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之地,夙樓站在漫天的黃沙中,半眯起那雙黑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玄武從不遠處走過來,站在了夙樓的身邊,貼近他的耳邊,大聲的說道,「帝君,就是這裏了。」
夙樓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們和雲蘿要了地址之後,便直接帶着人找到了漓音藏身的地方,夙樓看了看四周,這裏其實里魔宮很久,若是沒有防備的話,魔宮裏的人連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
夙樓朝着玄武遞了個神色,玄武便派了個人上前,在雲蘿說是入口的地方喊話。
過了半響,沙漠中忽然颳起了大風。
漫天都是被風卷到空中的黃沙,眾人的視線內均是一片模糊。完全被阻擋了視線的眾人只能是相互拉扯着才沒有人被大風颳走。
待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原本除了他們空無一人的沙地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漓音一身的黑裙,頭上戴着一個黑色的兜帽。身上是黑色的披風,站在了眾人的面前。
夙樓走到了眾人的身前,看着對面的女子,沉着聲音開口,「漓音。」
那女子顯然也看見了夙樓,整張被包裹起來的臉上,只剩下了一雙亮亮的眼睛。着雙眼睛在看見夙樓的時候,明顯的亮了一下,但是很快,她眼眸中的亮光便滅了下去。
漓音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脆生生的聲音傳來,「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夙樓帝君,怎麼,是來殺我的?」
漓音的一雙眼眸里是無盡的笑意,卻不知為何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意。她就那麼盯着夙樓,也不在意他身後的大軍,只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夙樓避開了她的問題,而是說道,「漓音,鳳尤是不是在你這裏?」
漓音在聽見鳳尤的名字的時候,全身緊繃的氣息似乎是微微有了一瞬的柔和,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是夙樓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漓音笑了一聲,說道,「即便是在我這裏,又怎麼樣呢?先說好,我可沒有害他的意思,但是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所以我只是暫時將他留在身邊而已,待我大事了了,自會放了他。」
「你現在就放了他。」夙樓了解漓音,若是現在她不願意放了鳳尤,將來的某一天,她很可能會改變主意。
漓音微微有些詫異,似乎是很奇怪他為什麼對這件事很重視,「哦?你為何這麼在意這件事?他與你也不過是相識而已,值得你今日為了他,特意來找我?」
「自然不是特意為了他而來的。」夙樓的面上已經微微呈現了不耐煩,「我是來勸你回去的。魔族對你來說完全無用,你為何要追殺他們?」
「收手吧,眼下還來的及。你難道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一旦入了魔,便再無回頭之路了。」
「你以為我現在就有的選麼?」漓音的聲音,一瞬間便的尖利起來。
她身上的氣勢一下子便爆發了出來,帶着無限的委屈和惱怒,「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等你的回應,可是你呢?」
「你不但不給我回應,反而一直躲我。你躲我也就罷了,竟然最後說你喜歡上了一個才認識不過百年的女子!」
漓音的眸中帶着哀戚,「你我自幼便相識,相伴着長大,至今少說也有數萬年,可是你呢?你要我退後,要我放下,你給過我機會嗎?!」
說道這裏,漓音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而今你如此着急的跟我要人,想必也是那個月華要你來的吧?呵,她和鳳尤的關係倒是確實不錯,鳳尤還為了她跑來質問我。」
「那個蠢子,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卻還是為了月華來找我,你說,你們一個個怎麼都這麼傻?被同一個女子騙去了心!」
漓音的話中似乎是帶着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嫉妒,但是夙樓等人卻是清晰的從她的話中聽出來了。
夙樓的眉頭皺的死緊,「此事與她無關,你別總是推到她的身上。你若不願就此收手,便把鳳尤送回來,其他的,我們明日魔宮見。」
漓音聞言,有了一瞬的微怔,隨後仰着脖子大聲笑起來,「哼,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放棄了,不是說是來勸我回去的嗎?就這點兒誠意?」
漓音一雙美目望向夙樓,帶着一絲苦笑,「你原本,便不是為了我來的吧。若不是因為我帶走了鳳尤,想必都換不來你今日來找我。」
她面上的笑逐漸轉變成諷刺,「既是如此,我又為何要讓你如願!」
「漓音,別再任性了!鳳尤不是你可以動的人!」夙樓的耐心快要耗盡了,他壓低了聲音危險的警告她。
漓音卻是已經收起了短暫的失態,面上又是冰冷的笑意,「呵,能不能動不是你說了算的。要是鳳王和凰後當真心疼他們的寶貝兒子,便讓他們來找我!」
「如今我可還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呢!」
夙樓此時已經被她氣到了沒脾氣,他平靜的看了漓音一眼,「那麼,你便是不願意跟我回去,並且放了鳳尤?」
「正是!」漓音揚起了下巴,聲音高傲又冷漠。
「好。」夙樓的聲音也冷峻的嚇人,「既然如此,當日我答應你父母,照料你到成人,若是你有意,便給你尋個好人家。而今看來你也沒這心思,那麼此事便作罷。」
夙樓直視着漓音在聽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越來越驚惶的眼神,再次開口,「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照顧你了,若是日後你犯錯,與我碰上,我也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漓音面色一下便的慘無血色。
夙樓說完這話之後,也不再看漓音,而是直接轉過身,腳步不停的往回走,「玄武,我們走。」
玄武看了一眼身子在風中搖搖欲墜的漓音,心中微微嘆息,隨後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帶着人跟在夙樓的身後離開了。
漓音一個人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夙樓帶着人毫不留戀的離開。她腦海里一直都迴響着夙樓說的那句話,像是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裏一般,砸的她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在叫囂着疼痛。
她像是靜止在了時間之外,直到夙樓黑色的背影再也看不見了,她才慢慢的動了動身子,一雙眼眸空茫無神的望着前方,最後慢慢的蹲下身子來。
靜謐了片刻,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從她抱緊的膝蓋中泄露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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