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吸血鬼同居的日子 25 西晉殤

    我忐忑不定，也不知道在他們這些活了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吸血鬼眼裏拜金算是好還是不好？

    於是我忍住想要抱他的衝動，站在他面前，低着頭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一樣憋着嘴：「我是不是有些得寸進尺？」

    潛也溫柔地笑笑，伸手抹了抹我的頭。

    我低頭時剛好在他的胸膛，於是他摸我的頭也不用將手抬得太高。

    「我不是收到銀行短訊才回來的，我是因為想你了。」

    他的臉好看的像是畫中人，皮膚蒼白的如同雪上霜，不過幸好他會對我笑，蒼白的臉顯得溫暖了許多。

    我抬頭對上他的笑，莫名的紅了臉：「這條裙子好看嗎？」

    潛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好看。」

    我的笑容更甚：「十二萬八！」

    我看到潛不自覺的微微抽了抽嘴角，卻很快恢復笑容：「放心刷卡，我的錢用不完。」

    如果是旁人說出這句話，我一定會鄙夷地在心裏罵他「暴發戶」。

    可偏偏是潛說出這話，我在心裏將自己罵了幾遍「暴發戶」，然後喜由心生，一下子跳過去摟住潛的脖子：「我終於完成了我小時候的心愿。」

    潛好笑的低頭看着我：「什麼心愿？」

    「傍大款啊！」我天真的笑。

    潛將我擁在懷裏，半晌憋出了一句：「你以前談戀愛就這麼豪放麼？」

    我這才訝異，不知道什麼時候，兩隻腿已經夾在了他的腰上，整個人呈很浪、盪的姿勢掛在潛的身上。

    我紅了紅臉，趕忙跳下地站好，朝後退了兩步扯開了話題：「你這兩天去了哪裏？」

    潛說：「美國。」

    我冒出星星眼：「去辦事嗎？」

    潛點點頭：「將我的後裔都帶了過來。」

    我問：「為什麼？」

    潛忽然沉了臉色，緩緩道：「因為夜卓。」

    我這才又想起了我即將忘記的那張猙獰的臉。

    我的忘性特別大，對於那些不好的記憶我會自動進行刪除。

    我問：「是因為夜卓很厲害，所以你去找幫手了嗎？」

    潛笑笑：「你可以這麼理解。」

    我又問：「可為什麼夜卓要一直針對你呢？」

    潛一雙眸子忽然變得很暗，瞳孔散發的光芒也滅了下去。

    他就這樣深深地看着我，說道：「因為一些往事。」

    我見他不願跟我提，我也就沒有追問，可我知道，那並不是實情。

    「一朵，你想不想聽聽我們的過去？」潛握着我的手，眼睛恢復了些許光亮。

    我點頭，表示出極大的興趣：「特別想！我還想將故事寫下來，放到網上去，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看！」

    我拉着他坐在沙發上，盤着腿拖好腮，望着他......

    潛笑笑，沉了聲音，娓娓道來。

    「我們出生在西晉王朝，我姓魏，單名一個潛字，尚白是我的親生弟弟，我們自幼關係很好，夜卓是我們的表舅，同母親相依為命，幼年很苦，直到母親嫁入魏家，他的生活才得以改善.....」

    他草草的說完了他與尚白還有夜卓的關係，接着緩了緩才繼續。

    「西晉十三年，我母親突生大病，一天比一天虛弱，我父親請了全城最好的大夫來看都無濟於事，很快，到了我母親的彌留之際......」

    說到這裏，潛的眼裏開始有波光在閃：「我和尚白日夜守護母親，就怕哪一日她突然離去......可我們並不希望她死，於是我開始遍訪世間的奇人異士.....從秦朝開始，市井總是有傳言說長生不老藥，我想，若是找到了那個藥，母親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

    他說到這裏，哀哀地看了我一眼，讓我忍不住想要將他摟進懷裏安慰安慰。

    「還好天不負我，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名女子，她說她可以幫我實現願望，於是我將她領回了府中....」

    「誰知，就在當天晚上，她在府中大開殺戒，將所有人都吸食了乾淨，唯獨剩了我、母親、尚白以及來看望母親的表舅夜卓....」

    「尚白求死，我們求生，我央求她不要殺了我們，她應允，將我們的血吸食了八成，就在我們瀕死之際，又給我們喝了她的血....她帶着我們四個人來到荒郊野外，挖了一個土坑，將我們與她埋在了一起.....」

    「不知道過了幾日，我和尚白還有夜卓依次醒過來，發現已經成了同她一樣的吸血鬼，只是母親卻遲遲不醒......」

    「她告訴我們，因為母親身體太過虛弱，沒有辦法被她轉化.......」

    「她還告訴我們，我們有了不老不病不死的身軀，我們不僅可以長生不老，並且要承受永生不死的孤獨和痛苦......」

    「她離開時，教會了我們如何吸食人血，如何隱藏自己的尖牙，如何用特殊的力量，她教會了我們如何當一個吸血鬼......」

    「可我的初衷，是為了救母親......到頭來，母親並沒有生還，就連父親和魏府一百多口人全部命喪黃泉......」

    「從那時候，尚白與我反目，夜卓帶着母親的遺體遠走他鄉，直到一千年後，我與尚白才重逢......」

    說到這裏，他哀哀地抬起眸子，我看得到那裏面幽藍幽藍的光澤不停地閃動。

    我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柔聲道：「這一切，不是你的錯。」

    潛苦苦一笑：「那是誰的錯？」

    我蹙了蹙眉頭：「是那個女人的錯！是她騙了你！」

    潛搖頭：「可我確實害了我的一家人！」

    「可至少你救了尚白和夜卓，他們應該感激你啊！」我天真的眨了眨眼睛。

    潛苦苦地摸了摸我的頭：「一朵，你太單純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的眸子深邃極了：「我們活了三千年，孤獨了三千年，看慣了身邊的生老病死，不敢交朋友，不敢有愛情，我們無法享受酸甜苦辣，喜怒哀樂，我們只能躲在黑暗當中......這樣，一點也不好。」

    我聽見他說「這樣，一點也不好」時，心臟似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疼的要命。

    我突然起身，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聲音唯唯諾諾：「現在有我陪你了，潛.......」

    我仿佛看到了時光在他身邊流轉，而他孤獨的站在流光溢彩的中央孤獨地落淚.....

    潛也將我擁了擁，轉了語氣道：「不用為我難過，我只是想讓你多了解我一點.....」

    我點點頭。

    他將我的臉拖起來，眼裏儘是寵溺：「我等了三千年，終於等到了你.....」

    我笑笑：「這是我聽過最動人的表白。」

    潛復又將我擁進懷裏：「有了你，我們就能重回陽光下。」

    他說這句話時，聲音很低，我沒甚聽清，於是問道：「你說什麼？」

    潛笑笑：「我說，你肚子餓的咕咕叫了，想吃什麼？」

    我仰臉笑：「你做什麼都好吃，可家裏沒什麼菜。」

    潛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說道：「現在才十點，我們去超市買一些。」

    他又笑了笑：「刷我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