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盛大社區是A市最豪華的地段,其中充斥着燈紅酒綠,紙醉迷金。鱗次櫛比的高樓中,各色的成功人士穿梭其間。
白顏珠走到自己親自設計的落地窗前,她身後屋子內精美的裝潢也因為主人的沉抑顯得黯然無光。白顏珠她剛剛從美國出差回來,她急急忙忙趕回家,想給男人一個驚喜,卻不想男人給了她一個更大的驚喜。
她一打開門,就看見男人與那陌生的妖嬈女子纏繞在一起,述說着甜言蜜語。那女子看見女主人走進來,沒有露出絲毫的膽怯,反而還得意得地沖白顏珠拋了個媚眼,親了男人一下。
白顏珠心中五味雜全,她知道男人有在外面找女人,各式各樣的,數量還不少。但是她還是不斷地為男人找藉口,一直隱忍下來。今天,今天是他們結婚十五周年的紀念日呀。他這樣對待我,不會太殘忍了嗎。白顏珠怒極反笑,她不氣男人,她氣自己。女人看見白顏珠的笑容感到一陣心寒,不由抖了一下。
白顏珠撫上由自己精心挑選的的材質而製作出的玻璃,心裏感到悲涼。她親手打造的愛之小屋,反而成了死亡之屋。後來的事情蔣離懶得去想。男人已經跟那女人親密地相擁在一起,感受着對方溫熱的血液不斷從胸口湧出,然後逐漸冰涼,致死都沒能發出一聲悲鳴。
白顏珠最後的那個微笑,既美麗,又殘酷。
白顏珠看向自己的左手,左手無名指上有男人親手挑選,然後微顫着激動地給她帶上的婚戒。他們在最青澀的年紀相愛,最完美的年紀成婚,也在一個人老珠黃的年紀分開。戒指的花紋是兩條藤蔓互相纏繞在一起,中間則是一個迷你的圓形刻盤,象徵永恆的愛情。白顏珠嘆息,她溫柔地親吻了一下戒指,接着是落地窗破碎的聲音,一個紅白交織的身影一躍而下。
如果我能再活一次,白顏珠迷迷糊糊的想,就只有我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我。
……
劣質的薰香,冷硬的木板床,受潮的牆壁,昏暗的燭光,破舊的衣物,憔悴的臉龐。整個房間,乃至房間的主人,全部都毫無生氣。白言珠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沒有死。
但是眼前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瘋了嗎?白顏珠一陣恍惚,她猛咬自己的嘴唇,緊接着一陣尖銳的刺痛與鐵鏽般的血腥味傳來,白顏珠才確定,我真的活着。我這是...穿越了?如果真的是穿越了,眼前的這一切反而道是好說了起來。蔣離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心說先冷靜下來再做打算。
這是哪個朝代?白顏珠心問。她茫然四顧,但是看那些家具裝潢根本什麼就看不出來。第一次蔣離為自己上學時沒有學習好歷史而感到頭疼,雖然就算她學好了估計到這時候也忘記地差不多了。
她低頭看自己的身型,何止是小了幾圈,簡直像是回到了童年。這身體才十歲不吧,蔣離歪頭想。她扯了扯自己灰白色的儒裙,這身衣服的型號小了些,穿起來緊得難受。看起來像是給下人穿的。這裏應該也是下人居住的房間。我這是,穿成一個丫鬟了?
白顏珠皺眉。由於衣服小,袖子也並不長,所以她一抬手就看見了自己蒼白瘦弱的手機上那青青紫紫的淤痕,有時自己的動作大一些,身上的某個肌肉也會感到一陣酸楚。看起來原主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是因為原主人死了,我才有幸獲得這個身體的嗎?白顏珠疑惑,可惜沒有人可以給她解答。夜裏風涼,嗖嗖地從窗紙的破孔里鑽進屋內。白顏珠那一身單薄的布料根本無法抵禦什麼寒冷,她打算縮回床上,被子裏卻突然鑽出一隻蟑螂,嚇得蔣離一聲驚叫,立馬撒手離開了被子。
任誰發現自己被子裏突然鑽出一隻蟑螂肯定會嚇得不輕,更何況白顏珠上輩子愛乾淨地恨,蟑螂這種生物在白顏珠面前那就是傳說中的凶獸。結果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就在這種情況下見識到了傳說中的凶獸。
這屋子裏淡淡的霉味她已經忍下來了,但是蟲子什麼根本不能忍好嗎!但是窗外的寒風不在乎這些,而這具身體已經冷得牙齒打顫了。蔣離甚至懷疑自己如果不回到被窩裏今晚可能又要再死一次。
雪上加霜的是,白顏珠的肚子在這時咕嚕嚕地叫了起來。我、的、天、啊!白顏珠大口深呼吸着,冷靜自己的情緒。上輩子她就沒有在物質上這麼狼狽過。窗外月黑風高,風雨交加。白顏珠不認為此時在這種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到屋外去能有什麼好處,這房間裏甚至連把傘都沒有。
