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這幾天心情特別不好,她真的來那個了。
與期待相反,空穴來風的小三事件並沒有讓她減輕一丁點的相親壓力,而是被逼得更緊了,也許是害怕她狗急跳牆後真來個紅杏出牆吧。另一方面,這次事件對王月的威信也是一個沉重打擊,以前唯唯諾諾的下屬,最近在某些人士的唆使下,越來越敢於公然叫板,讓她每次在高層會議上都被氣得大發雷霆。至於人們在私底下如何評價自己,王月則根本不敢想像,她在偶爾偷上公司論壇時,發現關於自己的八卦簡直到了鋪天蓋地的程度。久而久之,甚至連她自己也開始覺得,好象自己真是小三。
今天又是周四,距那次不堪回首的經歷正好一周,算得上挺有紀念意義了。而被一堆煩心事折騰得不勝其擾的王月,今天突然崩潰,再次騰出一次難得的午休時間,她也不知道到底該去哪裏,好象也沒地方可去,鬼使神差就又跑來了俱樂部,潛意識裏可能想報復一下,出一口惡氣,也許還有其它想法,她自己也不清楚。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在見到始作傭者孫燕的一剎那,王月只想把她撕成一萬片,而對方恐怕也是彼此彼此,總之兩人的眼睛在對上那一刻都在冒着熊熊火光,顯然上次形式上的調解毫無意義。
無事不好生非,王月忍住了,只是叫了一杯咖啡,並提了一個小小要求——五分鐘之內,咖啡得冒熱氣,但冰塊不能融化。孫燕理所當然認為這是赤裸裸的挑釁,一想自己又不歸這狗屁王總管着,氣不打一處來,便親自泡了一杯咖啡,沒有加糖,只撒了一小把鹽,另外倒了一半小瓶老陳醋,水溫九十五度,小心翼翼恭敬地端送過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正如孫燕宣稱的那樣,不過王月卻連嘗都沒嘗一下(滾滾熱氣中的濃濃醋味,在整個咖啡館都能聞到),只是對她數落個沒完沒了,但沒有爆出任何髒字,也絕對沒有動手。她王月是來講道理的,而不是來鬧事的,所以忍住了,只想等到那廝出現,和他面對麵攤牌,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攤什麼牌。
喬鋒不明就裏,反正他確信,無事不登三寶殿,來者必不善,自己監督的場子要是老被外人這麼隨便折騰,那他這個無事不管的首席監督員也就太沒用了,於是躊躇滿志地往咖啡館走去。這時又是中午,外人很少,正適合打擊。
當喬鋒出現在大廳門口時,王月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心裏忽然緊張起來,就像揣個小兔一樣砰砰直跳,頓時鬱悶不已,我為什麼要怕他呀?而孫燕見到做主的人過來時,腰杆子馬上挺直了幾分,胸前的兩團小巧玲瓏之物更顯突出,不過也就一巴掌就能把住的超級型號,而見到這般景象的王月則冷笑着鄙視了一句:「小籠包!」
我靠!剛進大門的喬鋒被撲頭雷了一下,這女人的嘴巴還真他丫厲害啊?不過話說回來,王月說的也勉強符合事實,因為喬鋒曾經就被孫燕緊緊抱着揩了一回油,自有切身體會,連A號都夠不上。
胸部一直是孫燕耿耿於懷的心病,聽到王月這般赤裸裸的污衊時,她馬上惱羞成怒,雙眼瞪得鼓圓:「王月,你把嘴巴放乾淨一點。說誰是小籠包呢?」
王月不屑地回瞪一眼,陰陽怪氣地道:「孫大美女,我有說過你嗎?你自己想對號入座,關我什麼事呢?唉,怕連十三歲都不如啊。」
先前還沒走到門口時,喬鋒就聞到了一股醋味,馬上揣摩出一個大概,心道這孫燕也太誇張了一點,應該受點懲罰才行。而在王月說出小籠包三字時,喬鋒認為這種打擊雖然過分了一點,但惡有惡報,並且基本符合事實,也不是太沒道理的,並不打算馬上干涉,而是準備讓她們繼續互刷,這樣他再去當老好人,各打五十大板,很容易就能解決問題。做監督員的,基本藝術就是抓錯誤,只要犯了錯,就一切好辦。
