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讓寡人靜一靜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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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司馬熠沒有這麼好心送秦蘇回去,而是將自己的衣服撕了個稀爛,找了一個刁鑽的角度,把自個手腳給綁了,期間還讓金將軍幫忙拉了繩子。

    秦甦醒來時,感覺身下柔韌結實的軀體,猛地驚坐起來。

    毫無意外,她看見了司馬熠衣衫襤褸,尤其是上衣,幾乎剩下幾根布條,把結實的胸肌露了出來,而自己,正坐在他那六塊腹肌上……

    冷汗唰唰地爬過脊梁骨,秦蘇的小臉兒終於白了。

    她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看着司馬熠胸口和脖子上的抓痕,再看着那雙半睜半閉受盡□□的漂亮鳳眼,帶着幾分淒楚和恥辱,正生無可戀地看着自己。

    秦蘇渾身都麻了,驚慌失措地給他解開繩子,伸出手時,看到自己手上還有布條,毫無疑問,那正是從司馬熠衣服上撕下來的。

    秦蘇手抖了抖,想要毀滅證據,偏偏還欲蓋彌彰。

    司馬熠拿了那張俊臉面無表情地看向她,也不說話。

    秦蘇要哭了,抖着聲音道:「你、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她根本不敢問這是她乾的嗎?更不敢問她到底幹了什麼?

    她知道她對司馬熠是有某種慾念的,這種感覺比對桓楚的要強烈,而且也很不一樣,但她沒想到自己會再次夜襲……

    解開四根繩子,秦蘇趕緊扶司馬熠起來,又給他倒了杯水,親自餵他喝下,那幅小心翼翼驚惶無措模樣,看得司馬熠差點都心疼了。

    「殿下,您沒事吧?」

    司馬熠不答。

    秦蘇趕緊為自己洗脫罪名,「我、我有病。秦臻以前跟我說過,但好多年沒犯了……」

    秦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語無倫次,說了一大通都沒說到重點上。倒是司馬熠鎮定,生無可戀地喝完水,「讓寡人靜一靜。寡人誰都不想見。」

    秦蘇嚇得心肝兒又是一抖,「琅琊王,你揍我吧!」

    秦蘇握住司馬熠的手,十分虔誠地渴求道。她敢保證,若不是長了一張王曦的臉,司馬熠早將她腦袋砍了。

    司馬熠看着她那張苦瓜臉,手心開始發癢,好想去摸摸那頭小短毛,怎麼辦?

    秦蘇便看見他的手握成了拳頭,還在隱隱發抖,一副隱忍到極致的模樣,最後司馬熠手一松,仿佛瞬間撤走了全身的力氣,懶懶道:「你走吧。」

    秦蘇愧疚得無法自已,「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粥。」

    司馬熠沒說話,甚至沒正眼看她。

    秦蘇抹着一頭冷汗抖抖索索地逃了出去。

    那廂,桓楚也窩在自己房間裏,等着秦蘇過來發現案發現場。他這一等,直等了半個時辰,過了跟秦蘇約定的時辰,也沒看見那個混蛋的影子。

    桓楚自個爬起來,洗漱好,問伺候的人道:「秦姑娘呢?」

    內侍告訴他秦蘇正在廚房熬粥。

    桓楚嘴角勾了勾。

    現在是白天,秦蘇應該已經恢復如常,沒想到,她倒是挺勤快,親自為他下廚。

    帶着這種詭異的成就感,桓楚跺進了廚房。

    秦蘇剛把砂鍋端出來,他便如大爺一般,往旁邊一坐,道了一聲,「我來了。」

    那言下之意便是,你不用端出去了。

    秦蘇胡亂掃了他一眼,應都沒應一聲,慌慌張張地端着砂鍋往昭陽宮走。

    桓楚僵硬了片刻,隨即跟了上去,還將自己臉往她跟前湊了湊,就跟夏天的蒼蠅一般。秦蘇煩不勝煩,真想騰出手一巴掌將他拍出去。

    桓楚鬱悶了,「你沒看到我臉上的傷嗎?」

    一說到傷,秦蘇心肝兒又開始顫悠,她本來是想給司馬熠洗漱一下,想看看他身上到底傷成什麼樣,可被司馬熠斷然拒絕了。

    如今她只想到他破爛的衣衫,以及胸膛和脖子上的爪印……

    秦蘇欲哭無淚,其實,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一隻溫良賢淑的小白兔,從來都很溫柔的。可俗話都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她這是不是真的對司馬熠太急色了?

