,到時候就看誰人狩獵最多最是兇猛,勝出者我便將我六靈姬獻出來如何?」
他這話出來頓時引得不少男子興奮的附和,然後幾人卻是毫無動靜的。
秦王君榮臻不屑的勾唇,誰要那被他用過的破鞋?
晉王君榮笙淡淡微笑,笑容中沒有半分的在乎。
穆清黎看了一眼身旁的君榮珏,後者對她淡淡微笑。這遊戲必然是沒有他們的份的。
一聲銅鑼聲響起,眾人就各自騎馬入了南山山林內。南山山林廣闊,馬匹四蹄在地面踏出一道道的淺坑。穆清黎剛剛入了一定範圍,手掌一拉韁繩就偏離的眾人的方向,向着南方而去,隨着她方向而去自然還有君榮珏,君緋雨正與洛瑜同騎一匹馬,一見穆清黎偏離了別處,也便急着叫喚着:「洛瑜,清黎姐姐他們……」
洛瑜明了的一拉韁繩,就跟在了他們的後方。同樣跟上來卻是不止他們一馬而已。
南山樹木茂盛,野獸眾多,馬匹的蹄步聲不斷的響起。
一道叢林樹木「沙沙」作響,從中一匹棕色駿馬從中一躍而成,上面坐着的正是一身綠藍相間武服的穆清黎,長發飛揚,她束着偏向男子的簡單髮鬢,面上笑顏明艷。
又是一陣「沙沙」聲響起,不過慢她一步的黑色駿馬也飛奔了出現。君榮珏一襲白色藍綢的衣袍上沾了些許的樹葉,他目光並沒有半分的移動,就看着穆清黎的身影。
「呵呵。」穆清黎輕笑,朝身後看了看:「跟來的人不少。」
似乎是為了回應她的話,在後方漸漸就響起了馬匹的蹄聲,不遠不近,一時也難以靠近。
穆清黎勾唇一笑,翻身就從馬匹一躍而起,身形半空一轉就落入君榮珏的身前跨坐上去,一道彈指擊向自己的那匹棕色駿馬。就聽見馬匹「吁……」鳴叫一聲,快速的奔跑了出去。
君榮珏護住了她的身體,失笑淡道:「想引開他們?」
「恩。」穆清黎眯眼輕笑,仰頭對他笑道:「走吧!」
君榮珏不多言其他,雙腿夾馬腹,甩動韁繩,黑色駿馬就從另一道方向奔跑出去。
兩人剛離開不久,樹木「沙沙」聲再度激烈的響起,就見到幾匹駿馬的身影皆出現。最先出現正是騎着同為黑色駿馬的君榮臻,他身着玄衣,高大的身軀在此處更顯兇猛。眼看下方的馬蹄印子,他手掌猛的一拉韁繩,「吁!」黑馬前蹄猛的抬起,一會才踏了回地面,不斷的原地踏動。
「哼。」君榮臻哼笑一聲,看着地上兩處方向的馬蹄印子,勾笑:「跑的真快。」
這時候,又是幾人的身影連續前來,其中君緋雨就其一,洛瑜同樣控制着馬匹在此處停了下來,君緋雨睜眼看着眼前只剩下君榮臻的身影,不由疑惑問道:「清黎姐姐和太子哥哥他們呢?」
君榮臻冷淡的看她一眼,再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洛瑜,隱約記得這人好似本是穆清黎的侍女,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直跟在君緋雨的身邊,就連狩獵也是護着她。
穆清黎對待自己侍女從平時幾乎不離身就知道了,竟然能夠將自己侍女如此交給君緋雨,可見她的確對君緋雨很是在乎。
看着君緋雨那張天真無邪的面龐,君榮臻隨口應了一句:「分為兩路跑了,其中一馬必然無人。」
君緋雨顯然是沒有想到君榮臻竟然會回答自己的話,不由驚愣的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君榮臻看着她的神情,勾起一邊嘴角,一拉韁繩就轉身隨着一個方向騎馬離去,不久在眾人的眼中就只剩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洛瑜……」君緋雨看着周圍的同樣跟來的幾位王爺,緊張的靠近了洛瑜幾分。
