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二月,由月頭開始,這男人每晚與她二人用晚膳時,就會催着她與他同行草原一事。說是二月中定要成行,嚴妍都有些不明白他在急些什麼,那草原上的肉與酒就那麼勾着他不成。
這城中的杏花開了沒兩日,也就到了必得成行的日子。嚴妍收拾了收拾便與他同行了,就曉得他不會請旁人駕馬車的,就曉得只會得他與她二人。
一路行駛時,她開着車輿的前簾,倒是沒有將他與自己用簾櫳隔着。偶爾那男人還會側着身跟她講講話,這男人並沒將這馬車趕得飛快,只是以適中的速度在往前驅着。有時車行在靜邃無塵處,兩人講話的聲音倒不用大,便能互相聽到。這開曠的空間,反倒襯得這二人之間是更加緊密。
這趕路的一日半中,得在外留宿一宿。那男人找了間客棧,倒是沒有知會當地的官員給他收拾間行府出來住宿。且他那晚要了兩間包房,在那客棧二層的東側,與她二人相鄰那麼地住了一晚。
就在嚴妍認為這男人算還不錯,像是個君子,低調又不會逾禮,且會將這君子風格一直發揚至這趟旅程結束時。這男人到了那自達縣部的第一晚,便是讓自達縣部的最高一級的官接待他,一點也不低調。這縣雖是地處於草原上,地廣人稀,可畢竟是個縣級的區塊,學的唐宋之制,縣令是這一方的地方首長。可這兒還有留守司,這男人就是讓這司的都總管接迎的他,當然這都總管也是對這差事樂意得很。還在一巨型穹頂氈賬中擺了宴,也叫嚴妍見識到了大灶旺火煮出的手撕羊肉,也不見製法有多複雜,僅是煮完,出鍋再撒鹽,案上小碟中還有些綠色的醬,可就這麼吃,竟是莫名的美味。
嚴妍承認她自己在這宴中像是在做夢一樣,倒並非什麼富貴榮華的夢,而是因她從未在這種場景中感受過。古老、異域、卻又富貴、奢華,這四樣交融在一起,跟「撞色」似的,兩種鮮到極處的亮色撞到一起,拼接起來,叫人耳目一新。
在這夢裏,被與她同案而席的男人硬餵了小半杯酒,似是比之前過年時她家買的恩堂春還要烈。她不肯再喝,他就講:「真是一點酒量都沒有,你看我們這兒誰還用這小杯喝酒的,都是用碗,這杯子,只得手指那麼粗,你就連半杯都喝不了。」
她心裏想着這晚上不會發生些什麼事兒吧,死活沒敢再喝。這男人倒也不勉強她,把她那還余的小半杯給一飲而盡,跟着倒也沒再多喝,只喝了一碗。他不喝,那些陪宴的當地官員也不敢勸他。
飲宴完,他與嚴妍便被安排進了一間小氈包。嚴妍非常不能理解,與那些地方官們接待他這西京王爺的那個大陣仗相比,怎的最後給安排了這麼個「寒酸」的小氈包,且不是該多安排一個單獨給她的嗎?