    秦蘇已經在心底哭泣了。誰來教教她,如何哄被她□□過的男人?

    「我今天有事,桓楚,你先回去。有什麼事,以後我們慢慢談。」

    桓楚被孤零零地扔在廊下,這楊柳風吹得稍微有點冷。

    秦蘇端着粥進來時,司馬熠正臨窗而站,漆黑的長髮沒有挽起,如瀑布般傾瀉下來,一身單薄的衣衫勾勒出完美身材,結實的肌肉若隱若現,惹人垂涎。

    秦蘇進來他像是毫無所覺,秦蘇默默地看了半晌,咽下一口唾沫,喚了一聲,「殿下,來喝點粥吧。」小聲音溫柔如水,靜靜浸潤着司馬熠的心房。

    司馬熠卻硬挺着脊背沒有動。

    秦蘇冷汗又開始冒,盛好粥,壯了壯膽,親自走過去扶他,所有動作都帶着小心的試探,生怕給他造成進一步的心理陰影。

    司馬熠轉過身來,看着她,一雙鳳眼漆黑幽深,仿佛能將人給吸附進去。

    秦蘇心肝兒又顫悠了一下,下意識地拉了拉他敞開了一條縫隙的衣襟,將他□□在外的胸膛遮得嚴實點,這才吞咽下一口口水,誠懇地勸誡道:「殿下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前兩日司馬熠才絕了食,即便是虞太后的宴席上也沒見他吃什麼東西,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司馬熠坐到桌邊,拿起勺子。秦蘇緊張地看着他,她越是緊張,司馬熠吃得越是勉強,在秦蘇數到第五口時,他拿着勺子的手終於不動了。

    秦蘇趕緊接過勺子和碗,「殿下是不是累着了?我來餵你可好?」

    司馬熠沒說話,她就當是默認了。

    秦蘇艱難地餵完一碗,司馬熠既沒說要吃,也沒說不吃,她想了想,還是不要再勉強他了。

    司馬熠飢腸轆轆,一碗粥怎麼管用,正盤算着那頂砂鍋里至少還得有三碗粥,他再吃兩碗應該會好點,誰知秦蘇默默看了他半晌,便收了碗筷。

    「殿下,我去給你熬點羹湯來。你餓了這麼久,該多吃一點。」

    於是司馬熠便眼巴巴地看着秦蘇將到口的香噴噴米粥端走。

    司馬熠摸了摸肚子,站回窗前,繼續傷春悲秋去了。而這一等足足讓他又活活餓了一個時辰……

    秦蘇過了有史以來最糟糕的一天,雖然昭陽宮戒嚴,琅琊王被人夜襲的消息沒有泄露點出去,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別人的關注。

    比如桓楚,比如王芝畫,連湘亭侯都跑了幾次,琅琊王都稱病不出。

    只有秦蘇一個人進進出出,忙得腳不沾地。

    這都還不是秦蘇鬱悶之處。她最擔心的是,萬一司馬熠又要以身相許,她該如何回答他?誠然她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可要跟琅琊王在一起,那是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氣和毅力的。更何況還有一個桓楚……

    她心亂如亂,寢食難安。

    司馬熠這次卻什麼都沒說,他只是不停的畫畫,畫王曦的畫像。

    秦蘇心想,或許司馬熠是真的想念王曦了吧,或許此刻只有王曦的溫柔體貼才能撫平他受到的心靈創傷。秦蘇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陪着他,給他研墨,替他端茶遞水。

    前夜被秦蘇凌虐過的桓楚,直到晚上也沒等到秦蘇來討好他,便再也忍不住了,徑直衝進了朝陽宮,質問秦蘇道:「你毀了我的容就這樣算了嗎?」

    秦蘇無辜地看着桓楚,「我昨晚一直在昭陽宮,你是不是睡糊塗了?」

    桓楚氣結,那翩翩公子的風度便再也端不住。他臉上一寸來長的疤痕猶在,這個罪魁禍首竟然轉身便不認賬了。

    隨即他一想,昭陽宮,秦蘇昨晚真在昭陽宮?

