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你誤會你父王了!」元太妃輕輕拍了拍高紹遠的手,微笑着緩緩道:「你是你父王的嫡長子、燕王府孫輩唯一的男丁,那徐氏才來了多久?焉能比得上你在你父王心中的地位?莫要胡鬧!」
元太妃又看向高紹遠,責備道:「你可知,你也有不是?你父王教訓你,原也沒教訓錯!更是為了你好!莫要辜負了他對你的一番心意和器重!那徐氏縱有千般萬般不好,也是你的繼母,佔着母親的名分。你對她無禮,豈不是自個失禮?你父王說你一聲不敬長輩、沒有教養那是為你好,若這話從旁人口中說出來,那是否定你的名聲!遠兒,你可懂了?」
高紹遠心裏忍不住暗暗失望,亦有些微微的發涼。
想當初母妃還在的時候,祖母待母妃也是十分親熱和氣的!
他原本以為,聽了自己這番話,祖母會說些理解憐惜的話,會明白他是因為母妃的緣故才對那女人這般,至少會勸解一二句。
可誰知祖母半點兒也沒有提及母妃的意思,還要求自己把那女人當做母親!
難道在祖母的心裏,母妃沒了便是沒了,什麼情分都沒有了嗎?如今父王新娶了一個王妃,自己就得心甘情願的把她當做母妃?
這怎麼可能呢?她並不是自己的母妃啊!
「孫兒明白,」高紹遠低聲說道:「可是,孫兒並非有意對她無禮!是真的急着有事要走開,況且,孫兒也同她打了招呼了,她何至於這般小氣!」
頓了頓又嘀咕道:「她不就仗着父王寵她麼!父王今兒上午大發脾氣把側妃、姨娘們都趕出了福寧殿並且勒令再不許去,可偏偏就留下了她……」
「你說什麼!」元太妃眸光驟然一冷,看向高紹遠。
高紹遠道:「今日大半天的功夫,那女人都在福寧殿!若非父王寵她,她哪兒有膽子敢拿喬做張……」
元太妃便嘆道:「你父王並非糊塗之輩,哪裏輕易就叫人左右了?若非你自個落了把柄在人家手裏,縱她想進言一二又如何能夠?好了!聽你父王的話,別再叫人挑出不是來!至於那徐氏,有祖母在,你放心,她翻不過天去!記住,你是你父王的嫡長子,屬於你的東西,誰也不能從你手裏搶走!」
高紹遠雖然覺得這一番下來不盡人意,但也算小有所成。至少,祖母是聽進去一大半了!
高紹遠便起身,規規矩矩的應是,躬身道:「祖母和父親的教誨,孫兒都明白了!」
「這才是好孩子!」元太妃滿意的點了點頭。
高紹遠趁機告退。
高紹遠離了福安殿東暖閣,元太妃的臉色便「唰」的沉了下來,掃了廣嬤嬤、蘭嬤嬤一眼,冷冷道:「遠兒說的可是屬實?徐氏今天真在福寧殿待了大半天?」
兩位嬤嬤相視一眼,廣嬤嬤便上前恭聲回道:「稟太妃,是。聽說王妃親自下廚為王爺做了膳食,王爺這幾日沒胃口,王妃做的膳食卻是都用了!今日王爺午膳、晚膳聽說都是王妃親手在福寧殿小廚房做的呢!」
廣嬤嬤語氣淡淡,她和蘭嬤嬤私下也討論過這事兒,顯然兩人都不信什麼「王妃親手做膳食」之類的話的。
畢竟,王妃是何等身份?怎麼可能親手做這等事兒?這不用說定是身邊丫頭婆子出力,算王妃的功勞罷了!
元太妃不置信否,只蹙了蹙眉,道:「怎麼不早報?往後凡是同王爺有關的事情,一律早早稟報過來!哀家希望,不會再有下次!」
廣嬤嬤、蘭嬤嬤心中一凜,忙恭聲答應。
次日一早,徐初盈過來福安殿請安的時候,元太妃獨獨留了她說話。
「聽說昨兒你親自下廚為王爺做膳食了?王爺倒用了不少?」元太妃聲音淡淡,令人捉摸不透其意。
元太妃會這麼問,徐初盈倒不覺得有多意外。
昨兒在燕王那裏她就已經見識到了,在這個府中並沒有秘密!事關燕王,又試問元太妃如何會不關心呢?那麼無論什麼樣的風吹草動,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回太妃話,」徐初盈微笑着柔聲道:「臣妾素來對下廚的事兒還算有幾分手藝,昨兒的確親自下廚做了些膳食,王爺不嫌棄,用了不少!」
「你能把王爺放在心上用心伺候,這很好!」
元太妃是個爽利乾脆的性子,聽徐初盈答得痛快直接,心裏也痛快了兩分,笑道:「對了,過三日便是十五了,哀家想要做一餐素齋禮佛。往日都是府中廚子所做,來來去去也就那些花樣,不知你可有什麼好的主意沒有?」
徐初盈頓時瞭然:太妃這是在試探她呢!
便起身施禮,微笑道:「若太妃不嫌棄,不如,這次素齋,就讓臣妾來做如何?只是,臣妾也不知做的合不合太妃的意,若不合意,還請太妃見諒才是!」
元太妃見她識趣心中又滿意兩分,笑道:「你這孩子,說話行事也太小心點兒了!也好,到時候這素齋就你來做吧!放心,只要有心誠意,便是佛祖也不會怪罪,何況哀家?你儘管放心做便是!」
「是,太妃!臣妾遵旨!」徐初盈笑着點頭。
元太妃便笑道:「好了,你去吧!」
她抬眸瞟了徐初盈一眼,淡淡道:「既然你做的菜對王爺的胃口,就好好的服侍王爺!王爺這陣子的確太勞累了,服侍好了王爺,也是你的本分!」
徐初盈又恭聲答應,退了下去。
元太妃歪在軟榻上,半響方掃了廣嬤嬤、蘭嬤嬤一眼,淡淡道:「你們看,這徐氏,如何?」
廣嬤嬤、蘭嬤嬤相視一眼,廣嬤嬤便陪笑道:「依着老奴的小見識,王妃看起來倒是個規矩的。」
蘭嬤嬤也笑道:「是啊!一舉一動挑不出半點兒不是,不但規矩,還有些小心太過了!」
元太妃「嗤」的一笑,淡淡道:「這也難怪!她是大夏皇上賜婚的王妃,原本在家中就是個不受寵的,如今在燕地除了身邊一個嬤嬤、一個丫頭再無旁人可依靠,若還不規矩,還有她的活路?哀家看的也是,這徐氏,是個極識趣、明白事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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