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盛威暴怒之下,根本顧不得考慮許多,直接就衝着趙欣欣撲了過來。
不等九公主有所動作,空中驀地多出一根大鐧來,直接向他砸去,「住手!」
胡盛威雖然是在暴怒中,但是對氣機的感應,還是相當強的,他只覺得渾身的毛孔一緊,這是……高階真人出手?
以他的戰力,其實並不把一般高階真人放在眼裏,但是這一鐧,帶給了他極為危險的感覺——若是不管不顧的話,他有隕落的危險。
於是他直接祭出了一柄鋼叉,迎向了那根大鐧。
大鐧和鋼叉重重地撞在一起,而胡盛威的身子一震,倒飛出去十餘丈。
他的臉色,也因此漲得通紅,急速地喘了幾口氣,面色才恢復了一點,抬手一指對方的高階真人,「你……你敢對我玄女宮弟子出手?」
因為氣息不暢,他的話說得也是斷斷續續,但是跟他同來的兩名真人,齊齊大聲叫罵,「竟然敢對道宮不敬……狂徒找死!」
朱雀城可是玄女宮的地盤,其他三大宮的人來了,也要讓着玄女宮。
呼延書生收回空中的大鐧,面無表情地發話,「我沒有看到玄女宮弟子,只看到了大欺小。」
胡盛威一行人聞言,齊齊就是一愣,他們氣勢洶洶地趕來,想的就是這次出手捉拿趙欣欣,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
趙欣欣手下的高手再多又如何?這是玄女宮內部的事情,外人無權過問。
就連今天被拿下的濱北雙毒,也不是逃不了,而是直接被胡真人扣下一個大帽子來——你們不敬道宮,當殺一儆百。
濱北雙毒打是打不過,跑又不敢跑,否則的話,何至於被人活捉?
當然,這也是為了維護趙欣欣的產業,他倆真敢逃走的話,我們酒家肯定要被牽連進來——到那個時候,就不僅僅是房舍被摧毀了。
但是胡盛威此刻一趕到,發現族人被如此役使,盛怒之下,直接對着趙欣欣出手,當時他想的是——我這是管教宮中小輩,誰敢多管閒事?
然而偏偏地,還就是有人出手了,並且告訴他:你這是大欺小!
這個理由當然是不夠充分,但是也足夠了。
胡盛威急速地喘兩口氣,才陰森森地看向呼延書生,「我自管教宮中晚輩,關你何事?」
「胡真人此言差矣,」趙欣欣冷冷地發話,「我化主院自有院主,還輪不到你堂主院的人,來對化主院弟子指手畫腳!」
「好一副伶牙俐齒!」胡盛威的臉色,越發地黑了,「我堂主院的人幫你趕走強敵,你就是如此回報堂主院?」
趙欣欣的臉色一沉,「是啊,我還要感激你堂主院拆了我的酒樓,抓了我的人!」
「不用多說廢話,」胡盛威一擺手,很強硬地發話,「你有什麼委屈,去跟栗化主說,我堂主院一向就是如此行事。」
「一向如此行事,就是大欺小嗎?」公孫未明似笑非笑地發話了,「或者是多欺少?」
胡盛威臉一沉,陰森森地看向這名英俊的准證,「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公孫未明根本不理他,直接出手一掌,將一名胡家被擒獲的司修打得倒飛了出去,笑眯眯地回答,「略施薄懲……讓你再對上位者不敬!」
那胡家的司修直接狂噴鮮血,眼見就不得活了。
胡盛威一時間睚眥欲裂,就要衝上去拼命,「混蛋……有種沖我來!」
旁邊兩位真人連忙拽住了他,「胡真人,此人是高階真人啊。」
道宮中人不容輕易冒犯,但是對方不買帳的話,一旦打起來,再追究一個冒犯上位者,也是正常了——關鍵是眼前虧是要吃的。
「高階真人又如何?」胡盛威不住地掙扎着,嘴裏不住地大罵,「混蛋……有種的不要衝着無辜的人下手!能要點臉嗎?」
「先不要臉大欺小的,也不是我,」公孫未明絲毫沒有慚愧的樣子。
他反而得意洋洋地發話,「我不對你出手,只不過是不想再被你扣個不敬道宮的帽子……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我有那麼蠢嗎?」
很顯然,他不是閒得無聊而欺負胡家,他只是不想主動進攻胡盛威而已。
胡盛威這時候才意識到,對方是相當地有恃無恐——人家就等着自己出手呢。
終究是中階真人了,他雖然怒火中燒,卻強行壓制住了火氣——趙欣欣手下的高手,要都是這麼肆無忌憚的主兒,他帶來的這點人,還真的不夠用。
他咬牙切齒地發話,「有種的,留下姓名!」
「遼西公孫未明,」未明准證呲牙一笑,饒有興致地看着對方,「怎麼,是不是打算去遼西找我公孫家麻煩?」
竟然是遼西公孫家,胡盛威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說句實話,這真是他惹不起的龐然大物,若不是他有一個「玄女宮弟子」的護身符,公孫未明直接幹掉他,都不需要有什麼顧忌。
