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老卻是沒將李永生看在眼裏,他依舊對着張岩,「我就跟你說事呢,別跟我推三阻四的,他一個毛孩子,我跟他商量什麼?」
「這您可看走眼了,」張總諭笑着發話,「小李可是擁有廣播電台的三成股份呢。」
榮老這才又側頭看一眼李永生,然後轉過頭,繼續衝着張岩發話,「不管怎麼說,這個美文欄目,一定要加上載道兩字,你不答應,我今天就不走了。」
李永生聽到這裏,乾咳一聲,「榮老部長?」
榮載道皺着眉頭看他一眼,然後一擺手,不耐煩地發話,「去去去,沒你的事兒。」
「怎麼就沒我的事兒呢?」李永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實在有點火了。
不是他不知道敬老,但是對方實在太倚老老,他說話也就不客氣了,「我和博本院佔了廣播電台六成六的股份,張總諭就算答應了你,也得我們同意才行。」
「你們同意?」榮載道這才把注意力轉移過來,他上下打量李永生兩眼,詫異地發話,「美文可以載道,你們為什麼會不同意?」
「麻煩榮老部長你搞清楚,」李永生氣得笑了,「電台是我們的電台,不是您的,您要是想做主,可以自己搞個電台嘛,何必跑到我們這裏指手畫腳?」
「咦,你這小子是什麼態度?」榮載道勃然大怒,「小小年紀,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知道不知道尊敬長者?」
李永生眼睛一瞪,毫不客氣地反駁,「跑到別人的地盤上指手畫腳,還納悶我們為什麼不聽從……身為長者要起表率作用,拜託,有點素質成嗎?」
噗,榮載道好懸沒被這句話氣得噴出血來,想他榮某人是什麼人?美文界一面旗幟,是曾經的教化部副部長,而且還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小子你竟敢如此說我?
他狠狠地瞪李永生一眼,轉身就走了,他不跟這種沒素質的人一般計較。
至於這廝所說的指手畫腳什麼的,他根本不認為是自己的錯我願意指點你,那是抬舉你,你不老老實實地聽話,那就是你的不對!
看他離開,張岩也鬆了一口氣,沖李永生很無奈地一攤雙手,「他真想做兩個廣告的話,我白送都無所謂,但是冠名權不能讓啊。」
榮載道身為曾經的教化部副部長,文章又寫得好,在教化系統里,有相當的人脈和人氣,人家上門的話,白送廣告真的正常。
「是不能讓啊,」李永生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白送廣告,也就是兩句話的事兒,白送冠名權……一個欄目的名字就固定下來了。」
「誰說不是呢?」張岩報之以苦笑,「白送冠名權,不但影響收入,關鍵是他不領情,只當是咱們該做的……以後想改回來,都要得罪人了,還不如直接頂住。」
隨着收音機的推廣,他對廣告該怎麼,也有了大致的認識,美文欄目臨時改為載道美文,這沒多大問題,但是以榮載道的習慣,他這就算佔住這個名字了。
將來美文欄目的冠名權出去,朝陽這邊一改名字,榮老部長鐵定跳腳他才不會想,自己沒花錢就做了這麼久的廣告。
張岩也是為了怕麻煩,索性一開始就不開口子。
李永生無奈地搖搖頭,「這還虧得他是已經乞骸骨了,要不然不知道又是什麼脾氣。」
「他沒乞骸骨的時候,反倒比現在好說話一點,」張岩遞給他一個神秘的微笑,「那時他的嘴也不好,不過公務方面,還較為注意。」
李永生會心地一笑,乞了骸骨的人,一般都會出現些心性變化,這實在太正常了,「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你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我想起來你是誰了,」就在這時,榮載道又從遠處大步地走了回來,他直勾勾地盯着李永生,「博本院……姓李,你就是那個寫話本的吧?」
「沒錯,我就是那個不登大雅之堂的,」李永生笑着點點頭,饒有興致地看着對方。
榮載道不屑地哼一聲,「你的話本從我手裏過了……你就這麼對我?」
要點臉行不?李永生是真煩了,「您可以選擇篩下來我,原本你也看不上話本,但是……你為什麼沒這麼做?」
這話就問得有點打臉了,只差明說你榮載道自命孤高,其實還不是要看朝廷的風向行事?
榮載道氣得渾身都抖了起來,不過他此番回來,是鐵下心要拿下那個冠名了,「你嘲笑我的容忍之心,我不跟你計較,你是一定要恩將仇報了?」
李永生不想跟他扯皮他的徵文是揣摩了上意的,雖然當時是沒錢鬧的,但是他身在朝陽大修堂這樣的象牙塔里,如此行徑,傳出去也不好聽。
所以他很乾脆地回答,「冠名是要花錢的,以次數計算,榮老願意花錢,那當然好說。」
「花錢?」榮載道再次愕然,「竟然要花錢?」
在他想來,朝陽大修堂收音機得風生水起,賺得腦滿腸肥,還要指着電台賺錢?
