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的人停下來。」就在侯大盛說出要談完再將事情停下後,總管非常乾脆的說了句抱歉我做不了主。然後掛斷了電話。侯大盛並沒有着急。果然,在不到三秒後電話再次響起。
這次,聲音是烏鴉的:「我們已經給了你談的機會。所以,不要浪費這次機會。如果繼續下去,我們也需要做出交代。你需要知道。屋子的主人是會更換的。但大樓的主人,和公司的實質掌舵人卻基本是固定的。」
「你想等的人,不就是我嗎?現在,停下。他們自己會撤離。你的人,不要管他們就是了。」侯大盛笑了笑,烏鴉知道他想要什麼。他也知道,烏鴉想要什麼。
無論是服務商還是投資人。他們非常注重的一點就是:契約精神。契約精神,似乎對於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們來說有些可笑。但這卻是他們實實在在的、必須要遵守的東西。
任何一個世界都是從渾沌走向清明,隨後崩壞進入渾沌。再清明,不斷的重複着這個過程。而那些普通人目光所觸及不到的世界裏面,他們的生命力和清明時期會更加的長久。
原因很簡單,在這裏的都是不遵守規矩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規矩被破壞了意味着什麼。那意味着,本來就比普通人更危險的世界裏瞬間變得沒有任何一絲的安全。到了那種時候,所有人都可能一起去死。
所以,如果有誰想要破壞規矩那麼面臨的就是所有人的打擊。因為作為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他們比其他人更清楚一旦規矩被破壞了會產生怎樣的惡果。無論是否願意、無論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怨。都會在規矩下執行。
規矩,其實便是泛泛化的幾條。第一、答應的,要執行。信譽一旦出現了問題,第一面面臨的就是在這行找不到飯吃。其次要面臨的,是失去其他盟友的協助。因為你的信譽破產了。在這個世界裏,信譽的破產意味着你將得不到任何的協助。沒有人再敢跟你交易。
那時候,也許死的不僅僅是你一個人。更多時候,會牽連到的是整個家庭甚至家族。
第二個,禍不及家人。一方面,這一行在外行事基本都掛的是綽號或者假名。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他們的本名和真實身份。即便是如此,他們更多時候只要沒有觸及規矩的底線。那便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死債消。當然,他們基本上不會得什麼好死。
就侯大盛所知道的,一旦被活捉那麼面臨的將會是無盡的酷刑。活捉你的人,會想方設法的讓你繼續活着。然後不斷的從你的嘴裏掏出他們認為他們需要的東西。直到他們認為你已經沒有價值了,才會處理掉。
從規矩的層面上來講,服務商並沒有違反規矩。首先,他們沒有參與到打擊豺狗的行列里來。如果說情報的話,他們本身就是在出售情報的。即便是豺狗作為理事,也並非不不可以出售他們的情報。
「停止炮擊,三分鐘。」侯大盛回過頭,對着獵犬道:「告訴他們,繼續鋪設地雷。三分鐘後沒有接到我的電話,那麼這件事情就往死里辦!」
沒避諱電話那頭的烏鴉,儘管侯大盛吩咐的聲音不大但電話那頭的烏鴉還是能夠真真切切的聽到侯大盛所說的這兩句話。吩咐完畢,看着獵犬出去了侯大盛才拿起電話。
電話剛剛拿起,就聽得電話那頭的烏鴉輕聲道:「倒是有些狠勁兒,不愧是侯家出來的人。」
「也是沒了辦法,人不夠狠等別人對自己發狠的時候下場其實更慘。」侯大盛淡淡一笑:「我屁股下面現在埋着一堆炸藥,說白了開戰我就沒打算活下來。你電話要沒打過來,估計這會兒海盜和牛仔的那些崽子們就該炸開我藏身地方的門了。」
侯大盛的話,讓電話那頭的烏鴉猛然爆發出爆竹一般的笑聲:「哈哈哈哈……你小子倒是沒猜錯。的確,他們已經摸到你門口了。如果你沒停火,這會兒他們已經破門了。活不活的下來,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之內。」
「也別說的這麼好聽,更準確的說是他們知道自己活不下來了。乾脆能拖幾個一起死,就拖幾個一起死。」侯大盛臉上依然帶着笑:「好了,廢話說完了。接下來我們談點兒具體的,你知道我們時間不多了。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分鐘了。」
