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真傷勢不重,徐硯捏着她的腳踝,診斷為脫臼。
顧天真低頭,看着蹲在她身邊,一手捏着她的腿一手幫她按壓的男人,心裏又酸又軟。
「疼?」
徐硯問了一句。
哪裏疼了,她現在甜得不行不行的。
徐硯蹙眉,又問了一句。
「不疼?」
顧天真老實點頭了,「嗯。」
下一秒,一聲悽厲的尖叫響徹雲霄,一邊的蘇丁丁開始是無法直視顧天真這個沒出息的樣子,結果下一秒看徐硯的狠戾勁兒,她暗暗別開了頭。
居然手動給她接骨,敢情剛剛溫柔撫摸,只是為了即將到來的疼痛做鋪墊?
徐硯對自己技術還算有信心,儘管已經多年不用。他學的是西醫外科,不過由於爺爺擅長中醫,所以從小接骨摸脈也學了一些。
顧天真眼淚狂飆,他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不疼嗎?」
顧天真淚水在眼眶打轉,她心裏是甜的,身體是痛的啊!
借小米的一句話:寶寶心裏苦,寶寶不說。
徐硯沒理會矯情的顧天真,找溫泉山莊的服務員借來了醫療箱,打開她破皮的手掌,開始清理。
過程中,難免野蠻狠戾,顧天真很多次都想收回手。
再多的甜,也架不住這麼多疼啊。
蘇丁丁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娘的,她無限慶幸,徐硯這還好現在不當醫生,不然……她還真的能想像,無數患者哭奔跑出徐硯辦公室的樣子。
徐硯動作很快,酒精清洗了傷口,又上了一層薄薄的藥膏。藥膏清涼,此時過了最開始痛楚的時間,漸漸地顯得麻木起來。
徐硯收了醫療箱,按着顧天真的手,「不要沾水,忌麻辣生腥。」
顧天真想着今晚溫泉山莊的爽口小菜,黯然神傷。
晚上的時候,徐硯的同事回來了,顧天真本來在房間休息的,不知道誰開玩笑讓徐硯帶嫂子出來。
徐硯喝着酒,淡笑了一聲,「她在睡覺。」
淡漠不失溫柔,又一片起鬨聲。
恰巧,顧天真睡醒了,肚子餓了迷迷糊糊的走出來找吃的,又恰好被徐硯同事發現,熱情邀請她去坐一坐。
顧天真以前和徐硯這些同事接觸少之又少,就認識他的合作夥伴沈孟川,徐硯不愛她太過搶佔他的空間,她也遵守本分。
不過今天恰巧特殊,她耐不住同事的熱情,被拉着進了房。
徐硯身邊的位置早就被騰出來了,顧天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徐硯的臉色,發現還是一片漠色後,小媳婦一般坐到了徐硯的身邊。
別說,徐硯雖然手法暴力,不過被他捏了骨頭後,顧天真還真的活蹦亂跳了。
只是手,有些腫。
顧天真坐下後,禮貌的和在場的人打了個靦腆的招呼,也側面告訴這群人,她不善交際,是一隻適合養在家的小綿羊。
何況,小綿羊現在還餓了。
顧天真飢腸轆轆,不過桌子上清一色的重口味下酒菜,徐硯叫來服務員,低聲說了一句,沒一會兒就給顧天真上了一份清淡蔬菜粥。
顧天真餓得慌了,也沒管她想要大口吃肉的念頭,能填飽肚子就行。
手拿着勺子,剛握緊就掉下。
手疼。
徐硯一邊和同事淡漠的寒暄,一邊拿出一個碗,給她盛了一小碗。
他動作很自然,就好像往自己碗裏夾菜一般自然,不過他本身就是全場焦點,一點動作都逃不過其他人的眼睛。
「徐總好疼女朋友。」
顧天真正拿沒受傷的手,笨手笨腳地吃粥,這一聽,一口粥差點噴出來。
別說,徐硯今天體貼的模樣,讓顧天真都有種錯覺了。
好像,她是他真心相待的老婆。
但,不能奢望,也不敢奢望。一切,都需要慢慢來,畢竟他們開始不太美好。
顧天真吃了粥,精神好了很多。
一桌子都是她愛吃的小菜,她忍不住垂涎。
徐硯一直和旁邊的人說話,倒也沒有注意她。她拿着勺子,往拿滷水花生移動。
只不過,動作僵硬了一點,笨拙了一點,就被徐硯掐住了勺子。
「嗯?」
顧天真訕訕一笑,「又不是麻辣的。」
「醬油留疤,你要滿手疤?」
顧天真收回了勺子,她本身都不算絕色天香的大美人,在顏值上早就輸了徐硯一層,要是連這身還算白嫩的皮膚都保不住,就更沒底氣了。
被教訓後的顧天真乖乖留在徐硯身邊當小媳婦了,過程中又不少人來敬酒。
溫泉山莊的梅子酒、葡萄酒、檸檬酒等都算出名,如果不是徐硯過來,又如果今晚她不受傷,肯定是要和蘇丁丁小酌幾杯的。
可徐硯連醬油都不讓她沾,還別說酒了。
所有的酒,都被徐硯擋了過去。
後來,一群人見徐硯今晚興致不錯,索性輪番敬酒,到最後酒酣人醉,徐硯也沒撐下去,腦袋一歪,靠在了顧天真的頸窩處。
