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了,侯大盛依然笑着。他掙扎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爬起來。身體已經精疲力竭了,身上擦傷、摔傷不知道多處。有好些傷口,都不止一次傷。甚至有造成二次傷的。
摔的太多了,侯大盛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摔了多少次。痛,已經幾乎要麻木了。好幾次他都感覺自己眼前是一片黑的,但即使是他眼前一片黑的時候。他依然咬着牙,讓自己繼續動作着。讓自己不暈厥過去。
這很難,這很累,這……很痛。那種痛,是渾身被人撕扯開、是滲入骨髓無孔不入的痛。是讓人近乎要暈厥的痛。
「呼哧~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侯大盛終究是渾身顫抖着緩緩站了起來。然而,身體卻很不給面子的抽搐着。一時間,侯大盛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整個人再次「啪~」的一下翻倒在了地上。
咧嘴笑了笑,他雙手撐着地面。整個人緩緩的擰過身子,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在做俯臥撐。但整個人是撐着的。他臉上的汗水,身上的血緩緩的滴落在地上。手腳依然在不住的抽搐着……
好一會兒了,侯大盛咬着牙瘋狂的讓自己控制那些不由自主去抽搐的手腳。他嘗試過很多次了,但手腳總是在不經意間不由自主的抽搐着。撐着,他不知道自己撐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十幾分鐘。
抽搐總算是停止了,侯大盛咧嘴一笑緩緩的讓自己站起來。那根斷掉的樹枝已經被他丟掉了,他現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手腳。站了起來,侯大盛一瘸一拐的向着祠堂的終點走去。
坐在祠堂門口的侯老虎就這麼看,安靜的看着侯大盛就像是條瘸腿的老狗似的一瘸一拐的向着自己挪過來。是的,侯大盛現在的動作不能說是走。那只能說是挪,一點點的挪。沒兩步,侯大盛「啪~」的一下再次翻倒……
翻倒了怎麼辦?!爬起來,再站起來繼續走。這就是侯大盛做的。傷口的痛,他幾乎已經感覺不到了。因為他已經麻木了。
「噗通~」最後一次的摔倒,他終於到了終點。到了侯老虎的腳下。眼睜睜的看着他摔倒的侯老虎,沒有把他扶起來。而是拎小雞似的,單手就把侯大盛整個人拎起來放在了身邊的椅子上。
椅子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侯大盛的那個大茶缸子。終於坐在了椅子上的侯大盛咧開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他全身都在不住的顫抖着。這種顫抖他努力的想要控制住,但卻是那麼的徒勞。
茶缸子就在他手邊的桌子上,即便如此侯大盛卻手顫抖着沒有辦法去拿那茶缸子。努力的抬起手,但卻顫抖而無力的跌下來。侯大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好一會兒了才顫抖着將茶缸子握住。
但他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拿起茶缸子的力氣,甚至現在哪怕僅僅是握住手都在不住的顫抖着。
「明天,還跑嗎?!」侯老虎似乎沒有看到侯大盛的慘狀,他耷拉着眼皮喝着茶對着侯大盛輕聲問道。這似乎就像是在問自己的侄子,咱們一會兒吃什麼一樣。平淡,沒有任何一絲的意味。
侯大盛咧開嘴笑了笑:「跑啊,既然回來了我幹嘛不跑?!」
這個時候,緩過勁兒來的侯大盛終於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茶缸子。顫抖的將茶缸子送到自己的嘴裏,帶着些許苦澀而凜冽的茶水從嘴裏一下子慣進了喉嚨里。他的手臂到指尖,都在不住的顫抖着。
那些茶水,不少都撒在了身上。茶水和汗水一起滴在了傷口處,陣陣的刺痛再次傳來。一口氣將茶缸子裏的水喝盡了,侯大盛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不知道什麼時候,侯老虎拿出來了一個籃子。
打開籃子,裏面裝着的是一個燉盅的湯。還有一些飯菜,看的讓人食指大動!侯老虎看着自己的侄子,微微一笑道:「吃吧。」
侯大盛卻也沒有客氣,接過來便要去拿湯。然而,他卻發現自己似乎連這籃子都要拿不動了。身體,依舊在不住的抽搐着。侯老虎這次卻沒有為難他,打開籃子把燉盅、飯菜全都擺在了桌子上。
