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兵過境是個什麼呢?估計沒有人具體形容的上來。似乎,人們只是口耳相傳有這麼種「現象」。
有人說,它們是地下蒸氣因地震或火山爆發所形成的幻覺,也有人說,那是大災之後,死人屍氣淤積所產生的「毒瘴」。總之,每每在大的災之後都會有被稱作「陰兵」過境的傳說。
信科學的人,從科學的角度解釋這些,不太懂或者有宗教信仰的人,則更多的認為那些陰兵是陰曹地府中押解亡靈的「鬼差」。
總之,對於陰兵過境,怎麼解釋的都有。有人說是實體,也有人說是幻覺,有人說是科學,也有人說是迷信。
但有一件事情,大家是一致公認的。
「陰兵出現」,一定意味着必有大的殺戮降臨。
不過,極少有人知道,在陰兵過境的前後,和地震類似,我們往往能找到許多陰兵過境的「預兆」。如百嬰夜啼,柳林陰笑,喜鵲搬家,水井冒血等等。
我所說的陰曹「買陰兵糧」。就是這些「預兆」中,流傳在廚子圈中的一個。
這一切,要先從一個古老的「儀式」也就是「買兵糧」本身的含義說起。
所謂的「買兵糧」,顧名思義,就是給士兵的口糧,只不過這種口糧,是特指古代新兵從軍後,發放的第一次口糧。
而且,這種糧與其說是「糧餉」,還不如說是一種儀式。
儀式的過程如下:
在古代,我國軍隊中實行着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一個平民一旦被徵用為士兵的話,不管他身體素質如何,本事多寡如何,一定會馬上分給他一碗酒。
這一碗酒,叫「壯行酒」,這種酒也只有有兩種人會喝到,一種是死囚,另一種就是從軍出征的士兵。
壯行酒喝的方式也很講究。這酒給了誰,不管會不會喝酒,都得當場喝下去。只不過死囚和士兵的喝法,卻全然不同。
安說法,死囚,會把酒一飲而盡,之後摔碗上路「出紅差」。而士兵,則絕對不能喝完,也不能摔碗。
新兵喝酒,一定要留下一半,剩下的往天上一潑,任憑酒水落在土地,還最好是黃土地上,表示祭祀天地祖宗和山川社稷,藉此乞求平安富貴。
碗中酒空,新兵就會把那隻酒碗留下,讓軍官在碗裏裝滿白米,最好是糯米,這一碗米就是******「買兵糧」。
再之後,新兵會把他的這第一捧「軍餉」拿給行軍廚子,讓他們為自己做一頓飽飯吃。
幾千年來,我國的軍隊裏一直實行這這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而且這「買兵糧」的習慣不光我們有,還在潛移默化之中,影響到了我國周邊許多國家,如日本,韓國,越南等都沿襲或變相有這個習俗。甚至直到二戰,日本陸海軍還有給新兵吃「紅小豆糯米飯」作為買兵糧的慣例。
為什麼要給壯行酒,現代的解釋是士兵對平安和膽氣的憧憬。可為什麼要發買兵糧,則解釋很多,卻沒有一個定論。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遺憾。
現代中國的「廚子圈」,缺少對我國飲食文化傳統進行深度探索的精神,更多的是單純對於食材和味覺的滿足,使得中華料理形成了空有美食,卻沒有「食禮」的尷尬局面。
很多時候,這也是為什麼外國人總感覺我們的中餐不上檔次,環境惡劣,不講文明的主要原因。
現在……也已經很少有人記得了吧?廚子應該講究「刀,火,功,禮」而「禮」,是「食能通靈」的關鍵。
……當然,我之所以會對着一顆發霉的糯米想起這麼許多,可並不是為了發什麼牢騷,而是因為我很早就聽老班長和坊間傳聞說過一些有關於這發霉糯米的傳聞。
五臟廟裏口耳相傳,發霉的糯米,在古代,是旁門左道專門用來招募「陰兵」的買兵糧。
這個說法,來自於一個現象。
傳說陰兵過境的時候,總會在它們「過境」的地點發現一些莫名發霉的食物,比如原本還好好的米麵食材,會以人眼看得見的速度迅速腐敗變質,消失。先前還新鮮的蔬菜瓜果,則一轉眼發霉生蟲,腐爛。
對於這種現象,人們無法理解和解釋,也就往往說這是陰兵過境時「吃掉」的「兵糧」。
我的老班長曾經給我講這些黑暗的禁忌時,略微提到過一次,說五臟廟中有一個「支系」會利用這個現象,製作一種「霉變」的特殊糯米。那些糯米集天地霉晦之氣而成,很容易把鬼引來,被招引而來的鬼魅一旦吃掉了那些糯米,則會變成供人驅使的陰兵,為他們臨時的「主人」服務......
