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傭兵 第五十章 沙蘭波娃的野望

    眼看着戲子帶着魁梧士兵漸漸離開了視線，招財貓立刻原形畢露，張牙舞爪地衝着米拉道：「給錢給錢，快給錢。我一個中級祭司居然要去給一個騙子裝追隨者，對本喵的名譽造成了很大的損失，需要很多金幣才能彌補我內心的創傷。」

    米拉白了她一眼：「又不是我讓你去裝的，要錢就找戲子去，他那根法杖看起來挺值錢的。「

    「那個啊？聽說是在小商品市場花三個銀幣買的，你要嗎？十個銀幣賣你了。那上面掛的東西都是橡膠做的，是石頭連續用了好多個護體石膚才讓它們硬得象塊寶石，現在石頭還累得象條死狗一樣倒在馬車上喘氣呢，哈哈。」

    米拉無語地搖頭：「好吧，我一直以為我自己就夠猥瑣了，沒想到你們更加讓我刮目相看，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出乎米拉的意料，夜羽的墳丘不但沒有被野獸破壞或者被雨水衝垮，反而在墳的外圍用泥灰堆起了一個小小的護牆。看到不遠處還有一個同樣護牆的小丘，米拉就知道這是誰弄的了，他嘆了口氣，把手中的一束小花放在夜羽墳前。

    夜羽墳上的木條已經換成了一方小石碑，翠絲輕輕摩挲着上面的字跡，哭得象個淚人兒一樣。米拉淡淡地道：「當時，夜羽就這樣躺在地上，拉住我的手說，我絕不能死在這裏，翠絲還在家裏等我回去，可是他馬上又說，看來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我再也看不到我的翠絲了。「米拉大聲叫起來：「夜羽，我帶翠絲來看你了，你看見翠絲了嗎？」

    「別鬼喊鬼加的，有人過來了。」招財貓也大叫了一聲。順着她的視線，可以看見遠遠的有個人影走了過來，雖然陽光刺眼沙塵又大，看不清楚來人的模樣，可是依稀可以看出是個女人。米拉擦了擦腮邊的眼淚，迎了上去。

    來的果然是沙蘭波娃，她認真地看了米拉一會：「我在那邊看到這裏有人，就猜到是你來了，所以過來看看。」

    米拉問道：「為什麼你這麼確定地認為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呢？」

    沙蘭波娃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眼神中深藏的一點疲憊和哀痛顯出幾分生氣：「算算時間，你也該來了，如果你再不來，他捨命救你就真的成了一場笑話。」

    翠絲緩緩站起身，慢慢走了過來，不得不說這兩個女孩真的很象，一樣潔白如雪的肌膚，一樣湛藍如海的眼睛，區別只是一個高大英挺，一個病弱瘦小。幾乎不用米拉介紹，兩人就明白了彼此的身份，沙蘭波娃拉起翠絲的手道：「你是翠絲？他經常和我提起你。」

    翠絲輕輕點點頭，兩雙湛藍的眼睛一起流下眼淚，米拉咳嗽一聲，正要說話，從沙蘭波娃腰間突然鑽出個小腦袋來，圓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米拉背後。

    米拉嚇了一跳：「你，你這麼快就有小孩了？」轉念一想，又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小腦袋卻一下子蹦了出來，衝着米拉身後的吃貨叫道：「大叔，可算又見到你了」，聲音綿柔糯軟，好象在哪裏聽過似的。

    吃貨也開心地笑道：「扎扎娜，你怎麼把鬍子剃了？」米拉這才恍然大悟，這小矮子滿臉橫肉，可不正是那個偷偷跑掉的沙漠女矮人。

    扎扎娜把雙手背在身後，好象個犯錯誤的小丫頭：「他們說人類不喜歡女孩子留鬍子，所以我就偷偷剃掉了。對了，大叔，有沒有帶好吃的？」吃貨連忙說着有有有，不知從哪變出來幾大包滷肉鹵筋鹵腱子，扎扎娜立刻拍手歡呼起來。

    扎扎娜和吃貨有說不完的話，沙蘭波娃和翠絲也有說不完的話，招財貓撅着嘴聽了一會，也馬上加入了兩個女人的話題。

    米拉又開始無聊起來，他一邊在泥地上畫着圈圈，一邊望向塵土飛揚的荒漠深處。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召喚出無數亡靈，把沙漠聯軍殺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那場面，真是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可現在卻連一個小骷髏都召不出來，個人戰鬥力只怕連翠絲都要不如，真是英雄氣短，馬瘦毛長，虎落平陽，龍困沙灘。

    「喂，你在想什麼呢？叫你半天都不答應。」招財貓撿起個土塊扔過來，正好砸在剛才她法杖敲出的大包上，米拉頓時象知了一樣嘶嘶地叫起來。

    好不容易疼痛稍止，米拉憤然道：「你怎麼下手這麼不知輕重的，我要……，算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遠之則怨，近之則不遜，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招財貓好不容易收起笑聲：「喂，本喵覺得沙蘭波娃這個創意很不錯哇，你也過來看看吧。」

