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餐後,林碧雲夫妻上樓午覺。
羅夕陽佔着客廳看電影大片。
張閒不愛電視刷、電影。她媽是戲劇院的演員。在外演得多了,回家後也經常演。無形中給了她一個教育,全是演的!
室外的氣溫飆上了三十七、八度。一眼往外,看得見水泥地板上扭曲的空氣流。
別墅里,早開了空調。
張閒閒來無事,想找本書來看看。
書房的門就在客廳的樓梯底下。
張閒小心地推開那扇香樟木門,頓覺眼前一亮。
哇,好多書!
五十幾平方的屋裏如同一個小型的書庫,四壁上全是整整齊齊地書。
走進去仔細地看了看。天文地理,物理化學,文學詩歌應有盡有。
張閒暗暗驚嘆,「帥寶這樣的生意人,也這麼愛書。好難得!」
隨手抽了本歷史小說,躺進書房的沙發里。
不知怎的,老覺得心慌意亂的。翻了幾頁,一個字也瞧不見,捧着的白紙黑字仿佛懸浮在水面上,一盪一盪。
用力地揉揉眼睛,硬逼着自己看了一頁,卻再靜不下心來。索性閉上眼睛,想打個盹。枕着柔軟的真皮沙發,腦子裏卻如放電影一樣,旋轉着亂七八糟的畫面。紛亂繁雜,理不清的困惑。
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也難受,只好坐起來。
羅夕陽扯着嗓子在客廳里喊,「老大,過來看電影吧。最新荷里活大片,超刺激!」
「沒興趣。」張閒回了聲。
「無趣至極!」
外面傳來羅夕陽掃興地聲音。
張閒又坐了會兒,心中的不平靜在逐漸放大。
「要發生什麼事了?」
在張閒的經歷中,這種感覺只在將有大事發生了,才有的。之前已有過好幾次,不過都是好事。比如說作文比賽得了一等獎、收到大學通知書等等!
今天會發生什麼好事?張閒想不到。
她起身站在窗前。院子裏,一棵菩提樹在陽光的灼烤下,反射刺目的陽光。樹上蟋蟀的鳴聲,尖銳地響徹着,將院子的寧靜,硬生生地揉亂了。
突然間,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張閒如觸電般,一陣顫抖。手忙腳亂摸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張閒,在宿舍嗎?」是劉玥。
「沒呢。有事嗎?」
「剛聽說,wolf被警察帶走了。想問問出了什麼事?」
張閒用力地吞下喉嚨中突然而來的口水,「不知道。我在外面。」
「噢。沒別的事,掛了啊。」劉玥說話向來快言快語的結束,像極了她的性子。
「等等。」張閒像將溺斃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緊張到呼吸困難。
「怎麼了?」劉玥聽得出張閒的慌亂。
「什麼時候被帶走的?」張閒的聲音在顫抖。
「不知道。我逛街才回來。剛回宿舍後,聽別人在議論。大家好像都不太清楚,盡在瞎猜。」
「噢。」
張閒的心頭如被同壓着塊巨石,沉甸甸。
wolf到底是為了什麼?何苦選擇這條不歸路?就為了斗跨肖非嗎?不值得吧?!
棋子!
驀地,這兩個字如一把利箭刺進張閒的心臟。
wolf只不過是控制的一顆棋子!一顆隨時準備用來當炮灰的棋子。
wolf究竟可惡呢?還是可憐呢?