    再看看閉門不出的司馬熠,桓楚眯了眯眼,「該不會你把他怎麼着了吧?」

    秦蘇臉頰一青,「……他,只是受了點傷。」

    桓楚只覺自己在冰火地獄過了一遭,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兒了。

    看秦蘇這無辜樣兒,又想到司馬熠昨夜那得意樣兒,桓楚猜測,定是司馬熠用了什麼詭計把秦蘇製得服服帖帖的。他差點忘記了,那個混蛋豈是會認輸的人!

    「你別被他騙了。」

    秦蘇愈發憋屈,「他總不能自個把自個的手腳捆在榻上吧?」四肢大敞,那得多變態的人才能做到?

    捆、捆在榻上?

    桓楚汗毛倒豎起來,他想起昨夜自己被秦蘇綁住的模樣,隨後他違心地道了一句,「你如此純良,斷不會做出這般傷天害理之事。」

    秦蘇皺吧着小臉,「誠然我也覺得自己不會這般無恥,但人贓並獲,的確無從抵賴……」唉,多希望那只是一場噩夢,醒過來,一切便好了。

    看司馬熠今日這模樣,怕是會留下一輩子的陰影了。萬一以後他因此再不近女色,讓司馬皇室絕後,這可讓她如何自處?這必然會影響到南晉格局,勢必又將影響南北局勢,她會不會成為五胡侵吞九州的罪魁禍首呢?

    說不定史冊上都要載她一筆,教她遺臭萬年。

    秦蘇的擔憂和愧疚是發自心底的,十分深沉。桓楚心裏愈發不平衡了,憑什麼她虐待自己的時候從來沒愧疚過,還愈演愈烈?怎麼到了司馬熠這裏就這般良善了?

    「我臉上的傷也是你弄的。」

    秦蘇幽幽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孩子別鬧,爺正煩着呢。

    「你先回去吧,他該沐浴了。」

    「沐浴?」桓楚差點跳了起來。

    說好的男女大防呢?說好的授受不親呢?你竟然給他沐浴?我被你傷成那樣,你連粥都沒熬一口給我……

    不待桓楚發飆,秦蘇已經溜進了寢殿,幾名侍衛在他面前站成了銅牆鐵壁。

    偷聽完牆角的司馬熠在秦蘇回來之前率先回了屋。右手拿着書,左手支着腦袋,歪在榻上,眼睛欲睜不睜,一頭青絲搭在榻沿,衣襟隙開,胸肌將露未露,撩人得緊。

    秦蘇走過去,又拉了拉他的衣襟,扶他起身,「熱水都備好了,殿下起來洗漱一下吧。」

    司馬熠「嗯」了一聲,可在起身時,腿突然一軟,整個身體壓在了秦蘇身上。再次被撲倒的秦蘇大腦充血,心口噗通直跳,眼睛又下意識地掃瞄司馬熠敞開的胸膛,視線往上一摸,摸過了如珠玉般圓潤的喉結,再是下頜,再是嘴唇、鼻樑,最後落在那雙她最喜歡的眼睛上……

    司馬熠眼波未起一絲波瀾,甚至帶了幾分空洞地看着她,將秦蘇生生襯托成了一個衣冠禽獸。

    秦蘇在心裏哀嚎,私心裏,她是不願意承認自己這般好色的。

    跌跌撞撞將司馬熠扶起來,摟着他的腰,關心道:「殿下是不是頭暈?下次起身時別起那麼猛。」

    司馬熠都不需要為自己的流氓行為找任何理由,只需要生無可戀地「嗯」一聲。

    秦蘇替他解了衣衫,第一次看到那兩條修長大腿上遍佈的抓痕,心肝兒又顫慄起來。

    司馬熠沒想到秦蘇會這麼爽快把他給脫了個精光,當即有點傻眼,可作為一個生無可戀精神受到嚴重摧殘的患者,他只能僵着背脊,癱着臉,任由秦蘇的視線摸過他全身。

    那種視線並不炙熱,卻撩得他心猿意馬,不消片刻,他便感覺到大事不妙了,有個地方石更了,他只扶了額頭,壓制住身體強烈的躁動,對那個罪魁禍首,又生無可戀地道了一句,「你先出去,讓寡人靜一靜。」

    秦蘇沒想到這些傷會再次喚醒司馬熠的痛楚,十分配合地出門,給他留了一份男子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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