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她推着個板車就急急往家趕,途經那家鋪子,買了穀子就往車上堆,這回一次買了更多的穀物,那鋪子的掌柜按他東家給他定好的折價規矩給了她個折價,她把穀物袋子給一袋袋地在板車上碼好,接着推了就走。
照說,對於現代的那個她來講,現如今這般日日夜夜的勞苦活,是個減肥的好方法。可現在,她是個瘦弱的人,也不需要減肥,她怕這麼操勞下去,日後倒是不會變胖,但是可能會變壯,由一個胖妹變成個肌肉妹子,好像,也不是回事兒吧。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美啊丑的時候,生活還沒整個安頓排布好呢,想那些也都是閒的。
回了家,她就開始磨起了粉。一直磨到晚上,一人抵得過兩頭小毛驢那麼使。晚上,那三個回來後,還是給她帶了吃的,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東西呢。她們就問她忙什麼忙成這副模樣,因為,她實在也是一副汗流浹背的樣子,就跟個在工地上扛石塊的苦力漢子一個款,她就把自己那個小買賣的事跟她們說了。
要是別人的話,她或許會防着一嘴,可是這些個人,大家都是最苦的時候被天意綁在一起的,沒事兒。雖說照歷史上看,多少人都是能共患難卻無法共富貴的,但是就算人心會變,那也是以後的事。反正要她嚴妍對這些人收收藏藏,遮遮掩掩的,她做不出來。
大家一聽,這小買賣這麼有做頭,就問要不要人幫忙打下手。嚴妍其實下午,一個人當驢時,實在累得不行那會兒,就有細想過把這些住一個宅的夥伴們都給招回來幫自己的手,這會兒她們這麼問道了,她就說,乾脆你們來幫我的工吧。
嚴妍問瀨益烈現在的工能不能向東家請辭不幹了,回來幫她的手,她給雙倍的工錢,主要負責磨麵和過篩這個活兒,瀨益烈當然肯。接着就問了糾里,敢不敢跟着她上街口去擺檔,不用做太多的事,就幫着招呼一下人客,再洗洗碗就成了。給她的工錢就是她哥原先給人做小二跑堂的那個價,卻要輕鬆上不少。糾里當然是也肯,她以前在王爺府里做奴僕時,就是做的這些端茶遞水、洗碗刷筷的活兒,做慣了的,沒想到現在能拿工錢,還是跟自己哥哥給外面人做活拿一樣的錢。
而彌查,就不好給她安排什麼活兒來給自己打下手,嚴妍現在起始的資金還是問她借來的,再叫人家做活她哪好意思。結果彌查也笑了,講道:「瀨益烈以後天天怕是都得呆在這宅子裏了,我在他旁邊給他搭把手,幫幫忙,再有一個,我也還是能抽出點時候往旁邊那院子走動走動。那女紅的活兒剛上手,我還想多學學呢。」
這麼一排布起來,可真是皆大歡喜,宅內日後就一直有人守着了,也不用擔心各廂房內的財物安全,而且大家又都有事情做起來了,財物分配也更趨近於合理化。
當日晚上,嚴妍還得認命地和面發麵,直到三更天了,才簡單燒了個水沖了一把澡,接着就沉沉着眼睡了去。
第二日,糾里一早就跟着嚴妍上工去了。她手遠沒有彌查那麼巧,彌查學那女紅活兒,不幾日,便是有模有樣兒,而糾里就總是苦惱着眉頭,針腳老出錯,還總是想着自己這些細膩的事兒真做不上來。
到了後,糾里一開始還很拘謹,不敢招呼客人。後來,她跟在嚴妍後面,有樣學樣,學得倒是快,半日功夫,就上手了,也不怕生了,還覺着一樣是洗碗、伺候人吃喝,怎的這活兒就是要比在那王府里時的要開心多了呢。
