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才是你要見我的真正原因啊,李永生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僅僅一個唐紅豆的煉製手段,旁人也許以為他是湊巧得到的,但是再加上這個說法,就由不得別人生出疑惑了。
他猶豫一下,不答反問,「敢問秦上人,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藍袍道人冷哼一聲,「你知道的有點多了……來歷成謎。」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來歷成謎,可能是敵國探子,也可能是野祀臥底。
道宮的人,感覺沒有孔總諭和善啊,李永生輕咳一聲,「是個矮胖老頭,我不知道來歷。」
「算了,我叫你來,也就是看一看你氣運和功法,」秦孟颺意興索然地一擺手,「氣運紮實靈動,祖竅中正平和醇厚,當沒有什麼問題……」
「慢着,」黑臉道人驀地出聲,眼睛還是半睜着,有氣無力地發問,「老頭什麼長相?」
李永生閉上了半徑,似乎在回憶,過了一陣,才緩緩睜開,「斷了一腿,酒糟鼻,衣衫襤褸,有一根很結實的黑木拐杖,很輕。」
黑臉道人頓了一頓,半睜的眼睛驀然張開,駭然地看向秦孟颺,「此人……」
藍袍道人也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吧?」
「握草,」秦孟颺的眼睛差點瞪出眼眶,嘴裏直接蹦出了髒話,「尼瑪,這次我虧大了。」
他原本就是隨便問問,落實一下李永生來歷,也就是了——塑骨丸倒沒有多珍貴。但是經他的手流向道宮對頭的話,肯定是不合適的。
但是沒想到。對方直接給了他這麼個答案,他頓時就深深地後悔了:早知道是這種來歷。我該私下悄悄地問啊。
現在可好,又多了兩個見證。
「那真……那老者還說了些什麼?」藍袍道人直接開口發問,眼中滿是狂熱。
「他……他說了很多,」李永生茫然地看着他,「你指的是什麼?」
「兩位師弟稍安勿躁,」黑臉道人發話了,「未必就是咱們想的那位。」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他心裏也清楚,這種長相和造型的主兒。就只有那麼一個。
別的不說,到了那樣的修為,斷腿可以重生,酒糟鼻那簡直就是……那廝的惡趣味,既輕又結實的黒木拐杖,這個位面更是獨此一家——百鍊萬載風梧木所制。
不過,萬一是個比較像的凡人老頭呢?
他沉吟一下,又緩緩發問,「他可跟你說過七星連珠?」
「七星連珠……」李永生沉吟一下。方始緩緩回答,「可趨可避,不知趨避者……」
「如何?」黑臉道人饒有興致地看着他,「還是存乎於心?」
李永生搖搖頭。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趨之!」
黑臉道人沉吟不語,秦孟颺和藍袍道人也不說話。
良久。黑臉道人摸出一塊灰色的石頭,「我當傳訊證之……二位師弟以為如何?」
「師兄。這可是我申請的塑骨丸,也是我秦家弟子的機緣。」秦孟颺斜睥着他,「你這麼做,讓我很為難啊。」
「倒是我疏忽了,」黑臉道人乾笑一聲,「但是,若不是我提醒……這大好機緣就錯過了。」
「是不是機緣還難說呢,」藍袍道人接話了,臉色不太好看,「就算是……我也是個見證吧?」
「倒也是,」黑臉道人笑着點點頭,又看向李永生,笑眯眯地發問,「真……那老者可說,什麼時候你能再見他?」
再見他的時候,就得是我任務圓滿,回到仙界了,李永生茫然地搖搖頭,「他只說有緣自會相見,萬法總要相逢。」
「緣法大會,」三名道人齊齊點頭,這可是道宮內部的事,非敕牌弟子不能得知,外界雖然也有人知道,但絕對不會妄傳。
打個比方說,朝廷里三院六部以上的官員,肯定大都知道這個緣法會,但是他們不可能傳出去,一旦傳出去,下面官員就要問了——道宮有緣法大會,咱官府有什麼大會呢?
官府就不可能有這種大會,傳出去徒亂人意。
以李永生這樣普通百姓的身份,能知道緣法大會,那更不可能了。
黑臉道人再次發話,「此次任務以我為首,自然也是我來求證。」
秦孟颺知道自己爭不過師兄,只能嘆口氣,「以後的溝通,卻該由我來。」
藍袍道人的臉漲得通紅,最後才說一句,「身為見證,我列個名,總是應該的吧?」
兩位師兄齊齊點頭,「那自是應當的。」
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心說這就是地球界寫論文,第一作者、通訊作者和署名作者的區別了吧?
