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居超品 第四百一十三章我們不願做流寇

    小八將南昌府周圍的賊匪全部都剿滅以後，他帶着近一萬人回到了南昌城外。

    「大人！我們這一次回來是有事麻煩您！」。小八將這次剿匪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凌。

    小八帶着幾千李家軍就如同秋風掃落葉一樣掃蕩了南昌府的所有盜賊，這些盜匪不是被瓦解就是自動解散。

    只有一伙人數比較多的劫匪在搶劫了幾個地主老財之後南下流竄到了廣信府。

    這些盜賊轉化成了流寇，成了無根的浮萍。

    流寇的數目大約在一萬左右，他們都是由災民組成，沒有太大的戰鬥力，也沒有做過什麼惡事。

    小八帶人追了他們幾次都沒有成功，反而使流寇不斷裹夾當地的百姓，他們的數量越來越多。

    這種情況終於引起了李家軍的警覺，要是不將流寇徹底的除去是會出大問題的！

    小八果斷丟下了新兵帶着幾千騎兵追了過去。

    若論戰鬥力李家軍消滅這伙流寇綽綽有餘。

    當李家軍堵上流寇的時候，他們的大頭領葛霸提出了要求，他們可以投降官軍，只是要寬恕他們無罪。

    李凌是給過小八權利的，他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大頭領害怕小八事後反悔再對他們動手，葛霸堅決要面見李凌，只有總督大人親口答應條件他們才會相信。

    「大人，小八無能還請你責罰！」。小八開始向李凌道歉。

    「算了，這也不能全部怪你，人命關天，我去一趟又如何？」。若是自己走一趟能夠讓這些流寇主動放下武器，他願意辛苦一次。

    李凌行業小八一起去了廣信府，這次由李凌親自坐鎮軍中，一萬大軍高舉着李家軍的旗號南下，給盜賊們莫大的震撼，先前的漏網之魚，被遺留下的小股盜賊徹底消聲匿跡。

    江西這個地方已經不是盜匪的天下，他們橫行的時代過去了。

    一行人到達目的的時候，離着老遠就看到了空地上的營帳。

    這伙流寇果然守信，他們沒有在小八退兵的時候躲進大山之中。

    「對不起，我家首領有令，只能讓李大人和小八一起進入營中！」。

    李凌帶着十幾個護衛剛想進入對方的營地中就遭到了攔截。

    儘管小八說明了來意，在營地外站崗的幾個士兵還是拒絕讓李凌帶着護衛進入營地。

    「混賬！」。小八大喝一聲說道：「這些人都是我們總督大人的護衛，你也敢阻攔？讓你們的大頭領葛霸過來迎接總督大人！」。

    小八很是惱火，李凌還等的身份，帶幾個護衛還不行嗎？早知道這伙流寇如此不知道好歹，他當初就不應該心軟，直接帶領軍隊滅了他們！

    現在無端讓大少爺陷入危險當中，這都是他的過錯！

    「算了，入鄉隨俗，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我相信他們不會拿我如何！」。

    即便是這些流寇想對自己動手也無妨，他身上保命的東西不少，只要自己堅持片刻，李家軍自會過來救援！

    李凌命令這些護衛留下，他坦然的進入了營帳中。

    「哈哈，我就知道李大人豪氣雲天，蒙古的王庭尚且去的，怎麼會不敢入我着小小的軍營？」。

    伴隨着爽朗的笑聲，一個二十多歲的粗獷漢子走了過來，他對着正在營門前看守的士兵說道：「李大人遠來是客人，怎麼可能不讓帶護衛？」。

    這位豪爽的漢子就是這股流寇的大首領葛霸。

    士兵們得到大首領吩咐自然是放行。

    「李大人，我們這些流民等你們很久了，營帳當中已經備好了水酒，還請大人入內！」。

    葛霸當先一步將李凌等人帶進了營地中。

    中軍幾個營帳中間有一塊空地，空地稀疏的擺放着幾章桌子。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菜品，不過是農家常吃的菜而已。

