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一道輕悄的開門關門聲響起,女子凌亂的青絲上還黏上了幾片落葉,朵朵紅暈在白皙的脖子和胸前綻放,褶皺的衣衫半敞,腳下虛浮,身上靡靡的氣味還縈繞不散,顯然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翻雲覆雨。
女子將披風輕放在一側的木施上,房間就亮起了燭火。女子坐在椅子上神色不變,只是淡淡道,「吵到你了?」
燭火在男子的臉上投下了一層陰影,令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那雙投影着火光的眸子散發出憐惜與擔憂,「他又打你了?」
他沒辦法忽視她臉上那掌紅印,每次晚上出去凌晨回來都是這副模樣,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攢起。
女子摸了摸臉上的腫痕,垂簾,濃密的羽睫投下一層陰影令男子無法看出她的神色,語氣一如初始,「我再休息會兒。」話罷,她便被子一掀呼吸平緩,似是睡着了般。
男子神色晦暗不明,沉默了許久。
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着桌子,「昨日來的那幾個人,怎麼處理?」
回應他的是平緩悠長的呼吸,男子輕嘆了聲,他知道,她已經有主意了。
喔喔握——
公雞打鳴的聲音在村內接二連三的響起,一雞打鳴眾雞群鳴。
天還蒙蒙亮,家家戶戶也開始炊煙裊裊,壯漢趁着沒太陽勤快的在田地里收割。
淙淙溪水,涓涓細流。
草地上兩具身子相互偎依着取暖,墨挽籬看着臂彎里的小腦袋身子一動不動,眼神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
蟲鳴聲在耳邊響起,有些刺耳,墨挽籬手臂輕飄飄的一拂,附近的蟲鳴聲頓時消匿,而此時千魅也被那股淡如風塵的殺意給驚醒了。
警戒的目光停在墨挽籬的身上,微微有些疑惑,卻默不作聲。
墨挽籬看着起身的千魅也不作聲,默默運氣舒緩發麻的手臂。「走吧,他們應該已經弄吃的了。」
千魅看着起身的某人,視線在壓扁的人形草地上頓了頓,隨後便走了去。
徒留一地的小蟲屍首,仔細看去它們齊齊斷頭而死,一毫一厘絲之不差。
黎明的曙光漸漸鋪灑大地,喚醒了沉睡中的萬物。
於府。
池塘邊上,一名四十多歲左右的男子,滿目柔和,溫文儒雅,渾身散發着書生氣,手中虛握着一條魚竿,魚竿的另一頭確沒有魚鈎。男子漆黑的瞳仁無神幽遠,似是沉溺在自己的神思中。
後方,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水蛇腰扭動着,青絲微微有些凌亂,女子手中端着一些糕點和茶水,嫵媚動人的嗓音響起,「夫君好生愜意,來,妾身弄了點糕點茶水,還請夫君享用。」
男子瞥了眼女子眼神無波,隨後又將視線停留在沒入水中魚線上,語氣異常的冷淡,「你來幹什麼?」
女子對男子的冷淡習以為常,將手中的糕點茶水放在一旁的石凳上,身子跪坐着輕輕敲擊着男子的背部,「妾身當然是來服侍夫君的。」呼吸噴灑在男子的耳畔,如絨毛輕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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