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幽看着那朝她而來的羅梓桐,眼中精光一閃,鎮定地勒着馬繩讓馬在原地踏步,在羅梓桐的球槌眼看要擊到座騎之時,她冷靜地輕扯疆繩,馬兒的腿好像跳舞般的把後蹄揚起,借勢往前沖,馬蹄落下,避開了羅梓桐的球槌,繞着圈圈跳動起來。
羅梓桐沒料到她居然有如此厲害的控馬技術,眼看球要落下到曲清幽的方向,不甘心的手往後一揮,狀似要搶球,眼看要揮到曲清幽的身上,曲清幽就像早已預知了一般,輕踢馬兒的小腹,馬兒的前蹄揚起往後退了兩步,當前蹄落下時,她的球槌一揮,剛好接到球,腰間一轉,用力一揮,往定陽公主的方向揮去。
遠處的定陽公主甚至吹了聲口哨表達自己的讚賞,催馬上前,一笑接過球,朝球門衝去,一路卻沒有遇到阻攔,那些貴家女早被剛才充滿火藥味的搶奪震住了,這曲家姑娘當真是好騎術。
曲清幽輕撫着馬脖子,馬兒舒服地嘶叫了一聲,抬頭朝羅梓桐笑道:「羅姑娘,承讓了。」好在這匹馬十分乖巧,不然她真要危矣。
羅梓桐心中暗惱,臉上卻仍笑意盈盈,「曲姑娘的馬術讓在下佩服,待會有機會再與姑娘砌磋一番。」
奔近兩人的羅昊看到曲清幽安然無事,暗鬆一口氣,朝妹妹嚴厲地一瞥,羅梓桐假裝沒有看到兄長的瞪視,騎着馬兒走了,小臉雖平靜,但心中早已是怒濤翻湧。
「表妹真是錯失好時機。」四皇子催馬靠近羅梓桐笑道。
羅梓桐回頭也朝四皇子一笑,「表哥這話可真有意思,馬球而已,表妹不至於如此沒肚量。」
「曲姑娘,你沒事吧?在下的妹妹真是胡鬧了。」羅昊語氣有點緊張地問。
曲清幽笑着搖搖頭,然後騎着馬往另一個方向而去,參加下一輪的爭奪。
看台上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在沒有釀成血案。
羅皇后是越看越有趣,示意宮人給她倒一碗茶,接過茶碗輕啜一口,與回過頭來鬆口氣的粟太妃道:「太妃這侄孫女騎術果然了得,那馬兒就像跳起了舞似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我倒是看得心頭直跳,好在有驚無險。這姐兒的騎術我也不大了解,這要問我那位內侄女才行。」粟太妃的語氣里有一絲不滿,不過仍未過於表達。
羅皇后渾似不在意,命人宣粟夫人上來。
穆老夫人笑眯眯道:「老身倒是很久沒見有女子的騎術如此了得,老身年輕時比起她來差遠了。」
「母親何必自謙?父親在世時就常說母親乃女中豪傑,讓他佩服得緊。」羅皇后溫笑着道。
「偏你還記得,小時讓你騎馬,鬧了好久才肯乖乖地學。」穆老夫人想到女兒小時的情景,心頭一陣溫暖。
羅皇后倒是笑着不語,看到粟夫人已行至面前,見她正要行禮,忙揮手道:「你既是太妃的內侄女,就不用多禮了,來人,給尚書夫人賜坐。」
粟夫人這才屈膝謝過,斜歪着坐在凳上。
羅皇后道:「給尚書夫人賜茶,你這閨女真箇文武雙全。」
粟夫人自是又道謝了一番,謙笑道:「當不得娘娘如此稱讚,妾身的女兒也只是略通一二,怎敢稱文武雙全?」
「話可不這麼說,你這女孩兒反應機敏,生性沉着。」穆老夫人笑道。「只是我家那孫女兒險些誤傷了曲姑娘,老身就代她向夫人賠個不是。」
粟夫人也是個精明的人,心知這兩人就是要她一句話而已,忙欠身道:「妾身是晚輩,哪當得起長輩賠禮道歉,太夫人莫要折煞了小輩。況且馬球本身就帶着危險,也怪不得羅姑娘,如若不拿出拼勁來,定陽公主定又要嫌的。」
「夫人如此明白事理,本宮甚慰之。不過這事兒還是桐丫頭不對,過後本宮自會讓她親自向曲姑娘賠禮。」羅皇后笑着道。
粟夫人自是推脫一番,心下卻帶着幾分忿然,只是不好過於表達。
唐夫人見上方幾人談笑愉快的場面,又看回場中的爭奪,好在這回女兒不再做出出格的事。
楊夫人狀似不經意地小聲道:「姑奶奶,你們家這事做得真是不地道,竟然有中意的人選,就不要讓婉兒那傻丫頭在那一頭熱。」
唐夫人看着這位大嫂,原本她們姑嫂關係還是不錯,不過因為唐婉的原因,這些年也疏遠了不少,遂冷哼一聲:「大嫂說的是什麼話?好像我們耽誤了婉兒的將來一樣,我可不記得兩家有定過婚盟。」
楊夫人鼻子一哼,頭轉向一邊,狀似認真看着比賽。
唐夫人自是不會找罪受,遂也不再交談,婆母一旦決定的事,不是她就可以勸過來的。
徐姨母對今天的事情是格外的滿意,旁邊這對姑嫂的喁喁私語,她也假裝沒看到沒聽見,只是嘴角含笑的看着場上一眾女兒們的爭奪。
馬球賽的後半程,曲清幽都聰明的避開唐婉和羅梓桐的挑釁,讓她們尋不到機會再來製造一次危機,最後不負眾望,這場馬球賽還是以定陽公主所在的紅羽隊獲勝。
剛剛跨下馬,定陽公主就上前與曲清幽道:「早知道曲姑娘也是此中好手,我就早拉你來一道兒玩,真是相見恨晚。」
