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明月 第65章 只能試試

    「喂，老周啊？怎麼了？」

    「哦，你又加班不回來吃飯了啊？函子明天可是要高考了。」

    「那好吧，我和函子先吃了，你加完班就早點回來！」

    「好的，那掛了！」

    「媽，今晚老爸又要加班啊？」聽到老媽在樓下接電話的聲音，周函從房間探頭出來問道。

    「是啊，你爸說最近有點忙，所以就不回來陪我們吃飯了！」老媽在廚房邊忙着炒菜邊說到。

    「哦，我們一家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周函的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函子，你說什麼？」

    「啊？媽，我沒說什麼，我複習了。」我大聲的對樓下喊了一句。

    「哦，那一會我飯做好了叫你。」看着老媽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周函心裏面暖暖的。

    「函子，你快去睡，我等你爸回來再睡！」吃完飯，周函難得的陪老媽窩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還沒多久，老媽就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知道了，媽，你也早點睡吧！」

    「嗯！」聽老媽說完，然後周函就上了樓。

    老爸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總是很晚才回家，每次回家都是那種倒在哪裏都能睡着的狀態，而老媽無論多晚都會在客廳等着老爸回來。周函卻因為明天的高考，早早就躺在了床上。

    六號的夜晚註定是個煎熬的夜晚，周函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無法入睡。半夜翻身起床，緩緩踱到臥室的窗口，月光慘白慘白的，遠處幾聲犬吠若有若無，四周一片靜謐，莫名的昆蟲偶爾叫上幾下，似乎不甘這寂寞的夜。此時的周函腦子裏一片空明，未來似乎就在自己腳下，似乎又很遙遠。接下來的三天，要是沒有前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情，那就是決定他命運的契機，可現在好像一切又顯得不那麼重要了，以後該何去何從，看來只有天知曉了。

    「媽，我走了！」萬眾矚目的高考如期而至，吃過老媽精心準備的早餐，周函帶上准考證跟考試必備的物件出門了。

    高考，這一年一度如季節一樣如期而至的大事，關乎千家萬戶，天下父母們望子成龍的期待，高考無疑是很多人甚至很多家庭改變命運的轉折點。

    今年七月的銀城，天氣似乎特別的炎熱，走在大街上，街頭巷尾談論話題基本上都離不開高考，一路慢步，抬頭看看那些行色匆忙的考生和家長，周函也忍不住加快腳步。

    銀城第一高中，容納近三千人的縣重點高中，算小有名氣。此時，幽靜整潔的校園寂靜安寧，微風吹拂楊柳枝頭沙沙作響，日頭灑落的光輝襯托美麗校園，仿佛一片祥和淨土。此刻，這片淨土牽扯無數人的心，一中的外面已是人山人海，將外面馬路擠得水泄不通，學生和家長均是安靜的等在那裏。

    「毛舅，大頭爸，你們都已經過來了啊！」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快八點半了，周函這才發現他來的還是有些晚，因為第一場通常是提前半個小時進場，人群中看見賈亮的舅舅和任健的老爸任長江，周函笑着搖了搖頭，連忙上前打招呼，沒錯，他們今天也來參加高考，他們參加高考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賈亮和任健兩人的畢業證才硬着頭皮來的，沒什麼好吃驚的，千禧年的時候代考還是有的，只要你捨得花錢，校長劉愛財就敢讓你進考場。當然，這也是個別現象。

    「怎麼就你一個，還有兩個小子呢？」看着周函一個人出現，任長江不由好奇的問道。

    「前兩天不是放假了嘛，送完毛子和大頭，我們都各自回家了，估計也快過來了吧？咯，那不是來了。」周函聞言回道，剛說完就看見唐巍和唐偉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趕緊的，馬上就進考場了。」看見唐巍和唐偉，任長江注意力馬上就被吸引了過去，嘴裏喊道。

    「函子，豆芽子，狗疤，那咱們相互鼓勵，一起好好考吧！」由於幾人在不同的考場，分開的時候賈亮的舅舅打趣道。

    「一會倒是要問問他們怎麼進入考場的。」經過一系列的檢查才進入考場，坐在考場裏，周函忍不住想到。沒多久，監考老師走進考場，頓時一室的鴉雀無聲，打斷了周函的思緒，餘下的只是一室筆墨在紙張上揮寫的聲音。

    考考考，歷時兩天的高考，說快不快，說慢不慢的的過去了，但是卻讓人沒有絲毫挽留的餘地，只能努力着，才能不辜當時。

    今天上午是最後一場考試，一中算不得華麗的門樓外擠滿了人，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幾百人未出噪音，無一例外翹張望，氣氛略顯沉悶，他們全是家長，不顧烈日炙烤默默等候幾小時無非想第一時間知曉自家孩子最後一科考的怎麼樣。

