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 第一百五六回離京

    宇文承川還沒從前廷回東宮,他受封河督,即日便將下江蘇治水的消息便已經落霞之口,傳回了東宮,傳到了崇慶殿內。

    顧蘊因是一早便知道會有這麼一日的,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如今事到臨頭,倒是不覺得意外,只覺得滿心的不舍罷了,宇文承川這會兒還沒離開盛京,她已忍不住在思念他了,等他真出了京,還一離開就是幾個月,她豈非要思念成災了?

    錦瑟卷碧幾個卻是大驚失色,既為宇文承川即日便要離京這件事本身,更為他領的差事,卷碧的娘便是江蘇人士,在進平府嫁給她老子之前,一直生活在江蘇老家,日子原本雖不大富,卻也算得上小康,誰知道接連幾年都遇上水災,田地房舍俱都受損不說,最後一次洪水更是直接將卷碧的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姨母們也給捲走了,卷碧的娘因人小被樹枝鈎住,僥倖撿回了一條性命,後又幾經輾轉,才終於進了平府,然後方有了卷碧。

    卷碧的娘因此每年一到雨季便會傷心難耐,無數次的咒罵老天爺不公,怎麼偏讓旱的地方旱死,澇的地方澇死呢,他將天下的雨露都均分,讓哪哪兒都風調雨順不好嗎?

    倒是不敢罵朝廷,且也知道這事兒罵不着朝廷,難道朝廷就想連年天災不成,何況朝廷經年來一直沒停過治水,只在天災面前,朝廷也無能為力而已。

    所以對江蘇一帶的洪水,卷碧雖從未見過,卻是早就敬畏於心了,連帶錦瑟明霞幾個與她相處得久了,也多少聽說過她娘的事,起初還陪着掉過淚,如今聽得宇文承川不是去別地兒,恰是去江蘇治水,叫幾人如何能不大驚失色?

    卷碧先就小聲說道:「太子殿下連跟着上朝也才是最近一段時間的事兒,更別說獨自辦差了,如今皇上卻讓殿下去治水,這不是擺明了為難殿下嗎?也不知道是誰在陷害殿下,總歸與景仁宮脫不了干係,指不定關雎宮也有份兒!」

    錦瑟也蹙眉道:「照理當時侯爺與大老爺也在,難道侯爺與大老爺就沒設法兒替殿下回圜一下嗎?」

    這麼多年下來,顧蘊身邊的幾個丫鬟尤其是錦瑟與卷碧,已早知道宇文承川遠非闔宮上下認為的那樣沒有根基沒有助力,本身能力還欠缺了,可茲事體大,她們實在沒法不為宇文承川擔心,當然更多還是為顧蘊擔心。

    白蘭紫蘭幾個也多少知道宇文承川的深淺,可宇文承川後面的計劃與籌謀卻不可能告訴她們,她們自然也免不得憂心忡忡,主辱臣死,她們深知只有宇文承川好了,她們才能好的道理,只不過自覺比之錦瑟幾個在顧蘊心裏,到底差了一層,所以不敢在顧蘊面前暢所欲言罷了。

    顧蘊見眾人都一臉掩飾不住的憂色,倒是很快把離愁壓了下去,一臉鎮定的吩咐眾人:「聖旨既已下了,斷然再無更改的餘地,殿下只怕最遲後日就要啟程,你們且跟着我先去給殿下收拾箱籠罷,殿下只是去治水,又不是去上戰場,你們一個個至於着急上火成這樣嗎,這事兒於東宮來說,也不全是壞事,若殿下此番能把差事辦得漂漂亮亮的,以後看有誰還敢質疑殿下不堪為儲?所以都給我鎮定點,素日怎麼樣,如今仍怎麼樣,省得殿下回來看見了,離開得不安心。」

    眾婢見顧蘊如此鎮定,受了感染,也相繼鎮定下來,依言跟着顧蘊去淨房給宇文承川收拾箱籠去了。

    只是宇文承川以前簡樸不拘小節慣了,便是如今入主了東宮,除了內務府定期送來的太子服制以外,也就十來身常服而已,裏衣就更少了,堪堪只夠更換的,顧蘊本來打算趁前些日子「守孝」不必出東宮與人應酬,帶着丫頭們給他趕做個幾身十來身的,可宇文承川時刻在她身邊打轉,她連針都沒摸過幾回,更別說做衣裳了。

