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在那廝的精打細算下,冉姍姍第一次發現,原來錢是可以這樣用的。
在這片著名的喀斯特地區,兩人和普通遊客一樣,不停地爬石山、下溶洞、攀瀑布、游清河、看梯田、盪飄流……
不同的是,兩人從來不坐旅遊巴士,而只坐當地的普通班車,並且能坐縣內班車的,就絕不坐縣際班車。
除了第一次下火車後住了一次旅店,之後兩人就沒有再住過店,一律在農戶家裏借宿,其中還包括借吃,而每每在那廝迅速和戶主打得火熱後,第二天假惺惺硬要塞上兩百塊作為報酬,但幾乎就沒成功過,人家自然會堅決不收,而在客氣推來推去三次後,那廝才會把錢放回褲袋,表達高度感謝之意,然後拉着點頭哈腰得了便宜賣乖的冉姍姍,不客氣的一陣風而去……
所以,他們儘管玩了很多地方,卻只花了相對很少的錢,主要都花在大量的旅遊收費項目之上,其中多數都是找本鄉導遊打大折扣進入的,一周總花費略低於三千,誇張得不行。
雖然玩法沒什麼新意,但出來本來就是隨便走動一下,放鬆身心,在這種沒有任何壓力的情況下,兩人玩得都非常high,非常盡興。唯一讓那廝不爽的是,這位大齡大嬸的體能實在太差了,每每中途都會掉鏈子,坐在地上再也不肯走,哪怕揮鞭子也走不動,那廝於是只好或背或抱。當然,這種超常的付出,其後往往都用會狠狠的惡作劇加以補回,冉姍姍倒還知趣,每每被捉弄,只會撅撅嘴,象徵性表達一下抗議,而不敢亂放屁。
而每次在農戶家裏借宿時,兩人都會謊稱夫妻,這樣他們才好住在同一個房間,以便遂行近距離的保護與被保護,那廝可不敢隨便冒險,萬一把大嬸弄丟或出問題,罪過可是不小。不過房內通常只有一張床,結果他們自然只能同床,而冉姍姍在經歷了第一次非常緊張的同床之後,發現那廝實在很柳下惠,完全把自己當成空氣,大為放心的同時亦很是沮喪,對自己的魅力表示高度懷疑,越發認為自己是一個老掉牙了的糟糠大嬸,於是更加無所謂了。
輾轉奔波後,兩人又跑到了海楠島,由於經費已經嚴重匱乏,喬鋒只帶着這位大嬸在三埡的天涯海角打了個轉,馬上便坐班車前往島中部的伍指山。在最後的幾天時間裏,他打算靠山吃山,順便體驗一下久違的野外生活。
換過兩趟班車,又坐了一趟三輪車,再徒步好幾公里,兩人(只有一雙腳着地)終於來到一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山村,這裏正當海拔1800多米的伍指山一處入口,高聳入雲的伍指山落入眼中,顯得格外突兀。
「哇……好高啊!」一覺醒來,正趴那廝背上的睡神冉大嬸,對突然出現在眼中的挺拔高山表達了高度震驚之情,不過她馬上又皺起了眉頭:「鋒鋒,我們不會是要爬這座山吧?」直感頭皮發麻。在這些天裏,兩人為了適應「小夫妻」的身份,姍姍鋒鋒倒是叫得挺順口的,不過每次叫的時候都會各自嘔心一番。
胸前掛着個旅行袋的喬鋒此時很有些鬱悶,這大嬸的體能不但沒有越鍛煉越強,反而越鍛煉越差,到了後面,稍微多跑一點路,馬上就叫苦連天,非要背着抱着才肯罷休。所以,喬鋒每次都是咬着牙,稍不順心就會對她施加武力懲罰,像拍屁股、敲腦袋等實在不過家常便飯。
「激動什麼?」喬鋒不爽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忿忿說道:「不想爬山,你就去當乞丐婆子!」
「不!」冉姍姍猛搖頭,「我爬山!」心裏則幸災樂禍想着,爬就爬,誰怕誰啊?她這段時間非常充分地體會到了那廝極其強悍的體能,雙手抱個人,隨便走上十幾公里,連粗氣都不會喘一口。
喬鋒一邊往村子走去,一邊不客氣地道:「你想得倒美,隨便走幾分鐘就不動了,然後就等着我背你爬山,是吧?哼,這次你敢隨便掉鏈子,看我打不爛你屁股!」
