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虧福嬸早就有準備,早早地就將年夜飯給準備了起來。
不過秦氏看了之後,連連搖頭,「不行,這實在是太簡陋了些,把前些日子縣尉大人送來的牛肉也給燉上了。」這牛肉可是稀罕物什。
福嬸好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這事兒啥事兒我不知道的?這才回了趟村子,就有大喜事兒了?」
秦氏是巴不得尋個人跟她一道兒分享分享她內心的喜悅,自家的福嬸和鄭嬸倆人自然是想瞞都瞞不住的,「慧娘有了——」
壓低聲音,三人圍成了一圈,悉悉索索地說着。
「這是啥時候的事兒?若是這樣算,那冬子這小子實在是太壞了!若是別人家的小子,非得揍死他不可!」福嬸壓根不用算日子就知道,這定是在成親前就爬了床。
鄭嬸點頭同意,「就是慧娘這樣子的性子,就是平日裏最愛吃的肉放在眼前,都得猶豫個半晌,走過去吃肉,若是肉不好吃該咋辦。就這樣子的性子,若不是冬子把慧娘算計了,我還真的不信了!」
秦氏嘿嘿地笑着,不斷地在安慰自己,自己兒子能耐,兒媳婦這麼快就有了身子!
「慧娘就是好生養的,性子又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冬子怎麼說眼光好!」
「那倒也是這麼一回事兒。慧娘呢,怎不見慧娘過來?」福嬸這才記起這八卦事件的女主人。
秦氏神秘一笑,「被冬子逼着回屋休息去了。」
鄭嬸一聽就樂了,「看來慧娘的好日子可是結束了——」
一語成箴。
田慧使喚着楊立冬將箱子都裝進耳房裏,順帶地去挑些東西作為回禮。
「娘,這裏放着都是啥?」糰子好奇地看着田慧親自開了鎖。原本是楊立冬搶着要開鎖的,不過被田慧一瞪眼就給瞪開了,謙卑地笑着,看着田慧親自開鎖。
「這可是咱家的藏寶庫——」田慧神神秘秘地道,惹得糰子搓掌磨拳,打算好好探探寶。
吱呀。
糰子趕緊反身將門給關上,逗得田慧嬌笑連連。
「這是做啥,趕緊將門打開,你爹還要搬箱子過來,咱還要好好歸整歸整。」
「慧娘,你就領着圓子哥倆看看,一會兒要搬東西讓我來就成了,我先去將箱子搬過來。」楊立冬囑咐再三。
糰子看這楊立冬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糰子悄聲說道:「今兒個爹乖乖的,老是纏着娘!」嘟着嘴表示抗議。
圓子撿起箱子上的一張紙,輕念出聲。「文——房四——寶?」
聽着圓子斷斷續續,猶猶豫豫地念完這四個字,對于田慧來說,就是個折磨。
圓子揚了揚手上的紙,剛想出聲,就看到田慧忽明忽暗的臉,果斷地閉了嘴。
「哥哥,你這字年錯了吧?怎瞧着不像是文房四寶?」糰子靠得近,隨手接過圓子手裏的紙張。
反覆看了幾遍,才出聲反駁道。
田慧一把奪過糰子正看得聚精會神的紙張,「這就四個字,你還能瞧不清楚,我看你最近是書念得少了,連字都不認識了!」
糰子驚呼!
「娘,這該不會是你寫的字吧?果真是文房四寶四個字?」糰子不怕死地追問道。
「從明兒個開始就每日拿着書,到我的屋子裏念書給我聽吧。」田慧不顧糰子死灰地臉,痛快地下了決定,絲毫不給糰子機會求饒。
誰讓這小子沒個眼色勁兒。
看來這些日子疏於管教,糰子竟然學會了挑戰自己的權威了。
「娘,我這不是不知道這是你寫的,若是我知道,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嘲笑你哇——」糰子喊冤吶。
糰子可是深刻地體會到他娘折騰人的法子是層出不窮的。
田慧陰測測地盯着糰子,手指頭彈着紙張,「啪——啪——」
「我怎麼這會兒才算是聽明白了,你這是在嘲笑我吶,故意嘲笑我的?
