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子三人聽着田慧大張旗鼓地在飯桌上說着娶媳婦的事兒,本就是十八九的年紀了,不少人的兒子都能出來打醬油了。
「娘,這麼大咧咧地去京城,怕是不大好吧?」糰子不死心地道,他沒說出的是,這麼大大咧咧地去京城娶媳婦怕是不大好吧?
圓子看了眼糰子,又看了一桌子人的臉色,俱是興奮難當,恨不得立刻扒了飯,就去準備行李去了。「糰子說的是,好似跟個去搶似的……」
阿土只是笑意吟吟的看着,並不放在心上,本就沒他啥事兒。
秦氏一聽兄弟倆這話,就不樂意了,「我家孫兒啥樣都好,人品好,文學好,長得又是一表人才,難不成娶媳婦還要靠搶的?」
言下之意,這女方啊,都是眼巴巴地將人送了來的。
「奶奶,那可是京城,天子腳下,說不準隨便弄一個路上走的,就是一個官兒,爹也只是五品的將軍,還想到京城去娶媳婦,可不就是搶媳婦一般嘛……」糰子也顧不得臉紅了,一句話里就是娶媳婦長,搶媳婦短的,可是將阿土憋笑地緊了。
秦氏本就是在南下鎮住慣了,這些年,除了楊家村來往的鄉里鄉親外,就是鎮上的那些個大戶人家,可不就是認為自家兒子想給兒子娶媳婦,天經地義,手到擒來!
誤會大了!
田慧卻是不以為然,她又不是想着弄個公主兒媳婦,或是一品大員的閨女孫女的,只求合了心意的便成。往後兒子總歸是要走官場的,有了不拖後退的媳婦也是至關重要的。
「到了京城,若是有合意的,自然就要上門求娶的,若是不願意的,自然得搶媳婦咯。有啥大驚小怪的,沒見過世面!若是隨着我跟你爹瞎點鴛鴦譜兒,往後半輩子的事兒,別怨我們啊,咱可是先說好了!」
田慧對挑兒媳婦的事兒本就沒啥主意,思來想去還是由着兒子自個兒先挑中意的性子,自己在旁幫着篩選就成了。
兩全其美。
媳婦,兒媳婦一道兒挑了!
「娘,我勸你在外頭還是別這般說了,若是被人聽了去了,誰敢進咱家,都當是個土匪窩了!」糰子撇撇嘴,雖說嘴裏對田慧的這番言論嗤之以鼻,不過心裏聽着,卻是百般得勁兒。
真不愧是她娘!
還真敢說吶!
「對極!當初知故那小子的媳婦不就是這般得來的?現在人家連兒子都抱上了吧?」楊立冬一向堅決擁護田慧的決定,說着話兒,衝着田慧眨眨眼兒。
老不知羞的。
偏偏田慧絲毫不覺得有啥不對的,秦氏幾個老人也權當是沒見着,早就習以為常了。
若是放在以前,糰子定然也是半點兒感覺都沒的,只是這會兒,正說着給他娶媳婦還是搶媳婦的事兒,都要做爺爺奶奶的人了,還在飯桌上眉來眼去,這樣子真的好嗎?
咳!
「嘿,還真別說,你們錢奶奶也早就咧開了嘴。知故那小子的媳婦的嫁妝銀子可是比你們錢奶奶一家子都有錢,本就不大在意知故賺的那些銀子和分紅,一概都是交到錢氏那兒,由着錢氏當家做主,每家再分下銀子來過日子,不要太和樂!
我就說嘛,這兒媳婦眼見高了,這麼點兒雞毛蒜皮的事兒,自是不大放在心上的!」秦氏一向跟錢氏來往地密切,老姐妹倆又是啥事兒都交流的主兒。
鄭老伯難得插話道:「若是我說啊,要選性子大方的,這考中進士還得好些年吧,這日常住在咱鎮子上,咱家又是隨意慣得。若是弄個文官家的閨女啥的,怕是不大好相處,重規矩慣了,反倒是咱家人過得不自在。」
田慧受教地點點頭,「可不就是,那還是得選武將家的閨女?若是跟我這個婆婆起了爭執,我可打不過人家啊……」
噗嗤!
