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顆楓樹。
樹很高,至少高過了屋檐。一枚樹葉從枝幹上脫落,飄在了琉璃瓦上,然後又砸在了林忍冬的頭上。
林忍冬揮手掃掉頭上的落葉。他沒有戴眼鏡,看東西有點模糊,但是影響並不大。
他望着門,不知道它何時能打開。
屋內的陳愛,透過房門的貓眼,看到了林忍冬。
她現在說不上是一種什麼心情,臉上的表情也頗為尷尬。
她在猶豫,是不是要開門。
人往往就是這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或許悶頭衝鋒,還真就一往無前了。思前想後,只能前怕狼後怕虎。
屋外的林忍冬明顯心理素質更好些。他再次按響了門鈴。
陳愛深吸一口氣,拉開房門,語氣微微上揚道,「你來了?」
「我來了。」林忍冬語調平順的回答道。
「來了就好。」
「嗯。」
兩人之間的氛圍莫名尷尬。話也越來越少,最後什麼聲音都沒了。
「你喝茶。」陳愛把林忍冬引到了屋裏。泡了一壺她老爸的茶葉,給林忍冬倒了一杯。
褐色的陶瓷茶杯中,盛放着略微帶着些顏色的液體,上方升騰着熱氣,煙波稀疏。其中的茶梗浮浮沉沉,就像林忍冬此刻的心情。
儘管茶杯的隔熱效果,已經算不錯了。但林忍冬捧在手裏,還是有微燙的感覺。他吹了又吹,小酌了一口。苦味在口腔里蔓延,倒提醒了他對自己問出的疑問。
為什麼要來這裏?
「呃……你把我叫來幹什麼?」聲音一頓,林忍冬問道。
破罐子破摔,這是陳愛早就有了的覺悟。此刻開始正式執行。
她拿起平板,麻溜的翻到圖庫,把昨天的幾張截圖找了出來。
她問道,「是不是你?」
「是。」林忍冬回答的乾脆利落。
「呃……」剛剛站起身,身子想要往出探的陳愛。突然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她沒有想到林忍冬回答的這麼幹脆利落。
不對,很不對!在她的想像中,林忍冬應該是否認,否認,再否認!就像是一隻和愛的小兔兔一樣,不斷地逃避。而自己再擺證據,講推理,將這小子的真實面目撕開。
只是,現在的狀況卻和她想的有很大出入。這種等着蓄力一擊,卻打在空處的感覺,真特麼有點難受。
「你承認了就好。」陳愛整理好情緒,再次坐下。
「你讓我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事情麼?」坐下來休息了一會的林忍冬,沒有了匆忙來時的狼狽。他的語調很輕,恰好陳愛能聽到。
陳愛看着林忍冬欠揍的模樣,很想大聲的恐嚇他,老娘要把你的事,弄得全校都知道,你怕不怕。
不過,思緒閃過。似乎,這樣的話,事情的發展,將會遠遠出乎自己的意料。並且,前進的軌跡,並不是自己所希望的路線。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可以讓無聊的學校生活,變得有趣的事兒。她可不想把這事兒搞的人盡皆知,最好就自己一個人知道,讓他成為一個會為自己帶來樂趣的——玩具。
一隻小惡魔突然出現在陳愛的肩膀,扯着她的耳朵,低聲呢喃。一個想法,在她的腦子中形成。
「跟我來。」陳愛說道。
這麼多年來,除了親戚家的孩子。陳愛還是第一次帶別的男生,進入自己的臥室。
其實,陳愛想的是閨房。不過,確實有點不搭界就是了。
房間既不是粉紅色的,又沒有滿屋的布娃娃。很樸素,只能這樣形容。
林忍冬沒有找地方坐下,他心中在想,自己這個同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是個精神病?
還是,發現了自己的秘密,想要以此作為要挾,抄自己的作業?
林忍冬一邊在腦子裏想着,一邊感嘆着自己糟糕的運氣。
說實話,那幾張自拍,是他第一次自拍。哪能想到,初體驗就被人發現了真身,而且,好死不死發現的人是自己的同桌。
他記得語文課本上,有一篇剛學過的文章,叫做《第一次真好》。哪裏好了?你說。
簡短對話之後,兩人都沒了言語。
陳愛轉身朝向衣櫃,拉開衣櫃寬大的櫃門背朝林忍冬,看她聳動的肩膀,似是在翻找着什麼。
林忍冬站在窗子旁,什麼都沒敢碰,連坐都沒敢坐下的他。用腳尖輕磕着牆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望向窗外的風景。
天高氣爽,藍天白雲。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低頭望去還能看到幾名小學生聚在一起,蹲在地上玩着彈彈珠。
剛才我怎麼沒看見?林忍冬認出了窗子對着的路,就是自己來時的路。可是,剛剛自己為什麼沒有注意到這些在玩耍的小孩子,是太緊張了麼?
