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在別墅里究竟遭遇了什麼?我也急切地想知道,懷着這種心情,我翻開了周靜的下一篇日記,這一篇日記時間仍然是上一篇日記的時間,只是日記的標題變了,從「鐘點工逃離」變成了「午夜來電」。
2010年9月十五日星期二雨
午夜來電
小李在這別墅里究竟遭遇了什麼?
天啦,我怎麼這麼糊塗,我怎麼沒有想到去查監控視頻呢?這兩天因為糾結婷婷畫畫的事情,竟然忽略了監控視頻的存在。
我一想到監控視頻可以告訴我小李在別墅里的遭遇,心裏不免激動起來,我幾乎是跑步上樓,迅速地來到監控視頻前。
然而當我在監控視頻前站定後,我卻遲遲不敢去調取白天小李在別墅里那段時間的監控視頻內容,我鎮靜了一下,最終還是將那段時間的監控內容調了出來。
小李進入別墅那段時間的視頻調出來了,可是視頻上卻全是雪花,什麼也看不清。而令人奇怪的是在白天小李進入別墅前和她離開別墅後的監控視頻的監控內容都清清楚楚的,唯獨小李今天白天在別墅內那段時間的監控內容看不清楚。
這也太蹊蹺了吧?
我情緒低落地走回客廳,在沙發上坐下後,進入別墅以來的一系列不合理的事情像走馬燈似的在我腦海里輪番出現:
首先最令人糾結的就是噩夢裏的老太婆為何會出現在婷婷的繪畫中,其次就是婷婷為何會心性突然變得怪異起來,她一直是個乖巧膽小陽光的女孩,怎麼會畫出那麼恐怖的畫?在瘋子闖進來的那個晚上,婷婷為何會突然一改膽小的性情,以一幅恐怖的面目去嚇唬瘋子?還有就是婷婷多年來都沒有改變過來的左撇子習慣,怎麼突然之間就矯正過來,就能改用右手自如地吃飯了?再就是小李的事,小李究竟在別墅里遭遇了什麼,為何恰恰就是她在別墅里的那段時間的監控視頻看不清楚?還有就是那瘋子,她闖入別墅時是不是處於瘋癲狀態?如果不是,那麼她闖入別墅究竟是為何?還有那個與她同時闖入別墅的人,又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是沖保險柜而來的嗎?
難道美國恐怖片裏的內容會在這棟別墅里上演?
不行,我不能再在這裏住下去了,我必須搬離。幸好我和婷婷之前住的房子還沒有賣,明天就搬回去吧!
一想到原先的家,我心裏一下變得暖暖的,原先的家雖然只有一百八十平方,但溫馨祥和啊。
一打定搬家的主意後,我的心裏一下就輕鬆下來了,我似乎覺得只要一搬離別墅,這些天來所有的莫名其妙的詭異之事就都會離我而去了。
我急切地想把我的決定告訴婷婷,我拿起手機撥打婷婷的電話。
電話通了,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婷婷就先說話了,她告訴我讓我先睡,她回家會晚一些。
我問婷婷和素素在哪裏玩,回家不能太晚,要注意安全。
婷婷回答知道了,就急忙掛斷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才想起一通電話下來,我想告訴婷婷說的話竟然連一句都沒有說。唉,算了吧,明天再告訴她。
我起身上樓,迅速洗漱完畢就上了床。
臨睡前,我又走到監控視頻前,明天就要離開這裏了,為了讓自己睡個安穩覺,我乾脆把監控器關了。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如果不是半夜突然而來的雷聲和暴雨,我可能會一覺睡到天亮。
被雷聲驚醒時,已經是半夜兩點,窗外暴雨如注,我想到臥室窗戶沒關,急忙起床關窗戶。
站在窗前,一道閃電使得樓下的花園一瞬間亮如白晝,我腦海里也迅即閃過噩夢裏的老太婆站在花園裏的那可怖的形象。
我沒敢往花園裏看,關上窗戶後,迅速將窗簾合上。
就在我走回床邊,正準備繼續睡覺時,從樓下的客廳里隱隱傳來電話鈴聲。
我坐在床上,集中精力聽樓下動靜,在暴雨聲中樓下的確有隱隱的電話鈴聲傳來。
這麼晚了,誰會打這個電話?幾個小時前剛剛平靜的心情驟然間又緊張起來。
會是婷婷還沒回家,從外面打回家來的電話嗎?我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手機,立即否定了我的這個推測,如果是婷婷打來的,她一定會打我的手機的,絕不會把電話打到客廳的座機上,讓我半夜三更下樓接電話。
雨聲似乎小了一些,樓下的電話鈴聲也停止了。然而大概剛過兩分鐘,電話鈴聲又再次從樓下的客廳傳來,因為雨聲小了,這電話鈴聲聽上去格外刺耳,讓人心驚!