洛瑜默默看着地上兩道馬蹄印子,目光看向左邊,正是君榮珏離去的方向。最終一拉韁繩往另一處方向而去,對身前的君緋雨安撫道:「九公主不是想要白兔嗎?奴婢去給你找來。」
一提到這個,君緋雨頓時將要尋找穆清黎和君榮珏的心思淡了去,連連點頭歡喜道:「好啊!」
眼看兩人都離開了,其他跟來的幾人便是跟着秦王君榮臻的方向而去。他們本就是為了跟隨君榮臻而來,而不是為了穆清黎二人。
南山山林中野獸四處,如今臨近了寒冬,眾人一舉進入其中,自然也將其中的野獸驚醒。
這一路皆是君榮珏騎馬,而穆清黎狩獵,一路下來也不過狩了一頭小鹿。他們本就無心比試,不過為了悠閒玩樂,並不在乎所得多少。
「恩?」君榮珏輕咦一聲,手拉韁繩將黑馬直接側了一個方向,眼前一道巨大的白影閃過,哪怕君榮珏拉馬閃躲及時,黑馬的脖子還是被那一口給咬到了半分,頓時痙攣急躁的後退了好幾步。
「什麼東西?」穆清黎也驚異的抬眼看去,突然襲擊他們的野獸速度竟然可以與小白有得一拼了。
「吱吱吱……」可愛的叫聲響起,剛剛想到小白,就見到它的小影子幾個跳躍就落在了穆清黎的肩頭上,一雙漆黑的大眼睛看向前方的野獸。
只見那是一頭純白色的狼,身長近2米,細而柔韌的身軀正以隨時準備進攻的姿態伏在地上,兇狠的目光嗜血的盯着他們,嘴下的白色皮毛上還可以見到血液,正是那一口從黑馬身上咬出來的。
「嗷嗚!」白狼衝着兩人吼叫,鼻子嗅着空氣的血腥味,雙眼全部瀰漫上的嗜血的瘋狂,後腿一蹬,朝着黑馬與兩人沖了上來。
「吱吱吱……」雪白貂兒輕輕叫着,絲毫不懼的竟然從穆清黎的肩頭上跳下去,直接跳上白狼的身上。
穆清黎並不擔心小白的安危,吃了那麼多丹藥,一頭普通的白狼自然不再眼下。身下的馬匹雖然被咬傷,但是傷勢在君榮珏那一下的躲讓並沒有讓其太重,繼續奔跑並不成問題。
「難得碰到的好東西。」穆清黎看着正和雪白貂兒斗在一起的白狼,揚起頭來對君榮珏俏眼笑道:「神仙哥哥,我喜歡它的皮毛。」
君榮珏微微淺笑,伸手便拿出了弓箭,從狩獵開始的第一次。
太陽下去,一片晚霞。
南山營地里火把明亮,一簇簇火堆升騰,只見那遠處的叢林一道道身影走了出來,每人都打了或多或少的獵物,夕陽照在眾人的面龐上染了一層艷紅,配上其面上的驕傲愉悅笑容,更添了幾分的喜慶。
直到太陽完全幾近完全下山,眾人也都回歸了營地內,不少都向周圍恭維吹捧各自的所得,一片的喧鬧之色。
北昊陽環視四周,計算了一番各人之得便已是發現這所獵最多之人卻是他自己,周圍眾人也不禁的恭維上來。北昊陽搖頭謙笑,始終不見穆清黎與君榮珏二人的身影,心中不由疑惑,朝周圍眾人笑道:「這太子與太子妃還未回來,勝出者還無法定論。」
他這一提,眾人也發現君榮珏二人竟然依舊不見蹤影,不禁也疑惑起來:「太子與太子妃怎還未回來?」
「南山野獸眾多,晚間可是危險。」
「回來了!是太子與太子妃回來了!」這時一人叫道,眾人轉頭,果然便見山林處緩緩向這邊而來的清晰身影,正是穆清黎與君榮珏同騎一馬回來了。
只見兩人馬上只有一頭小鹿便不見其他的獵物,景王側頭與北昊陽笑道:「北太子,看來此次狩獵會,可是你第一無人能動。」
北昊陽呵呵一笑,並沒有多言,目光卻是在穆清黎身上流連,握在手中的酒杯也慢慢的晃動着。回來了,回來了便好。