「你敢!」冉姍姍嘴巴很硬,不過被那廝迅速一巴掌不輕地拍在屁股上後,馬上就軟了下來,哭喪着臉,「那麼高,我真爬不動呢!」
「要對自己有一點信心。」喬鋒淡淡打氣道:「你儘自己能力去爬就行,只要盡力了,我自然不會怪你,但你要沒盡力就掉鏈子裝可憐,那就等着瞧,別以為我不敢把你丟到荒山野嶺。」
最後一句的語氣甚是兇狠,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冉姍姍心裏不禁一震,她才不敢隨便去檢驗那話的真偽,馬上乖巧十分,鄭重說道:「我保證,這次一定走到兩腿發軟為止!」
「……」
這個小山村是黎族區,好在人家一般都懂國語,並沒有想像中的溝通障礙,兩人最後落腳在一戶只有一位四十好幾歲大嬸及一位二十歲姑娘的家中,那廝裝起禮貌後的親和力總是很好,再加上假媳婦的國色天姿,騙吃騙住自然不在話下。而儘管那家二十歲的姑娘長得也有一丁點俊俏,但在這邊的大嬸面前,就屁都不是了,人家自然不會惡意地想到,這廝會有什麼不良企圖。
在寒暄中,冉姍姍自然習慣性說自己二十三歲,她才不好意思和這家四十幾歲的大嬸去稱姐道妹……
晚上,由於奔波較多,兩人早早洗完了澡,冉姍姍總算可以履行一丁點義務——洗衣,不過卻被人家好心的小姑娘硬搶了過去,這位大嬸則虛偽客氣了幾輪,終於假惺惺不情願地放棄了,爽得不行,她其實很討厭洗衣服,但要那廝洗,更絕無可能——人家連着穿幾天不洗都行,她冉姍姍絕對不行。
很快兩人就上床了,天天馬不停蹄跑着,確實有些疲憊,而冉姍姍雖然沒走幾步路,但光坐那麼多車,也夠她受的了,這也是喬鋒忍着沒發作的原因,至於他自己,這麼點疲憊則還不夠塞牙縫的,正好難得鍛煉一下身體。
本來不打呼嚕的冉姍姍,這段時間一直都打呼嚕,還好聲音小,蚊子一般,總算不招那廝嫌。剛躺上才一分鐘不到,冉姍姍就睡了過去,鼾聲口水不斷。
喬鋒這會沒有睡意,雙手習慣性抱在後腦勺上,雙腿則翹着二郎腿躺着。在家的時候,他每次都要弄到晚上十二點以後才能睡,而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沒機會弄那事,某個儲藏罐自然早就爆滿了。想着再過五天就可以回去全力盡情排泄,他的心情格外得好,不由哼起小曲來。至於邊上的這位「兒童」,喬鋒則根本沒有考慮過和她弄點什麼,那實在是太遙遠的事情。特別經過這些天的日夜肌膚接觸,他可以斷定,她要麼是一個十足的xing冷淡,要麼是一個完全不懂事的懵懂少女,這樣的人,顯然不是ONS(一夜qing)的合適對象,何況他早就打了預防針——這次旅遊不出事,要出得到旅遊後。
儘管如此,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十來天的朝夕相處下來,兩人關係自然突飛猛進,喬鋒還是挺心疼這個打不還手訓不還口的乖乖漂亮大嬸,雖然關係不清不楚,但這種心疼更多應是愛情之外的某種情愫。
不過心疼歸心疼,打打訓訓,亦為家常便飯,那廝很難改變把自己快樂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陋習。而且這位大嬸,每每看起來雖然挺不爽的,不過那廝感覺她在被打被訓之後,心裏其實還挺幸福挺受用的。
冉姍姍忽然翻了一個身,腦袋蹭上了那廝的胸膛,一隻手則摟到了另一側。
而像這種小兒科,喬鋒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這段時間他早就充分體會了這位大嬸在睡覺時的超級沒品,其中有一次,她的嘴巴竟含在了命根子邊上,讓他非常非常無語,又不好發作,只能悄悄弄開,恨恨操了幾聲。
「鋒鋒,大嬸走不動了,背我……」含糊不清的夢囈,仿佛正在夢裏爬着珠穆朗瑪鋒。
那廝搖頭一番,笑笑了之。極品大嬸!