略有思路之後,我有些後悔和詫異,我後悔的是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多問老班長一些,我詫異的是這五臟廟為啥會出這種鑽研招鬼「食材」的怪人,丫的又不是道士,招來鬼有什麼用?炒菜嗎......
想到這些的時候,我立刻把那一粒糯米狠狠的捏在自己手心裏。同時抱着最後一絲僥倖,往地面上看去。
「找什麼呢?」趙宏看着我奇怪的動作,不由得詢問我道:「地上只有土呀?」
我擺手道:「你們在仔細找找,地上還有米沒有……如果有就看看……」
可還沒等我囑咐完,那眼尖的啊四就打斷我的話道:「田哥!我這裏有米!全是糯米!」
小阿四說話間,伸出手慌張的指着他面前的土地。
我匆忙跑過去,拿出手機,打開手電往地上照去。
灰霉色的糯米夾雜在石塊之間,像一條蛇一樣緩緩延伸着撲灑在老齊路上蜿蜒向前,從三張桌子的方向斷斷續續的指向……我們的車。
「霉糯米,四方桌,大紅紙,白瓷碗,三炷香......」我看着這些東西,回憶着自己腦子裏能用到的所有信息,很快得出了一個非常驚異的設想。這設想,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畢竟,都什麼年代了?!
「這三張桌子可不是在請別人吃飯或者祭祀!」我忽然「大悟」道:「我想,是有人在這裏擺什麼陣!目的是為了......召陰兵!」
「召陰兵?!果然是陰兵?!」趙宏聽了我的話,同樣驚異不止,他的臉上忽然泛起了豆大的汗珠。那種表情,似乎是我的話觸動到他了心頭的什麼禁忌一般。
而他接下來的話,也應徵了我的想法。
趙宏在匆忙中立刻道:「趕快回車裏吧!你這句話,讓我全明白了。」
「明白什麼?」
趙宏急切的指着車道:「回去在說吧,在外邊不安全,還有那山崩也絕不是偶然,我告訴你......」
就在趙宏將說未說的這個節骨眼上,一直照着我們的皮卡車燈,忽然滅了。
「啊~!」的一聲慘叫划過天際。
黑暗中,我們愕然聽見從皮卡的方向傳來一聲尖銳的女人呼喊!緊接着,趙宏二舅的黑狗便狂叫了起來。
在狗吠中,我和趙宏一時沒有緩過勁兒來,以至於面對這突然的情況,全都沒有動。
「女人的叫......」趙宏第一個開口。
他的話,也讓我隨即回神過來,緊接着我立刻接茬道:「賢紅葉!」
然後,我一把抓起腿短的阿四,就和趙宏一前一後往皮卡的方向狂奔過去。
黑暗中,我們跑動的速度並不快,我也不對突然爆發的事情有任何好的預感。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們氣喘吁吁的跑回到皮卡附近的時候,那裏情況的惡化程度,已經超過了我們所有人的想像。
我赫然看見,僅僅在我們跑回來的十幾秒里,皮卡內外的一切都變了!
此時,王吼和紅葉早已經消失全無,皮卡的門開着,右側玻璃被不知什麼砸開了一個大洞,兩個前大燈也被徹底破壞了。
從外表看,整個皮卡空空蕩蕩的,殘破而淒涼,似乎是剛被洗劫了一般,僅存的,似乎也只有後兜子中的黑狗「嘟嘟」。
此刻,狗在對着老齊路一側的方向上狂吼着,黑狗的力氣也很大,那栓狗的鏈子,都有些抻拉的變細了。
在狗吠蒼涼中,我呆滯的看着這一切......足以顛覆我思想的一切。
兩個大活人,就這麼蒸發了嗎?我無法理解。
如果賢紅葉單獨「遇害」或許還可以解釋,可王吼呢?他可是我們軍區比武的第二名,是十幾個壯漢都不一定打的過的人物,是一台殺戮機器!
連王吼都在短短的幾十秒中消失了,這意味着什麼?或者說,在黑暗中的「對手」難道真的是......陰兵?
我不知道,也不甘心,可又敢細想。
不甘心中,我無奈着,如木偶般輕輕伸出手去,拉開虛掩着的皮卡車門。
雖然我知道那裏邊很可能空無一物,可我還是抱着一絲僥倖的心裏拉開門去看,我期望王吼和紅葉還在車上,也許他們是趴在車座位底下呢?
很快,車門拉展了。
當我拉展車門,借着慘澹的月光看見車裏的一切時,我最後的一絲希望......還是破滅了。
那裏邊,沒有王吼和賢紅葉,有的僅僅是一車一地的玻璃碴子,以及......放在他們兩個人座位上的兩塊染血的石頭。
「石頭!是陰兵!」同樣看見一切的趙宏有些歇斯底里了,他指着那兩塊非常普通的石頭失聲喊道:「你說的對!是陰兵過境!咱們,都要變成石頭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s 3.871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