「那是當然,我們在替你宣傳啊,」李永生坦坦蕩蕩地回答,「榮老你若不是有個載道文館,會在意美文載道不載道嗎?」
這種大白話,顯然又是一記暴擊。
榮載道先是一愣,然後氣急敗壞地發話,「明明是教化眾生的物品,你們竟然拿來收費,嗚呼,中土的教化,可以休矣。」
「沒那麼嚴重,」李永生微微一笑,笑容里是濃濃的不屑,「朝陽大修堂的收費,比我博本還高呢,以榮老部長的意思,朝陽大修堂可以休矣?」
關於教育產業化,地球界不知道有多少爭論,他辯論這個話題,太拿手了。
咱不帶這麼自黑的!張岩伸手撓一撓頭,耷拉下了眼皮。
榮載道愣了一愣,他也沒想到,對方還擊得如此犀利,有心說一說兩者的不同吧,但是倉促看來……也沒啥不同。
很多人就是因為沒錢,才上不起本修院,朝陽大修堂的修生,這種情況少一點只要能有資格上了朝陽,就算沒錢,也有的是人上杆子投資。
但是其他本修院,類似情況就太多了,沒辦法,精英教育就是這個特點。
榮載道想一想才回答,「那這個家庭永馨時刻說書,每天交多少錢?」
「這是我要求加上的,」李永生很乾脆地回答,「不算錢,而且這個欄目的冠名權不,強調的就是家庭永遠溫馨,正合教化之意。」
榮載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名稱裏面,一定有什麼說法,但是對方死活不承認,他也沒招。
而且對方給出的理由,雖然有些似是而非,但是也不好辯駁。
正沒奈何之際,遠處呼啦啦走來了二十幾個人,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政務院院務管理司的魏少玉。
他走到張岩面前,刷地抖開了一紙公文,面無表情地發話,「傳告:自即刻起,取締朝陽大修堂非法架設的廣播電台,相關物品予以封存,這是政務院的傳告,還請配合。」
張岩斜睥他一眼,一把將公文抓過來,細細看了一遍之後,冷笑一聲,「什麼時候院務管理司也能代表政務院了?」
魏少玉斜冷笑一聲,「張總諭的意思是,我若是能拿到政務院的傳告,你就乖乖取締嗎?」
政務院的傳告,當然比院務管理司的傳告難搞,不過他的懷裏,其實已經有了政務院的傳告,只等對方承認,他就會取出來。
這廝啥時候這麼有底氣了?張岩狐疑地看他一眼,想了一想才回答,「政務院是政務院,我朝陽大修堂,還歸教化部管,你最好兩家的傳告都拿過來。」
政務院的傳告,對方也許弄得到,但是教化部的傳告就難搞了,大修堂和教化部都是教化系統的,倒不信教化部有誰的胳膊肘子,會向外拐不怕被同僚噴死啊?
然而下一刻,張總諭就領教到了什麼叫意外。
「原來是非法架設的?那就取締唄,」榮載道怪叫一聲,大聲發話,「我雖然不才,也是教化部曾經的副部長……怪不得這個電台這麼邪門。」
有很多人,願意將私怨凌駕在公義之上,很顯然,老榮部長就是這麼個人。
魏少玉原本還有點呆滯,聞言衝着榮載道微微一笑,「榮老果然是眼裏揉不得沙子!」
榮部長在京城的文名極盛,認識他的不知道有多多少,魏室長也識得他。
榮載道衝着張岩微微一笑,「怎麼,需要我弄個告知過來?」
張總諭無奈地嘆口氣,「榮老,您都是出了紅塵的人了,何必又入這一趟渾濁的污水?」
榮載道淡淡地看他一眼,「我有一顆入世教化的心,不行嗎?」
你有的是鼠肚雞腸!張岩也火了,冷笑一聲,「若是我答應你這個冠名權呢?」
榮載道冷冷一笑,「現在說這個,卻是晚了……我真不知道電台是非法架設的。」
這一天多的時間,寧御馬遇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京城上層,見到院務管理司來人,老榮部長心知肚明,朝陽大修堂只要院長不出面,應該扛不住這個告知。
反正他心裏有怒火,就要藉機撒出來我讓你們再小看我!
張揚則是明顯的愣住了榮載道你真是教化系統的嗎?為了一個冠名權,就做得如此醜陋?
就在此刻,遠處有一輛馬車急速駛來,不等停穩,一個人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誰是李永生?李永生在這裏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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