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享受吧。」話音未落,數道閃着寒光長針如同迅捷的毒蛇,狠狠地朝袁寂鳴的身體各處咬去,這一出手,不可不謂快准狠,這幾針下來,完全將袁寂鳴的痛覺提高到了極限,也就是說只是輕輕一碰他的身體,也能夠讓他感覺到疼痛。以為這是結束了?其實這才是開始。停頓了一下,緊接着,無數根碧綠色的長針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卷席而來,全都刺到了袁寂鳴的身上,無一例外。碧綠色的長針如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般,一根接着一根從沁晨的指尖飛出,划過風塵,穿過紅塵,道過生死。
當一根碧綠色的長針精準無誤地刺到袁寂鳴的百會穴時,沁晨的所有長針也恰好消耗殆盡。接着,無數白色的細絲如同擁有着自己的意識一般,朝着眼前滿身長針的袁寂鳴傾巢而出,絲絲縷縷,靈巧地穿過密密麻麻的長針緊貼着肌膚一層一層地纏繞了起來,不多時,白霜霜的蛛絲便把袁寂鳴密不透風地包裹成一個暴露着無數個針尾的絲繭,懸空掛在由沁晨構築的蛛網中央,不時隨着吹拂而過的清風擺動一二。那無數個暴露出來的針尾,無時無刻不在逸散着淡薄的黑氣與腥甜的血氣,似乎是在呼喚着些什麼,又像是在擺脫着些什麼。不過這一切都不關沁晨的事,如今沁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樣,那就是果腹休息,將方才劇烈運動所透支的體力,靈魂之力補充回來。
「在短時間內將人體四百八十個穴道打通,將積聚在其中的歲月年輪通通釋放出來,以達到初生的先天軀體,再引導與體質屬性相生的自然力刺激丹田,從而讓丹田自主運轉起來,從外界吸收相應屬性的自然力,一貫而通,直達修凡之軀……」在一旁觀看地目瞪口呆的袁蔚在這時終於想起了些什麼,沉浸在回憶中不知不覺地將內容說了出來。
「嗯,就是這麼一回事,不過能否借力成為修凡者就得看他會不會做咯,不過就算這次沒能直接脫俗入凡,成為一名修凡者,以後也會有機會的,而且機會不少,任何一次靈魂的成長都會成為晉階為修凡者的契機。這種方法,其實是針術的一種,不僅僅只是用來脫俗入凡,更多的時候,是用來逼毒出體。」沁晨也沒有任何的猶豫,不加保留地將袁蔚的話補充完整,不過此時的沁晨狀況可不太好,在體力還沒恢復過來的情況下用藥物刺激自己的身體,強撐着身體的透支將這四百八十根長針刺到袁寂鳴的各個穴道中,並且每一根長針所蘊含的力道皆有着規律上的變化。軟綿綿地躺在地面上,半睜着眼睛休息着,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在清醒的情況下保證着不會錯過周圍環境中的任何風吹草動。
「晨兒姐姐,你怎麼躺這兒啦?還髒不髒啦?才剛洗好的澡……真是的!」沒過多久,被沁晨支使去烤野兔的木璃回來了,只見木璃一手提着一隻烤得醬紅的兔子,臉頰上泛着被火烘烤出來的紅光,幾滴晶瑩墜掛其上,儼然一副做了好事等待表揚的小女孩姿態,細聲細語的責罵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倒是有點暗示性的味道。眼尖的沁晨自然是知道木璃的意思,可是如今的她,在丹藥的副作用下根本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就連睜大雙眼也成了一種奢侈。雖然如此,但沁晨還是在袁蔚的幫助下,一點一滴地吸收着治療效果不錯的水系自然力,以難以察覺的進度恢復着早已透支到極限的體力。沒讓木璃等太久,當體力恢復到了能夠勉強說話的時候,沁晨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將思索了一段時間的言辭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
「啊哈,不愧是小璃啊,你看看這肉質的色澤,嘖嘖嘖,真的讓我食指大動啊,你再聞聞這誘人的香味,我都忍不住要撲上去啃兩口了!不錯啊!這麼能幹肯定是軒帥的媳婦!」說完這段話,沁晨便沉默了不下去,只留下木璃一個人在轟然炸開的糖衣炮彈下被炸得暈頭轉向,完全找不到東西南北,原本紅潤的臉龐更是像熟透了的小蘋果那般,若是有不知實情的路人看到,定會把這樣臉龐當作蘋果而忍不住動手削去紅通通的外皮。「討厭啦~小璃哪有這麼能幹嘛。做離軒哥哥的媳婦什麼的,我才沒有這樣子想過呢討厭~」嘴上一套,可行動上又是一套。得意忘形的神態,手舞足蹈的姿態,嘻嘻哈哈的語態……種種跡象都不可置否地指向了木璃的春心萌動。儘管現在的木璃舉止並不是一般的滑稽,但是沁晨和袁蔚都沒有放在眼內,只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木璃的手中其中一隻烤兔被袁蔚神不知鬼不覺地奪了過去,在充斥着自然力的手上迅速地撕裂成了一塊塊方便咀嚼的肉塊,以供沁晨在這種體力透支的現在方便補充能量。
