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看錯他。
孔佳文心裏當然是樂意,知道了徐羨的打算之後,他在圈子裏專門托人打聽過林陣,知道他是個相當敬業的演員,共事之後也發現他果然名實相符,是個職業素質很高的男藝人。
只不過徐羨的臉色不太好看,他盯着林陣身上不斷淌下來的冰水,自己都覺得有些發涼。
徐羨是天才型選手,雖然沒受過高等教育,憑藉着自己的人生閱歷和自學能力也封了小神,所以他對於林陣這種人才型選手一直都不是特別理解的,為什麼要任何事情都勉強自己做到完美,徐羨奉行點到為止的為人處世風格,林陣對完美的追求讓他覺得有些心疼。
&嗎?」
徐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心都是涼的,整條胳膊在顫慄着。
&好,再拍幾條沒問題的,這是我殺青的戲份,不會耽擱進程的。」言下之意是,最後一條了,之後即使生病,也不會浪費劇組的錢。
徐羨對於他的疏離態度稍微有點兒刺痛,他只得抽回手,淡淡地點了點頭。
&周樂樂!」
孔佳文朝着在不遠處烤火的周樂樂打了個招呼,他心裏也有些準備,知道導演有些遲疑,也許會再來一條,沒有馬上換下衣服,聽到一聲令下,馬上脫掉了軍大衣,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陣。」
要就位的時候,徐羨喊住他,扶着輪椅的扶手勉強站了起來,用自己的拐杖挽了一個劍花兒。
&作幅度稍微開闊一點,別在意鏡頭,是遠景,可以放心做動作。」
&
&很帥。」
「……」
&是說,不用刻意找鏡頭。」
&了。」
林陣好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的中學生一樣,竟然還有點兒臉紅,他很快地轉身過去站位,不再與徐羨對視。
徐羨帶着玩味的神情看着他的背影,用側臉找鏡頭是年輕演員都喜歡犯的錯誤,45°角的明媚憂傷,確實好看,可是有經驗的演員卻很少這樣做,因為他們對於藝術真實的追求已經超越了對美感的執拗。
林陣跟其他人拍攝的時候從不這樣,他跟周樂樂的對手戲多半都是文戲,自己沒有注意到,武戲的時候,這個問題就會明顯地突出出來,他很在意自己跟周樂樂之間的高低上下嗎?他們有什麼過節……
&
就在徐羨思考的過程之中,山溪之中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他抬眼一看,發現林陣與周樂樂兩人撕扯着對方的衣領,又一次滾進了冰冷的山溪之中,最後一個鏡頭,林陣用隨身的短匕刺進了周樂樂的胸口,在對方失去了反擊的能力之後,把他死死地按在了水裏。
他的臉上帶着陰鷙的神色,除了演技,還有別的,他對周樂樂有競爭心態?
&非常好!」
隨着孔佳文的喝彩聲,林陣連忙鬆開了手,把周樂樂從水面以下拉了上來。
他雖然反應及時,臉上的表情卻一時輕鬆不起來,並沒有跟對手有太多交談,只是象徵性地拍了拍他的背,就跳上岸去,文礎趕緊抱着輕型羽絨服和小太陽跑過去,護送着林陣進帳篷里換衣服卸妝。
相比之下周樂樂就比較悽慘了,同樣是透心兒涼,只有已經殺青的張勝男和另外幾個同學過來幫他弄頭髮什麼的。
&剛才男神真威風啊,他按我的時候力氣好大,我還以為自己真的要被嗆死了呢。」
周樂樂渾身凍得發抖,臉色卻興奮得紅撲撲的。
&是我男神,誰讓你亂叫的。」徐羨白了他一眼,還是很好心地給他搓了搓手。
&今天行動嗎?」
&渾說。」
&嘖,真替你着急,還不如我……」
周樂樂剛說到一半兒,就看見林陣從帳篷里走出來已經換上了便裝,裹得很嚴實,後面文礎一溜小跑捧着小太陽屁顛兒屁顛兒地跟着。
他看了一眼他們拉在一起的手,對徐羨說:「我回房間,你走不走?」
徐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也許是自作多情,總覺得他的反應好像……
&那一起走吧。」
他放開了周樂樂的手,示意他趕緊去卸妝,一面有些艱難地轉動着自己的輪椅,但力氣使到了一半,就憑空消失了,回頭一看,林陣已經捉住了他的扶手。
……
回去後林陣洗了個澡,一直睡到晚上,一動沒動。
徐羨在做着收尾的工作,整理飛頁串聯起來,查缺補漏,看看還有哪裏有落下的鏡頭,也好通知孔佳文趕緊補拍。
外面傳來豆豆用炒勺敲打鐵鍋的聲音,看樣子是開飯了。
&神,起床了,吃飯吧,今天可能殺青,大家聚一聚,不給你做小灶了>
徐羨叫了林陣兩三次,他只是蹙着眉答應了幾聲,緊接着又睡了過去。
&陣?」
徐羨伸手抄住他的手腕,稍微一搭脈。
發燒了。
他有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按了按頸側,跳得厲害。
&麼在這個時候。」
徐羨有點兒緊張,他趕緊搖着輪椅到了門口,喊住了正在挨家挨戶通知開飯的豆豆。
&去叫小五過來,林陣發燒了,帶上藥箱。」
小五長期做武術指導,黑紅傷上面有一套,因為長期需要處理一些意外情況,也算是半個隊醫,有他在劇組,基本上不需要另外聘請專業的醫生,換句話說,如果是他都覺得棘手的問題,那麼除了送醫院也沒別的法子了。
&麼樣?他好像對外界的刺激反應很弱了。」
小五簡單地檢查之後,給林陣餵了退燒藥,搖了搖頭。
&在還不知道,吃了藥過一會兒還不退燒的話只能叫救護車了,不然燒出肺炎來不是玩的。」
&護車,這種天氣上得來嗎?」
徐羨伸手摸着林陣的額頭,燒得滾燙,卻一點兒汗也沒出來。
&行的話,我送他下去。」
&哥,咋怎麼行呢,您……」小五下意識地看了看徐羨的腿,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打住了話頭兒。
&都燒成這樣了,注意不到的,應該。」
徐羨的手一直在林陣白皙的額頭上面摩挲着,希望能感受得到一點兒濕潤的感覺,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那裏依舊滾燙而乾燥,似乎沒有一絲好轉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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