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不遺憾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李安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漢子，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迷人的英氣，同時，李安還是一個細心的人，比一般的男子更心細，甚至比女子的心還要細心，這讓他能夠發現一般人所發現不了的細微問題。筆下樂  m.bixiale.com

    比如眼前的兩位賣藝娘子，普通人根本不會過於關注她們，而李安卻盯上了她們，甚至還覺得她們是馬賊的眼線，並下定決心要調查她們兩個，這足以證明李安的細心。

    「既然你覺得人家是奸細，那何不把人請過來，隔着這麼遠能看出什麼來。」

    李寒露開口道。

    李安嘴角微微一笑，開口道：「寒露的有理，那就把其中一個叫過來談上一曲好了。」

    完招了招手，讓茶博士過來，並拿出了幾塊碎銀子，讓茶博士下去把賣藝的姑娘請上來。

    茶博士下去之後，在賣藝娘子的耳邊了幾句，然後，這名拿着古箏的娘子就跟着茶博士上樓來了，因為古箏比較大，茶博士非常體貼的幫娘子拿着，一直送到李安的跟前。

    「貴人要聽什麼曲目。」

    娘子的聲音還不錯，很好聽的樣子。

    李安仔細的打量眼前的娘子，看的對方都不好意思了，對面的李寒露也不爽了，直接開口問道：「娘子會談什麼曲目？」

    畢竟，李寒露並不擅長音樂，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點曲子，只能讓對方先曲目的名稱，然後，自己才能順利的點曲子。

    娘子莞爾一笑，開口道：「貴人，我會的曲子可多了，像謂川曲，伊川歌，相思曲，清平調……」

    完看向李安和顏如玉，等待着對方點曲目。

    李安想了一下，開口道：「那就先來一首相思吧！」

    「是，貴人。」

    娘子非常有禮貌的向二人行禮，然後輕輕坐下，將琵琶放在自己的腿上，開始了彈奏。

    其實，彈古箏應該是放在桌子上彈奏，效果更好一些，可茶樓不可能準備那麼多的專門用於放古箏的桌子，所以，為了方便就直接放在自己的腿上了，而且，只要是經過長時間練習的人，都是可以克服沒有桌子的困境的。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隨着古箏曲目的彈奏，李安也陷入了陶醉之中，這種古典的曲目最是讓人喜歡的，能夠給人一種非常快樂的感覺，尤其是這種帶有愛情的曲目就更讓人陶醉了。

    當然，李安此刻陶醉是假，藉機觀察和試探娘子才是真正的目的，用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娘子，完全可以掩蓋自己的真實目的，不會引起娘子的警覺。

    「好，真好，曲子談的好，曲目也好，人更好，人更好。」

    李安略顯好色的盯着眼前的娘子，但總體上還是很君子的，並不會去動手動腳。

    頓了頓，開口道：「彈得好，有賞。」

    完把兜里的錢拿出來，輕輕放到娘子的手中。

    「很好聽，再來一首清平調吧！」

    李安開口道。

    既然要趁機觀察娘子，自然是觀察的越仔細，越長時間就越好了，讓娘子多彈幾首曲子，便可以起到這樣的作用。

    「是，貴人。」

    娘子的態度依舊很好，好像一點也不怪罪李安的冒犯眼神。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一枝紅艷露凝香，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

    娘子的技術很是嫻熟，很快，這首清平調的曲子很快又彈完了，曲調清脆悠揚，讓人聽了都忍不住要陶醉一番，至少，李安旁邊鄰桌的幾名商人都陶醉的差點流口水了。

    這首曲目是最近幾年才流行的，是李白先生為貴妃寫了這首詞，然後，李龜年這子把這首詞譜寫成了詞曲，並讓宮樂負責練習，之後，這首美妙的曲子流傳到了民間，並成為很多音樂人的追捧對象，成了一首流行歌曲了。

