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夫人進了內屋給李顏舒把脈,到底是女眷的後院,就算李澤元是表少爺,也不好老是在這裏待着。薛氏直接將人趕了出去,這孩子未免也太不知禮數了一些,就算是關心妹妹,也不能直接闖了內宅婦人的後院啊!
李澤元也有些臉紅,他當時心急之下,還真是顧不了許多。有一次妹妹舊疾發作,那真是差點連命都搭了進去,從那之後他就再也聽不得妹妹生病了<="r">。
偏偏這毛病古怪還不能根治,他們只能防着,可誰又知道,竟是連吃食上都有忌諱呢?
「母親,我知道了,這次是我太過魯莽,關心則亂。稍後,我定會給表妹賠禮道歉。」李澤元一臉的歉意,眼神卻偷偷地看向了翼雪,奇怪,為何這個時候他沒有了方才的衝動。難道是因為有外人在的緣故?
「這還差不多,對了,你們家姑娘呢?」薛氏轉過身來,同樣看向了翼雪。
「我們家姑娘因為弄髒了衣衫,所以回院子裏面梳洗去了。因為表小姐的兩個丫鬟都還沒回來,她讓奴婢先在這裏伺候表小姐。說來也巧,我們姑娘剛剛才走一小會兒呢!若是再遲些,就正好能遇到表少爺和夫人你們了。」
翼雪恭恭敬敬地開口,眼神卻在幾人身上流連掃視,發現這幾人臉色都無異狀,竟是絲毫沒有破綻。
若不是他們存心設計倒還好說,可若是分明是他們主謀,卻還能表現得如此鎮定,那還真是不容小覷了。不過,忠義侯府的人,為何要算計自家姑娘?和攝政王殿下搶人,分明就是找死,這家人傻了嗎?
「我已經為舒兒施針,再開一副藥煎了,不日即可痊癒。以後千萬要在吃食上注意些,依我看,舒兒的體質,凡是海物發物,都不能用。」
「我知道了,多謝蕭夫人。」
兩人正說着話,程錦繡已經換了一身衣裳,領着幾個小丫鬟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三舅母,舒兒表妹怎麼樣了?大夫請來了嗎?」
進了屋子,程錦繡一臉擔憂地開口,轉身見了蕭夫人,頓時有些驚訝:「夏姨,你怎麼在這裏?」
「繡兒,你夏姨就是我們請來的大夫啊!別看你夏姨是閨閣婦人,她的醫術,可是連當朝太醫都要禮讓三分的!」
「真的嗎?夏姨真是太厲害了!」程錦繡驚嘆地看着蕭夫人,心中卻有了計較,能夠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中招,這樣的本事除了蕭夫人之外還會有誰?
進了屋子之後,她才感覺到了和方才進來的點點異常,似乎之前的屋子裏面多了一股清爽的香味,現在進來卻沒有了。也對,以蕭夫人的精明,又怎麼會留下證據呢?
她既然精通醫術,之前又和忠義侯府的人熟識,那麼肯定知道李顏舒的毛病。如此一來加以利用,再設計讓她中招,那也是輕而易舉之事。而且,就算是被人發現查明了蛛絲馬跡,最後也只會指向忠義侯府。這借刀殺人的手段,蕭夫人還真是用的嫻熟。
更何況,在別人家的府邸就敢如此行事,可見這鎮國公府裏面,蕭夫人的暗探恐怕不少。虧得李雲芙對她如此信任,到最後,竟是引狼入室。
「別聽你三舅母說的,她那是故意吹捧我,不過是幼時學了些岐黃之術,能給人看一些小病罷了。」
蕭夫人不好意思地開口,看她溫和的面容,誰也不會覺得她是個惡人。
「青蓮你太謙虛了!」
就在薛氏和蕭夫人寒暄的時候,程錦繡悄悄地彈了彈手指頭,兩隻噬鐵飛蟻輕輕地飛舞着,悄無聲息地落入了蕭夫人頭上牡丹金簪裏面的花蕊里<="l">。與此同時,另外兩隻也飛入了薛氏的發間。
不管是不是蕭夫人有心暗算,今日對方的算盤落了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裏面動手腳。
李顏舒吃了藥,一刻鐘後便醒了過來,程錦繡已經回到了宴席,好在席面差不多快要散了。送走了客人,還有家中的親眷,程錦繡終於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面,得以鬆了口氣。
「繡兒,怎麼樣?」姬玉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屏風後面,因為擔心,他一直都守着沒走。
「我已經在蕭夫人和三舅母的身上放了噬鐵飛蟻,到底是誰做的,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有定論。」坐在梳妝櫃前,程錦繡的神色有些疲憊。姬玉走到她跟前,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按捏起來。適中的力道不輕不緩,舒服的她眉目都舒展開來。