    正中央一張桌子上一筐白饅頭，桌子一角有一壇酒。

    「大人，我們，我們只是一些流民，手中沒有更好的東西，就這些還是我們準備了好久，您，您就將就一點！」。

    葛霸也是一個粗枝大葉的漢子，他不多說客氣的話，紅着臉向李凌介紹了桌子上的粗茶淡飯。

    非但是他，聽聞朝廷重臣過來，流寇當中的其他主要人員也陸續趕了過來，將幾章桌子都坐滿了。

    李凌匆匆一瞥，發現當中坐着的都是一些農家大漢。

    其中有一位女子和一個教書先生打扮的人和李凌坐到了同一張桌上。

    經葛霸介紹，這兩人一個是他的妹妹葛蘭，一個是他的軍事張英。

    「讓大人見笑了，我只是上粗略的讀過幾天書而已，當不得軍事的稱呼！」。張英謙虛的說道。

    他雖然進過學，但是考了幾年連個童生的功名都沒有考到，只得在村中開辦了私塾，一教人識字，啟蒙書童為生。

    朝廷官員都是進士出身，尤其是李凌這種名滿天下的人，他的出身大家都是清楚的。

    在李凌面前賣弄自己那點知識，無疑是關公門前耍大刀。

    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一個十幾歲的軍師居然裹夾了上萬的流民，說出來有些可笑，但是這件事就真實的發生在他的面前。

    若是再不大刀闊斧的改革一番，若不給百姓流一條活路，江西這地方就徹底爛了！

    「李大人，您說只要我們放下武器朝廷就可以既往不咎？」。葛霸殷切的說着：「我，我本來只是一個殺豬的屠夫，大水將鄉親們的田地都淹沒了，不得已才帶他們謀一條活路，您要怪就怪我！」。

    葛霸害怕朝廷問責，所以將過錯都承擔了下來。

    「大人，我們自知不是朝廷軍隊的對手，你要殺就殺我等，是我們逼迫着葛霸大哥這樣做的！」。

    「要殺就殺我等，葛霸本來只是個屠夫，即便是大水淹沒了農田也和他沒有關係，是我們硬拉着他這樣做的！」。

    大家因為葛霸平時對鄉親們多有照顧才拉他入伙做了大頭領，現在怎麼可能將在責任推到他的頭上？

    眾人紛紛站起來承認罪責，飯桌上還在坐着的就只有書生和葛蘭二人。

    書生紅着臉想要站起來，但是終歸還是將這股衝動給壓了下去。

    在沒有弄清楚李凌的具體態度之前貿然承擔罪名是不明智的。

    葛霸和葛蘭兩兄妹相互看了一眼，葛蘭紅着臉對兄長點了點頭！

    「我李家說話一向算數，既然小八說了既往不咎就不再追究！事實上我李家軍一直上按着這樣的方針多的，對你們這些災民自然要網開一面，只要你們投降，將隊伍解散了，以後或農或商由你們自己選擇！」。

    李凌重新給了他們的承諾，以前的事情不再追究！

    葛霸和其他再坐的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此時他們才算是安全。

    「李大人，我聽聞大昌錢莊在南昌附近召集人手，只要是災民都可以到那裏領取一份工作，不知道我等可以去嗎？」。葛蘭有些着急的問道。

    保住性命之後她們又要為以後的生計做打算了！

    李凌自然不會阻攔他們，既然放下武器就是災民，大昌錢莊也能夠做到一視同仁。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按說葛霸應該見好就收，可是他還是沒有任何表示，甚至他還表現出一副還有事要說的樣子。

    「葛霸。我也和你打過幾次交道了，本來安以為您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卻沒有想到你居然如此拖沓，李大人都向你保證過了，難道這還有錯誤不成？」。

    小八有些不耐煩了，李凌是浙直總督，又是李家軍的最高掌權人，有他做保這些流民無事，他們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若是李凌的話還不能相信，他們就只能去找皇帝做主了！

    其他頭目也向葛霸投去了懷疑的目光，貪心不足蛇吞象，李凌所給予的已經夠多了，萬萬不能再奢求其他。

    「李大人，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道當不當講！」。葛霸紅着臉站了起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豁出去了。