黑馬讓暖秋等人牽走,穆清黎微所感的目光流轉掃向北昊陽一眼,將他眼中的炙熱看得清清楚楚,翹唇不屑一笑,隨之收眼翻身下馬,便是牽着君榮珏的手走到兩人的矮榻前面坐下。
「太子與太子妃二人只獵了此鹿?」對面,北昊陽看着二人落在,微笑的詢問。
穆清黎淡看他一眼,點頭做了回答。那頭白狼已是被君榮珏命人帶走。
北昊陽搖頭笑道:「如今說來,我這六靈姬可是沒有辦法送人了,眾位手下留情,我在此謝過了。」說着拍拍手,命人道:「還不讓六靈姬前來獻舞?」
「是!」那人頓時領命而去。
沒過片刻,那僕人在此回來,面色卻是煞白而驚怕,看了看眾人,小心走到北昊陽身邊,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
「什麼?」北昊陽拍桌而起,滿眼怒火,隨即猛的轉向他身旁一直安靜不語的北瑤琴。
他這一聲怒吼讓本來喧鬧的宴會頓時平靜下來,明王小心問道:「北太子,可是發生了什麼?」
北昊陽深吸一口氣,搖頭微笑:「無事。」他緩緩坐回軟墊上,嘆息道:「只是我那六靈姬受不住寒,生病在營,怕是不能為各位獻舞了。」擺擺手,他舉杯麵對眾人,又是賠罪笑道:「怠慢了,還望各位不要見怪,我罰酒一杯。」說着,一頭便將烈酒喝了喉中。
「哪裏話!北太子客氣了!」
「那六位尤物,可要好好照顧才是。」
眾人一言一句,絲毫不見怪,各自飲酒烤肉,便將這突然的插曲給消了下去。
空閒之跡,北昊陽冷眼看向身邊的北瑤琴,壓抑着怒火道:「是不是你?」從僕人那裏得知那六靈姬今日乾死在帳篷中,而且聽說是北瑤琴去往過,在一想起昨夜北瑤琴在他營帳中所說的話,已經不需疑問就知曉是她做的。
北瑤琴舉杯默默的用寬袖遮着飲了一杯酒水,珠落玉盤般的好聽笑聲從紗帽中傳來:「皇兄,瑤琴昨夜說了不喜歡她們,既然皇兄不願意動手,瑤琴就自己動手了。」
北昊陽一團怒火聚集丹田,咬牙道:「你……」
北瑤琴帶着紗帽的頭側向他,卻是笑着說道:「皇兄,不過是六個姬妾而已,你竟然要與瑤琴見氣嗎?」話語一頓,小聲緩緩道:「別忘了,今天的目的。」
北昊陽眯眼盯着她,好似透過那層紗帽要將她看透一般。冷哼一聲,唯有將心底怒火點點壓抑下去,沉聲道:「為兄自然知曉。只是瑤琴,為兄如此為你報仇,你竟然殺為兄的姬妾,未免過分了。」那六靈姬雖說不是絕色,但是的確是尤物無疑,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帶在身邊,如此被殺,他終究難消怒氣。
北瑤琴微笑不語,就似沒有聽到他的話。幫我報仇?還是為你自己的一己私慾,你自己心底明白罷。
兩人的對話在喧鬧的宴會中外人聽不到一點,眾人也並未去在意。
熊熊烈火下,一頭頭狩獵來的獵物被放在上面翻烤,不消片刻就陣陣肉香味傳了出來。宮女小心的為眾人用小刀切割着肉片放入盤中,為其倒酒。
君緋雨懷中抱着一隻雪白兔子,靠近在穆清黎的身邊,一張小臉在火光照耀下明艷可人。她目光喜歡的盯着穆清黎肩頭上正似打着盹兒的雪白貂兒,笑呵呵道:「清黎姐姐,你看,這是洛瑜給我打的白兔,和你的貂兒一樣可愛吧?」
穆清黎輕笑,看了一眼她懷裏的兔子,挑眉道:「洛瑜打的?」
「對啊。」君緋雨舉着那白兔,歡快說道:「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洛瑜好厲害呢。一箭就將它射到了。」
一箭就將兔子射到了?