    有人汗流浹背依舊紋絲不動，有人急的搓手，模樣比考場裏的孩子還緊張，衣冠楚楚的款爺富婆心甘情願放下架子與工薪階層和賣力氣養家餬口的草根混跡，構成格格不入又異常和諧的一幕，他們望向一中校園的眼神都包含同一種情愫，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叮鈴鈴！」久久沉寂的校園終於響起清脆鈴聲，高考隨鈴聲響起落下帷幕，校門外數百家長條件反射般前涌，若非維持秩序的警察喝斥推搡，場面多半失控，圍牆外驟起喧囂躁動之聲，同時圍牆內的安寧蕩然無存，學校大門敞開，陸續有考生走出。

    時間一秒秒流逝，一步步接近鬧哄哄的學校大門，越來越多的考生離開考場湧出教學樓，一張張稚嫩臉頰神情各異，胸有成竹、自信滿滿、憂慮、悲傷等等不一而足。

    當周函隨着熙攘的人群走出考場之時，卻意外的看見了自己的老爸周立富，似乎提前褪去稚嫩多了幾分英氣的面龐瞬間僵硬，周立富似乎頂着太陽等很久了，原本不怎麼白的皮膚，卻已經被曬的有些泛紅了。

    「函子，出來了，來，快點喝綠豆湯，這天忒熱了，先降降火再說......」周立富在考生里找到了周函，連忙跑上前來，將手裏帶來的冰鎮綠豆湯遞了過去說道。

    「爸，怎麼不找陰涼的地方，避避太陽呢？」周函皺着眉頭問道，說着話連忙把老爸拉到路邊的樹蔭之下。

    「站在這裏可以第一眼看到你啊，不說這個了，函子，考的怎麼樣？」周立富隨口說了一句，接着問道。

    「考的還行，題目都做出來了，對錯就不知道了。爸，你帶這麼多綠豆湯來，你也喝點吧。」周立富隨口的一句話，卻讓周函一時間感受到那種濃濃的關愛，眼睛忍不住有些濕潤，看着那滿滿一保溫瓶的冰鎮綠豆湯，周函開口道。

    「你喝，我只是在這等，又不費什麼腦子，快點喝。」周立富將勺子塞到周函手裏連忙道。

    「爸，謝謝！」周函一時間無言以對，從嘴裏蹦出這三個字，說完埋頭喝了起來。就在周函喝綠豆湯的這會，周立富已經把停着學校周圍的自行車推了過來。

    「爸，我喝不了了，來，我來騎車帶你，你也喝點降降火，咱們回家吧。」不知道老爸在這炎炎烈日下暴曬了多久，反正其中的滋味不是怎麼好受，周函看着老爸渾身汗濕的衣衫，連忙接過老爸手中的自行車，有些心疼的說道。

    「好，好，咱們回家，你媽在家估計飯菜都已經做好了，只等我們回去了。」周立富連連點頭，跟在周函後面擠出了人群，坐上了周函的自行車。

    「函子，回來了。」周函家門外，早已做好飯菜的老媽忍不住在門口張望，看着周函父子一起回來，眼裏都是洋溢着高興。

    「媽，我們回來了。」望着老媽，周函心頭再度湧出了一股暖意，點點頭，一邊停自行車，一邊回道。

    「函子，走，咱們爺倆今天喝兩杯，如何？這兩天老爸有些忙，回家有些晚，是老爸的不是！」周立富目凝視着自己的兒子，眼睛裏有着一點亮光閃過，卻又怕被周函看見了，連忙轉過頭去，望着門外的大街，嘆了一口氣說道。

    「咱們是父子嘛，這天下只有不孝的兒子，哪裏有不是的父親？嘿嘿，我聽說，老爸你酒量不錯？」周函心中一暖，笑了笑，一把抱住了老爸的肩膀說道。

    「哈哈！那是！想當年，我像你這麼大的那會兒，就經常被你的幾個叔叔連番上陣來灌我，卻沒有想到，他們一個個的都被我給喝趴下了，哈哈哈！」周立富一聽這話，頓時心裏十分高興，仿佛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眉飛色舞地說道。

    「那行，今兒咱爺倆就去喝個痛快！」看着老爸高興的樣子，周函拉着老爸的手臂說道。老爸口中的幾個叔叔，周函知道，他們是老爸的幾個生意夥伴，好多年的友誼了，也難得。

    「好！這才是我周立富的兒子！有我當年的范兒啊！」周立富大喜，反拉着周函的手，便往前走去。

    看着老媽從廚房裏端來一盤盤的各色菜餚，不一會就放滿了整個餐桌，一時間父子兩人誰也沒有客氣什麼，放開嘴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