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莊明禹被救護車送到醫院。
主治醫生托尼一見他躺着進來,嚇了一跳。
「明禹,你這是怎麼了?」
「電腦燈從高處落下來,剛好砸到了肩膀。」
「怎麼這麼不小心?」
「別費話,左肩膀痛得厲害,趕緊給我看看,是不是骨折了?」
兩個人是十多年的同學,托尼對莊明禹的身體狀況十分了解,也不多問,立刻叫人推去做X光掃描。
又過了二十分鐘,當托尼拿到X光片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幸虧你小子平時經常運動,肌肉組織比較發達,承受外力的能力也比較強。這次只是軟組織損傷,沒有大礙。」
「醫生,你確定沒有大礙嗎?要不要再做個CT什麼的檢查一下?」站在一旁的蘇諾緊張地問道。
托尼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旁邊跑進跑出的蘇諾。
她不是上次莊明禹抱着來送急診的那個醜丫頭嗎?他忽然想起,剛剛莊明禹被推進來時,右手一直在緊緊地拉着蘇諾的手。咦,難道一向以風流著稱的老同學與這醜丫頭之間會有什麼特殊的瓜葛?
其實,莊明禹的傷並不太嚴重。電腦燈落下的時候,他盡力向旁邊一閃,把頭部要害讓了過去,但也沒能完全避開,被電腦燈砸在了左肩。
雖然肩頭巨痛,但莊明禹的神志一直很清醒。剛剛一路上握着蘇諾的小手,溫軟滑膩,柔若無骨,心中一片歡喜愜意,竟大大地沖淡了傷處的疼痛感。要不是那個該死的托尼非要讓他拍什麼狗屁X光,他現在應該還沒放手呢。
想到這一點,莊明禹下死勁地白了老同學托尼一眼,恰好被托尼看到,在他受傷的左肩輕拍了一下:「躺在那兒幹什麼,還不趕緊起來?這點兒小傷也死不了人,別一副熊包樣。」
莊明禹肩頭一陣火辣辣的痛,「啊」地叫了一聲,人也猛地坐了起來。
蘇諾在一旁連忙伸手扶住他:「莊導,小心一點!」
莊明禹半靠在蘇諾的胳膊上,舒服得不得了,如果可能的話,賴着一輩子不起來他也願意。
他怕蘇諾放手,又「哎喲」「哎喲」地叫起痛來。果然,蘇諾大為緊張,一邊讓莊明禹倚在她手臂上,坐得更舒服一些;一邊瞪了托尼一眼:「醫生,你能不能下手輕一點?他這邊肩膀有傷,你還拍他?」
托尼一看莊明禹那副齜牙咧嘴的樣兒,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們兩個認識都十幾年了,彼此之間非常了解。在大學期間,莊明禹曾經因為打籃球受過傷,當時右臂骨折,還有一隻腳踝脫臼,接骨的時候托尼就陪在一旁,眼見莊明禹痛得滿頭大汗,卻一聲不吭,那股硬氣勁兒讓他佩服得很。
可現在,這小子只是受了點小傷,卻賴在床上不肯起來,還哼哼唧唧地靠在人家女孩子懷裏,擺明了是在耍賴。
托尼可不打算成全他。
托尼沖蘇諾一笑:「蘇小姐,明禹的傷需要用藥,可否麻煩你跑一趟?」
「沒問題。」蘇諾立刻應道。
莊明禹卻不願意了,他捨不得蘇諾離開。
「托尼,你不說是小傷嘛,不必用藥了,多休息一會兒就行。」
托尼壞壞地一笑:「本來我也覺得不必用藥,可看你疼的這樣子,顯然病情比我想像的要嚴重。所以我打算給你開點抗生素,打一針,避免傷處感染。」
「什麼?打針?」莊明禹噌地坐直身子,大聲叫道:「我不打!」
「既然到了醫院,就得聽醫生的,打不打針就由不得你了。」
托尼可惡的樣子讓莊明禹衝動得想揮拳打他個滿臉花。打針?他一想那長長的針頭就不寒而慄。
「莊導,醫生說得對,既然到醫院就應該聽專業人士的。」蘇諾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莊明禹瞅着托尼,一臉的不忿:「我很懷疑眼前這個醫生的專業水準和職業道德。」
「別這麼孩子氣,你這樣說,醫生會生氣的。」蘇諾柔聲勸道,「乖乖聽醫生的話,打一針,這樣傷口才會好得快。」
蘇諾如同哄小孩子的語氣讓莊明禹沒了脾氣,他低聲嘟囔着:「我的身體像牛一樣壯,不打針,一樣會好得很快。」
蘇諾又安撫他幾句,然後請託尼開了方子,就匆匆取藥去了。
托尼見蘇諾走遠,這才轉頭對莊明禹說:「小子,人家走了,你也別裝了。你跟那醜丫頭之間是怎麼回事,趕緊從實招來。
