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梓杉看着這陣杖,眼角瞄向二嫂,心下頗為擔心,雖然她是庶出,但不代表她會看不明白這意思。
羅梓桐嘴角一陣冷笑,看來又有好戲可看了。「看來二哥的艷福不淺啊,二嫂就代二哥笑納了吧。」
曲清幽慢慢地咽下一口茶,「若是放在平時,多幾個下人在院裏侍候也不成問題,不過現在正是敏感時期,小姑也明白的。」
羅梓桐聽了後,道:「那得看這禮是誰送的?喂,問你呢,是誰給二哥送來這禮的?」她朝那個領着這八個女孩來的中年男子問道。
那領着八個女子的中年人見問他話的是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看來應是國公府的嫡姑娘,於是恭敬地道:「小的是凌家商行的人,我們三爺囑我給羅大人送來的。」
凌家?
曲清幽與羅梓桐一聽眉間就一攏,羅梓桐直覺的就想讓人把這八個女的帶走,不過轉而一想,這事兒還是扔給這二嫂處理,老祖母還曾在她面前誇讚她,她就等着看這二嫂如何處理?「二嫂,你才是這院子的女主人,看我剛才都亂說話,越俎代皰了,二嫂還要見諒啊,別與我計較。」
曲清幽看着這小姑故作姿態,就知她心裏必定等着看她笑話,美眸一轉又看向了那八個女孩,若直接拒絕,別人就會說她容不下人,是妒婦,若接受,她實不願意,想了想後,她方才開口:「凌三公子還有何話?」
中年人這才抬頭看向曲清幽,三個女孩的年齡相當,都是豆寇年華,惟有她是梳了婦人的髮式,看來應該是羅大人的夫人無疑了,神態更為恭敬地道:「我們三爺說這幾個女子都是調教過的,吹拉彈唱無一不精,絕對能夠侍候好羅大人與夫人。」
曲清幽道:「我只是一介婦人,這事兒還是由夫君定奪方才妥當,周嬤嬤,你先帶他們到廂房歇息吧,好茶好吃地招待。」
鍾嬤嬤想搶着帶人到廂房,曲清幽就道:「鍾嬤嬤,你等等,前兒個的賬我還有點不明白,待會你拿來給我看看。」
鍾嬤嬤現在最怕她提到賬的事,忙找了個藉口遁逃而去。
中年人頗為詫異地看着曲清幽,他家主子特意吩咐他在這個時段送來,好讓羅大人的夫人出面接下來,這樣就不用去碰羅昊那個釘子,也免被退回來的尷尬,這奶奶怎還說要等羅大人回來定奪?
「夫妻本是一體,夫人定奪不也一樣?」中年人不甘心地一激。
「俗話不是說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送禮之事可大可小,這我可不好做主,自然還是要稟過夫君方才妥當。」曲清幽笑着說,朝周嬤嬤一使眼色。
周嬤嬤立刻會意,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中年人還想說些什麼,但見到曲清幽已經轉而與兩個女孩聊起來,不再搭理他,惟有帶着那八個女子在周嬤嬤的帶領下到了一處廂房等候。
羅梓桐暗哼一下,她到現在才發現她這二嫂最擅長的就是四兩撥千金,話兒不會說絕,但也讓人能感到其中蘊含的凌厲,不顯山不露水,殺人於無形,別人還挑不出她錯兒的那種。
羅梓杉食不知味,小聲道:「那些人不用理會,二嫂直接趕走不就行了,何必留他們在這裏鬧心?」
「這就是四妹妹不對了,二嫂啊可是仁人,你怎好教唆二嫂成為妒婦,回頭二哥可要找你算賬。」羅梓桐故意道。
「二嫂,我不是這個意思。」羅梓杉聽這嫡姐的話,怕曲清幽誤會她,趕緊道。「我只是……」啜嚅着唇,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駁。
曲清幽笑得無比溫和地給兩位小姑斟茶,「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哪會鬧心啊?上好的龍井茶,可別浪費了,你二哥別的不挑,就是要挑剔茶葉的好壞。」給羅梓杉一個安撫的笑容,後者才放下心來。
中年人在廂房等了好長一段時間,未見主人傳話也不見丫鬟來吩咐,來回不停地踱步,試着與一邊斟茶倒水的丫鬟攀談幾句好打聽一下這羅昊究竟回來了沒?誰知這國公府的丫鬟只是笑笑並不言語。
他剛一回頭,見丫鬟又給他續了一碗茶水,他娘的,他都喝八碗了,還續?想了會,腆着笑容道:「這個姑娘,煩你去給羅大人傳個話。」
丫鬟笑笑,「我不是姑娘,姑娘可不能亂叫的,奶奶聽到可不得了。」
他聽了一怔,忙道:「是我糊塗了,糊塗了。」大戶人家的規矩一大筐,他怎還會口不擇言,正欲再追問,那丫鬟又站好牆根不說話了。
他惟有坐好,斜眼看去那八個女子都還是規矩地坐着,看得心火都起了,唉,真不知道那羅昊到底有啥毛病?連美女都拒絕,轉而一想,這話也不對,這些女的跟那羅大人的夫人一比差了還不止一截,那才是出身高貴端莊得宜的大家閨秀,況且相貌絕美。正胡思亂想間,那引他來此坐的周嬤嬤就出現了,他忙起身見禮詢問。
周嬤嬤連臉皮也沒扯,道:「我們二爺知道後發了好大一通雷霆,讓你把這些個女的趕緊領走,別污了國公府的地方。」
中年人一聽就愣了,下意識道:「羅大人還沒瞧過啊?」
「二爺哪還需要瞧啊?別說是我們,連帶二奶奶都受了二爺的責罵,你還不趕緊領走?我們奶奶這會兒正受委屈呢。」周嬤嬤冷聲催促。
中年人這才不敢逗留,帶着那八個女子灰溜溜地出了國公府的門,真是晦氣,難怪三爺不願出面,就他傻不拉嘰地搶這差事?