黑臉道人運起靈氣,灰色的石頭頓時就泛起一片白芒——這便是傳訊石了。
「小弟內急,告個方便,」秦孟颺和藍袍道人站起身,齊齊離開了,出門之後,一個左拐一個右拐。
秦天祝側過頭來,一臉羨慕地看着李永生:你這是……發達了吧?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黑臉道人收起傳訊石,已經是一臉的笑意,「小兄弟……你叫雷永生是吧?那個,咱們其實不是外人,呦,你臉上這是怎麼搞的?」
一邊說,他一邊又摸出一塊灰色的石頭,「給你弄點復顏丸先,這個東西不好搞,得從官府弄……你等我一下。」
「這位上人,請等一下,」李永生忙不迭地發話,「所謂無功不受祿,我做人一向有原則……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對了,我叫李永生。」
「什麼上人不上人,就是個稱呼,」黑臉道人笑眯眯地一擺手,「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見外?你可知遇到的是什麼人?」
「果然是北極宮的那位,」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然後秦孟颺就走了進來,「沒錯,不知趨避者趨之,就是他的道。」
「這雨季也太坑了,」藍袍道人也走了進來,黑着臉發話,「兩塊傳訊石疊加,才傳出去……效果好差。」
信號不好啊,李永生心裏暗暗吐槽,可惜不能讓鐵通背黑鍋。
「好了,答應你們的,都會做到的,」黑臉道人氣得哼一聲,然後又笑眯眯地看着李永生,「那位說了沒有,平時該去哪裏找他?」
李永生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沒說,反正我遇到麻煩,默默想他面目即可……不過他也說,未必顧得上我。」
三位道人又默然了,然後相互交換個眼神,秦孟颺率先發話,「我看你骨骼清奇功底紮實,可願隨我入道宮?」
「咳咳,」黑臉道人乾咳兩聲,「秦師弟,師兄尚在……良才美質,當讓長者。」
「我祖姑是北極宮三宮主!」藍袍道人急眼了,「你們憑什麼跟我爭?」
三人頓時吵做了一團,原因竟然是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矮胖老頭。
「三位上人,可否聽我一言?」李永生清一清嗓子,大聲發話,「我前些日子,剛得了政務院的邀請,要進京相見,入道宮一事,不妨放一放。」
「荒謬,」三人齊齊呵斥,「官府那幫運修,有幾人能得大道真意?」
運修和靈修,從來都是相互看不起對方,運修修的是天下氣運,按部就班地走上人生巔峰,雖然對資質、努力和機緣都有要求,但是要求比靈修低很多。
但是同時,運修對世俗界的掌控,比靈修強太多了,一旦晉階到相當的地位,享受的榮華富貴,不是道宮中人能比的。
然而李永生看重的,恰恰是運修在這方面的優勢,不管是尋找永馨,還是觀風使的職責,都註定他要在世俗界廝混。
所以他笑一笑,婉轉地回答,「這是答應了修院教諭和教化房的,我必須要做到。」
「你真是……」藍袍道人又要生氣了。
「師弟!」黑臉道人冷哼一聲,又瞪他一眼,才對李永生笑着點頭,「你有主意,我們也不勉強,不過你記住,道宮的門,始終是為你敞開的。」
「多謝這位上人,」李永生笑着一拱手。
「既是政務院相召,想必你也能弄到復顏丸,」黑臉道人微微頷首,他對博本院和郡教化房的能量,還是很清楚的,「很高興你告訴我們,那位的下落……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這還用問嗎?」秦孟颺很不客氣地打斷師兄的話,然後狠狠地瞪秦天祝一眼,「永生既然是你的學弟,你怎麼能讓他傷成這個樣子?」
「我也無能為力啊,」秦天祝苦笑着一攤手,「一開始只是農司在為難他,咱們秦家也出力了,後來實在是軍役房出頭了,這我想幫也幫不了啊。」
一聽說「軍役房」三個字,連黑臉道人也忍不住皺一皺眉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天祝少不得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完完全全說一遍。
事實上,道宮中人也有點忌憚軍役房,聽完之後,黑臉道人看一眼李永生,「可要我道宮幫你追查一下黨玉琦?」
「這就壞了規矩,道宮不該插手俗世,」李永生搖搖頭,「不過此番真兇尚未伏法,我想起來,心裏多少是有點不舒服……」
(五更到,召喚月票。)(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4s 3.871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