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府用罷晚膳,二人便回了荊王府。
下了馬車,蒼彥易徑直去了書房,以尋本有意跟過去,卻被井堯攔住。
「王妃,爺吩咐了,書房內不宜有人打擾。」
目光越過井堯的肩頭看着蒼彥易遠去的背影,以尋沒有跟上去,眸光微黯,「記得告訴他,我在等他。」
井堯垂眸,「是。」
以尋轉身,與蒼彥易的方向相反,回了主院。
搬了張梨花木的圓凳,以尋坐在門前,手支着腦袋眼巴巴的看着屋外。她就這麼靜靜地等着,等到屋外的光線一點點黯淡,等到廊檐上掛了宮燈,等到月上中天。
「王妃,該歇息了。」葉菡恭聲道。
她搖頭,「阿易還沒有回來呢。」
葉菡抿了抿唇,開口道:「方才聆心閣派人來傳了話,說爺今晚在那留宿,不會過來了。」
良久的沉默。
——
聆心閣。
井堯沒有料想到紀以尋會過來,朦朧月色下,她披着月華緩緩而來,身上的羅裙被月光映成淺白色。猶如一株暗夜盛放的幽曇,純淨至極,卻也是別樣的奪人心魄。
井堯迎上去,低首行禮道:「王妃,爺已經歇下了,若是有事還是等明兒個再說吧。」
良久不見回話,井堯心中一遲疑。原本他已經準備好了說辭,只等着紀以尋開口,便打發她回主院。可現在紀以尋既不開口要人,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反而有些拿不準了。
抬頭,這才發現紀以尋的視線早已越過他,只緊盯着聆心閣的院門。院門大敞,穿過它可以看見聆心閣內未熄的燈光。
以尋抬腳,繞過井堯。
井堯皺眉,正要再去攔住她,手腕卻叫人扣住。
葉菡輕輕搖頭,「她不會做什麼的。」
井堯抿唇,看着紀以尋最終在聆心閣院門台階前停下,點頭,算是默許。
輕雲飄動,天上的月時隱時現。四下很安靜,只有風吹過的聲音,帶動地上枯黃的落葉,發出細碎的聲響。
聆心閣的燈終是熄了,本就昏暗的光線小院此刻完全陷入黑暗。
秋夜的風很輕很涼,以尋鬢角處的碎發被吹的緊貼臉頰,裙角微揚。一點點的彎下身子,抱着膝蓋蜷縮做一團。
井堯暗嘆,哪一個後院的女子不是這樣忍耐過來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寵愛疼惜別的女子,痛苦、掙扎卻也無能為力,唯有忍耐和接受,這樣日子久了、時間長了就都麻木了。
「王妃,回去吧,當心被風吹壞了身子。」井堯好心勸道。
心底冷的不住發顫,以尋將自己緊緊抱住,希望自己可以藉此汲取微弱的溫暖。
「王妃,夜深了,爺估計也已經睡下了,回去吧。」葉菡跟着勸慰。
「你們要讓我到哪裏去?」她的聲音很輕,寂靜的月華下,聽着總是讓人覺得有些無措。「我的命、我的心都在這裏,要讓我去哪裏?」
讓她去哪裏呢?如果她能走,如果她能忘記,如果她能不愛他,她又怎會在這裏?
讓她去哪裏呢?她的命、她的心都在這裏,她走不了了……
小院內,前來院門落鎖的翠兒聽見這番話,心下一喜,如果讓爺知道王妃深夜在聆心閣門前慟哭,定要大發雷霆。這樣一來,王妃受了冷落,豈不是對聆心閣有好處!
主意拿定,翠兒迴轉身,快步穿過庭院和廳房,輕輕叩響寢房門。
「真是愈發沒有規矩了,這都幾時了,還來擾爺的清淨?」靈心的聲音嬌媚慵懶。
「奴婢知罪,請爺和主子息怒。」翠兒將院門外的情況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爺,王妃來了,現在正在聆心閣外,嚷着要見爺和主子,奴婢不敢不從,這才斗膽前來稟報的。」
「讓她滾回去!」蒼彥易的聲音慍怒,透過厚重的門板,讓人聽着不禁膽寒。
翠兒被嚇的縮了縮脖子,拍了拍胸脯給自己壯膽,「這……奴婢不敢,怕王妃怪罪下來,奴婢的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
須臾,屋內傳處一聲巨響,圓凳被踹倒在地,結實的板木崩裂發出的鈍聲刺破四下的寂靜。
——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以尋抬頭,院內正有七、八人提着紗罩燈籠走出來。
為首的蒼彥易肩披墨紫色長袍,步伐沉穩。一雙眸子卻格外陰沉,面容冷峻,兩隻手臂隨意的垂在身側,手指微曲,虛握成拳。
以尋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蒼彥易踏出院門,居高臨下地看着蹲着縮成一團的以尋,「深夜不在主院安寢,卻跑來聆心閣要見本王,希望王妃最好能給本王一個非見不可的理由!」
他的聲音,是以尋從不曾聽過的凌厲。月華清澈如水,他的眉眼清冷,面容陰翳,站在台階之上,如九重天上的神祗,冷眼宣判她的罪惡!