    在任何時代，流行歌曲都是最受歡迎的，尤其是剛剛開始流行的時候，是最為受歡迎的階段，幾乎整個社會的人都能哼唱兩句。

    彈好一首曲子之後，娘子站了起來，並向李安和李寒露行禮。

    「好，彈的太好了，娘子的這雙手可真是巧啊！怎麼就能彈的這麼好呢？一定是從就練習的吧！」

    李安開口誇讚，並走到娘子的身前，順手把賞錢遞給了娘子。

    娘子收下錢，開口道：「多謝貴人，奴家五歲練古箏，至今已有十餘年了。」

    「哦，都練了十餘年了，難怪彈的這麼好。」

    李安開口誇讚，並順勢握住娘子的手，仔細的觀察了起來，娘子似乎也沒有拒絕的意思，畢竟，只是摸了摸手而已，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被磨了一陣子之後，娘子還是害羞的把手給縮回去了，而李安也順勢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看着娘子。

    「娘子是哪裏人士？既然從就能學習琴棋書畫，那為何淪落到在茶樓里賣唱？」

    李寒露佯裝不知，開口問道。

    娘子聞言，表情很是悽苦，開口道：「不敢隱瞞貴人，奴家是銀州人士，雖不至於大富大貴，但從好歹也是衣食無憂的，只是……只是父親出事，從此家道中落，我們姐妹無依無靠，這才走上這條路，在茶樓賣藝養活自己，嗚嗚嗚……」

    看着娘子傷心哭泣的模樣，李安居然有一種心碎的感覺，這完全就是真情流露，一點也看不出是作假的樣子，若真的是作假的話，那演技也太高了，居然連李安都能被騙到。

    旁邊鄰桌的商人，見娘子身世可憐，便也跟着唏噓感嘆，但幾句之後，又開始各談各的了，談他們的生意和貿易。

    「娘子別哭了，別哭了。」

    李安親自給娘子遞去了一張手絹，然後，繼續開口問道：「娘子是銀州哪裏人士，父親名諱可方便告知，在下曾經在銀州的好多地方做過生意，或許認得令尊也不定啊！」

    完仔細的觀察娘子的表情變化，看看這個娘子的表情有什麼變化沒有。

    「嗚嗚嗚……」

    娘子的表情沒啥異常，但突然哭的更厲害了，不停的抹眼淚，也顧不上回答李安的問題了。

    「這位仁兄還是別問了，娘子大概是不願意提起這些傷心的往事。」

    「是啊！是啊！人都已經不再了，越提越讓人傷心。」

    「沒錯，不在自己的身上，是感覺不到痛苦的，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

    幾名商人看着娘子哭泣，都有些不忍心，便開口規勸李安。

    見眾人如此意見，李安自然也不好繼續追問，只能就此作罷了。

    「娘子勿怪，都是在下唐突了，要不再來一首謂川吧！賞錢給三倍，拿着。」

    李安為了防止自己惹眾怒，便先給三倍的賞錢，讓娘子再來一首，如此，只要娘子開始彈奏曲子，那麼，也就會慢慢忘卻傷心了，至少，專心致志的彈奏，肯定能夠轉移人的注意力，讓人暫時忘記回想傷心的往事。

    渭川曲是大唐時代的一首名曲，而渭川曲所講述的是渭河兩岸的故事，而渭河是關中之地最為重要的一條河流，是關中的主河，是渭河養育了關中兒女，讓關中能夠成為魚米之鄉，從而成就了多個朝代的都城。

    如果黃河是華夏民族的母親河，那麼，渭河絕對算得上關中百姓的母親河，渭河對於關中之地，實在是太重要了，沒有渭河的滋養，關中文明便難以存在，更不可能發展出強秦這樣的強國來，所以，關中文明的產生，與渭河有很大的關係，這也決定了關中百姓對渭河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渭河曲才能夠打動關中百姓的心，進而影響到了全國。