    「喂喂喂，我沒有名字嗎？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團長，你就不能給我一點尊重？」雖然這麼說着，米拉還是湊了過來。看見沙蘭波娃在地上用木棍畫出的圖案，米拉脫口而出：「這不是林梵大陸的地圖嗎？」

    「是的，」沙蘭波娃舞動木棍的樣子讓米拉想起了自己的音樂老師：「你們看，自從海族禁海以來，從東方來的商隊基本上都是走的絲綢之路，也就是通過貢爾雅沙漠、吉普斯荒漠，經格拉姆渡口進入神聖拜因帝國，再由帝國的商人分銷到林梵大陸各個地方。所以，帝國的實力才越來越強盛，野心也越來越大。」

    米拉點頭道：「你說的這些，我們上課時老師也都講過，不過這都是歷史發展的趨勢啦，老師還說，帝國這麼發展壯大，遲早會統一整個林梵大陸的。」

    沙蘭波娃冷笑道：「統一？帝國對我們吉普斯人犯下了這麼重的罪行，還妄想着能統一？那位尊貴的皇帝所依靠的就是這條流淌着黃金和蜂蜜的絲綢之路，只要我們把這條路給斷了，帝國就會飛快衰敗下來，我想那時候皇帝陛下的臉色一定會非常好看。」

    「斷路？」翠絲疑惑地道：「是要把路全部挖斷嗎？」

    招財貓哈哈大笑：「那麼問題來了，學挖掘機哪家強？好吧，我認為所謂的斷路就是把來往的商隊全部殺掉，一個不留，團滅的次數多了，也就沒人敢再走這條絲綢之路了。」

    沙蘭波娃微笑起來：「你說的是個笨辦法，而且那些商隊敢於長途跋涉，肯定都有不俗的武力，我們的人現在已經很少了，經不起那樣的損失。其實呢，帝國的優勢就是有一個格拉姆渡口，方便往來商隊通過姆渡河，所以才會商貿繁榮。從這裏往南五六百里，還有一個小渡口可以通往戈西拉亞王國，如果不怕路遠的話，再向南三百多里好像還有其他過河的方法。」

    「我的想法是，在貢爾雅沙漠和吉普斯荒漠把遠來的商隊全部截住，帶去姆渡河下游過河，這樣可不就是斷了神聖拜因帝國的財路嗎？」

    米拉搖頭道：「這個想法是好的，不過行不通啊，首先那些商隊是不是肯繞那麼遠的路？其次戈西拉亞只是個小國，他們敢從帝國碗裏搶食嗎？再有，帝國皇帝可不是個軟柿子，他會眼睜睜看着你們把商隊截走？難道不會派出大軍來把他們再截回去？」

    沙蘭波娃的臉上綻開一朵笑靨：「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商隊和戈西利亞都不是問題。至於說帝國大軍？大軍不是來過了嗎？我們已經不怕了。而且，下一步，我們準備在荒漠上建城，有了自己的城以後，帝國的軍隊就沒那麼容易再欺負我們。」

    「建城？在這裏？」

    「是的，在那邊的荒丘上，我們已經搭起了一座小寨子，近期已經收攏了不少無家可歸的人，也接待了一些東方來的商隊。還真要謝謝帝國士兵的封橋，這些商隊現在只能留在我們寨子裏，已經和我們的人建立了良好的關係，並且對我們的遭遇表示了同情。」

    招財貓握着拳頭道：「不要相信這些鬼話，我每年跟着老師下去賑災，不知道對多少人表示過同情，實際上對於他們的遭遇一點也不在乎，嘻嘻。」

    沙蘭波娃的眼神充滿了明悟：「是的，尊嚴不是靠同情和施捨而來，而是要靠自己的實力去爭取。雖然前路充滿了荊棘，但是，為了我們父兄流過的血，為了我們的仇恨和土地，我們也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翠絲拉住沙蘭波娃的手：「姐姐，你建城以後，一定會有傭兵工會的吧，到時候可以讓米拉哥哥來幫你做任務呢。」沙蘭波娃含笑點頭。

    「哎呀，」招財貓驚叫起來：「石頭的魔法效果快過了，我們快回去。」

    告別了沙蘭波娃和依依不捨的扎扎娜，幾個人在河岸邊找到了仍在滔滔不絕的戲子。可憐的魁梧士兵顯然已經被繞得懵圈了，惋惜地道：「沒有找到靈月土和降龍木？也是，這窮鄉僻壤的，也就只有吉普斯人才會當成寶貝。這樣就只能麻煩下次大師自己帶過來了，真是不好意思。」

    戲子搖頭嘆道：「甘道夫真會給我找事，這是要我賠老本啊，唉，下次見到非好好收拾他一頓不可。」魁梧士兵滿臉賠笑，生怕觸怒了這位惹不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