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廚子,你瘋了?!去巴黎?!現在去巴黎?!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麼?!」電話那頭的肥狗簡直就要瘋了:「你知道現在巴黎是什麼情況麼?!你不知道,我來告訴你!」
卻聽得電話那頭的肥狗幾乎是用吼的對着侯大盛道:「巴黎市郊到大區交界處,至少有五批人在等着你們。根據情報,蝮蛇的人已經出發去找你們了。」
「西利埃克斯家族所屬勢力,暫時沒有遭到全面的打擊。但他們也沒有任何的表示。這意味着什麼,你知道麼?!這意味着,你們只能孤軍奮戰!」
肥狗深深的吸了口氣,對着電話這頭的侯大盛沉聲道:「兄弟,聽我一句勸。放棄吧!帶着麗薩離開法國,這才是正確的道路。回巴黎,只有死路一條!」
「不能說死路一條,闖過去了也許會有不同。」侯大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着肥狗道:「麗薩不肯走,她是肯定會回去的。而我……會陪着她回去。」
說到這裏,侯大盛洒然一笑:「兄弟,你和頭兒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沒有你們,我也許早就死在非洲了。現在活下來,這條命就相當於是撿到的。」
「都這樣了,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人嘛,很多時候總要搏一回。萬一麗薩成功了呢?!」侯大盛哈哈的笑着道:「也許我就能在法國橫着走了。」
侯大盛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丹妮的聲音:「我覺得你橫屍法國街頭的機會更大。你這個蠢貨!你覺得蝮蛇是好惹的麼?!你知道這個組織出手,意味着什麼嗎?!」
侯大盛沉默了。他知道,肥狗、丹妮和巨狼都是關心他。若非如此,他們不會來這個電話。巨狼也不會花費巨大的代價,讓服務商把自己接走。
甚至,他們忍受了自己的胡鬧。願意把麗薩一起接走。這已經是他們所能夠做到的極限了,自己的要求的確任性了。但侯大盛也知道,自己需要這麼做。
「我其實,不願意把大家、把豺狗拖進來。」侯大盛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對着電話那頭輕聲道:「這個,是我個人的決定。我覺得,我應該做一些什麼。」
「人,總是有一些堅持。我的堅持就是,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今天我走了,我一輩子都會後悔。一如我當時在非洲,拒絕隨意屠殺無關的人一般……」
電話那邊的肥狗他們都沒有說話,他們安靜的聽着侯大盛的陳述。
「有時候這種堅持可能會死,甚至肯定會死。但就因為會死,就不去做了嗎?我認為總歸不是。有些堅持,是值得我們去付出的。一如當年我的大伯。」
「當時,戰爭開始了。他知道,踏足戰場就很可能意味着戰死。但他還是去了。我問過他,為什麼。他告訴我,有些事情你總得去做。」
「大伯的堅持不多,但從小我是他帶大的。所以他的很多堅持,對我影響很深。比如做正確的事情,比如為了那些過命的兄弟的付出。為了,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去付出。不要讓自己後悔。與其後悔,不如先做了再說。」
「比如不去欺負人,你的武力不是讓你欺負弱小用的。比如看到你覺得不平的路,你可以去踏一腳。你拯救不了世界,但你總歸有一份善良幫到你身邊的人……」
「我是這麼堅持的。我是一個僱傭兵,從我被豺狗接納的那一天我就這麼告訴自己。但我依然有我的堅持。所以我鬧了一次菲律賓。」
侯大盛深深的吸了口氣,笑着對電話那頭的眾人道:「還請大家,原諒一次我的任性。真的,最後一次了。這次,我想自己來。」
「做一次堅持,也許會死的堅持。如果我真的掛了,記得有機會給我大伯帶去個口信。就說,我是為了我自己的堅持而死的。總算沒有給家裏丟臉。」
說完,侯大盛掛斷了電話。順手,直接關機了。他不想豺狗他們過來,他不想把這些兄弟都牽扯到這次無謂的戰爭中來。
這是屬於他自己的任性,那麼他就要為自己的任性買單。牽扯上其他人,這不是個漢子該做的事情。這也是侯大盛的堅持。
可以為了朋友去犧牲,可以為了過命的兄弟而做靶子。但,絕對不會把兄弟們牽扯到必死的殺局中來。尤其,這次是那麼的危險……