熱呵呵的氣只往顧天真的耳蝸里撲,顧天真心裏一片酥軟,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放。
「徐硯,你喝醉了嗎?」
徐硯嗯了一聲,模模糊糊的聲音似遠似近,擾得她心裏亂亂的一片。
不愧是徐硯的得力助手,見徐硯這個樣子,忙招呼眾人散去。
等到一群人嘰嘰喳喳散去,她落在了後面,看了一眼埋首在顧天真頸邊的徐硯,他無意識地蹭了蹭,顧天真紅透了臉,見到她在瞧,顧天真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倒像是一個被惡霸調/戲的深閨少女。
暗自發笑,這一對原來私下是這樣。
徐硯長相非凡,能力出眾,這種見慣大風大浪的女人,也難免沉迷。
優秀的男人,總是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不過徐硯私生活成謎,她名校畢業,能力也算出彩,自有一番驕傲。
本以為能作為他工作的好助手,生活上也能一步一步侵入。
私心這麼想,做了幾年美夢。直到看到他襯衣下的吻痕,驀地清醒過來。
把心中不該有的情緒全部沉下,她走到顧天真的身邊。
「顧小姐,要幫忙嗎?」
徐硯介紹顧天真的時候,只是說了她的名字。但徐硯一向冷漠疏離,公主抱、盛粥、擋酒等等動作,已經說明了女孩的身份。
記得顧天真是受了傷的,本想幫忙把徐硯扶到房間,她剛伸出手,卻見顧天真已經大力扶起徐硯,一邊還不忘朝她道謝。
那神力女金剛的樣子,哪裏還有剛剛溫順小綿羊的樣子。
等到這一對離開後,才開始琢磨。
徐硯的這個女朋友,是看出她的心思嗎?
顧天真哪裏看得出那麼多。她不過是有點小心眼罷了。
名校畢業,長相又貌美,聽說是徐硯的助理,工作生活都幫了徐硯很大的忙。
顧天真倒是也不擔心徐硯會偷吃,他性格內斂,她觀察他那幾年,更認為他深情不壽,外表冷漠,內地妥妥暖男一個。
只不過,徐硯這個暖男,暖的不是她。
若是徐硯哪一天真的在外面偷吃了,肯定也不是其他女人。
顧天真幽幽嘆息一聲,撐着徐硯往房間走去。
蘇丁丁作為閨蜜十分上道,知道徐硯要在這裏過夜的時候,已經自動自的換了房間。
「還真沉。」
顧天真好不容易才把徐硯哄回房間,她的一隻手不能沾水,只能另外一隻笨拙地擰毛巾給徐硯擦臉。
擦了幾下,徐硯忽然睜開了眼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最後瞧見是她,他的眸色一閃。
「怎麼是你?」
顧天真不樂意了,「不是我,還能是誰?」
徐硯撐起身體來,按了按腦袋,「都散了?」
顧天真點頭。
徐硯低頭,瞧着顧天真擰着毛巾的手,蹙眉,「不是讓你不要沾水嗎?」
儘管她已經倍加小心了,但最後還是沾了水。
被白白教訓了一遍,顧天真不甘願頂嘴,「那還不是因為你……」
徐硯已經脫了襯衣,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往浴室走去。聞言,他回頭看了一眼顧天真,「還頂嘴?」
「……」
和徐硯熟悉後,顧天真發現這傢伙其實毛病不少。哪裏有在葉夢幽身邊的溫柔王子樣子,事事都順着她,在她的面前,刻薄小心眼各種小毛病數都數不過來。
不過……
她自虐發現,情人眼裏出西施,這樣的徐硯,她居然也很喜歡。
徹底沒救了。
見她乖乖低頭,一副溫順可人樣子,徐硯總算不再說什麼,拿了衣服去洗澡去了。
他動作矯捷,哪裏有剛剛走不得路的醉意。
有那麼一瞬間,顧天真都覺得剛剛那個醉意熏人的徐硯,一定是裝的。
徐硯洗澡的時候,顧天真就在咬枕頭。
她心裏有事情的時候,就喜歡咬枕頭。
徐硯出來的時候,見她咬得鼓鼓的,頓時過去掐住了她的臉,「放嘴,以為還是家裏嗎?咬壞要賠錢的。」
顧天真也才發現了這個味道不對,不知道多少人的汗臭味,連忙呸呸出聲。
徐硯扔開那口水淋漓的枕頭,目光落在她打濕的手,「濕都濕了,乾脆洗個澡吧。」
顧天真眼睛大亮,「你不是洗過?」
徐硯瞅了她一眼,臉上變化莫測。
「我讓你一個人洗澡。」徐硯重點強調了「一個人」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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