    所以也就半個時辰不到,顧蘊便已為宇文承川收拾齊了八個箱籠,宇文承川隨時可以出發了。

    外面傳來胡向安的聲音:「太子殿下回宮——」

    顧蘊忙應聲迎了出去,果見宇文承川大步走了進來,一陣行禮問安後,夫妻兩個坐到了臨窗的榻上。

    待錦瑟奉了滾茶來,顧蘊親手接過遞與宇文承川,將殿內服侍的人都打發了,方問他道:「定了什麼時候出發了嗎?」

    宇文承川喝了一口茶,才道:「你已經知道了?定的後日一早,這麼多人,總得給大家留一點收拾箱籠,與家人道別的時間,還有輜重糧草什麼的也得準備一下,最重要的,是戶部總得先籌一筆款子,柯閣老為了不給我留以後說什麼銀子到位不及時,推諉責任的話,當着內閣其他人的面兒,前期的五十萬兩銀子倒是答應得挺爽快。」

    顧蘊點頭道:「箱籠我已與你收拾好了,這會兒讓人準備藥材補品去了,出門在外不比家裏,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外面的大夫又信不過,事先把各種藥材都準備好,才能有備無患。」

    宇文承川見她雖與自己說着話兒,卻一直不肯看自己的臉,知道她是捨不得自己,自己又何嘗捨得她,因伸手一把將她拉過來,坐到自己膝蓋上,把臉埋在了她的頸窩處,才低嘆道:「還沒走呢,我已不想走了,要不然能將你一併帶走該多好?」

    什麼「好男兒志在四方」,什麼「成大事者豈能兒女情長」,都統統見鬼去罷,他如今算是明白百鍊鋼何以會化成繞指柔了,不過是沒遇上那個人而已。

    顧蘊伸手圈上了他的脖子,也悵惘低嘆道:「是啊,要是你能將我一併帶走該多好?只可惜這事兒放到以前還能想想,如今卻是想也白想了。」

    宇文承川就將她抱得更緊了,道:「我不在期間,你只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便是,外面的事一律不須理會。我讓義父安排調教的人已經調教好,不日便可安排入宮了,加上皇上日前才抬舉的那兩個美人,還有莊妃那邊,她宮裏有位婕妤幾年前也曾為皇上生過一個兒子,只不過那孩子還沒滿月,便因生來便有哮症夭亡了,如今馬婕妤無意得知了自己兒子的死因與莊妃有關,只怕不日就要鬧起來了,後宮如此熱鬧,想來一時間沒人會再顧得上理你,你只獨善其身即可,本來公公的房裏事,也輪不到你一個做兒媳的來過問。」

    那個什麼馬婕妤,這麼多年都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死因,怎麼會這麼巧莊妃一失勢她就「無意」得知了?

    顧蘊心知肚明,只是好奇道:「好些嬰兒生來的確都有或輕或重的哮症,連太醫都查不出來,那馬婕妤無憑無證的,憑什麼說是莊妃害了她的兒子,又憑什麼鬧騰呢?」

    宇文承川道:「馬婕妤自生產以後,便一直身體不好,那個……惡露不盡,一開始且顧不上孩子,等發現時,孩子的哮症已經很嚴重了,之後孩子去了,她也垮了,身體越發不好,落得一身的病,年前莊妃還未失勢時,她身上竟掉了一根針下來,已是鏽跡斑斑,顯是在她身體裏埋得太久,才會這樣的。她當時便起了疑,強撐着身子私下查探了一通,方知道竟是當年她生產時,莊妃買通接生婆子動的手腳,莊妃是永福宮的主位麼,自己宮裏的妃嬪生產,她理當坐鎮,要動手腳再便宜不過了。馬婕妤當時便將莊妃恨了個臭死,當年她也是盛寵過一時的,不然不會還未生養,便做到婕妤,離一宮主位只得一步之遙了,若不是之後傷了身子,根本不能再侍寢,憑着與皇上早前的情分,這麼多年下來,怎麼着也該是個貴嬪了。」

    頓了頓,繼續道:「只是當時莊妃還未失勢,兒子又出息,多年下來經營的名聲也好,馬婕妤知道自己縱然鬧騰起來,只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她,反倒極有可能出師未捷身先死,沒將莊妃怎麼樣,反倒先被他們母子滅了口,所以只能咬牙強忍着。但最近一段時間,馬婕妤卻『無意』聽人說起了一樁事,說好些嬰兒生來的確都有哮症,可卻極少數是天生的,大多數都是後天照顧不當所致,最有效的法子,便是孩子出娘胎後喘第一口氣時,拿狐狸毛鑲進鼻子眼兒,捂住嘴,孩子一吸氣就能把毛帶進肺里,往後便連大羅神仙也治不好了!」

    馬婕妤本就恨毒了莊妃,恨她毀了自己的後半輩子,誰知道竟連兒子的早夭也不是天災,而是**,幾乎不曾立時瘋魔了,別說莊妃已經失了勢,縱然沒有,她也要咬下她一塊肉來,與她同歸於盡,為自己和早夭的兒子報仇,自然與景仁宮一拍即合,如今只等尋下合適的機會發難了。

    至於宇文承川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不過就是在適當的時機,適當的推波助瀾一下而已,誰也不可能知道這事兒與他有關。

    顧蘊聽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知道女人間的戰爭其實一點不比男人間的溫情和婉,後宅如是,後宮更如是,依然意外於莊妃的陰狠毒辣,這樣的招數她根本聞所未聞,莊妃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誰能想像得到,她溫婉寧和的面孔下,竟有一顆這樣歹毒駭人的心!