「我們的車子來了。」奧托在門外敲了敲,輕聲道。侯大盛應了一聲,然後提起自己的箱子緩步向外走去。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戰術裝備。
防彈衣、戰術攜具、頭盔……此時的他,武裝到了牙齒。他沉默的走出自己的房門。在門外,所有的保全都跟他一樣的裝束。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攜帶的自動步槍都是famas自動步槍。
沒有一個安保人員離開,這讓奧托很欣慰。這些人,都是伯努瓦精心挑選出來的,絕對忠誠於西利埃克斯家族的安保人員。
沒有克萊芒的引領,侯大盛等人簇擁着一樣穿着一身戰術裝備、拿着famas的麗薩緩步下樓。然後穿過長廊,來到了後門。
卻見,加爾比恩帶着克萊芒等人已經站在了後門等着他們了。
「麗薩,請原諒我能夠做到的只有這麼多。」加爾比恩和麗薩輕輕的擁抱了一下,用着歉意的眼神望着她輕聲道:「我的家族,不允許我輕易的介入這次爭端中。」
是的,這裏所有的武器裝備包括防彈衣都是加爾比恩提供的。麗薩聞言,輕笑着道:「您已經做的很好了。至少您沒有把我交給敵人,不是嗎?!」
「西利埃克斯家族會記住您給予我們的幫助,如果我們沒有死完。那麼我們之間還會是合作者。」麗薩看着加爾比恩,無比誠懇的道:「您讓我看到了一位貴族身上,應該有的讓人尊敬的堅持。」
車子此時被奧托他們全數檢查了一遍,見奧托對着自己點了點頭。麗薩才最後和加爾比恩吻面告別:「希望我還有機會來這裏做客,還有機會和您共進晚餐。」
「我也很期待。」加爾比恩看着麗薩的臉,滿是憐憫的道:「祝……你們好運。」
「謝謝,我們現在非常的需要好運。」麗薩嫣然一笑湛藍色的眼眸中,滿是堅定:「也許……我們的對手,會比我們更需要好運!」
車子隆隆的發動了,沒一會兒一溜車隊便直接離開了莊園。加爾比恩目送着麗薩他們一行人,消失在莊園處。而克萊芒則是略有擔憂的對着加爾比恩道。
「先生,您這次真的把阿爾畢齊家族徹底得罪了……」卻見克萊芒欲言又止,而加爾比恩則是搖頭輕聲道:「阿爾畢齊的人,他們這次是過界了。」
卻見加爾比恩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他們難道已經習慣了這種手段嗎?!動用暗殺,這已經是觸犯眾怒的做法了。沒有人希望自己遇到暗殺。」
「上一次,西利埃克斯家族遭遇到刺殺。為此,一個家族從法蘭西消失了。難道阿爾畢齊的人還不吸取教訓嗎?或者,他們認為他們已經控制了整個法國?!」
加爾比恩看着車隊,直到車隊消失了才沉聲道:「看着吧,一旦那隻小金絲雀回到了巴黎。那麼她就會變成一隻可以燒掉阿爾畢齊的火鳳,阿爾畢齊的蠢貨們即將會為此付出代價。」
克萊芒聞言沉默了會兒,隨即悄然跟上:「先生,我現在擔心的是他們回不到巴黎。」
「阿爾畢齊肯定知道,麗薩回到了巴黎他們將會付出代價。那麼他們肯定會千方百計的阻止麗薩小姐回去,一旦麗薩小姐失敗了……」
「如果她失敗了,那麼也是命運註定了西利埃克斯家族的湮滅。」加爾比恩腳步頓了頓,道:「強如美第奇家族又如何?!到底還不是絕嗣了?」
「這個世界的運行,總有其必然性和偶然性。」加爾比恩看着天花板,輕聲道:「這也是巴黎給予麗薩的一次考驗,如果她活着回到了巴黎。那麼等待她的將是榮耀。」
「如果死了,那麼她命該如此。他們會和阿爾畢齊一起,分掉西利埃克斯留下的一切。」
車子緩緩的離開了莊園,但卻沒有順着公路一直開上高速公里。而是轉進了一條林蔭大道。在那裏,已經有着一輛極長的大貨車在等着了。
「夥計,你們遲到了。」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四十歲,一臉大鬍渣的男人撓着自己一頭灰色的亂發:「好了,扔掉你們的車吧。我的車更加安全。」
侯大盛站出來,對着這個男子做了一個隱蔽的手勢。在得到回應後,侯大盛才輕聲道:「路線轉變,我們現在要去巴黎。你可以請示……」
「是的,我已經接到通知了。」卻見這漢子聳了聳肩道:「說實話,我其實覺得你這麼做是白痴。但我蠻欣賞你這種白痴的。」
「順便,你的團長讓我把他的原話轉告你。」卻見這漢子咧嘴一笑:「蠢貨,把衛星電話打開!就算是你要死了,好歹讓我有給你收屍的機會……」
「最後……別輕易的就死了。你還欠我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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