翼雪在門口眼觀鼻鼻觀心,能夠得到攝政王這般對待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一個程姑娘了。
「哼,肯定都是你惹得桃花債!蕭夫人那麼碰巧的出現,如果你再晚一步,看到我的人就是李澤元。你沒聽到翼雪說,李澤元都對她動手動腳了嗎?我若是被李澤元看光了,肯定得嫁——」
程錦繡不滿的嘟囔聲被姬玉堵在了唇舌里,他冷着一張臉,不滿地開口道:「不准說那些話,你只能嫁給我!」
眼睛危險地眯起,李澤元是吧,敢覬覦他的女人,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嫁給你,恐怕連命都沒了!我才不嫁呢!」程錦繡傲嬌地哼了一聲別過頭,一想起除了她之外,還有蕭悅姌,程靈素都在對這個男人虎視眈眈。還有她不知道的那些女人,一個個都把她當做眼中釘,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胡說!有我在,誰敢傷你?除了我,你還能嫁誰?」姬玉頓時沉下了臉,一想到繡兒會和別的男人接觸,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火氣。
「不是不敢傷我,是傷不了我才對,除了你,我能嫁的人多了去了。」
程錦繡癟了癟嘴,她雖然還不至於遷怒,到底覺得心裏不爽快。任誰的男人被別的女人覬覦,想盡了辦法勾搭,都會有芥蒂。程錦繡絕對不承認,自己這是嫉妒心作祟。怪只怪姬玉這個藍顏禍水,總是不自覺的招蜂引蝶。
難不成她以後還得充當護花大使,對付那些狂蜂浪蝶啊?
「我不准!明日我就會派人到府上來提親,繡兒,除了你,別的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難道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姬玉頓時急了,他是感覺到程錦繡真的生氣了,竟是患得患失起來。這樣的感覺,當真是從未有體會過。
「我不能阻止別人的想法,我只能管住我自己的身體和心,讓它只屬於你。」
姬玉的眼神深邃,清澈的眸子裏面,倒映出程錦繡纖細的身影。精緻俊美的面龐,再加上這樣一番深情款款的告白,簡直讓人臉紅心跳。程錦繡自然也免不了俗,尤其是姬玉眼中那濃的化不開的情意,讓她所有的脾氣都在瞬間消失無蹤了。
「那就算是我驕橫跋扈,不會說話,一張嘴得罪了不少人,也沒有什麼好名聲。當不了你的賢內助,也不能給你爭光添彩,你也會只喜歡我?」程錦繡將之前程靈素用來安撫秦氏,將她捧殺的話直接拿來問他。
「我的女人是用來寵的,不是讓你受委屈的,你得罪多少人都沒關係<="r">。我相信繡兒你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肯定是別人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才會反擊。更何況,以我現在的地位,根本不需要依靠女人來給自己錦上添花。只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想着從女人身上借勢。」
姬玉寵溺地開口,一番話直接讓渣爹程淵躺槍。若是他想將自己的親事當做提升權勢的籌碼,又怎麼會這麼多年都孤身一人。也許在很多男人心中,所謂對女人的真心不過是一個笑話。可對他而言,感情,卻是他心中唯一堅持的底線。
他不是好人,也做過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自古以來,權勢都是踩着累累白骨和鮮血而成,誰又能說自己的手有多乾淨?他會耍心計利用別人,卻不會用自己的感情當做誘餌。這樣的手段,他不屑為之。
「這還差不多,算你過關了!」
雖是如此,程錦繡還是下定了決心,她也要變得更優秀,才能理直氣壯,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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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
「娘,程靈素那個賤丫頭不上當,恐怕我們是暫時拉攏不到她了。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程錦繡竟然又逃掉了?娘,你說,程錦繡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蕭悅姌恨恨地開口,只差那麼一點點,這個程錦繡,怎麼每次都那麼好運?
