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過一個人死了之後,會變成這樣,周朗已經完全喪失了身為一個人的所有特徵,他的頭被老和尚撞到地上,人還坐在床上,不停的流血,臉上呵呵的笑着,癱軟的手慢慢的靠近他的頭,好像一點疼痛都沒有。
老和尚顫巍巍的沖了上去,把周朗的頭趕緊安回了脖子上,嘴裏念叨着什麼,我聽不真切,但在我眼裏,他跟周朗就像是孩子跟玩具娃娃。
他安撫着周朗,我看着周朗的脖子滲出的血在一瞬間乾涸了,他整個人也安靜了許多,可老和尚似乎還是不放心,我看得出來,他很重視周朗。
老和尚惡狠狠的回頭盯着我,怒罵着,「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
我慌亂的搖着頭,「我不知道,不是我!」
&是你?這屋子裏,除了你跟我,還會有誰?」他說到這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在屋裏來回走着,手裏拿着一張符紙,不停的念着,我着急的喘着粗氣,這老和尚念得是招魂咒,他是要把秦楚的魂魄找出來!
我上去拉住他,「你幹什麼,別念了!」
他像是着了魔一樣,嘴裏念得更快了,我能感受到屋裏的鬼氣正在慢慢的凝結,再這樣下去秦楚很快就要被迫現身了!
這老和尚法力高強,我怎麼跟他斗啊,要是秦楚死在這兒,這老和尚也絕不會放過我的!
怎麼辦,怎麼辦才好!我急的滿頭大汗,透過門縫看着床上躺着的周朗,計上心頭。我鬆開抓着老和尚的手衝進了臥室,踢掉了地上擺着的銅錢跟紙人,拿着枱燈狠狠砸在周朗身上,老和尚見狀,喝道,「住手!」
金屬枱燈砸在周朗身上,他渾身一顫,閉上了眼睛,我拔下燈罩,拿燈座對着周朗的頭,「你別過來,不然我就砸碎他的臉!」
&不要輕舉妄動。」老和尚氣的沒辦法,握拳瞪着我。
我咽了一口口水,平復着內心的恐慌,握着燈座的手不停的冒冷汗,但我不能慌,更不能讓老和尚看出我的害怕,我努力讓聲音變得堅定平靜,「你自己拆了你的陣,讓我安然無恙的離開。否則,我們就魚死網破!」
老和尚氣的渾身發抖,「哪裏來的野丫頭也敢這樣教訓我!」
我看他作勢要走過來,情急之下,拿着燈座的手狠狠甩了下去,砸在周朗臉上,他蒼白的臉瞬間劃了一道口子,濃稠的黑血噴的哪兒都是,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強忍着心裏的噁心,對老和尚喊着,「你拆不拆?」
老和尚氣的不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周慧玲的聲音,「裏面發生了什麼事,把門打開!」
老和尚一把將臥室的門鎖死了,恐嚇我說道,「臭丫頭,今天要是出了什麼事,咱們誰都走不了。」
我根本不理會他,衝着周朗的胸口又砸了一下,「你拆不拆陣!」他說得對,這屋裏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不然秦楚好說,他可以一走了之,我豈不是要被人當成精神病抓起來。
老和尚心疼的看着周朗,死死的咬着牙,「好!我拆!」
我仔細的盯着他的每一個動作,眼睜睜的看着他氣憤的把房間裏的陣拆了,我指着最後一張符紙說道,「行了,你出去,一直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老和尚狠心一跺腳,衝着我罵着,「好一個鬼丫頭,別讓我再碰到你!」他戀戀不捨的看着周朗,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我看着房間裏變得濃厚的鬼氣,「你還好嗎?」
那老和尚的陣法屬實厲害,秦楚被關在這裏這麼久,力量小了很多,他的鬼影慢慢聚攏,現身在我眼前,薄唇一勾,眼裏的讚賞是我從沒見過的,「撕了那陣,我帶你走。」
我放下那燈座,扯掉了最後一張符紙,只見屋裏的陰氣一下厚重了許多,秦楚雙手平舉,源源不斷的鬼影貼在他身上,他的眼睛逐漸變成了幽綠色,在門外的人闖進來之前,他環住我的腰身,抱着我向上一躍,竟然穿過了屋頂,直接站到了周家別墅的天台上。
&於出來了。」說實話,我剛才真的怕極了,那老和尚就是在那屋裏殺了我,恐怕也不會有人知道。
在這一刻,秦楚是安靜的,他靜靜撫着我的長髮,似乎是懷念,又似乎是感慨,眼裏凌厲的寒光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纏綿的溫柔,「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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