不要去理會它,如果是和自己有關的人這時突然有事要找自己,客廳電話打不通,他自然會把電話打到我手機上的。
正這樣想着,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我來不及多想,迅速拿起手機,是一個陌生的來電,望着陌生的電話號碼,在這午夜時分,我遲遲不敢接通。
手機鈴聲停止了,但很快又再次響起,我望着來電遲疑着。
當手機鈴聲第三次響起時,我毅然接通了電話,「餵。」我感覺我的聲音明顯地底氣不足,然而電話那端卻遲遲沒有回應。「喂,餵。」我又連接「餵」了兩聲,對方還是沒有回應。
是無聊人的半夜騷擾電話嗎?
就在我這樣思索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我接通了電話,但我不出聲,等着對方發話,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後,響起了低沉壓抑的聲音:「還不去看看你女兒?還不去看看你女兒?」
「你是誰?」我對着電話那端吼道,一涉及到女兒,我之前的恐懼感就立即消失了。
對方掛斷了電話。
我立即將電話回撥過去,對方卻已經關機。
婷婷,婷婷怎麼啦?我立即撥打婷婷電話,電話通了,婷婷卻沒有接聽。已經半夜兩點過鍾了,婷婷應該早就回家了呀。
我將手機放進衣袋,急忙朝婷婷房間奔去,婷婷房間的門又是一扭門把手就開了,這孩子總是不聽話,自從那晚黑衣女人闖入別墅後,我就再三叮囑她晚上睡覺一定要反鎖門,她卻總是不聽。
我打開門邊的電燈開關,我不僅又一次被嚇住了,婷婷不在房間,而白天被她撕毀了的畫有老太婆的那幅畫現在又端端正正地貼在她房間面對房門的牆壁上,在午夜時分的燈光下,畫面中老太婆那鮮血淋漓的面孔面對着我似乎在發出冷冷的笑。
我閉上雙眼衝到畫前,一把將畫撕得粉碎,然後才睜開眼睛。
望着婷婷空蕩蕩的床,我來不及去思索為啥那幅畫又出現在婷婷房間的牆壁上,我的心被深深的擔憂抓住了,婷婷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在婷婷身上從未發生過深夜不歸的事,聯想到那個電話,我的心因擔憂婷婷的安危,被揪得緊緊的。
我拿出手機準備再次撥打婷婷電話,婷婷的電話卻打進來了,我急忙接通電話,急切地:「婷婷,你在哪裏?」在說這句話的同時,我腦海里迅速閃過一個念頭:婷婷是不是被綁架了?
「媽媽,我就在門外,我忘記帶鑰匙出門了,請你給我開下門。」唉,這孩子,我繃緊的心弦得以緩解。
我轉身就走出婷婷房間,我剛來到走廊上,驚天動地的雷聲又再次響起,走廊上的燈閃了幾下,就熄滅了,停電了!
我摸索着往樓下走,走了幾步才想起手機可以照明呀,然而我剛把手機電筒打開,手機就沒電了。
天空又是一聲霹靂,剛剛平緩下來的雨聲又猛烈起來,想到婷婷一個人站在門外,我心裏異常焦急,巴不得立即就奔到大門前為婷婷打開門。然而我視力很不好,摸黑下樓開門很困難,我急忙朝我房間摸索着走去,我記得我床頭柜上還有一塊充足電的電池,我可以把那塊電池換上。
然而我摸索着回到房間,走到床頭櫃跟前,卻怎麼也找不到電池,想到在這雷電交加、漆黑一片的午夜時分,婷婷一人站在門外,再加之剛剛那個詭異的電話,我心裏急得不行,我顧不得再找電池,又摸索着走出房間,來到了樓梯上。
我扶住樓梯扶手,一步步往下移去,就在我估計要下完樓梯之際,我聽到客廳里傳來一聲碎響,是杯子落在地上的聲音。
客廳里有人?我嚇得一下站住了!