凌三公子原本以為這禮定是送到了,這心剛好要放下,誰知才一轉頭,就見手下帶着那八個女子又回來了,臉色一沉道:「羅大人不收?」
中年人把送禮的過程說了,還把周嬤嬤的話也學了一通。
凌三公子的臉這回陰得要出水了,把那京煌酒家的掌柜招來痛罵了一通,淨出鎪主意,回頭人人都知道他做的糗事,幾百年前失敗了無數次的老法子他凌三還干,真笑掉了別人的大牙。
京煌酒家的掌柜回去後自是破口大罵那小二,小二心裏喊冤,他確實在第二天進去檢查過那房間,床輔凌亂,歡好的痕跡一目了然,而且就連那腥甜的味兒也濃得很,開窗好幾個時辰方才散去,可見戰況激烈,這怎麼就成了他瞎掰的事?
曲清幽正坐在那炕上逗弄着白白身上的毛髮,這貓兒越發的懶了,連瞄叫幾聲也沒有,只會窩在她的膝上打瞌睡,抬眼見周嬤嬤與鸞兒進來,揮退下人,「走了嗎?」
周嬤嬤笑道:「老奴不就借着二爺的名號唬了唬,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他就識相的帶人走了。」
「婢子只是不停的給他斟茶,不搭理他,他就算想探聽什麼消息也不得。」鸞兒笑道。
「對了,二奶奶,這事兒要不要稟報給二爺知道?」
「不用。」曲清幽把白白弄醒,抱着它兩肢玩弄起來。
鸞兒的眼角往外面一努,「就怕別人會先報告給二爺知道?」
曲清幽笑道:「他一回來就必會先進房,有誰會那麼快就打小報告,況且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事我自有主張。」好在羅梓桐被唐夫人喚去她院子用晚膳,要不然她也不能那麼快就把人趕走。羅梓杉也被安姨娘派人來接走了。
羅昊回來時,見他娘子笑臉相迎,「用過膳沒?我還沒用呢。」
曲清幽搖搖頭,上前給他換衣服,「公爹沒留你用晚膳嗎?我還以為婆母把小姑接走了必是要一塊兒用晚膳呢。」她早就知道他回來有一段時間了,只是被羅闕叫去說事情,看來還是為了鹽案那攤子事。
羅昊捏捏她的鼻子,道:「我這不是趕着回來陪你嘛。」
曲清幽心想:「女人果然都是愛聽甜言蜜語的動物。」她臉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湊上香唇去吻他。
羅昊自是樂意接受娘子的好意,一時間,兩人的氣息都不穩。外頭來稟報說是晚膳擺好了,羅昊這才不甘願地放開她。
曲清幽整好凌亂的衣裳,攏了攏秀髮,這才與羅昊出來暖閣用膳。
用膳期間,曲清幽狀似不經意地道:「對了,今兒個有人給你送禮來着。」
羅昊眉頭一皺,「送禮?」
「是啊,送禮。嬌滴滴的美女,是那凌三公子送來的。」曲清幽嬌笑着道。
凌三?這人還不死心,羅昊不耐煩地道:「趕走。」
「不留下?」
羅昊這才留意到他娘子的笑容,像那狐狸似的,頓時就知她耍着自己玩,因此也玩笑道:「好啊,那就留下吧。」
曲清幽初始一愣,隨後見丈夫臉上笑得很賊,遂也接口道:「既然夫君有此意,我一介小婦人能如何?我去喚了她們來服侍夫君,像我這樣的丑顏怎比得上那些江南的俏佳人,夫君,你等着。」她趕緊下炕,一副準備去喊人的樣子。
羅昊忙伸手抱着她坐到懷裏,往她的紅唇一啄,「玩笑話,你還當真了?要看美人,我懷裏的娘子豈不是更美?」
曲清幽兩手勾着他的脖子,「就怕看多了就不美了。」
「瞎說。」羅昊駁道,接着在她耳邊道:「那幾個所謂的美女早就被你打發了吧?」
曲清幽也不瞞他,狀似一臉不解地道:「二爺的名號很好使,他們一聽就走了,奴家也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笑得很天真很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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