「鋒鋒,你在哪裏啊?我好怕……」大嬸似乎在夢裏又掉進了一個漆黑的山洞,聲音有些顫抖,接着居然還抽泣起來。
我靠!喬鋒哭笑不得,只好伸手捏住她的鼻子,扯了幾下,終於讓她啊了一聲,猛然驚醒過來,連着拍了好幾下胸,鼻子一酸,又撲進那廝懷裏,委屈惶恐萬分,急忙說道:「鋒鋒,你別丟下我啊,我怕。我保證以後一定走到兩腿發軟為止!」顯然,她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而至於那個夢,則估計是她走路時又偷懶耍賴了,然後那廝一時火起,直接履行了把她丟到荒山野嶺的「諾言」。
無語歸無語,喬鋒仍有幾分觸動,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好了,姍姍,我又沒丟掉你,只是做夢而已啦。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偷懶!」
「做夢?」冉姍姍眨了眨了迷糊的睡眼,腦袋仍是一片空白,直到十幾秒後才總算清醒過來,仰頭白去一眼,嗔道:「討厭!就知道嚇我!」身子則伏緊幾分,心裏塌實萬分。
「別多想了,繼續睡吧。」喬鋒拍拍她的背,親切說道:「明天還得爬山。」
「睡不着,我怕又做那個夢,好恐怖的,到處都是老虎。」冉姍姍膽戰心驚搖了搖頭,又搖着那廝的手,懇求道:「鋒鋒,你陪我聊聊天吧。」
「哦……」喬鋒不置可否,輕咳兩聲提醒道:「姍姍,那個……你別壓太緊了,會變形的。」
「變形?」冉姍姍一頭霧水。
靠!這廝發現這位大嬸實在白痴得誇張,她的胸部此時正順着她的重力,重重壓在他的胸膛上,而就算他再下惠,也被攪得有點不自在,其實本來他還想繼續占點便宜的。
「挺大的嘛。」喬鋒很流氓地說道:「再壓小心縮水啊。」
「啊……色狼!」冉姍姍惱羞萬分,趕緊滾了下去,一頭埋入竹蓆當起了鴕鳥。
一會之後,那廝才慢條斯理的繼續數落:「姍姍,你到底怎麼回事?都四十幾的人了,還一點婦道都沒有,老這樣哪行呢?你真當我是柳下惠啊?再這麼亂來,可別後悔,我可是非常正常的男人。」
冉姍姍側了一下腦袋,只露出一隻眼睛,驚恐地道:「你想對我做什麼?」
「做什麼?」喬鋒越發感覺自己是在和一位幼兒園的小朋友同床共枕,恨恨說道:「大嬸,你不會真連做ai都不懂吧?」
「你敢!」冉姍姍心虛地挺了挺胸。
喬鋒沒有接招,很文明地皺眉問道:「你這些年到底有過xing生活沒有?怎麼就這麼白痴呢?」
「鋒鋒,你嘴巴真的好不乾淨呢。」冉姍姍撅嘴抱怨不已,「我是你大嬸,你再怎麼樣也要多尊重那麼一點點吧?其實大嬸都是讓着你,放縱你,你別以為,大嬸就真怕你!」說着,她的臉上居然現出好幾分堅毅之色,清雅脫俗,女大四十變,讓那廝還真很有些陌生。
「我說話都這樣的。」喬鋒既沒認錯也沒反駁,只是說明了一個真理。
「我知道。」冉姍姍認真說道:「我覺得你和我挺有緣的,才那麼信任你,疼愛你,你卻老是捉弄我。」
「你疼愛我?」喬鋒無語。
「怎麼?別人連我手都摸不着,我卻天天心甘情願和你睡一張床,讓你背着,讓你揩油佔便宜,你以為大嬸真那麼下賤啊?」冉姍姍幽幽說道:「不疼愛你才不會這樣呢。哼,這二十幾年來,就月月和我睡過一張床,你可別佔了便宜還不賣乖。」拐彎抹角地說明了她的高度清白。
「咳咳……」喬鋒被嗆了一大下,沒多想,脫口而出:「不會吧?那你是怎麼生出月月的?」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冉姍姍的眼圈驀地紅了,臉上傷感萬分,恨恨不已:「不跟你說了!」
「好了,開玩笑的嘛。」喬鋒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別多想啦,睡覺。」
「嗯!」
沒過兩分鐘,這位先前還在高度情緒中的大嬸又打起了輕輕的鼾聲,然後沒過十分鐘,就滾到了那廝身邊,仿佛他就是一塊磁鐵。
丫的,真誇張!那廝沒有過多去想,只是對這大嬸又多出一點熱愛之情,也懶得再像往常一樣,把她的腦袋撥開。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帶着這樣的想法,喬鋒很快也睡着了。這位大嬸在身邊,他發現自己睡得也挺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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