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父也覺得慕江城有些過分了,父子倆一年才見幾次面,這一見面,他就擺出來一副跟恐怖分子談判的兇狠樣子,嚇唬誰呢。
他壓低自己的聲音,輕聲咳了一下,「江城,今天是來吃飯的。」
慕江城挑起了一邊嘴角,輕聲一笑,隨後拿出了手邊的菜單。他淡淡的瞟了一眼,對於這些精緻的美食,他連看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隨便上吧,桌子能擺多少上多少。」
這霸道的點菜方式服務員還是第一次見,她道了句:「三位請稍等片刻」便抱着菜單退下了。
她從包廂走到大堂,小聲低估:「奇怪,包廂里是不是沒開暖氣,怎麼那麼冷呢……」
菜陸陸續續地上了,大堂經理送來一瓶好酒,慕父身邊的女人覺得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了,她起身站了起來,結果經理手中的酒,親自給慕江城倒了半杯酒。
「江城,這酒一聞就是好酒,是法國著名酒莊……」
「抱歉。」慕江城懶得聽她廢話,直接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不喝酒,至少今天不喝。」
「……」
這話太直白,女人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她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該收回去還是繼續自己的動作。
慕父也覺得十分尷尬,他放下了手裏的刀叉,耐着性子說道:「江城,你看你這麼忙,很少放假,明天就是年三十,後天就是春節了。團圓的日子,你也沒有回來的打算,今天好不容易見了面,這也算是我們的家庭聚會……」
「家庭聚會?」慕江城又把話搶了過來,他冷笑一聲,唇角留着冷冽的弧度,「家庭聚會你帶什麼阿貓阿狗。」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這麼說太對不起戰狼了,又添了一句。
「蒼蠅老鼠更貼切。」
女人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她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楚楚可憐地望着慕國良,一秒鐘就哭得梨花帶雨。
「果然是個好演員,專業過硬。」慕江城繼續補刀。
女人已經氣得快要喘不上氣了,可慕父還是端坐着,沒幫她一句。她嚶嚀一聲,轉身離開了。
慕父也沒有起身,連多餘的眼神都不曾給她一個。因為他自己也很清楚,女人可以隨時換,可兒子就這麼一個。
他這個兒子從小就任性妄為,想到什麼做什麼,從不顧忌旁人的感受。這都是老爺子把他寵壞了,老爺子在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能管得了慕江城,他一走,慕江城也就無法無天了。
可最關鍵的是他有無法無天的本事。
他任性囂張,身邊的人都陪着他一起,還有不少老輩助他一臂之力。
從這個兒子出生之後,他的存在感就非常薄弱,兒子一點一點長大,越來越優秀,他差點變成了隱形人。
後來慕江城去了部隊,他本來以為部隊能讓他改變一些,卻沒想到部隊讓他變得更加冷漠,他居然去了特種部隊,過上了刀尖舔血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把他打磨得像把利刃,鋒利,凌冽,毫無溫度。
再加上他母親的事,這個兒子,跟他是越離越遠了。
慕國良心情十分複雜,本來以為能跟兒子好好吃頓飯,卻沒想到鬧成這樣。
「江城,你……怎麼就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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