「她不可能會發現,只能說,逃過了給她的死劫,從那之後總是給她留有一線生機罷了。」蕭夫人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卻很凝重。變了,一切都變了,雖然不過幾面之緣,她也能看出來,程錦繡根本就不是原本那個天真善良,單純無邪的少女。
相反,她還很精明,甚至頗有些手段。這樣的程錦繡,比起原本的那人更有威脅。一想起這個敵人,竟是自己親手培養而成,蕭夫人就忍不住一陣鬱卒。
「對了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程錦繡她好像懂得給人做人口呼吸。柳氏那天分明必死無疑,卻被程錦繡用這個法子給救活了!」
「你說什麼?」蕭夫人頓時神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死死地抓住了蕭悅姌的手。
「我說,程錦繡好像懂得人工呼吸,娘,你怎麼了?」蕭悅姌有些擔憂地開口,一顆心被蕭夫人的臉色弄的七上八下的。
「來人,立刻去把程錦繡的資料拿給我!」蕭夫人冷聲命令了起來,很快,一個侍女從牆角處的木架上取下了一個匣子,遞到了蕭夫人面前。
比起高調在世人面前展現自己的蕭夫人,程錦繡的行為實在是平淡至極,從她手上出來的稍微能夠稱之為異常的東西,也就是涼粉和滷味兩個方子罷了。蕭夫人不擅長廚藝,對於這方面的東西也沒有過什麼研究,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看來,這兩種吃食方子是前所未有的,甚至還遭到了別人的覬覦。一個從小都沒有在灶台上勞作過的嬌嬌女,又是如何研究得出這樣獨特的吃食?再加上人工呼吸,眼前的這個程錦繡的身份,可謂是呼之欲出!
「我沒事,悅姌,你先出去,娘想單獨待一會兒!」蕭夫人極力控制出自己的失態,讓蕭悅姌離開。等到暗室裏面只剩下了她一人,這才發泄出了自己隱忍的怒氣!
「嘩啦!」
「哐當<="l">!」
桌子上面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蕭夫人恨恨地上前踩了幾腳猶不解恨。
「竟然是這樣!好個低調隱忍的女人,她竟是和我一樣穿越而來的!她早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更知道了姬玉的身份!難怪她明明註定會死在皇陵刺客的暗殺之中,結果卻毫髮無傷!難怪姬玉會對她另眼相待,連看都不看我的悅姌一眼!」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調換掉你的身份,將你交給了清許那個老踐人,而是應該直接將你弄死!」
蕭夫人咬牙切齒地開口,渾身上下滿是凌厲的殺氣。她早早的到了這個世界,利用自己的本事站穩了一席之地,可面對是同樣穿越者的程錦繡,她無異於主動將自己的身份大白於天下。
程錦繡分明已經看穿了她,卻隱忍着不動神色,暗中接近了姬玉。恐怕,這個女人也和她一樣,知道了姬玉未來的身份,早早便採取了行動!一想到自己被程錦繡這般戲耍,蕭夫人就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可是為什麼,除了她之外,為什麼還會有另外一個穿越者存在?她當初能夠來到這裏,是因為那個東西的力量,可她分明記得清楚,除了她之外,根本就沒有旁人接近過那個東西啊!
比起有關未來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那個東西的存在和秘密,程錦繡又知道多少?她是為了成為未來的後宮之主,還是意在搶奪那個東西?
不,不會的,除了她之外,誰還會知道那個東西的秘密?她不能自亂了陣腳,讓敵人看了笑話!
這個女人絕對留不得了,否則的話,別說是那件東西,就連她好不容易維持的身份地位,都將不復存在!