「你若是做婆婆都能做成這樣子,還不如別做了啊!」秦氏樂道。
秦氏自然知道田慧只是說着玩兒的,若是孫媳婦這般大逆不道,不用等田慧出腔,秦氏就能做主將人給休了。
田慧「嘿嘿」地傻笑着,不過是慣緊張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討好新媳婦,真是為難吶。
秦氏是個好婆婆,將田慧這個兒媳婦當做自家閨女一般對待,田慧無意中也將好婆婆的樣子的學了幾成,往後的路,都是要靠着磨合。
一桌子七嘴八舌地討論着應該娶怎麼樣的媳婦,熱情高漲。
一桌子的菜,就指着圓子和幾個小的在吃了。
糰子是吃着乾飯,側耳傾聽,不想漏過了。
阿土則是時不時地笑着插上幾句話,中肯極了。
「阿土,你難不成就不害羞?你看看圓子,這小子筷子向來是拿得最穩的,若是聽着不大願意的,這手就會不由自主地抖上好幾抖,就是糰子,也突然話少了,連最喜歡的魚都不夾一筷子了……」田慧指着這個指着那個,一一分析道。
圓子囧了,原本以為自己只要不吃丸子,就能不被人瞧了出來,哪想得到他娘這般眼尖。
難不成說着話的時候,就啥事兒都不做了,光是盯着他看了?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娘!是你們亂說一氣了好不好!這人影兒都沒見着,就已經想到要怎麼對付人家了,強扭的瓜不甜!」圓子原本只想着聽聽過就算了,是他娘非逼着他開口說話。
索性來個大吐為快。
靜默。
面面相覷。
楊立冬開口了,「好小子,不愧是我兒子!那等我們看哪家姑娘順眼了,你們就自己各憑本事,怎麼取悅人家姑娘,若是娶不回來,那就只能由着我們給你們定了!」
「中!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們回頭寫一千字的要求來,既然娶媳婦啥的,我儘量按着你們的心意來啊,乖啊……」田慧拍板定了下來。
目瞪口呆。
圓子原本想着這幾日也去軍營里散散心,難不成還真的得寫這個一千字的東西?
自己這是嘴欠給惹來的?
哪家的姑娘的要求啥的,能寫得出一千字來!
這不是生生能將人給逼瘋了?
糰子已經怨恨地盯着圓子了,若不是積威已久,早就爆發了。
「阿土,你別樂了,你阿娘早就將你的親事托給我了,往後去了京里,就看你自己發揮了!」田慧總結了一句,這事兒討論至此。「最遲後日,我就要看到!你爹還要拿着這個去軍營里打聽打聽的!」
阿土臉上掛着看好戲的笑,僵硬了。
糰子總算是樂到了。
擠眉弄眼。
「乾娘!」
「這事兒沒得商量,你是你們三人中年級最大的,都已經過了二十了,不能再拖了!」田慧不容反駁。
糰子想着軍營悟少的那張嘴,不死心地求饒道,「娘,能不能別將那幾張紙給人看,你們私底下看看就成了?」
無回應。
一桌子埋頭吃飯。
這事兒,總覺得透出些不尋常來。
難不成是入了套了?
索然無味。
難兄難弟,排排隊去了書房。
就是連最吵人的丸子,就不曾跟着去了書房。
倒不是丸子不想去,實在是半路被人給劫走了,「丸子,你帶着倆妹妹玩兒。你哥哥平日裏都是領着你玩兒,你做哥哥了,也得領着妹妹玩兒……」
小包子一點兒都不好領。
「那是我比小包子乖巧,又不哭……」丸子只敢在心裏默默地道。
他早就已經知道,他家,已經沒有他的地位了!好不悲慘。
「小包子睡着了沒?」丸子不死心地道。
小包子睡着的時候,倒是真有一些跟自己長得像的。
「若是睡着了,還要你領着玩兒做啥!」田慧白了眼丸子,不由分地拉着丸子的手,拉着走了。
都是自己生養的,田慧哪會不知道丸子打的小主意。
「哥,要不咱溜吧?」糰子自打記事起,雖說在村子倒是倒是都是有女娃子,不過哪能一樣嗎,他們可都是族親!
再打後頭到了鎮上,糰子倒是因為年歲小,隨着田慧見了不少人,可那都是婦人!唯一印象深點兒的,已經成了小嬸子了,楊知故的媳婦。
待得年歲大了些,就時常往返於書院與楊府,就是生人的面孔都不常見到。在軍營里的日子更別提了,就是做飯的伙夫都是男的。
難不成比着他娘寫?
圓子睨了眼糰子,「你不是說往後再也不讓娘不高興了?」
自打田慧醒了過來後,糰子跪在田慧的床前,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把的,好不心酸。
不用田慧開口,糰子就自個兒說了一大堆的不平等條約,田慧也只得勉強地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嗷……但是我好不高興,這種事兒誰想過,我哪曉得那許多。小時候倒是聽娘說田螺姑娘啥的,自打我打了後,我就知道,這人壓根就不存在啊!」
圓子古怪地看了眼糰子,幽幽地道:「弟弟,不成想,你這般早熟!」
「哥!你學會壞了!」糰子憋屈地道。
不過小時候,確實有想過啊,這樣子的媳婦倒是真的挺好的。
鬧了一會兒,各自佔了一個桌案,奮筆疾書。寫完一張遮着一張,保密工作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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