隨即,便見得侯大盛顫抖的抓着勺子開始往嘴裏塞飯——侯老虎似乎想到了他現在肯定拿不住筷子。所以,給他準備了勺子。看着侯大盛狼吞虎咽,侯老虎站起來看着那條侯大盛幾乎是用血汗淌出來的路輕聲道:「今天,你用了六個小時十三分鐘走完這條路。」
侯老虎的話,讓侯大盛手裏的勺子頓了頓。隨後他低着頭,繼續扒飯。十公里,從前他跑完頂多是一個小時。有時候甚至四十分鐘都能夠跑完。但現在,他竟然用了六個小時……
他低着頭,一身不吭的扒着飯。僅僅是吃飯,侯大盛卻足足的用去了幾乎半個小時。每吃下幾口飯,喝下一兩口湯。他總要停頓一下,超過了他身體負荷的運動讓他現在都沒有恢復歸來。
甚至,他的抽搐變得更加的嚴重。因為體力的透支,他現在幾乎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去控制自己身體的抽搐。但這種從受刑時候,電機造成的抽搐卻不是他能夠說控制,就控制得住的。
吃完飯,侯老虎領着他回到了那棟小樓。廚房的洗澡間裏面,有一個大木桶。從大木桶裏面,飄出陣陣濃厚的幾乎要把人熏的暈過去的中藥味。不用侯老虎說,侯大盛便自覺的將自己的衣服全部扒了。
這個過程,那撕裂的疼痛和抽搐卻沒有停止。身上的傷口,留着血剛剛乾涸的傷口粘連着那破爛的衣褲。乾涸的傷口上,腥血已經和衣服粘連在了一起。脫下衣服,就意味着要撕開那些剛剛已經停止了流血的傷口。
侯大盛笑着撕開了,儘管動作很緩慢。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需要去控制自己的抽搐。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已經變得更加的嚴重。嚴重的體力透支,讓他的抽搐更加的明顯。
微笑的將身上的衣服褲子都脫下來,侯大盛蹲進了藥浴桶裏面。頓時,那溫熱的藥水浸泡到傷口的疼痛差點兒讓他直接整個人暈厥過去。剛剛踏進水中,他額頭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他的微笑沒有了,只有蒼白的臉色和不住在往外噴薄的汗滴。傷口上滲出的血,開始和藥水混合在了一起。侯老虎看了他一眼,抬手拿起放在旁邊的熱水桶「嘩啦啦~」的往浴桶裏面,再倒了一桶水。
「下午還得練拳,一會兒泡好澡了你就先休息。」淡淡的留下了這一句話,侯老虎便背着手直接離開了這間浴室。侯大盛漸漸的感覺不到疼痛了,或者說他已經被疼痛麻木了。痛覺神經,開始有些失調了。
傷口有些發癢,這種癢卻比疼更難受。它讓人忍不住的要去撓,但侯大盛卻只是靠在浴桶上逼着眼睛開始考慮明天自己再去跑的時候,怎麼着也得給自己準備一條拐棍。
泡了好一會兒,侯大盛睜開眼睛緩緩的從木桶裏面爬出來。是的,他是爬出來的。因為全身的抽搐,並沒有停止。肌肉撕裂的疼痛,依然在繼續。身體的每一寸,都似乎在哀嚎着。
浴桶旁邊的椅子上,放着一套乾爽的老式迷彩服。用大塊的白毛巾,把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侯大盛這才注意到,毛巾下面放着一瓶雲南白藥,還有一些酒精、棉花和繃帶。
吃力的讓自己坐在椅子上,侯大盛開始用酒精消毒起傷口。然後把雲南白藥撒在了傷口上,忍着撕裂的疼痛和不由自主的抽搐拿着繃帶給自己纏上。
「吧嗒~」繃帶掉在了地上,侯大盛終究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抽搐。剛剛吃力的拿起繃帶,它就滑落了。好在椅子上,還有好幾卷繃帶。讓自己的氣息喘勻了,侯大盛再次拿起一條蹦達。吃力的給自己纏上……
他的手在顫抖着,不時的抽搐一下。整個身體就像是被人電擊了一樣,不住的顫抖着。不時的抽搐一下。
也許半個小時,也許一個小時。侯大盛抖掉了兩瓶酒精,三瓶白藥。掉了五卷繃帶後,總算是歪歪扭扭的將自己身上的傷口都包紮了起來。他吃力的想要站起來,卻一屁股就癱倒在了椅子上。
笑了笑,侯大盛開始拾叨起跌落在地上的酒精瓶子、白藥瓶子,繃帶和那些被他脫掉的衣服。浴室里,放着掃帚和垃圾鏟。侯大盛撐着自己,半蹲着試圖站起來。然而,他猛然腿一軟差點兒便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好在他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椅子。但即使是這樣,他也眼前一黑差點兒就暈厥了過去。支撐着自己,侯大盛半蹲着站了好一會兒才開始穿上衣服。傷口再次因為他的顫抖和抽搐,迸裂開來。
血水順着傷口,不斷的淌出來。侯大盛似乎一無所覺,只是緩緩的在穿着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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