忽然,想是有什麼東西在指引白顏珠一樣。白顏珠走到矮小已經掉色了的柜子前,蔣離拉開柜子,裏面有一塊被主人用白布仔仔細細包裹起來的一件東西。白顏珠沒有打開,但是已經知道裏面包的是什麼。誘人的香味,厚實的質感,無一不透露出裏面包的是一塊煎餅。
白顏珠趕忙拆開,裏面果然是一塊煎餅,雖然連餡跟什麼調料也沒有,就是一塊乾巴巴的煎餅。但是這具身體已經餓到了一個極點,什麼山珍美味在此時也不比一個煎餅給力啊。而且比「珍珠白玉湯」好接受多了。
或許是因為原主遺留的習慣吧,白顏珠沒有吃完,而是珍惜地掰下一塊狼吞虎咽地吃掉。然後把剩下的煎餅再用布包裹好,放回柜子裏保存起來。好讓在下一個飢餓的夜晚,自己還有東西吃。很明顯那麼一塊是不夠白顏珠吃飽的,但是已經足夠蔣離度過她在古代第一個難熬的夜晚了。
身體原主的年齡說穿了不會超過十歲,然而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就已經開始學着省吃儉用了。正常人家的小丫鬟也沒有混跡到這個份上的呀。白顏珠斷定,有人在跟身體的原主做對,欺負原主。而且與自己這一身的傷痕,肯定也有着莫大的聯繫。
白顏珠揉着肚子勒緊褲腰帶,抖了抖沒啥棉的棉被,在確定床上不會再竄出什麼凶獸後,忍受霉味躺到了床上。
那日白顏珠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才睡着。睡着後,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或者說夢見了原主的童年。
原主的名字湊巧也叫白顏珠,跟白顏珠很有緣分。之前的生活都還好,但小白顏珠五歲時,她的母親染上霍病死了,之後她命運的軌跡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小顏珠的母親死前留下了一封遺書,讓自己死後白顏珠拿給白府之主白員外看。小顏珠乖乖去了。還記得那是一個春天,白府中桃花灼灼。白老爺看看白紙黑字的遺書,再看看小顏珠,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白員外大呼荒唐,小顏珠歪頭不解,她不識字,不知道遺書里講了些什麼。白員外看着蔣離那張稚嫩的小臉,發現與自己竟真有幾分神似,也有些不確定起來。他問白顏珠,你娘妻給你起了什麼名啊。白顏珠軟軟地回答自己名叫顏珠,姓白。後來白顏珠長大也知道了,遺書里沒寫什麼,不過是說自己是白老爺是骨肉。
那時這事情在府里鬧得沸沸揚揚的。但白老爺耳根子軟,還是個妻管嚴。大夫人季氏提議說承認了小顏珠的身份也是給白家丟臉,倒不如就放在家裏養着,當個丫鬟。就當沒看見過什麼遺書。反正那時的小顏珠也什麼都不懂。
白員外同意了,這身份的確說出去不好聽,不過白員外並不打算太過虧待小顏珠,那時小顏珠的待遇比一般的下人好上了不止一個檔次。白員外還想着往後小顏珠長大一些,再認顏珠當義女,然後幫顏珠許配給一個好人家。
。原主的母親是個丫鬟,所以她也是個丫鬟。後來不知怎麼的,小顏珠就成了白家大小姐的貼身丫鬟。那時小顏珠七歲。但七歲半後,小顏珠竟變得有些痴痴傻傻起來,目光呆滯,再沒往日靈動。
請大夫來看診。大夫說是生了痴傻病,無藥可醫,一輩子就只能這樣了。但實際上小顏珠是慢性中毒,她房間裏的薰香有問題,聞幾天或者一兩周還根本不過有什麼效果。但是白顏珠已經聞了半年之久了。那薰香會逐漸毒茶人的神經。讓人變得遲鈍、痴傻起來。那大夫收了季夫人的錢,事情的真相自然就給隱瞞了下來。
白員外是無比惋惜的,也莫名奇妙好端端的孩子怎麼就得了這種病,還無藥可醫。他堂堂白員外,總不能認一個傻子一個痴兒當義女吧,說出去了還不惹人嗤笑!
小顏珠傻了後,對於季夫人來說,一切都好辦起來了。從那之後小小顏珠就成了白小姐的專用替罪羊。白小姐貪玩打碎了書房裏名貴的玉雕古玩,都是小顏珠乾的。由於白小姐的調皮弄傷了客人,也都是白顏珠這個傻子乾的。總之白小姐做了任何的錯事壞事,全都是小顏珠乾的。
白員外也逐漸的從可惜小顏珠變得不待見起她來。他原本也想過可能是大女兒不敢承認錯誤,所以謊報是小顏珠乾的。但是白顏珠傻之前一樣是給大女兒當丫鬟,大女兒乖巧得很,就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後來蔣員外一看見白顏珠呆呆的模樣就來氣,顏珠沒少受處罰。而小顏珠的待遇也就直轉而下,然後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任誰都可以踹上一腳,誰叫她是個傻子甚至不懂得為自己辯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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