這天可好,她二人三頓膳都是在這攤檔上面用的,兩人分一碗就夠。由早到晚,做足了三個餐點的高峰期,賣了足足八百來碗。算一算,一碗五文,兩天賣了一千一百多碗,那就是劃一兩銀子又一千五百個銅錢,與材料成本一比就是十五倍的利,當然,如若刨掉人工成本,就不能足這十五倍的利了,可是還是有約十二、三倍的利,這也是賺得十足十。要知道她家那「破」宅半年的租也才六兩半的白銀。
晚上她們高高興興地回了家,走的都是大道。可嚴妍心裏想着,今日是頭一日這麼晚地回去,日後來往久了,怕在這路線上給什麼氓流地痞給盯上,她們兩個姑娘家還真是不□□全,於是她就想着,日後得請瀨益烈到了她們收工的點過來接她們一趟。
一回到,糾里就去打水洗澡了,而嚴妍還得磨麵,再過了一會兒,瀨益烈也收了工回到了家,他就叫嚴妍快去打水沖澡,這磨粉的活計他來接手就行了。
嚴妍也實在是累,就聽他講的去沖澡了。
這城中的宅,建得也是仿着宋地的四合院式的宅院樣式,多為坐北朝南向,正門開於南牆,後門開於北牆,宅內的正房主房建在北面,這北面主房兩側成直角的分別是東廂房與西廂房,都是獨立的房子,兩個廂房隔着宅里正中央那個院子對望着。
不論是正北的主房還是兩側的廂房,都是長條型的屋子,內里都有隔間。現如今,這宅子裏的幾個人,瀨益烈是住去了正北的那房的裏間,那裏間在整個正北房內的東側,正北房中間是個堂,內有大圓的飯桌,西側是個灶間,不過這一宅子人到現在還沒有正經在家裏升過火、起過灶,只偶爾彌查會氽點羹湯出來給大家吃,其餘的,就未見過這家升起過炊煙。
西廂在採光、通風方面都比東廂要好,嚴妍認為自己比她們大,身體上能吃苦,就非讓她們住好的那一側,於是,彌查和糾里就一人一間佔了西廂那一側的兩間廂房。嚴妍則一人居於東廂那側,正好,也余出一間空房,就叫她給用去了擺磨。
這瀨益烈做着跑堂活計的那家,他人也不能說走就走,得提前三天打招呼的,所以那日嚴妍跟他們兄妹兩個講了後,他第二天得照常上工,不過他當日也跟他家掌柜的說了三日後他得走,不能再做下去了。
這麼的,瀨益烈怕是日後就得天天跑到嚴妍那側廂內做這磨粉的活兒,這磨也重,搬來搬去地嫌麻煩,不然的話,嚴妍還真想把它搬去北房的堂里。後來想着也算了,就先這麼弄着吧。這廂房也是的,不管是北房還是東、西廂,都只有一個房門兒,入了去之後,才看到裏間與外間是通的。這麼的話,就弄得好像,瀨益烈得天天往人家姑娘家房裏跑似的。
嚴妍是覺得沒什麼,本來一個,這遼地的民俗就不似宋地那般嚴謹於禮教,而且,她一個其實上是二十七了的女人,真沒覺得這才十六的男孩兒在自己這側房裏跑出跑入地有什麼關係。
卻似乎,有一個人還挺介意的,就是彌查,現在的彌查吃好喝好了,每天還睡得好覺,又學上了自己喜歡的女紅手藝,整個人那個美就突嚕嚕地往外冒,擋都擋不住,嚴妍也是最近才發現了那以前彌查的鴇母是為的什麼偏挑上了她往那王爺府上送。她比瀨益烈小一歲,年十五,平時沒事兒就愛瞄上瀨益烈一眼。
無奈,瀨益烈相當的遲鈍,因為遲鈍得像嚴妍那種人都發現了,他還沒發現。本來嚴妍也沒窺見什麼端倪,就是後來察覺,只要瀨益烈在自己這側廂房內,彌查就會端個凳子坐過來,要麼幫他搭把手,要麼就自個兒坐在那兒靜靜地做她的針黹。
都這樣了,那瀨益烈還是沒有發現,看得嚴妍肝兒疼,心中罵道:我在那兒磨磨,磨得像頭驢,我看你也越磨越像頭驢,簡直比驢都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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