穆清黎本是笑意慵懶的眼中一閃而過詫異,看着她身後站着的洛瑜。
洛瑜身體微微一僵,然後抬頭笑看着君緋雨,眼瞳毫無雜色,輕聲道:「九公主誇獎了,奴婢也是僥倖而已。」
「咦?是僥倖的嗎?」君緋雨驚訝的抬頭看他,她記得那個時候,洛瑜拉弓射箭的樣子當真是迷人之極的,竟然只是僥倖?看着洛瑜的面龐,君緋雨趕緊說道:「就算是僥倖,洛瑜也很厲害呢!」
洛瑜只是笑,卻沒有再多說什麼。穆清黎也淡淡的收回了目光,拿着筷子夾着矮榻上的肉片放進口中,隨之又看看身旁的君榮珏,又夾着餵入他的唇邊。
君榮珏對此微眯眼眸,張口隨着她的餵食。
天色漸晚,大多人都已經喝得爛醉,更甚至有拉着身邊的姬妾直接在宴中親吻。穆清黎看了一會也就失去了興趣,握着君榮珏的手微微用了點力氣,對上他的目光:「回去吧。」
「好。」君榮珏一手攬着她的腰身起身,便是準備離去。
然而這時,一道聲音卻傳來出來:「東宋太子與太子妃這是要去哪裏?」言語之間,北昊陽舉着酒杯正往這邊走來,他目光在兩者身上流連了一番,笑道:「這宴中,唯有兩人還未與我喝一杯,如此離未免太過急促了罷。」他面色誠懇,話語也有禮,好似對待朋友一般。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穆清黎諷刺笑了一下,拉着君榮珏就要離去。
「等等!」北昊陽早就想到過這樣的結果,一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穆清黎的性子本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可是越是這樣,想到之後她就要在他的身上哭泣求饒,反而更加的讓人興奮。「東宋太子,太子妃可是還與我與瑤琴見氣?要說起來,那事情的確是我二人有錯,如此,我與皇妹就要離去,這仇如此不如就在今日結了如何?」
他這話一出,不止穆清黎有些驚異,便是全宴還清醒的幾人同樣驚異。這北昊陽怎麼看都不似會如此退讓的人。
「瑤琴。」北昊陽轉頭看向還在矮榻上的北瑤琴,嚴厲的叫道:「還不過來?」
北瑤琴抬頭,隔着紗帽目光好似在穆清黎與君榮珏的身上流連一圈,然後慢慢的起身,往這邊走來。她一襲月白色的裙子,身姿妖嬈火熱,頭戴黑色紗帽,迎着月光走來,反倒別有一番的風味,若是不知她面容被毀者,只以為會是一名美人兒。
北瑤琴站在北昊陽的身側,相比北昊陽的看似懇切,她神色皆被影藏在紗帽後面,讓人無法看清。然而她的聲音自是毫無意外的傳了出來:「穆清黎,這一次是我輸了,但是下一次還未必。」她並不傻,若是真的道歉,反而讓人懷疑,倒不如平常以待。
北昊陽先是一怔,一瞬也明白過來她的用心,面上卻是假裝祥怒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哼。」北瑤琴冷哼一聲,其中的不屑任人聽得出來,卻是不知道她是再不屑穆清黎還是北昊陽。
這個時候,一名宮女也端着四杯子酒水走到四人的中央。
北昊陽抬頭看向穆清黎兩人,伸手就要端着面前靠着他這方的酒水,對兩人笑道:「如此,我就先干為敬如何?」
「吱吱!」穆清黎肩頭上本來似在打盹的雪白貂兒突然似是精神了,突然一躍就要落在宮女的托盤上,伸着頭就往面對穆清黎這邊的杯子就要舔舐。
「啊!」宮女一聲驚呼,手中的托盤不由的一抖,差點掉了下去。
北昊陽本來拿杯子的手也不由的頓了一下,連忙改為抓向托盤上的貂兒。要是被這小東西喝了引發了藥效,那就一切敗露了。雪白貂兒還沒有喝到酒水,轉頭就朝北昊陽「吱吱吱……」兇狠的叫了幾聲。
也在這時候穆清黎眼眸冷光頓時一閃而過,勾唇一笑,在北昊陽先一步伸手將托盤上的雪白貂兒抓在了手中,對北昊陽笑道:「不好意思,小白饞嘴。」
「無事。」北昊陽看了一眼宮女托盤中只是灑出來絲毫的酒水,再次的伸手將面前的酒杯拿了起來,一口就當着兩人的面前喝了下去,將空了杯子對着兩人,道:「如此,二位不會不願接受我兄妹二人的歉意罷?」
穆清黎勾唇輕笑,毫不猶豫的將自己面前的兩杯酒水拿了過來,一杯遞給君榮珏。看了一眼對面的北瑤琴,挑眉又掃了一眼托盤中的還剩下一杯酒水:「你呢?」
北瑤琴心中略微疑惑穆清黎的爽快,卻是想不出別的意外來。伸手將托盤中的酒杯拿了下來,對她冷笑道:「如此,乾杯如何?」
「好!」穆清黎側頭與君榮珏輕輕一笑,舉杯酒杯就與他碰在一起,斜眼看着北昊陽與北瑤琴,當着他們的面前,將杯中酒水一口飲淨。
君榮珏同是淡淡飲下酒水,將酒杯放入托盤中。
北瑤琴一手擋在面前,同樣將酒水喝入喉中,然後將空杯放在眾人的面前。
「哈哈哈!」北昊陽眼瞳發亮,滿面愉悅笑道:「好!一杯酒過,我等恩怨也在此了結!」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7s 3.999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