莊明禹一聽蘇諾走遠了,立刻來了精神,指着托尼罵道:「臭小子,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要是敢給我打針,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到了我的地面上,還敢威脅我?」托尼用拳頭又捶了一下莊明禹的左肩。
莊明禹「哎喲」一聲,托尼嗤之以鼻:「你少來!人家都走了,你裝給誰看?你以為我會對你憐香惜玉?」
莊明禹氣得用沒受傷的右手狠狠在托尼胸口擂了一拳,托尼誇張地大叫,聽上去無比慘烈。兩個好朋友四目相對,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明禹,現在屋子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人,快說,你和那丫頭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莊明禹有些鬱郁的:「你還看不出來嗎?」
「別告訴我,你喜歡上那個醜丫頭!」
莊明禹沒說話,但托尼從他的臉上已經看到答案。
托尼再想想剛才所看到的,不可置信地加了一句:「別告訴我,你對那個醜丫頭是單相思,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
莊明禹抬頭看他,一臉的沮喪:「到目前為止,好像是這麼回事。」
托尼瞪了他好久,然後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最後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莊明禹忿忿地瞅着他:「笑吧,笑吧,就知道你會這樣,笑死你好了!」
托尼又笑了好半天,才勉強停了下來。
「好了,我不笑了。跟我說說,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我也不清楚。」莊明禹煩惱地說,「從認識她開始,我就莫名其妙地被她所吸引,關注她的一舉一動。開始是跟她鬥氣,後來卻變成了一種習慣。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發現我似乎是喜歡上了她。」
「報應,這就是報應!」托尼聽完,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相反唇邊笑意盎然,一臉的幸災樂禍,「你平時自命風流,這些年來在美女群中打滾,有多少女孩子為你傷心,為你流淚。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會這樣得意下去,這回真是老天有眼,讓你栽在這醜丫頭手裏,也嘗嘗什麼叫相思之苦。」
「托尼,你說是不是因為我以往遊戲感情,所以才有今天這個下場?」莊明禹認真的臉上,竟帶着一股可愛的孩子氣。
「我順口說說的,你還當真了!」托尼白了他一眼,對他的幼稚表現非常不滿。
托尼跟莊明禹一樣,也是女朋友無數,按周更新那種,他只是有些奇怪,好朋友的條件絕對是頂級的,怎麼會連一個醜丫頭也拿不下。
「明禹,我看那丫頭對你好像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以你的經驗和條件來說,不應該搞不定的,是不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莊明禹嘆了口氣:「男朋友好像倒沒有,不過確實有一個男人在追求她?」
「什麼樣的男人,居然能讓你都嘆氣?」
「林之風。」
「林之風?好強勁的對手!」托尼倒抽口冷氣,開始對蘇諾另眼相看。
「要不是他,一般男人我哪會放在眼裏?」莊明禹賭氣又任性地說,「這個林之風也夠怪癖的,蘇丫頭長得那麼丑,他喜歡誰不好,偏偏去喜歡她?」
托尼心中好笑,這小子光知道說別人。那丫頭再丑,你還不是一樣喜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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