慢慢站起身來,以尋苦笑,還要怎麼宣判?她已經被定罪了,以愛之名,禁錮了永生!
靈心身着睡前的水色紗裙,身材的飽滿火熱一覽無餘,
髮髻微散,慵懶嬌媚,緩緩至以尋身前,盈盈下拜。
「侍妾靈心參見王妃,王妃萬福。」
半晌,不見以尋叫起,靈心精緻紅唇勾起諷刺的弧度,只不過是個頭腦簡答的妒婦!不值什麼!
以尋上了台階,拉過蒼彥易的胳膊,「阿易,你既然出來了,就和我回去吧。」
伸手鉗住她的下頷,蒼彥易高大身軀欺近,「回去?紀以尋,如果還想本王日後留宿主院,最好現在就給本王滾回去!」
他的欺近,以尋聞到了一股女子身上特有的馥郁馨香,心下一痛。如果之前她還能憑着理智來壓制自己,那麼,在見到他之後,她便在也不能放他走了,讓她怎麼捨得?
她搖頭,「我要你和我一起回走!」
蒼彥易握拳,陰鷙道:「不要挑戰本王的底線!」
他的語氣陰戾,劍眉緊皺,這些無一不在昭示這他的怒意。四下眾人見狀,皆悄悄屏氣斂神,不敢有任何動作,深怕一不小心觸怒了他!
他的怒意,以尋不怕,鼻尖的香氣提醒着她,如果她現在放開,他就要去別的女人那裏了。
她的態度堅決,他的怒意熾烈,情況一時處於膠着狀態,互不相讓。
兩方對壘,她率先敗下陣來。因為她的愛,怕自己不夠倔強,會挽留不住;因為她的愛,怕自己過於倔強,他會頭也不回!
踮起腳尖,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阿易,她們能給你的我也能給,只要你和我回去。」
蒼彥易聞言,嗤笑道:「王妃怎麼確定,本王願意要呢?」
他語中的諷刺,以尋臉色一白,的確,他們成婚至今還未圓房,不是他厭惡又能是什麼呢?痛意漫過理智,她沒了主意,用了最蠢笨最無用的辦法——強拉他走!
蒼彥易不備,臨着台階,向前一腳踏空,匆忙中身形一閃,方才落地。但踏地還未站穩,手臂卻又被以尋用力一扯,慌亂間又向前跌撞了好幾步。
四下眾人見狀心下大驚,知道這紀以尋太過潑辣呆蠢!這樣一來王爺非但不會跟她回了主院,反而只會讓爺怒上加怒,此舉無異於火上澆油!
蒼彥易站穩,眸中的暴虐猛增,「紀以尋!你太放肆了!」臂膀猛然用力,將紀以尋拖回來,轉身,上了台階。
以尋身子猛地後仰,右腿膝蓋重重的磕在石階上,她疼的身子一縮,脊背打顫。但還未及喊疼,整個人又被蒼彥易強拖着站起,一瘸一拐的跨過門檻,進了聆心閣。
眾人慌忙跟了上去。葉菡咬牙,眸中閃過隱忍,她不能求情,荊王現在正是怒氣難壓,求情無異於火上澆油!握拳,跟在眾人身後。
——
一腳將門踹開,蒼彥易將以尋拖至床前,欺身壓在身下。怒氣已經至極,刺啦一聲,蒼彥易將以尋的羅裙撕開,以尋貼身穿的鴛鴦肚|兜露出。
「你做什麼?」一切發生的太快,以尋下意識的護住胸前。
「王妃不是要侍寢嗎?不是要爭寵嗎?本王現在就滿足你!」蒼彥易將她雙臂撥開。
一門之隔,以尋甚至可以聽見屋外的腳步雜亂之聲!更何況屋內這樣大的動靜,屋外又怎會不知道呢?羞辱從內心迸發,「放開!」
她抗拒,換來蒼彥易更加殘暴的對待,身上大片雪白的肌膚被掐的青紫。
掙脫不過,她被迫接受,「我不要在這裏!」身下是他與別的女人歡愛過的床榻,床褥觸到肌膚,皆如針扎一般疼痛。
「紀以尋,在哪裏不是由你能決定的!」蒼彥易將她的也褻|褲撕開,大掌探向她的□□,「本王對你容忍,從來不是因為寵愛!所以更不應該是你為所欲為的資本!」
以尋身子一滯,這些日子兩人相處的溫情,全都是因為……紀家嗎?沒有一絲一毫是因為她嗎?
以尋的肌膚滑膩,體態傲人,映入蒼彥易眼底,雖是怒意盛烈,卻仍是止不住的情動,下|身緊繃。
身下一涼,以尋下意識的加緊雙腿,羞怒夾雜着酸澀從心內湧出,低吼:「你放開!不要碰我!」
她不能,在這種屈辱與不愛的情況下,甚至還是在別的女人床上!
以尋的反抗將蒼彥易的怒火激的更烈,見她似乎對這張床榻極其厭惡,他冷笑,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只是這樣就不能容忍了嗎?
「靈心進來,其他人都給本王滾!」
以尋掙扎的動作一頓,整個人如同驟然浸在了冰水裏,顫聲問道:「你讓她進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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