也是啊,就是只認得文房四寶的倆個字,瞎猜也能猜到這是哪四個字了,敢情一直是在故意嘲笑我吶!」
糰子驚恐了,原來自己說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娘,我可是你疼愛的兒子吶,你還能不相信我的心,我心可昭日月!」
「你那可昭日月的心,可不是向着我的,你剛剛還在嘲笑我吶,當我老年痴呆啊,轉個背就忘記了。」田慧壓根不吃這一套。
田慧將那原來放着紙張的箱子打開,入目全是文房四寶,還有好些書。
「娘——好多好東西——」糰子頭往裏一紮,就忘記了剛剛還將田慧給得罪了。
楊立冬將箱子搬到了門口,「慧娘,你先來瞧瞧,咱歸整歸整,若是合用的都給揀出來,免得搬來搬去的。」
「這些布匹還是都放起來吧,咱家的新衣裳都已經做好了,若是做夏衫定是涼快的很。怎還有一匣子的絹花,這也拿出來吧,若是過年了,有小女娃子,就一人送上一支吧。
大老遠地還運了書過來,不過瞧着好像是手記,難為趙菜子這個粗人還曉得送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來——」
田慧一點點地清點着。
圓子翻着那一撂子的書,「爹,能不能把這些書給我吶?」很是識時務。
田慧想也不想地就出聲拒絕,「你現在哪用得上這些書吶,等你先過了縣試再說。貪多嚼不厭。」
「爹——」田慧瞪大眼睛,看着圓子衝着楊立冬「撒嬌」。再一次地被刷新了。
圓子並不像糰子一樣,經常張口閉口地「爹」,這難得地喊上一回「爹」,楊立冬哪會拒絕。
「若是用得上就都搬回去吧,這些書放着也是放着,若是喜歡都搬你們那裏去吧。都是你們的東西。不過你母親說的是,咱還是穩紮穩打些,等過了縣試再說。」
楊立冬也知道這二月就是縣試了,時間上還有有些緊張的。
「等過了年了,我已經跟主簿大人說好了,挑個日子跟你們說說歷年的縣試題……」
田慧由着圓子糰子將書搬回自己的書房,才小聲地問道:「這樣子,是不是不大和規矩?」
「有啥不和規矩的,也只是請主簿大人說說往年的試題,你別多想了。就是我有能耐讓圓子糰子過了縣試,這往後的路還不得自己走,若是沒個本事的,怕是連個秀才都得不到。
主簿大人,畢竟是文官,這科舉的經驗也豐富着,多讓圓子糰子聽聽,也並不會有壞處。
放心吧,這些規矩我都懂的。」
田慧一向是守法守紀的好孩子,根本就不懂這些。生怕給楊立冬帶來了壞事兒。
「咱做爹娘能做的,就是給兒子鋪平路,這路還是得靠兒子自己走的。就是往年,主簿,師爺,都有不少人請去給別府的小子講講學的,這都不算啥。」
追問再三,田慧才放了心。
「呼,你可別亂來就是了,若是圓子糰子不能過就再念幾年書就是了,我又不指望他們能給我掙個誥命夫人啥的,這樣子一家人在一道兒就夠了。
別讓我提心弔膽的,我這人膽子小,要嚇破膽的。」
楊立冬趁人不在,捏了捏田慧的手,大手包小手,暖暖的。「你放心吧,如今又多了你們母子倆,我哪兒都不去就陪着你——」
田慧終究是敵不過楊立冬的深情告白,紅撲撲的「大餅臉兒」低下了頭。
崔魚兒還送了一匣子的,一個個純銀打造的狗崽子,還有些金狗崽,形態各異。
「難不成這是送來給我把玩的?這會不會也太大手筆了——」田慧克制住往嘴裏送的舉動,很想咬一口驗驗貨。
田慧捧着匣子不撒手,用手向匣子底一抄,清脆的銀子的撞擊聲。醉了。
糰子一進來,就忍不住眼冒金光。
給圓子使了個眼色,「我說的對吧,這裏肯定還有好些好東西!」
圓子接受到糰子的信息。
「娘——銀子!」糰子伸了拿了塊銀子就往嘴裏送。
咯——
真銀吶!
「娘,給我幾個吧!」
「真銀?」
糰子點點頭。
「你不覺得這狗崽子看起來挺逗趣的?」田慧不死心地問道。
「呃——沒注意到——也就女子才會看到這些——」鄙夷之情盡露。
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圓子你呢?」田慧不甘心。
「娘,那狗崽子好可愛,讓我挑幾個擺在屋子裏吧!」圓子很配合,結局很圓滿。
田慧很是大方地將匣子伸到糰子面前,「喏,挑幾個吧——」
「娘,你偏心!」糰子控訴,「爹,娘欺負人!」
田慧只裝作沒聽見,「這個伸出舌頭的,這個趴着的——」
才一會兒功夫,圓子的手裏就有六個了。
「娘,那巴掌大的狗,能擺在屋子裏哪裏!你就別聽哥哥瞎吹了——不就是跟我一樣稀罕銀子!」糰子本着我得不到的,大家都別想痛快。
田慧正往圓子手裏塞第八個。
頓住了!
「娘,我就擺在床頭,天天摸着睡!」圓子早就有打算了,臉不紅地答道。
不說還好,這一說,更財迷了。
「走走走,都是來氣我的!」田慧將匣子一合,分贓結束了。
「娘,我還沒有呢!」糰子眼巴巴地望着那木匣子,拉了拉楊立冬的衣角。
「自己分去!跟你哥哥分去!都只會坑我——」怨念十足。
圓子雙手捧着,「娘,這八個怕是不大好分的,大過年的,四個四個不吉利。要不再給我倆個?」
惱了!
不過,到底還是開了匣子,想了想,取了四個出來,一人六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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