儘管侯大盛說了只有三分鐘的安全時間,但他依然陪着烏鴉閒扯了一分鐘的閒話。原因很簡單,談判中就看誰先露出些許心虛和馬腳。侯大盛下了第一個絆子:三分鐘的安全時間。
烏鴉接下了這個絆子,再返回去了一個絆子:扯閒篇。既然你說了訂時間,那麼我倒要看看你能沉得住多久的氣。談的時候,誰最沉得住氣自然就最拿得住主意。
這一茬兒,侯大盛輸了。儘管輸的並不難看,但到底是他先示弱了。
「是的,我們是該談談正事了。」電話那頭的烏鴉,卻也沒有乘勝追擊:「你們要的,我們會給你。合作關係,這是我們能做到的極致。和服務商的地位相當。或者說,你們會比他們略為重要些。」
烏鴉的聲音,順着電話傳過來。聲音並不大,侯大盛按緊了電話仔仔細細的聽着一個字都不敢錯漏:「比他們多了些的是,你們有拒絕的權利。理由需要正當,我們和你們都能接受。你懂我的意思。」
侯大盛當然明白烏鴉的意思,這就是侯大盛想要的。擁有可以對等交易的權利,而不是純粹的作為一把槍被拿來用。心裏呼出一口氣,侯大盛知道自己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豺狗付出了這麼大、犧牲了這麼多,沒有白費。
「這次的事情,怎麼收尾?!」侯大盛呼出一口氣以後,繼續道。卻聽得電話那頭的烏鴉,笑着回應:「這還不簡單嗎?這裏是戰區,然後他們戰死了。只需要把他們歸到其他犧牲的人員名單裏面,又或者除名。然後作為pmc人員戰死上報就結束了。」
頓了頓,烏鴉輕聲道:「有人會為此負責,只要牛仔和海盜沒有全軍覆沒大樓面子上過的去就行了。公司最近會面臨着變動,等他們變動完畢了也不會有心思找你們麻煩。我們會處理一切,不必擔心。」
「再說了,不是有斯拉夫人出現在戰場上了麼?!這就好解決了,他們可以替你們分擔很大部分的壓力。」烏鴉無比輕鬆的道:「這不就是你們叫他們來的目的嗎?!被一個小小的僱傭團懟了,和被一個與自己量級相近的大國暗算了。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會無比丟臉,後者至少說得過去。」
卻聽得烏鴉哈哈笑着道:「相信我,哪怕是他們再不願意也只能在檔案裏面記錄這個。這是給他們自己遮羞。」
侯大盛嘴角勾起一絲苦笑,不擔心才是見鬼了!他們可不是投資人,更不是服務商。豺狗即便是擁有了現在的網絡,在大洋彼岸的那個國家的面前依然跟一顆蛋一樣脆弱。也許堪比堅硬的鴕鳥蛋?但砸在花崗岩上,鴕鳥蛋還是會碎掉……
從心底來說,侯大盛並不希望和那個國家起衝突。他可以說是一步步的被逼着走到了這一步的。他也知道,如果沒有投資人的推動事情走不到這一步。這就是投資人的可怕之處。
他們輕易的可以推動一個大國,把你當作目標來擊殺。而且,還是這顆星球上最強大的國家。對於這個國家,他們都有如此的影響力。那麼對於其他國家呢?!侯大盛不敢想像,如果真的與投資人為敵他會面臨着多少敵人、多少追殺……
「你答應斯拉夫人的東西,我會讓他們在戰場上給你留一份。好讓你給斯拉夫人一個交代。」烏鴉在電話那頭輕聲道:「好了,溝通結束。你可以讓你的人收拾滾蛋了,戰場要打掃乾淨。」
頓了頓,烏鴉繼續道:「我給你一周的準備時間,把那位上校送走。然後,我會在巴黎等你。到了巴黎,打這個電話。具體的事情,我們見面再談。」
談判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但只要雙方都展現出足夠的誠意那麼談判也是非常快就能夠拿到結果的。現在侯大盛和烏鴉,都有繼續談下去的意向。烏鴉展現出了自己的誠意:讓牛仔和海盜,留下一些隸屬於他們的先進裝備。
這是侯大盛答應那些出手的斯拉夫人的。當然,侯大盛也展現了自己的誠意。一通電話,他就毫不猶豫的讓豺狗停止了炮擊。
「結束了,讓他們打掃戰場。不要再跟那些人起衝突。」看着一直沉默的呆在自己身邊的叉子,侯大盛掛斷了電話苦笑着道:「活下來了……我竟然有些不可思議……」
「頭兒……」叉子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侯大盛卻臉色蒼白的擺了擺手,想說什麼的時候猛然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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