    好半晌,她才喃喃低語道:「我早知道後宮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再白的紙到了這個大染缸里,也會給染得面目全非,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饒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依然沒想到竟駭人聽聞至廝,實在太可怕了!」說着,禁不住瑟縮了一下。

    莊妃的所作所為,還只是後宮吃人不吐骨頭的冰山一角而已,其他人諸如皇后貴妃,這樣的事情必定也沒少做,只不過他們暫時不知道而已,說來都是身不由己,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女人,一輩子只能依附於男人而活的弱者,又何必這樣心狠手黑呢?

    怪只怪皇上只有一個,僧多粥少,怪只怪皇家是這天下最尊貴卻也最薄情的地方,不是你想不爭就能不爭的,不然就是一個死字,以致人性到了這裏,早早便徹底的扭曲了!

    宇文承川見顧蘊嚇白了臉,話說回來,他聽到這樣陰毒的招數都覺得不寒而慄了,也就不怪她唬住了,忙道:「蘊蘊你別怕,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顧蘊低聲道:「我當然不怕別人傷害我,我怕的正是你啊,將來若你也跟皇上似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嬪,你護着我有什麼用,也得你護得住才成哪,由來都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哎,等我將來老了,不再年輕漂亮了,你還會一心一意待我嗎?待將來你終於心想事成,唯我獨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再沒有任何人能讓你不痛快時,你會不會嫌棄我,又去找其他年輕貌美的姑娘?」

    這傢伙,這番觸景傷情也未免太風馬牛不相及了些……宇文承川嘆氣,知道她不但嚇着了,還嚇得不輕,她的心狠手辣只是表象,其實她的心比誰都柔軟,片刻才以調笑的口吻道:「你現在雖年輕,貌美也才沾邊兒而已,我還不是在將就麼,所以你都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顧蘊聞言,心情莫名輕鬆了幾分,嘟嘴道:「這麼嫌棄我,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巴巴的攆着我不放,臉皮厚得好做城牆的,果然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得到便立刻棄如敝履了。」一面說,一面作勢要掙脫他的懷抱要下地去。

    被他忙收緊手臂圈緊了,賠笑道:「哪有得到就棄如敝履了,好好好,都是我說錯了話,你貌美兒不是才只沾邊兒,在我眼裏,你沒有哪一處不美,眼睛美,鼻子美,嘴巴美,頭髮美,全身哪哪兒都美,全身哪哪兒都是我喜歡的,我怎麼會嫌棄你,我惟恐你嫌棄我好嗎,本來我處境就艱難了,宮裏還這麼多糟污事……你別因此就心生退縮,別因此就嫌棄我,後悔嫁給我好不好?」

    顧蘊心情就更好了,果然甜言蜜語最好聽,她忍不住抬頭吻了宇文承川的下巴一下,才一臉倨傲的道:「那就要看你表現了。」

    看他表現?宇文承川一怔,隨即便喜笑顏開了:「你是說,今晚上可以……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我現在就可以好好表現給你看,要不……」

    被顧蘊一把把臉推開了,利落的跳下他的膝頭,道:「說正事兒呢,嚴肅點,不然不但今晚上,明晚上也不給你表現機會啊!」

    「行行行,媳婦兒說什麼就是什麼,若不是前番可巧兒出了貴妃復寵的事,如今我夫綱不正的名聲,可就不只是崇慶殿和東宮上下知道,闔宮上下都知道了。」

    「那你只說你願意不願意罷……既然願意,還這麼多話,真是……」

    夫妻兩個打情罵俏了一會兒,顧蘊的心情總算不似方才那般沉重了,說到底,那都是別人的事,她做旁觀者的,只要守住自己的本心與底線也就是了,「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馬婕妤就算說得再可憐,皇后就算再有備而來,莊妃只要咬死了不承認,她們也奈何不了她啊,給馬婕妤的身體裏埋針尚算有證可查,讓小皇子吸狐狸毛進肺里,卻只是推測而已,小皇子都沒了這麼多年了,就算開棺驗屍,也驗不出所以然來了呀。」