客廳里真是有人,我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而且聲音正朝我站立的地方走來。
那幾個詭異的電話一定是這人打來的,我意識到危險正隨着那腳步聲向我靠攏,我急忙轉身就扶住樓梯扶手往樓上走,身後腳步聲緊跟着而來,黑暗中我扶住樓梯扶手往樓上快速奔去,一個趔趄,我跌倒在樓梯上,我顧不得疼痛,爬起來,繼續扶住樓梯扶手快速往上奔,身後的腳步聲也緊迫起來,身後追趕我的人距離我大約只有兩三步梯子了,完了,我要被抓住了,我絕望地想。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撲通一聲,身後的人也跌倒了。
我趁此機會,又贏得了時間,迅速來到了走廊上。
當樓梯上再次傳來追趕我的腳步聲時,我已經摸到了我房間的門,我迅速進入房間,將門從裏面鎖死。
那人已經來到走廊了,腳步聲朝我房間而來,儘管房間的門已經被我反鎖死,我還是不放心,又用身體緊緊抵在門上。
腳步聲在門口停止了,我聽着門外的動靜,想着此刻還孤零零地站在門外的婷婷,我渾身抖個不停。
門外的安靜沒有持續多久,門上就傳來了啪啪啪的拍門聲,聲音一聲比一聲重,我想起上次從窗戶滑到花園的事,我立即離開房門,摸索着撤掉床上的床單,將床單一頭在窗戶前的柱子上綁緊,接着將床單另一頭甩到窗外,然後順着床單滑到花園裏。
一離開臥室,雨點就猛烈地打在我頭上、身上,我又冷又怕,渾身哆嗦手一松,在快接近地面時跌倒在地上。
我忍住渾身的疼痛,摸索着來到客廳,從樓上傳來啪啪啪的拍門聲,此時的情形和上次瘋子闖入別墅,用刀劈門的情形何其相似,我悄悄地摸索着朝客廳大門走去,深怕一不小心碰響什麼東西,驚動了樓上的人。
樓上的拍門聲停止了,我顧不得考慮那人此刻在幹啥,一心只想快快奔到門邊,帶上婷婷就往保安室跑。
我終於摸索到了門邊,心裏輕鬆了一些,然而當我拉開門,朝黑暗中輕聲喚着婷婷時,門口卻並沒有婷婷。
婷婷去哪裏了?莫非是久等我不開門,她又走了?這漆黑的半夜,天又下着大雨,婷婷能夠去哪兒?
我急得只想哭,不過又轉念一想,停電今晚可能就只限於我們這個片區,雷電不可能一下擊壞全城的電線線路,婷婷只要走出我們這個片區,就不會兩眼一抹黑了。她在外面總比在家裏安全。
這樣想着,我對婷婷的擔憂得到了減輕,我的注意力又轉向了別墅里,此刻在別墅里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人?會是那個瘋子或者那晚跟瘋子一同闖入別墅的那位神秘的人嗎?想到這裏,我一激靈,我想到了書房裏的保險柜,不行,保險櫃裏存放的東西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我現在還不能跑到保安室求救,我得立即回到別墅里守好保險柜。
我悄悄進入別墅後,我摸索着走到電話機前,我想先打個報警電話後,再去書房。然而無奈黑暗中我根本看不見電話鍵,我試着好不容易摸索着按下了110三個電話鍵,電話卻打不出去,我這才想起剛才的雷電一定將電話線也擊壞了。
整個別墅里現在很安靜,那人此刻究竟在幹嘛?我現在是去保安室求救呢還是去樓上守着保險柜?我腦子裏緊張地思索着,最後我決定去書房,守着保險柜,因為保險櫃裏的東西是一定不能出差錯的,我相信天一亮,婷婷一定會再回來,如果那時我還被那人困在別墅里的話,婷婷進不了家,和我又聯繫不上,她一定會找來保安或警察,只要保安或警察進入別墅,我就安全了。
這樣想着我又悄悄摸索着朝樓上走去,在黑暗中摸索了這麼久,我現在居然漸漸適應了在黑暗中行動,我順利地走到了樓上,樓上的走廊里異常安靜,那人此刻究竟躲在哪裏?
我摸索着推開書房的門,我走進書房,就在我正準備將書房門反鎖時,我聽到了我身後輕微的腳步聲,我急忙閃身躲在書房門後,腳步聲進入了書房,這究竟是個什麼人?他(她)究竟想幹什麼?
突然窗外的路燈亮了,電線線路被搶修好了,借着窗外的路燈光,我緊張地看着背對着我站在我前面的人,我吃驚地發現那人手裏舉着一把菜刀,就像那晚闖入別墅的瘋子,當我將視線從那人高舉着的菜刀轉向他(她)的身體時,我嚇得差一點昏了過去。
此刻背對着我,高舉着菜刀的人竟然是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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