還沒等及她開口要問,就被那男人給扯了進那白色的小氈包。她進了氈包就講:「你這明明就是有意的。」哪有給他這王爺住氈包的,之前就聽他講過,草原上,皇族都住皇帳,官員都住氈帳,只有平民才住小氈包。就算是小氈包也罷,這男人起碼給多安排一間吧。且這小氈包明顯就是新搭的,這哪有離其它的小氈包這麼遠的。
他這不是要原形畢露,還能是什麼?也不跟他講了,就舉步要往這氈包門外走,站在外頭抗議,也比在這裏頭理論要來得安全些。不過以這王爺的狼性來講,怕是站在外頭也不安全,弄不好地方對於他來講根本就不算個問題。
一思及那處,怕了,快步走,卻被人扯住了手臂,往回一使勁,她就順勢被摔了上床榻。
「想去哪?」
他整個人壓了上來,嚴妍覺着有點受不了他身體重量的擠壓,他稍側了一下身,減輕了一些放在她身上的重量。然後,就那麼看着她,嚴妍覺得自己像一隻獵物,還是只送上門的獵物。難道講錯了嗎?是自己答應與這男人同遊了,是個現代人都懂得與異性同游,絕大多數情況會發生些什麼。到了這古代,看來這層隱藏的含義也是沒有變更。自己答應了與這男人同游,怕是他一早就認定了自己肯了某些事情,這還哪裏怨得人。
這小氈包內並不若其外頭看着地那般寒酸,裏頭地上鋪疊的一層皮墊,一層毛氈,光腳踩着,很是厚實舒服。周圍圓形編壁,外還有一層襯氈。上有圓形天頂,這時節不是草原的汛期,常日無雨,空氣清新,頂氈上的四塊氈布被捲起,像是開了天窗。嚴妍躺着,意識到這是一個草原的月夜,這麼清晰地看見這男人的臉,她承認,他非常好看。知道他宴上也沒飲什麼酒,一臉地清醒,似乎,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
可是,他清楚,而嚴妍不清楚。她不知道現在自己要什麼,完全沒了方向,給於不給,只有一次的選擇,再也沒有第二次,只因這世上,時光不倒流,也沒有後悔藥賣。誰沒事總能穿來穿去地!
如些慎重的決擇,給到她手裏做決定的時間卻是這般緊迫。
且她也思索不了,因身體裏像有團火被這男人給點燃了。竟然她也是在這會兒,被勾得欲望凌駕於一切。完了,她潛意識裏曉得自己快沒有理智了,那個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更是不可能有理智。
她不曉得那男人在做什麼,做到哪一步。她只曉得身上好像越來越涼快,卻又有滾燙滑膩的東西濡濕自己身體上的某些地方。麻癢難耐。
她也不曉得自己在做些什麼,只是習慣性地用手抵住了那男人的胸口。習慣性。
「不願意,是嗎?」
嚴妍心裏頭哪還有神智,只是,似隱約聽見那男人問自己是不是不願意。她心裏最本能的反應好像是:沒有不願意,也好想。
可,她嘴裏習慣性地好像是應了句:「嗯。」習慣性。
跟着過了好一會兒,伏在身上的重量沒有了。等到她腦中變得漸漸清醒了些時,雙眼看到的東西也變得不那麼模糊了。偏頭一看,那男人已是側身過去了,背對着自己,肩頭起伏得有些大。她忽然有些不敢再看,一個她自己本來就已沒什麼理智了,只覺得很飢^渴,再有就是見着這男人忍得很是艱辛的樣子,叫她忽地就很想順了他的意,讓他想做什麼就做些什麼吧。
可她又有許多的畏懼,只得也側了身去,與這男人背對背。怕是一轉過身,一伸手,指尖觸及那男人,她二人就能就此交纏在一起,一個晚上怕也分不開。
一想到就恐怖。她也只得背對着他,心裏頭還有些怨,這男人真是吃飽了撐的才非得叫人安排了這麼個小氈包,什麼也做不了,還得在這兒干忍辛苦。
再過了沒一會,就聽到背後那男人悉悉索索的聲音,再跟着,就聽見了一些像是粘嗒的水聲。嚴妍曉得他在做什麼,卻不曉得自己該怎麼反應,只能閉緊了眼睛,一動不動地躺着。好一陣子後,整個氈包里的味道,刺鼻到她好幾十年後都能記得。
她一聞着那味道,心裏便一陣地罵,想着這男人解決得倒是快意,那自己怎麼辦,自己也不能像他那樣脫^了褲子就在別人身旁做那種事!一路怨着,一路身體上還憋屈着,終於終於是倦意襲來,她才索性睡死了過去,某一種「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了,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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