    一曲渭川彈完，娘子已經完全不哭了，臉頰上的淚水也早已乾涸，看上去還是那麼的漂亮。

    「好好，彈的太好了，敢問姑娘芳名。」

    李安大膽的問道。

    「貴人，奴家荷花，下面是姐姐桂花。」

    娘子開口回答。

    「荷花，桂花，是藝名吧！」

    李安笑着道。

    「貴人的是，不過，自從家道中落，這就已經是我們的真名了，原先的名字已經不存在了，永遠都不會再用。」

    娘子道。

    「好好好……」

    李安無奈的應了一句。

    繼續閒聊了片刻之後，因為還有別的客人點曲子，所以，娘子行禮離開，去伺候別的客人了。

    「寒露，你覺得這個娘子如何，有沒有什麼問題。」

    李安開口問道。

    李寒露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剛才提到她家人的時候，她哭的是情真意切，根本就不像是裝出來的，或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在李寒露看來，剛才的女子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歌女，是一個很可憐的人，他看不出這個歌女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你不是她身上有功夫麼？怎麼，離近了看，看不出來了？」

    李安開口道。

    「這不稀罕，或許是從練習了舞蹈，練舞蹈的人，身子要比一般的女子要健壯，身體也更加的靈活，與真正練舞的女子區別也不是很大，我也拿不準，他們練的是武功還是舞蹈，總之，絕對不是特別柔弱的女子。」

    李寒露開口道。

    李安點了點頭，開口道：「回去之後再分析吧！好好嘗嘗這幾道美食，吃完我們去城西的墓地轉轉。」

    「墓地，好好的為什麼去墓地？」

    李寒露好奇的問道。

    李安開口道：「也就是好奇，聽城西二十五里是郝連勃勃的墓地，這個郝連勃勃，你聽過沒有？」

    「郝連勃勃？名字有些耳熟，是匈奴首領，後來稱帝的那個？」

    李寒露的歷史不是太好，但特別重要的人物還是知道的，尤其是叱咤風雲的郝連勃勃，他自然不可能絲毫不記得。

    李安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個郝連勃勃，這傢伙的墓地就在城西二十五里，我們來一趟，怎麼着也要去看一眼才是，看看這位當年的暴君帝王，死後的墓地成了什麼模樣。」

    對於郝連勃勃，李安並不喜歡，因為這是歷史上的一位暴君，做過很多暴虐的事情，是非常讓人討厭的一個人。

    據赫連勃勃生性凶暴，嗜好殺人，沒有常規。常常站在城頭上，把弓劍放在身旁，凡是覺得嫌惡憎恨的人，就親自殺死，大臣們有面對面看他的，就戳瞎眼睛，有敢發笑的，就割掉嘴唇，把進諫的人成是誹謗，先割下其舌頭，然後殺死。胡人、漢人都躁動不安，民不聊生。

    另外，著名的統萬城就是在郝連勃勃的要求下修建的，為了修築這個城池，死了太多的人了。

    當時為了讓統萬城足夠的堅固，規定修築的土牆堅固程度只能允許長槍刺入少許，一旦超過一定的深度，負責修築這段城牆的工匠就要被處死，而一旦負責檢測的人不能刺入足夠的深度，那麼，負責檢測的人就會被處死，也就是，為了修築這道城牆，必須要死很多人，要麼是負責修築的工匠死，要麼是負責檢測的人員死，兩個必須要死一個，而沒有任何一個人甘心被處死，所以，都會傾盡全力的去努力工作，如此，製造出來的統萬城的堅固程度，必然是非常讓人滿意的，可以是一座難得一見的堅固城池。

    只可惜，底下再堅固的城池也是不能保證絕對安全的，能夠得到下的永遠都是有智慧的人，最終，擁有堅固城池統萬城的大夏國，也未能逃脫被滅國的命運，堅固的統萬城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暴君的墓地有什麼好看的。」

    李寒露並沒有反對，只是有些不太喜歡，她並不喜歡墓地這種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