「那是公主抬舉了,民女哪能與公主相提並論。」曲清幽把球槌遞給一旁等候的宮人。
綠衣宮人上前朝定陽公主行了禮後,即道:「皇后娘娘宣眾位貴女一道覲見。」
以定陽公主為首,一眾貴女在身後規矩的上前。
皇后笑道:「今兒個才算見到女兒風範不輸給男兒,遂各位女兒家都將賞賜一番。」微笑地讓旁邊的太監宣讀賞賜物品。
底下的貴女們多是喜不自勝的,能得到當朝皇后的封賞這可不多見。
定陽公主笑道:「皇嫂可是把我的風頭都給搶走了,我可要嫉妒了。」
皇后笑着指道:「本宮在幫你掙臉,居然還埋怨本宮,天下可有這道理?」
定陽公主自是笑得眼彎彎的回了幾句,不過那雙眼睛裏卻是寒芒一閃,快到讓人來不及捕捉。
周圍的貴婦看到皇后與定陽公主兩人笑呵呵,臉上也始終帶着笑容。
皇后朝曲清幽招一招手,後者急忙上前,屈膝在她面前。皇后親自扶她起來,褪下手中戴着的鳳鐲,親自戴到她的手腕,驚得曲清幽忙又要屈膝,皇后道:「莫要多禮,曲姑娘今兒個表現當得本宮賞賜這隻鐲子。」
「娘娘,這……」曲清幽看着手中的鳳鐲趕緊推拒道。
「這可是本宮的賞賜。」皇后眯着鷹眼道。
「民女謝過娘娘的恩典。」曲清幽見狀也不再推辭屈膝謝恩。
「這就對了。」皇后和藹地拍拍她的手。曲清幽真是感到受寵若驚。
羅梓桐上前道:「姑姑,侄女對剛剛在球賽中險些誤傷曲姑娘,而向曲姑娘道歉。」說完,朝曲清幽一彎身拱手。
曲清幽忙避開道:「羅姑娘無須自責,人家還說場上無父子,姑娘認真對待值得讚揚。」這羅梓桐能屈能伸,實是不得不讓人佩服。
「曲姑娘不計較我的過失,梓桐感激之至。」羅梓桐站起微笑道。
皇后笑着上前拉過羅梓桐道:「桐丫頭知錯能改,不枉姑姑疼你一番。」
羅梓桐在皇后面前都是一番小女兒神態,嬌嗔了幾句,惹來皇后高興地大笑了起來。
眾人對曲清幽手腕上的那隻鳳鐲既羨慕又嫉妒,可知大夏國的龍鳳圖騰那可是帝後的專利,旁人都不得私自使用,惟有皇家賞賜方能擁有。
四皇子朝羅昊隨意地道:「二表兄的心愿看來可要成真了。」母后都將鳳鐲賜予她,這態度表得可是在場的人精沒一個看不出來的。
羅昊笑道:「那四皇子可要來捧場喝杯喜酒。」
「那是當然,我可是出了不少力氣的,可不許你過河拆橋。」四皇子狀似警告道,定國公府不但是母后的外戚,更是他不可缺少的助臂。
羅昊笑而不答,這四皇子雖是表弟,外表時常一副笑臉迎人,內心想什麼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目前大皇子與四皇子兩人可是皇位有力的爭奪者。
馬球賽結束,臨離去前,粟太妃抓着粟夫人的手不舍地道:「你這一去,不知我是否還能再有見到你的一天?」
粟夫人自也是哭了,自小就喪母的人,粟太妃比起徐姨母來說扮演了更多母親的角色,直到那年一頂小轎把粟太妃抬進了宮中,自此見面的機會自是少之又少。
曲清幽扶着母親自也是安慰了幾句。
徐姨母在一旁勸道:「姑姑想念小妹,往後自是再找機會召入宮中來見,姑姑也莫要如此悲傷。」
粟太妃這才緩過傷心來,細細地與粟夫人叮囑了幾句,這才放粟夫人離去。
「姐姐。」粟夫人心中有許多的疑問想向徐姨母問清。
徐姨母眼睛朝四周瞄了瞄,揮揮手道:「有話我們回頭再講,你帶幽兒先回去。」
「姨母,那侄女與母親就先行告退。」曲清幽扶着母親坐上轎子,轉身朝徐姨母屈膝行了一禮,這才坐上轎子離去,母親心中有疑問,她又何嘗沒有?不過這是皇宮,有問題也得回家才能從長計議,母親過於急躁了。
曲清幽轉着手中的鳳鐲,皇后這是什麼意思?真是打賞她的?不見得吧,她只是一個尚書之女,皇后就僅僅只是讚賞而賞給她如此有代表意義的鐲子?想起穆老夫人的態度,看來她好像不知不覺之中捲入了某場預謀當中。心中自嘲一笑,本欲平安度日,只因一時的不淡定終招來了大麻煩。
回到府邸後粟夫人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那隻鳳鐲,這是福還是禍?拉着女兒的手道:「回頭把這隻鐲子褪下,鸞兒記得要把它收好了,這可是皇后娘娘親自賞賜的。」
鸞兒急忙應道:「是,夫人。」
「娘,不用太擔心。」曲清幽只得安慰數句,她在這個時空最重要的人無疑是粟夫人了,明知道有時候出風頭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無論如何她也做不到為了避禍而自辱,這樣別人就會笑話粟夫人教女無方,難怪無子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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