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說啥一個月一兩,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兒上,就算是八百五十文一個月,這一年是十兩多二百文。你算一算是不是?
若是大娘嫌這個價兒高了,你再去打聽打聽,不合適的話,我這鋪子就收回來,自己隨便弄點兒啥,這租金總是能賺回來的。」
這個價兒田慧早就合計過了,這包子鋪的位置不算是頂好。這個價兒不算高也不算低,但是後院,卻是比隔壁的鋪子,多了一間。
就是住了一家子也是寬泛不少。
老婆子心裏百轉千回,若是有其他合適的鋪子,她早就搬了,哪還會在這兒開着。去年年末,就有不少來打聽的,問這鋪子是不是要繼續租着,隔壁的鋪子,租子也是十兩銀子一年,可是,那鋪子的後院可是小了不少,根本就無法住下一家人。
「田夫人,要不這零頭抹了,就十兩銀子,成不?」老婆子好話說盡,就等着田慧鬆口。
「若是大娘這租子還沒準備好的話——」田慧站起身子,撣了撣衣裙,準備告辭了。
老婆子這才慌了,「田夫人還真是唉說笑,準備好了,一早就準備好了,就等着田夫人過來收租子呢。」
「既然大娘覺得行的話,咱就到衙門裏去備個案,對你對我都好些。」田慧一向是遵紀守法的,一看就知道這老婆子很難弄,所以,想也不想地決定走衙門這條路子。
「衙門?還得去衙門備案?咱找個中間人,做個見證就成了,去衙門備案,得花不少的銅板打點。」老婆子顯然有些猶豫了。
頭一年,田慧是嫁給經紀幫着租出去的,所有的事兒都是經紀幫着打點弄好的。
租鋪子啥的,民間有不少還是不喜歡走衙門備案這條路子,得花不少銀子不說,還得跟官差打交道,一個弄不好,說不準把自己給交代了進去。」
「無事兒,衙門裏有熟人,不費你銀子,我自會打點兒好的,只是,大娘你最好尋個識字的。
我去徐記水粉鋪子收租子,一會兒一道兒去衙門,你先去尋個識字的吧!」
好不容易說清楚了,田慧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出去。
徐記水粉鋪子,真真正正就是一個美麗的女子開的,鋪面不小,生意也不賴兒。田慧一說明了來意,徐娘子就趕忙將人迎了進去。
又是端茶端點心的,很是熱情。
「田夫人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我這鋪子今年能不費銀子了呢,這都過了初五還不來收租子。」徐娘子也在一旁落座,這才一大早,水粉鋪子的生意還沒開張。
田慧不好意思說自己確實是忘記了鋪子的租子這一回事兒。
「哪能呢,就我這摳摳索索的勁兒,怎可能不來收租子,我不光要來收租子,我還得漲租子呢。」說來也奇怪,田慧看見徐娘子的第一眼,聽到徐娘子說的第一句話。
徐娘子,合了田慧的心意。
「我早就準備好了租子,若是貴了,我可不租你這鋪子,有你後悔去了。」徐娘子嬌笑連連。
「真心好怕怕呢,我也不漲多了,往後,我還想多來你這鋪子坐坐呢,你怎招一個夥計?」這水粉鋪子裏,味道有些重了。田慧若是坐久了,真不大舒服。
「你若是不漲我的租子,我就考慮考慮請個女夥計。」徐娘子端着茶盞,喝了一口。「這有了身子的,還是少喝點兒泡了茶葉的茶,對孩子不大好——」
「呃——很明顯嗎?」田慧輕撫了下肚子。
徐娘子搖搖頭,「不,若不是你就是坐下也會習慣性地護着肚子,其他的都不大明顯。」
有了身子後,田慧不自覺地就會護着自己的肚子,特別是在外頭,生怕磕着碰着了。就是走路,也是慢騰騰的。
田慧認了,「好吧,不過這事兒卻是秘密,不大不小的秘密。」
「哈!我都掌握了你的秘密了,這租子可就是得由我說了算了,十一兩銀子一年,成不?」徐娘子狡慧地眨眨眼。
「你就不怕我大發善心,打算抄底價租給你?」田慧擠眉弄眼地道。
「別吶,我這心裏不安,我已經打聽過了,就我這鋪子的地段,十一兩銀子已經是挺划算的,我這鋪子位置好,離東市近。」
這是徐娘子對田慧當初挑的鋪子的高度評價,田慧這心裏別提多滿意了。「行,那就十一兩銀子。要不咱現在就是衙門備個案,你方便不?」
田慧總覺得這樣子的一個女子定是有啥不便利的,畢竟一個這樣子的女子若是方便的話,定是不會獨自撐着鋪子。
「啊哈哈——你真的想多了,我能有啥不便利的,我這就關上鋪子,隨你一道兒去吧。」徐娘子笑着都有些喘息了。