    宇文承川挑眉道:「不必莊妃承認,只要讓六宮都知道莊妃的真面目,皇上礙於物議,少不得要懲治莊妃,這次降位份就跑不了了,還絕不只是降一級半級的問題,少說也要降到主位以下,屆時老四再不能子憑母貴,想再爭奪大位就又少了幾分底氣,我就不信他還能忍着什麼都不做,那我就真服了他了!」

    其實最好的法子,就是釜底抽薪,直接讓莊妃被打入冷宮,四皇子有個這樣的母親,在世人眼裏,自然是絕了榮登大寶的希望,可四皇子既一早就存了雄心壯志,又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只怕到了這個地步,依然不會輕易死心,狗急了還要跳牆呢,還是循序漸進,逼他犯更大的錯誤,一次便讓他永無翻身之日的好!

    顧蘊點點頭:「這事兒一出,宮裏肯定熱鬧得誰也顧不上管我了,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給你好生做幾身衣裳,不過益陽長公主就莊敏縣主一個女兒,自來看得眼珠子似的,莊妃出事兒,就算不為莊妃與四皇子,只為了女兒,她又豈能有不干預的?」

    宇文承川冷笑道:「崔駙馬在外面養了個外室,兒子都七八歲了,她卻一直蒙在骨里,等她知道了,以她那霸道的性子,豈能善罷甘休的,可崔駙馬卻寶貝那外室得緊,屆時二人且有一場好鬧呢,她自身都難保了,還顧得過來莊妃呢?」

    「哎呀,崔駙馬看着那麼溫文爾雅的一個人,想不到竟然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益陽姑母可真可憐,一直自己與夫君伉儷情深,卻不知道夫君多年前就已背叛了自己,讓自己很快就要淪為皇室乃至整個盛京的大笑話兒了!」顧蘊滿臉的悲天憫人之色,只是怎麼看怎麼假。

    看得宇文承川笑了起來:「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你要幸災樂禍只管正大光明的幸災樂禍便是,偏又要裝出這副樣子來,嘖,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表裏不一呢?」

    顧蘊白他一眼,再不掩飾自己滿滿的幸災樂禍,等這事兒一出,看益陽長公主還能不能閒得日日到處上躥下跳的,還有莊敏縣主,每次都拿鼻孔看她當她不知道麼,看她以後還要怎麼得意!

    次日顧蘊去給宗皇后請安時,宗皇后明明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說出口的話卻慈母範兒十足:「太子打小兒病弱,可憐見的好幾次都差點兒熬不過去,好容易如今身體大好了,卻第一次辦差便給皇上給派了去治水,本宮光是想着治水由來最勞心又勞力,便愁得睡不着覺,是既擔心他身體又吃不消,又擔心他辦不好差事惹皇上生氣,只恨不能讓老三代他大皇兄走這一趟了。你可得把箱籠給他收拾妥了,什麼都給他帶齊才是,省得他在外面委屈了,若是缺什麼,只管打發人過來本宮這裏取。」

    正常人這時候少不得都要與宗皇后客氣幾句:「多謝母后關心,皇命難為,太子殿下雖是第一次辦差,然萬事都是開頭難,只要開了頭,以後就好辦了,只盼殿下此番真能為父皇分憂。」云云。

    只可惜顧蘊卻不是正常人,張口就說道:「可不是嗎,太子殿下第一次辦差,父皇就派了他去治水,他哪能辦得了啊,萬一真如母后所說,回頭既損了身子,又沒能辦好差事惹得父皇生氣,豈非賠了夫人又折兵?母后既這般心疼太子殿下,要不母后去與父皇說說,改派別人去罷,父皇向來敬重母后,母后的話父皇一定能聽進去的。」

    直把宗皇后噎得一口氣哽在喉間,差點兒沒噎死過去,再不敢唱什麼高調了,假笑着與顧蘊應酬了幾句:「後宮不得干政,本宮再心疼太子,也不敢違背祖訓,少不得只能委屈太子了,不過男子漢大丈夫,也的確該趁早多歷練歷練才是,不然將來何以擔當大任?」便端茶打發了顧蘊,至此是真怕了顧蘊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了。

    次日一早,縱然有一千個一萬個捨不得,宇文承川還是打早起來,輕手輕腳的梳洗更衣後,在顧蘊額間輕輕印下一吻,然後出了崇慶殿,離了東宮,直奔乾清宮而去。

    卻不知道,他才一離開,顧蘊便睜開了眼睛,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在心裏說道:「陌上花開,願君已歸來!」

    ------題外話------

    昨天凌晨跟老公去機場接小叔子的機,結果飛機晚點,回家都快五點了,總共睡了三個小時就起來碼字,實在撐不住寫滿八千了,請親們見諒,麼麼噠,o(n_n)o~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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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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