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英國倫敦。
江心朵坐在迎娶她的禮車裏,踏在羊毛車墊的足踝不安地顫動着,雖然有略顯沉重的婚紗裙擺壓制,卻仍舊控制不了顯露於外的不安心緒,就連戴着白手套的雙手都在微微地發抖,緊緊交握絞纏。
今天是她與范仲南結婚的日子。
三天前的那個晚上,在新加坡的范家,她在問出那句話之後,等了許久許久都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最後,她只能絕望地看着他從她眼前離開,一直見不到,眼淚才敢冒出來。
一滴又一滴,滴落在范家餐廳的地板上,一路蔓延着一直到她走到范家大門口。
在她以為事情已經毫無迴轉之地後,原以為送她回家的季哲卻直接把她載到了機場,告訴她,她先行到倫敦,準備三天後的婚禮。
原來,婚禮還會如期舉行。只是,她原本計劃着要容容做伴娘的願望卻仍舊是落空了。她不敢提也不敢問。
十幾小時的飛行中,她如同做了一場又一場的夢。
到了倫敦,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她就被一堆陌生的人拉着去學習最基本的社交禮儀,做保養,再試各種各樣的禮服。
搞得她整個人筋疲力盡,一直到早上換上這一襲之前試好的婚紗之後,各種折騰才總算是結束了。
而車子載着她前往的,是茫然的未來。
車窗外,一片一片的綠地,樹木及別墅一一在眼前閃過,昨晚與媽媽簡短的通話中,那些讓她好好為人妻的話也再一次出現在腦海。
即使,她的人生沒有經歷過一場戀愛就完成終身大事,即使,她是利益交換下的犧牲品,也是她要背負的命運。
但想起那個即將要成為她丈夫的男人,江心朵的心卻又更加茫然起來。
因為,到倫敦的這兩天,她根本沒見過他,就連季哲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她這樣的小女生看得透的,他的一切一切,藏得太深太深了。
以後的婚姻生活,會是什麼樣的呢?
「夫人,別緊張,再過一會就到古堡了。」身邊坐着的那兩位伴娘打扮的金髮碧眼氣質高雅的英國女人,也瞧出了她的不安與緊張,出聲安撫她。
江心朵努力地擠出微笑,「謝謝。」
當車子抵達那座十七世紀的古堡大門口時,已經有大批媒體記者守候,被身穿着紅色制服的衛兵隔離在人牆之後,清出寬敞的道路讓搭載新娘的禮車快速通行,顯現出這是一場轟動國內外的世紀婚禮。
當她從車子裏出來時,所有人都毫不掩飾自己地驚嘆於眼前東方新娘不可思議的美麗與優雅。
可是,讓江心朵惶然不安的是,她在那兩個伴娘的攙扶之下步下禮車時,沒有看到范仲南。
眾目睽睽之下,她不知道她的新郎在哪裏,一直到身邊的伴娘指向那站在神父面前,高材高挑,穿着散發着尊貴與不凡的白色禮服的男子時,她惶然的心才回歸原位。
原來,他在這裏。
在完完全全陌生的地方,在那麼多陌生的面孔中,只有他是熟悉的。
可是,再熟悉,他們卻仍然還是陌生人。
她站在紅地毯的一頭,望着那頭那修長的背影,微微側身的他,五官線條深邃,雖然穿着優雅高貴的禮服,但整個人散發的氣勢中有股讓人無法逼視的凌厲。
身邊的伴娘在她耳邊示意她可以舉步了,可是,她卻對那個背影有些望而怯步。
「夫人,可以走了。」
當耳邊再度傳來那個略微催促的聲音時,江心朵只能鼓足勇氣,一步步朝他走去。
儀式在神父的主持下進行,當戴着薄紗手套的縴手伸進他的掌心,他握住,一大一小,纖細與堅實,雪白與黝黑,緊緊地握在一起。
她抬眸,他低頭,隔着一層白紗,在目光交會的片刻,難以分辨究竟是誰被誰囚禁。
當那個精緻的鑽戒套進她的手指那一刻,不知不覺間已將兩人牢牢系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真的嗎?
一顆不預期的眼淚竟然悄然滑落,滑落到他的手背。
從這一刻開始,註定這一生,他們都要糾纏在一起。
所以,她哭什麼?只是,不管她為何流淚,千千萬萬的理由中單獨少了喜悅這一項。
江心朵,如果跟我結婚真的那麼勉強,你又何必,總是一次又一次地主動出現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讓我,真正狠不下心來拒絕。
同一款式的結婚戒指套上兩個人的手上,禮成,他掀開她的白紗,凝視他的黑眸讓她瞧見了裏面閃爍着冷澈的光芒。
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很冷冽,她雖然穿着厚重的禮服,但感覺被他犀利的目光一眼看穿,全身仿佛被扒光一絲不掛地暴露於他眼前。
這樣的眼神,讓她竟慌亂得想找個地方掩蔽。
但她根本無處可躲,因為,他的吻落了下來,不是嘴唇,只是臉頰。
據說,吻,是相愛的戀人的靈魂在唇上相遇,是一對愛人兩個靈魂的相會。
而他們之間,只是——
一對利益交換的夫妻。
江心朵笑了,卻笑得好脆弱。
儀式結束之後,在古堡的草坪上舉行酒會。
來參加婚禮的都是政商名流,但是范仲南卻只是帶着她去見了他那位明明已經七十多歲,看起來卻仍然精神十足的爺爺范仁敬。
那位滿頭白髮的英籍華裔對她很客氣,卻又帶着幾分疏離。而范仲南在他面前,連一聲稱呼也沒有。
甚至,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帶着江心朵在他面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扯着她的手離開。
連江心朵這個陌生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簡直是冷到極限,她一直以為,她與父親還有家裏那些所謂的家人的關係已經夠冷,沒想到……
這就叫作天外有人吧?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給這個喜慶的日子更是增添了幾分喜氣。
江心朵跟在范仲南身邊,跟幾位看起來位高權重的男士敬了酒,他就讓兩位伴娘陪着她在休息區坐着。
她不擅長跟自己不熟的人聊天,所以,兩位伴娘都是自己說話,不久之後,她們兩個起身去拿酒。
江心朵站起來,一雙朦朧的大眼望着前方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她的丈夫,他在眾人中間哪怕是站着不說話,那股天生的氣勢卻半分未減。
「東方佳人,果然是美得妙不可言!」未察覺到身邊忽然傳來略帶沙啞的聲音,她一恍神,那濃重的古龍水味撲鼻而來,垂在身側的左手已經被男人強行牽了起來。
那是一張帶着紋路的男人的笑臉,兩隻不安份的眼瞧着她白色禮服下包裹着的纖細身段。
她不認識這個男人!卻不知如何甩脫那隻噁心的手,怕自己過激的動作惹來大家的注目。因為,這裏是國外,不要說握手,就算是擁抱、親吻都只是一種禮節。
江心朵本能地往范仲南的方向一望,遂看到范仲南也瞧見這幕,空氣驟冷颼好幾十度。
這眼神一交會,江心朵面色隨即蒼白,因為她看到范仲南臉色非常可怕地正往她這方走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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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抵擋不住這個男人的熱情,無助望着他:「我們不適合。」
他幽暗的墨眸如夜幕上的星辰,直直地盯着她:「合不合適你已經試過了,現在才想抽身離開是不是太不負責了。」
「我離過婚……」她低眸斂睫,心跳有片刻的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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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婚五年,淪為棄婦的她把自己給了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而他卻默默地給了她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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