田慧倒是忘了,這兒可不是聯網的。
訕訕地笑着。
「我倒是聽說,這鋪子開了門了,就不能關上的,這樣子不大好……」田慧也不知是聽誰說的,好似商戶都有這種講究。
徐娘子顯然也是頭一回聽說的,「難怪我這鋪子的生意不大好,要不是去年我這樣子半途關門的次數實在是多了些了?」
「真的?」
「我也不大清楚,那今日怎麼辦?」
倆人就這樣子難上了。
「罷了,反正我也不靠着這鋪子賺銀子養家——咱這家走吧。」徐娘子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道。
唉,有錢,就是任性。
田慧領着三人去了衙門,老婆子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年輕的書生,跟着一道兒去的衙門。
「楊夫人,可把您給盼來了。快裏邊請,師爺早就將東西已經弄好了,只待畫了押了就成了。」衙門處的差爺熱情地招呼着人往裏走。
老婆子看得目瞪口呆。
就是那書生聽說能見到師爺,也興奮不已。打算準備好好地在師爺面前露露臉,原本,他這也是因為平日裏在包子西施買的包子次數多了,偶爾包子西施也會偷偷地少收幾個銅板。
他家日子困頓,一日兩餐就靠着包子鋪的包子為生。
這回,也是老婆子尋上他,他不好意思拒絕,就跟着過來了,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貨。
從衙門裏的出來,老婆子那個後悔,早知道就不跟田慧討價還價那幾個銅板的事兒,若是能藉機靠上這個看起來來頭不小的田夫人,不,是楊夫人,那還愁以後鋪子沒生意?
就是裘老爺也會少收許多的好處費。
光是想着,就有不少的好處,這可不是幾個銅板的事兒。
再說,聽見徐娘子的那水粉鋪子可是十一兩銀子,這心裏可是頓時好受了不少,可不就是便宜了不少了。
「楊夫人,還是頭一回知道你在衙門裏還關係不小,是家裏頭有人在衙門裏的嗎?」老婆子腆着臉笑着問道。
田慧只笑了笑,並不細說,「我可說好了,我只是將鋪子租給你們哦,其他的我可是不管的哦——」
徐娘子自然是應了「是」。
「若是得了空,來我家坐坐,鎮北的楊府,你問問人,就該知道的。」在水粉鋪子前分手,田慧邀請徐娘子抽空來坐坐。
累了一早上,總算是將租子都收了上來。田慧已經在盤算着,若是哪一日鋪子多了,還得請個應該專門收賬的。
「大叔,我年前的訂的石鍋,可有做好了?」田慧揚聲問道。
楊知故那小子竄了出來,「慧姐,你去了哪兒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一會兒,又怕剛剛走了,你就回來了,實在是鬧心地慌。
可算是過來了,可讓我好些擔心。」
楊知故已經知道田慧有了身子,錢氏還再三叮囑他要將田慧看好了。
「我這不剛剛去了衙門備案了,這一來一回就晚了。」
「夫人,我還以為你不來取這些東西了呢,幸虧你當初執意放了一兩銀子的定金,你看看,我都有鑿了出來。」石匠取了倆一個石鍋,擺在桌子上。
田慧摸着已經打滑過的石鍋,滿意極了。
「大叔,這是餘下的銀子,照着這個石鍋,再給我鑿個十個,還有那小的,再要二十個。」
「好咧!包在我身上,這都往哪兒送呢?」石匠收了銀子,心裏自然是放了心了。
田慧報了楊府,隨後就跟着楊知故一道兒出了石匠鋪子。
「慧姐,你這是做啥,聽秦嬸說了,你這是想開間鋪子呢?」楊知故看着田慧隨意走着,慢慢地走出西市,往東市走去。
田慧點點頭,「嗯,我已經看了好幾間鋪子了,只是租金有些高了,咱一道兒去看看。
咱早些時候,就已經說好了不是,咱開鋪子,我請你做掌柜的。你成不?」田慧正色看着楊知故,等着楊知故給個答案。
「真的,真的嗎?慧姐,你要請我嗎?請我做掌柜的?我?做掌柜?我,掌柜的?」楊知故興奮地圍着田慧轉圈圈。
顯然難以置信,自打,楊知故跟錢氏說了要做掌柜的後,被錢氏好好地呲了一頓後,楊知故,就不想想了,雖說有時候閒着無聊的時候,偶爾還會想想的。
只是這會兒,太興奮了!
「對,就是你!別轉了,我被你轉得頭暈了。」田慧笑着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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