袁蔚每餵上一塊肉塊,必然會趁機輸送少量的自然力進去沁晨的口腔,性質溫和的自然力直接無視掉複雜的人體結構,滲透至沁晨全身,激活着沁晨全身的每一個肌細胞。而沁晨則是運用着自身的自然力加速着腸胃對兔肉的消化,提取了其上的能量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全身,讓每一個細胞都或多或少地補充上來源於食物的能量。在這雙管齊下的作用下,沁晨的體力恢復得不慢,但這個不慢是建立在毫無恢復的情況下所做出的比較。透支掉的體力,其實不難恢復,但是體力恢復完了之後,還有一個虛弱期,這個虛弱期雖然很短,但在這短短的虛弱期內,任何大腦發出的物理指令都會延遲近兩秒才會被執行,並且執行的效率非常的低。雖然是這樣,但總比現在全身上下都因為體力透支而動彈不得好得多,在計算到袁寂鳴什麼時候破繭而出之前,沁晨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身體受制於極限的束縛,即使靈魂再強大,也不得不束手就擒,無可奈何。
木璃也是知道個好歹的。當重新恢復理性的她看到臉色蒼白無力的沁晨以及在一旁被一張面積不小的白色蛛網懸空吊住的絲繭,立刻意識到就在自己去烤野兔的片刻,洛沁晨就經歷了一場比虐殺蛭蟲還要疲憊的單方面虐待,能被沁晨在這個時候虐待的,也就只有袁寂鳴了。想到這裏,木璃不禁抱着憐憫的神情望着懸掛在蛛網上的白色絲繭,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便不再理會被胖揍了一頓的袁寂鳴了。不是木璃沒有一點的同情心,出於對沁晨的了解,木璃深切知道能把沁晨惹到不顧自身情況而進行打擊的,必然是有人掀了她的逆鱗。沒有人知道沁晨的逆鱗是什麼。是關於自己的,關於木璃的,關於莫離軒的,關於洛凡的,關於木木的,還是關於布萊士的。沒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龍有逆鱗,觸之必殺。
在袁蔚不計成本地輸送着自然力的情況下,沁晨的全身肌細胞總算是甦醒了過來,不過這幾乎是同一時間的甦醒,讓這無數個細胞所帶來的飢餓感同時爆發,這一爆發,讓沁晨不得不放棄將食物能量盡數吸收的打算,囫圇吞棗般將面前的所有兔肉丟進了自己的口裏咽了下去,吞食速度實在是嘆為觀止,就連木璃手中提着的另一隻打算留給自己食用的烤兔也不知何時落到了沁晨的手裏,一陣狼吞虎咽,便只剩下一具算得上完整的骨架。不過,單憑這兩隻算不上肥美的兔子,將沁晨那滿腹的飢餓感填滿尚且還不能,但至少在這樣的暴食下,原本要人命的飢餓感頓時減輕了不少。但這,不過是假象而已,靈魂之力遍佈全身的沁晨深知自己如今處於怎樣的一種狀態,趁着更龐大的飢餓感還未爆發,沁晨連忙將所剩不多的奪命蛛絲朝着水潭面上噴射出來,懸浮在潭面的白色蛛絲如同有着自己的意識一般,在水潭面上形成一個算不上是複雜的圖案,而這個圖案,便是擴大了好幾倍的聚靈陣。
亭亭玉立,在白色蛛絲的包裹下如同白蓮一般,綻放在潭水的中央。不多時,青木森林裏蘊含着的自然力如同海嘯一般,潮湧至這個聚靈陣內,絲毫不顧站在陣心上用靈魂之力驅動着聚靈陣的洛沁晨。聚靈陣內的自然力稠密得像液體一般,將沁晨的小身板壓得有些曲僂,這大量無法被凡人直接吸收的自然力如同修凡者的大補之藥,雖大補,亦為大毒。陣內的空氣早已被這稠密得像液體一般的自然力完全擠排出,整個聚靈陣便如同真空一般,根本無法讓凡人逗留其中,反倒是都有例外,此刻的沁晨,端坐在陣心中,臉龐上佈滿因為缺氧而凸現出來的血絲,可儘管如此,沁晨還是毫無動搖,正襟危坐。
就在木璃和袁蔚都在猶豫着是不是應該將沁晨帶回來的時候,一個微小的漩渦憑空出現在沁晨的頭頂上,漩渦的風眼,集聚成了一點,與沁晨之間溝通,交接在頭頂的百會穴上。漩渦,隨着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的擴增着體積,沁晨的臉色也隨着漩渦的增大而逐漸恢復了正常。呈逆時針旋轉着的漩渦不停地將聚靈陣作用範圍內的自然力卷進風眼之處,繼而通過百會穴強行注進沁晨的體內。如此濃稠的自然力就連真正的修凡者也得耗上那麼的幾天勉強吸收完畢,可如今在這短短的片刻里,這些數量龐大並且密度濃密得幾乎成液體狀的自然力卻是一點不剩地沁晨盡數吞噬,頭頂上的漩渦也隨着自然力的被吞噬而消散。良久,一個聲音不小的飽嗝從沁晨的玲瓏小嘴裏發出,平如明鏡的湖面,在這一聲飽嗝的發出後掀起了陣陣浪花,一浪接着一浪打在水潭岸邊上,打濕了萋萋芳草,打濕了片片黃土。
等到周圍的自然力恢復到平穩狀態時,作為一名修凡者的袁蔚便敏銳地發現在洛沁晨的四周,各系自然力總會在有意無意地接近她,但卻像是因為在害怕什麼的樣子還沒接觸到便逃開了,還不只是一個兩個游離的自然力有這樣奇異的舉動,而是在沁晨附近的所有自然力皆是如此,甚至連袁蔚這名實實在在的修凡者也無法在沁晨所處的水潭周圍調動一絲一縷游離在空氣中的自然力。
「呼,休息完畢,辛苦兩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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