「程錦繡,這個世界上,我和你之間,只能有一個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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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府,錦繡閣。
眼下已經是子夜時分,夜涼如水,月光下,隱隱約約可見一個女子曼妙的身影。程錦繡攤開掌心,雖然沒有辦法真正的聽到聲音,可她還是能夠從那冰涼的話語中,感覺到明顯的殺意。
「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嗎?就算是不死不休,那個活下來的人,也一定是我。」
深深地嘆了口氣,程錦繡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聽到一個這樣震撼的消息。雖然吃驚,卻也是意料之中。她總能從蕭夫人身上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敵意,甚至讓她很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僅僅只是憑着一個人工呼吸,蕭夫人竟然能夠想到她的身份,真是夠敏銳的。她也沒想到,忠義侯府裏面,竟然也有蕭夫人埋下的暗樁,就是不知道那個高密並且狼狽為殲的人,到底是誰。
然而真正讓程錦繡在意的,卻是那句話。什麼叫做她本該註定死在皇陵的那場刺殺里?蕭夫人說的如此篤定,好像那就是自己該有的命運一般。若是換做別人,定然有些摸不清楚頭腦,可對她而言,卻是有了一個了不得的猜測。
蕭夫人親口說她是穿越的,可她卻知道別人的命運,甚至連自己和程奕帆身份的調換,也是她做的手腳。難道,蕭夫人是穿越到了一個重生者的身上,才會知道的那麼清楚嗎?
聯想到程靈素和秦氏私下討論的什麼鳳儀天下之命,莫非,有朝一日,姬玉會成為大周朝的皇帝?而蕭夫人圖的,該不是將女兒送入宮中,成為未來的皇后?
可惜的是,卻遇到了她這個絆腳石,如果沒有她,僅僅憑着皇陵那一日的生死相救,蕭悅姌最後成為姬玉的妃子也是理所當然<="l">。然而現在,姬玉根本就對蕭悅姌沒有絲毫情意,蕭夫人自然要想方設法的將她除掉。
終於得知了自己被算計的真相,程錦繡只覺得蕭夫人簡直是瘋了!虧她還是現代社會穿越而來的,為人竟是如此自私而又霸道。感情和婚事,是通過陰謀算計就能得到的嗎?姬玉不喜歡蕭悅姌,就算是嫁給了他,又有什麼幸福可言?還是她心裏在乎的,僅僅只是權勢和地位?
可是,姬玉真的會成為皇帝嗎?如果他變成了那樣的人,她又該如何面對?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是後宮三千妻妾成群?她想要的,只是一份純粹的感情。姬玉的承諾還在耳邊,可此時此刻的她,卻驀地有些驚慌起來。
這一晚,程錦繡失眠了,竟是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睡。
此時此刻,攝政王府。
書房之中,姬玉站起身來,走進了石牆之中的密室。繞過一道石門,他在一處塵封已久的私庫之中停了下來,撥動着牆上的機關,咔嚓一聲,石洞猛的彈了出來。
靠近之後,姬玉伸出手,從裏面取出了一個閃爍着瑩瑩白光的玉匣。四周的瓷器上面都已經蒙上了灰塵,唯有這玉匣乾淨得仿佛被人用清水擦拭過一般。看着此物,姬玉眼中流露出了懷念感慨的神色。
「咔擦——」
隨着淺淺的聲響,玉匣被打開,仿佛有一道光從匣子裏面竄了出來。姬玉眨了眨眼睛,玉匣之中,一道碧綠的光澤閃現,流光溢彩,美得讓人驚嘆。
只見那玉匣之中,安安靜靜地擺放着一朵碧綠色的花。仔細打量,便會發現,這並不是真花,而是用玉雕刻而成的。花開五瓣,每一瓣都是碧綠通透,緊緊地合在一起。
姬玉伸出手去,將那碧綠的花朵放到掌心,隨着他攤開了手掌,那五朵花瓣也緩緩綻放。中間是淡黃色的花蕊,閃爍着瑩瑩的光輝,竟是看不出用什麼材質做成,簡直是栩栩如生。
原來,這玉花竟是活動的,底部用一根紅色的,同樣是看不出材質的繩子串聯在一起。合上掌心便是花苞,攤開掌心便會盛開。這般精巧的物件,若是女子定會十分喜愛,不過,此物既不能當做是頭飾,也不能戴在手上,似乎僅僅只是作為觀賞把玩之用。
「啊——」
「夫人,你怎麼了?」
「沒事,我想去淨房。」
黑暗中,蕭夫人猛的驚醒,身影緩緩走出了屋子。只見她抬起頭來,看着不知何時閃爍着一片熒光之色的天空,捂着胸口喃喃自語。
「出現了,你終於出現了!」
與此同時,遠在外城的一處隱秘的山莊之中,紅衣男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蓮玉,重見天日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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