不過再一聽到王月後面所說的話,喬鋒便明白了,他再不干涉,情況很可能就會急劇惡化了,畢竟女人的心思不可以常理來推論,哪怕是國家女元首,偶爾也是會抓另外一個女人頭髮的,而真要在自己監督的地盤上鬧出這茬子事來,他喬大監督會很沒面子,於是果斷大咳兩聲,充分顯示了自己的存在,讓孫燕停止了即將爆發的抓狂行為,與王月一道不約而同地望向喬鋒,兩人的心臟都砰砰直跳,就好象幼兒園的小朋友做錯事後站在老師面前受罰一樣。
喬鋒沒有馬上訓話,只是用嚴厲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慢慢走到桌邊,抓起那杯極品咖啡,放在鼻前聞了聞,輕輕放下,目光終於定格在孫燕身上,而此時她的腦袋已經垂下九十度,很平靜地道:「孫燕,這杯咖啡是你設計的吧?很有特色嘛,應該可以申請國家專利了。」
圍觀的幾位女士鬨笑一番,而王月雖然沒笑出來,可心情卻格外暢快,只有孫燕,心裏憋屈得厲害,可人家喬大監督卻是一點也沒冤枉她。
一小會過後,孫燕果斷抬起頭,迎着喬鋒的嚴厲目光,勇敢承認道:「確實是我做的,前面王總她叫我做一杯既冒熱氣,冰塊又不能融化的咖啡,我沒有那份本事,只能做出這種水平來。」
「噢……」喬鋒又把目光轉移到王月的身上,「王總,是這樣的吧?」
王月目光閃爍,一小會後終於橫下心來,毫不畏懼對視着喬鋒,「確實是這樣,但我是顧客,提出要求是正常的,你們能做就做,做不了就不做,我又沒逼你們。做出這種要人命的咖啡,你們到底還想不想要招牌了?」這位老總感覺自己抓到了對方的小辮子,不由底氣大增。
「孫燕的做法確實欠妥當,我們俱樂部將根據調查結論進行相應處理。」喬鋒恨鐵不成鋼瞪了孫燕一眼,忽然話鋒一轉:「不過王總,你也算一個公眾人物了,管着一個很大的公司,卻跑來跟一個小姑娘慪氣,是不是過分了一點?你要求的那種咖啡,明顯是一種刁難行為,沒有這個起因,我想孫燕也不會做出後面的錯事來。我知道王總你可以狡辯,可以從法理上撇開自己的責任,但在情理上、心靈上,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吧?好了,這個先不說,那個……王總,你覺得自己的很大麼?」說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王月的胸前。
好象和自家媳婦的差不多吧?
王月腦海裏面本來已有千萬個充分理由,可把局面持續推向高潮,讓對方下不了台,但在那兩道鋒利無比的目光侵蝕下,她感覺自己就跟沒穿衣服一樣,頓時大窘,雙手趕緊捂在胸前,惱羞成怒道:「喬監督,你耍流氓!」
「耍流氓?」喬鋒微微一笑:「王總,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學過法律,流氓罪好象早就取消了吧?從理論上來講,你應該說我對你實施了性騷擾才對,不過我並沒有和你有過任何身體上的接觸,這又是在公共場合,性騷擾是完全說不上的,畢竟眼睛怎麼看以及腦子怎麼想,並不受法律的任何限制。咳咳,我覺得嘛,王總你應該去報個業餘法律學習班了。到底多大呢?」這廝的目光仍舊停留在那裏,裝着若有所思。
仇人遭痛損,孫燕的心情馬上好了許多,忘記了自己將要受到的懲罰。王月則忽然找到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被這可惡傢伙痛損的感覺,腦海中則迅速呈現出以前不堪回首的被損經歷,全是這傢伙的傑作,她頓時幡然醒悟,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激動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於是坦然放開捂在胸前的雙手,恨恨回道:「再怎麼樣,比你家的要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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