想一想就知道,公孫未明對上丁青瑤,都敢說幾句風涼話,哪怕公孫家並沒有真君。
胡盛威扭頭又看向呼延書生,陰森森地發問,「這位呢……又是如何稱呼?」
「邽水呼延書生,」呼延真人淡淡地發話,「我無意欺負你這小輩,你再無禮,我自會去白雲觀,找一個相當的對手。」
胡盛威的叔父,在白雲觀做都管,是積年的高階真人,也是胡家第一號人物,不過他年老力衰,真實戰力並不比胡盛威強多少。
胡盛威氣得臉色發青,嘴裏不住地叫着,「好好好,隱世家族欺負人上癮嗎?」
公孫未明一抖手,又打飛一個胡家人,笑着發話,「是啊,我確實欺負人有癮,這個習慣……是不是不太好啊?」
「公孫未明!」胡盛威氣得大喊一聲,「你要點臉行嗎?」
「還不知道是誰不要臉,」趙欣欣冷冷地發話,「我雷谷在前方為玄女宮打生打死,甚至離火扇都是我雷谷的人配合搶來的,而有些人卻是在後方摧毀我的產業,打傷我的侍衛!」
胡盛威怒吼一聲,「有什麼氣,你沖我來!擄我族人,摧毀我族人的莊園,你可知道罪不及妻兒的道理?」
趙欣欣淡淡地看他一眼,「這道理,你比我懵懂,我也不跟你廢話,有種的,以後你就不要出院門,要不然我定然讓你知道什麼叫追悔莫及!」
「還反了你了!」胡盛威氣急而笑,「趙欣欣,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只是給胡真人你提個醒,」九公主一袖雙手,淡淡地發話,「像你這樣的狂悖之人,太容易死於非命了。」
「我狂悖?」胡盛威氣得仰天大笑,「趙欣欣,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倒是你……狂妄太過,要小心後患!」
他們的戰鬥,吸引了太多的人圍觀,胡盛威有心說,我這是得了權堂主的許可,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實在不能這麼說。
但是他話里的意思,基本上也表達清楚了這一點——你掂量一下,惹得起惹不起權白衣。
「你奉你的命,關我何事?」趙欣欣不以為然地一撇嘴,「誰想號令我,麻煩先跟栗化主說一聲,堂主院的手,真的伸得不要太長!」
權白衣再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是化主院的人!
胡盛威被這話噎得直喘粗氣。
好半天,他才冷哼一聲,狠狠地瞪趙欣欣一眼,然後轉身飛走,「咱們走!」
一行玄女宮弟子氣勢洶洶而來,灰頭土臉而去。
但是鄧蝶心中還有些擔憂,出聲發問,「欣欣大人,權堂主……不會找過來吧?」
「可能性不大,」有人在旁邊接話,「怎麼也是五主之一,來找一個司修弟子的麻煩,他丟得起這人,玄女宮也丟不起。」
趙欣欣聞言,側頭看一眼,然後才微微一笑,「原來是向捕手,你竟然還敢在朱雀城待着?最近朝廷做事,很不地道啊。」
「朝廷做事,關我什麼事?」人群里走出一個落拓的獨臂漢子,正是四大捕手之一的向佐,他很無所謂地發話,「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捕快,那些大人物的事情,與我何干?」
呼延書生饒有興致地看他一眼,他時隔二十年重出江湖,對這新冒出的四大捕手,多少有點好奇,「那你也該向朝廷多反應民間疾苦,現在真的是太亂了。」
「是呀,」鄧蝶點點頭,「下面亂成一鍋粥了,朱雀城起碼多了五十萬的流民。」
「朝廷亂,你道宮就不亂?」向佐扯動一下嘴角,不以為然地發話,但是他的話里,似乎又有什麼深意,「覆巢之下……呵呵,焉有完卵?」
李永生聞言,和趙欣欣對視一眼,心裏齊齊地生出一些怪異的感覺。
「好了,」公孫未明一拍手,淡淡地發話,「找個地方喝酒吧,血奴幫着監督一下這些人幹活……大不了權白衣找上門來,有啥呢?」
按道理來說,權白衣身為堂主院院主,是不可能來找趙欣欣麻煩的,他要找麻煩,也得去尋栗化主才對。
然而,未明准證的嘴巴,簡直是開了光的,半個時辰之後,一團紅雲自遠方電射而來,堪堪地停在了我們酒家廢墟的上空。
紅雲中緩緩地露出一個身形,那是一名一襲白衣的道人,站在雲中,有若仙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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