張閒緊緊地握住手機,努力地呼吸。
窗外刺目的陽光,一下子暗淡了許多。黑雲從遠處急速而來,陰影不斷前移,遮蔽了別墅,遮蔽了張閒的視野。
「轟隆隆,轟隆隆……」
突然而來一場特大暴雨,噼噼啪啪地敲擊在窗台上。
羅夕陽在外面大吼,「今兒什麼日子呀?真是晴天霹靂,好端端下什麼暴雨!老大,不要靠窗戶那麼近,小心雷劈。」
張閒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手一松,手機落了地。
手機掉落地板的聲音又把羅夕陽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老大,什麼東西掉了?」
「手機!」張閒的聲音冷地沒有一點的溫度。
「出什麼事了?」羅夕陽迅速翻過沙發,撲進房間,關心地問。
張閒的嘴巴在發抖,試着張了好幾次,都沒能說出話來。
此時的羅夕陽完全忘了張閒是他的上司,突兀地張開修長的雙臂,用力地把她完完全全地擁入了懷中。
張閒感覺到那兩隻大手的力度,是那麼的強烈。比得上小時候受了驚嚇時,父親的那雙手。
想起父親,她的眼眶濕了。
雖說已經二十四歲了,但內心裏仍是個孩子。遇到問題,第一反應還是找父親和母親。
羅夕陽輕輕地拍打着張閒的後背,宛如在哄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妹妹。
「沒事的,不用害怕。我不會讓雷劈了你。」
他以為張閒怕打雷。女孩子怕雷,經常有的事。
張閒的耳朵貼靠在羅夕陽的胸膛,聽得見裏面呯呯呯的心跳聲。那是一個非常強勁地跳動,急速而熱烈。她從來不知道心跳聲能夠如此有力量。
被人抱着的感覺雖好,也不能老賴着。
張閒推開羅夕陽,仰着臉,對着他微微一笑。
只是她不知自己的笑有那麼大的魅力,羅夕陽竟把持不住地,再一次地將她擁入懷中。這一次擁得比上一次更緊,快讓她透不氣來。
張閒試着推了幾次,都沒能脫離這個懷抱。
羅夕陽的頭低垂着,靠近她的耳廓,呢喃着,「我喜歡你!」
張閒的身體再一次地如觸了電般地發顫。長這麼大,除了佳林說過這句話,還沒有那個男生當面說過。她不是十六歲的小女生了,懂得說這句話的意思。
她佯裝沒聽懂,用力地拍打着羅夕陽的後背,「放開我!我沒事了。」
羅夕陽卻像只賴皮狗,玩命地糾纏,「不放!我喜歡這樣抱着。」
「可我不喜歡。」實在忍不住了,張閒嚷得很大聲。
「就不放。偏不放。我故意的。」羅夕陽鐵了心地要頑抗到底。
嗅着對方身體超man的氣息,張閒知道得趕緊脫身。
男色的誘惑在來之前已經發生過一次,再抱下去,很可能好端端地陷進泥淖里。現在她還不想做這種事。
為了達到目的,她不得不動用最極端的方法——武鬥。
冷不丁地下了嘴,狠狠咬向對方的肩膀。
「哇,」羅夕陽猛地一聲大叫,接着鬆開了緊緊相抱的雙臂,罵了句,「你屬狗的!」
張閒如遇大敵般往書房外跑。剛到門口,瞧見林碧雲從另一個門口過來,慌忙衝進旁邊的廁所拴上了門。
靠在門後,聽見林碧雲在問,「怎麼了?剛才好像聽到你在大喊大叫。」
接着是羅夕陽支吾的聲音,「被狗咬了,挺痛的。」
「狗咬了?!我家可沒養狗,老實交待。」林碧雲式的語氣,很有威懾性。
「就……就…。被門撞了下。沒事了。」看來,羅夕陽也害羞嘛。
屋外的對話突然間停了。
張閒以為林碧雲被敷衍走了,正要開門出去。門上卻傳來咚咚咚地敲門聲,接着是林碧雲的大嗓門,「張閒,出來吧。沒事躲廁所,不是你的風格哦。」
「你要用廁所嗎?我馬上就好。」張閒捂住嘴巴回答。
「甭演戲了。」
林碧雲的腳步聲往客廳移走。
接下來,張閒面對林碧雲的時候,很是緊張。明明沒做任何壞事,怎麼感覺偷了人家什麼寶貝似的不自在。
羅夕陽靠近林碧雲,撕嬌,「姑姑,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一等一的好男人。」
林碧雲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人,怎看不出兩人的反常,「知道。羅夕陽你不就是凡心動了,想吃肉唄。」
聞言,張閒的臉紅到了耳脖後。
羅夕陽抬起性感十足的雙眼皮,偷望了一眼張閒,嘴巴撇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姑姑,你這麼說,我會害羞的。」
林碧雲白了他一眼,「男子漢大丈夫,害什麼羞啊。張閒,你說是不是?」
「啊?」張閒一下沒反應過來。
「過來,過來,張閒你怎麼臉也紅了?難道你也害羞?奇了怪了,我好象沒說什麼見不得人的話啊。」林碧雲故意的。
為了轉移這個難為情的話題,張閒聰明地移到林碧雲旁邊,突然間雙手猛拍大腿,嗓音高吭,
「告訴你們一個特大新聞,wolf被警察帶走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消息,林碧雲和羅夕陽兩姑侄瞬間呆滯。
「你倆什麼表情?是喜是悲?」
好半晌,林碧雲才問,「wolf是那個倉庫新來的主管麼?」
「嗯。」張閒眼中的澄澈讓林碧雲一下子見到碧藍的天空。這麼大年紀的人眼中,很難見得到的。
羅夕陽臉上笑得如一朵花!近段時間和倉庫打交道,讓他付出十五分的心血,這般人難伺候呀。
聽聞wolf滾了,誰人不高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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