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桂雖然還沒有和李明成親,但是卻以未婚妻的身份住進了李家。幾天以後她的大小姐脾氣逐漸顯現了出來。
「我說小翠,你們給我吃的飯食也忒次了吧!我可是聽說父親和大哥那裏的伙食可是最上等的,連怡紅別院裏的兩個外人都是這樣的待遇,你們是想拿次品糊弄我還是根本就沒有將我當成一會事兒!」。王金桂指着桌子上的飯菜向身邊的丫鬟小翠問道。
桌子上的飯菜同樣是廚房裏的大師傅做的,四菜一湯,葷素參半。這個已經相當不錯了。
主人問起,小丫鬟自然要老老實實的解釋清楚:「這些飯菜都是怡紅別院裏的那兩位爺出錢讓廚房購置的材料,老爺和大少爺那裏也一樣。整個李府只有這三個地方如此,即便是周姨娘也不例外,她也和您一個標準呢!」。
能夠和未來婆婆一個待遇,還有何不如意的地方,丫鬟嘴裏沒說,但是心裏卻有些不屑。
若不是王財主設想圈套讓周姨娘鑽了進去,你一個望門寡如何進的了李家的門?
桂花閣里王金桂開始施展手段爭取更多的權利,怡紅別院裏的那兩位也沒有閒着。打發走了宋爽和馬卓子去尋找白磷的朱壽終於又發現了一個新奇的事情可以做。
趁着天黑,這位紈絝少爺居然偷偷的溜到了丫鬟的屋檐下,從窗戶縫中偷看人家洗澡,而且還被捉了個正着。
「大少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奴婢的身子都被這無賴看光了!」。丫鬟錦娘一雙眼睛含滿了淚光,輕輕的哭泣着,控訴着朱壽的罪行。
「冤枉啊,我當時只看到她全身都泡在浴盆里,其實我也沒有看到少!」。朱壽知道事情重大,慌慌張張的開始辯解起來。
錦娘是李府里最漂亮的丫鬟,是少見的江南美女,他一時起了邪念,加上這使他感覺到了一種緊張的刺激感,這才想起偷窺。
「求大少爺做主,你要是不給個說法,奴婢真的沒有辦法活了!」。錦娘沒有聽朱壽的解釋,只是苦苦的哀求李凌。
她知道,李凌一向家丁們愛護有加,斷然不會讓一個李家的小丫鬟吃虧的。
「這,朱壽不是一般人,牽扯到他的事情都要慎重對待!」。一時之間,李解元反倒拿不定主意了。
「大少爺,你可要給錦娘做主,不能白白放過朱壽啊!」。
「大少爺,這小子現在就做出這樣的事情,長大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以我看,乾脆將他送交官府的?」。
家丁門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大家都是李家的雜役,自然要向着錦娘。更有一些平時里暗地喜歡錦娘的男家丁起了退卻之心。
被人看了身子,是對名節有損的事情。
只是這種事情衙門是不管的,本朝雖然重視婦女們的名節,但是還沒有偷窺罪這個說法。
「讓他賠銀子!」。
家丁們最後的決議是讓朱壽包賠銀子,三千兩,錦娘青春年少,花一樣的年紀,就被朱壽這頭「豬」給供了,銀子給少了大家都不樂意。
「三千兩而已,我們給就是了?」。劉謹大手一揮根本就沒將這點小錢放在心上。破財消災,只當買個教訓了。
可是當他將自己的手伸進自己口袋的時候,拿出來的只是一錠幾十兩的銀子,這些天他們為了在李家過的更加舒坦,兩人四處打賞,將身上帶過來的銀子全都花光了。
「少爺,我們我們沒錢了!」。劉謹苦笑着對朱壽說道。
眼前的一幕被家丁們見到了,這些人一致認為兩人是在裝窮,先前朱壽花錢流水一樣,怎麼現在倒沒錢了。
「不行,一定要拿錢出來!」。家丁們又開始憤怒了。
「李解元,能不能借我家公子一點錢?高利貸也行!」。劉謹上前一步小聲哀求道。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換一個環境,想要他屈服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為了自少爺,他忍了。
事情過後他就找人回京城取銀子,到時候有多大的債務也能還上。
「可以,不過朱兄要借錢的話我卻還有一個條件,不知道兩位可否答應?」。李凌沒有理會劉謹,而是直接向朱壽這個主人問道。
「我們答應,你的條件我們都答應!」。劉謹心中盤算着,李凌無非是想要利息高一點,多賺一些而已,沒有關係呀,你儘管開口,一旦爺們回到京師,一定要你雙倍償還這些利息。
「我不要任何利息,但是你們要在我李家做工三個月,這三個月都要聽我的安排如何?」。李凌笑眯眯的說道,就像等待咬鈎之魚的垂釣者一樣。
兩人沒有辦法之得答應,雖然知道這是城下之盟,但是總比讓憤怒的家丁們暴打一頓強吧。
李凌行動十分的迅速,第二天就確定了兩人所做的工作。
劉謹一整天就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從廁所里掏出大糞,用牛車拉到城外給莊稼施肥。
相比之下朱壽的工作卻要輕鬆的多,每天上午由李府的家丁領着到花園中講解這種農作物的知識。順便清除一下雜草。
下午的時候就在怡紅別院研讀四書五經,而且還有李凌親自陪讀。
李明悄悄的來過怡紅別院別院幾次,他發現這裏的讀書氛圍比縣學裏還有好,哥哥的講解比那些老學究可要有趣的多?
這也叫懲罰?莫不是大哥看上朱壽的才智,要被他也培養成解元吧。
朱壽的情況是隱瞞不住別人的,尤其是李府那些酷愛八卦的家丁。
大少爺有心栽培朱壽的消息不脛而走,大家來怡紅別院幹活的時候更加賣力了。
丫鬟錦娘也起了別樣心思,反正她的身/子讓朱壽給看了,即便再找人家,也不會那麼如意了。
大少爺從來沒有特別關心過一個人,連他都高看對方一眼,可見這小子的不凡。
她只不過比對方大兩歲而已,自己委身於他又何妨?
小丫頭心思轉變,不但對朱壽沒有了反感,反而和他更加親昵了。
「老爺,大少爺既然那麼有能耐,何必不讓他也教導明兒一番,若是李家再多一個舉人,那老爺豈不是更有面子?」。
周氏又到到正房去告狀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在他看來李凌這種行為分明就是不把她們母子放在眼裏。
李父搖了搖頭沒理會周氏,她太能折騰了,剛剛好不容易將李明送進縣學,現在又想到怡紅別院跟着朱壽一起讀書。
當初李凌既沒有進縣學,也沒有特意請私塾先生,還不是照樣考中了秀才。
只幾天的工夫劉謹就受不住了,累還是其次,李凌給他分配的夥計太髒了,若是這樣做三個月,臭也要被他臭死。
「不行,爺要想想辦法!」。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卻在奮筆疾書,這次就算擔了慫恿少爺逃離家門的罪過,他也要想辦法離開這裏。實在受不了啊!
一封匿名的舉報信擺在了南京鎮守太監的桌案上。
老太監倒吸了一口冷氣,事情太過重大了,不是自己可以決斷的。
十萬火雞,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到了京城。
信件抵達京師的同時,同樣內容的信件也遞到錦衣衛指揮使的面前,他也不敢怠慢,匆忙寫了奏摺上達天聽。
留中不發,這就是皇帝的意見,是沉默,也是一種默許。
半月之後依然沒有動靜,劉謹望着兩個巨大的糞桶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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