「儂~!」陳愛發出一個單音節道。
假裝愣神的林忍冬,哪裏有神遊天外。神經緊繃的他,眼睛瞅着窗外,耳朵卻豎的不能再豎,悉心聆聽着這個小小臥室里的風吹草動。
儂,是什麼意思?你?我?她在叫我?林忍冬從聽到這個聲音,到回過頭一共花了五秒的時間。
他說道,「你在叫我?」
陳愛道,「嗯……這些你穿上。」
陳愛說完,把一摞衣服扔在了床上,「嘭」的一聲,不知是衣服落在床上的聲音,還是門關上的聲音。
林忍冬看着飛速合上的房門,一個疑問在腦中迴蕩。穿?還是不穿?這是個問題。
陳愛貼在房門的另一面,就像是一張攤在鐵板上的魷魚。她那沒什麼規模,上上下下起伏的胸脯,就像被火燙的鐵板,燙的微微蜷縮向上捲起的觸手。
不過,她的胸脯並不火燙,她火燙的是臉頰,霞飛雙頰,似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正在覺醒。
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血脈僨張,讓她的耳朵里滿是自己血液脈動的聲音。
「穿好了麼?」貼在門板上的陳愛,有點底氣不足的問道。
「沒……還沒……有……」林忍冬的言語斷斷續續,有點慌張失措的意味,陳愛把這聲音聽在耳里,做出了一個勝利的姿勢。仿佛林忍冬的膽怯,就成了自己的勝利一般。
悉悉索索的聲音,流進了貼在門板上陳愛的耳朵里。這大概是脫-衣服的聲音吧。
過了一會,這聲音略微停頓,繼而又傳了出來。這大概是穿衣服的聲音吧。
「好……好了。」林忍冬感覺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的跳。我這是在幹什麼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恥感,和隱隱約約又有點愉悅的感覺,讓他的臉上佈滿了紅暈,腦袋似乎也被搞得有點暈乎乎的。
不喜歡運動的林忍冬,臉白白淨淨。十三歲的年齡,大抵還未進入青春期,皮膚白裏透紅,紅潤之中,又沒有半點雜質。這種優良的膚質,如果讓一個年齡大一些的大姐姐看到,都會羨慕的說一句好滴很。
被上了削弱氣勢狀態的林忍冬,讓有些心慌慌的陳愛迅速調整好了心態。她就像是一隻玩弄老鼠的貓兒,用輕佻調笑的語氣說道,「我進來咯~!」
兩隻手推開實木的房門,許是心裏因素的影響。這往日就讓陳愛覺得有點笨拙的門,似乎又重了幾分。
「吱——嘎——」平常快速開關,沒有半點異響的門。在現在這樣慢速的推動中,反而冒出吱吱嘎嘎的不和諧聲調。
這門的合頁缺油了吧。陳愛用似乎是專業的名稱,稱呼着學名叫做鉸鏈,負責連接牆壁,掌管門開關的部分。
「你進來吧。」林忍冬說道。
推開門,陳愛的目光從地面上掃過去,最先看到的是一雙裹在白色襪子裏的腳。
陳愛在腦海中,把林彥的腳與自己的腳,比較了一番。得出的結論是,比自己大了一圈。
她視線繼續向上,白色的部分,一路向上延伸。從腳尖到腳踝,從腳踝到小腿,從小腿到大腿……
在大腿的中部,這純白的顏色,變為了肉色……
沒錯,這是一條過膝襪,純白色的天鵝絨過膝襪。襪口之上,便是林忍冬的大腿。
說是大腿,卻是不粗,與襪口的過度很勻稱,並沒有勒出有礙觀瞻的贅肉。腿的顏色很白,很嫩,就像是可口的魚味火腿腸一般。
大腿的盡處,兩條大腿的焦點,大腿根的地方,被一條短短的米色雪紡小裙子擋住了。陳愛仔細的看了又看,盯了又盯。希望實現穿越薄薄的雪紡小裙子,看到裏頭的事物。
在想什麼呢?我又不是變態。陳愛如此想到。她快速的向上看。
穿着米色雪紡小裙子的林忍冬,被陳愛看的有些緊張,她看着他的胸部,比自己的還平。於是,她得意的笑了。
笑的很開心,很沒有形象,可是笑了三秒之後,她卻回過味來。他是男生,他胸平我笑什麼?
陳愛一瞬間覺得自己好難過,好傷心,整個人都不好了。
直到,他看到林彥的小平頭,「噗嗤」的一下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
忍不住了,陳愛這回笑的比上次更開心。違和,太違和!陳愛彎腰、捧腹、拍着自己的大腿,看着和下半身,上半身,畫風相差很多的林忍冬小平頭。
就在陳愛大笑的時候,傳來了房門打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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