    左右不過是為了妹妹的幸福，他們父母死的早，兩人自小相依為命，感情非比一般。

    「李大人，我妹妹年方十五歲，長相您也看到了，不知道」。

    葛霸竟然是想要給自己的妹妹求親，難道他們還想攀附李大人不成？

    和李凌等人坐在一張桌子上的青年立即怒了，他雙拳萎縮，青筋暴起。

    葛霸要和李凌提出這樣的事情，為何不和大家商議一下呢！

    其他人也將目光轉移到了李凌這張桌子上，這些人充滿了微笑。

    在他們的眼中，葛蘭賢良淑德，即便是李凌再大的官職她也配的起。

    「這怎麼可以，我家大人已有妻室，即便是做妾的不成？」。小八張口說道。

    李凌是什麼樣的人他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大少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再娶一個女子回去。

    即便李凌真能委曲求全，回去以後幾位夫人還不得剝他的皮啊！

    這件事情是絕對做不得的！

    「不是，小女蒲柳之姿，怎麼敢妄想成為總督夫人？我哥哥說所的人是小八大人！」。葛蘭扭捏着說出了真相，離開了酒桌。

    小八幾次饒了這些流民的性命，他的舉動一起了葛蘭的關注，不知不覺中他就喜歡上了小八。

    兩兄妹害怕主動向小八詢問這件事情他會不答應，這才想通過李凌來試探。

    小八原本就是李家的家丁，若是他有婚約或者是其他障礙的話李凌想必一定會很清楚。

    「原來如此！」。李凌以為自己碰上挑花運了呢，原來葛蘭相中的不是他。李凌思索了一下回應道：「我可以替小八答應下這門親事，只是。」

    「大少爺」。小八跺了跺腳叫了一聲，他只是見過葛蘭幾面而已，可從來對他沒有想法！

    「有門兒！」。葛霸面露喜的問道：「總督大人可還有為難之處？」。

    李凌也不瞞兩兄妹，將張氏的事情告訴他們，張氏也是個苦命的人，既然小八先前有過承諾，就必須對她負責，她要有個名份，便是做妾也可以。

    「做什麼妾，我也是小戶人家出來的，自然不會欺負她一個可憐人，若是張氏願意，我願意可她共侍一夫，讓她做個平妻！」。

    葛蘭根本就沒有走遠，她聞聽張氏的遭遇也很同情，這樣的女子想必以後不會為難自己，她退一步又何妨！

    「大少爺，這，這樣做好嗎？」。葛蘭為豪爽樣子又俊俏，小八說是對她沒有好感是假的，但是就這樣匆匆的將自己的婚事訂下來又覺得有些草率。

    「怎麼不好？嬸子不是嫌棄張氏的出身嗎？你娶了葛蘭她應該沒有話說了，只要你以後好好對待兩位妻子比什麼都強！」。李凌開始開導小八。

    李凌很確定小八不會違背自己的意思，但是也要他樂於接受。

    「一切聽從大少爺吩咐！」。小八也不扭捏，爽快的答應了！

    「哈哈，我就說嘛，小八大人一定會同意的，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再客氣，明天就和大人一起會南昌不瞞您說，我們的糧食快吃完了，若是您晚來幾天我們只有再去搶了！」

    將小八和妹妹的事情定下來以後，葛霸再無其他要求，人也開朗起來。

    李凌就住在了葛霸的軍營中。

    半夜的時候，一個人影悄悄的摸進了李凌的營帳中。

    這人手拿着匕首，進入帳篷中徑直朝着李凌的床鋪走去。

    他要刺殺李凌，這人一邊靠近李凌一邊嘮叨：「只要我殺了這鳥總督，葛蘭和小八的事情就成不了！」。

    這人靠近了李凌正要將匕首遞出的時候耳後卻傳來一陣風聲。

    身處敵營，小八自然不放心李凌的安危，他和幾個侍衛一直待在帳篷中守夜，沒有想到真的讓他碰到了這種事情。

    「噹啷！」。匕首碰到了長劍，刺不下去了！

    「有埋伏！」。此刻自知中計，他急忙跑到了帳篷外邊。

    帳篷里的動靜也驚動了其他人，大家一起將黑影圍在當中！

    無數的箭矢射向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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