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曲勝男的目光,李永生緩緩地搖搖頭。?
曲勝男的臉上,泛起無法掩飾的失落,「永生,坤帥等不得……算我求你好嗎?」
曾幾何時,這個年輕人還需要她的庇護,可是短短的時間裏,現在是她有求於他,而他的世界,已經是她不太觸摸得到了。
這一切,用了多久?兩年,還是三年?總之是不會過四年。
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讓衛國女英雄也不得不感慨: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李永生其實是有意稍微刁難一下對方,沒辦法,他現自己有點過於好說話了。
他幫顧茂真擒下了刺客不說,還做出了其他不小的貢獻,對方卻是連出迎一下都吝嗇得很。
不管對方有什麼苦衷,他只知道,這麼做真的很令他寒心這年頭,好人還做不得啦?
所以他很乾脆地表示,「狐幡不合適頻繁使用了,不過北極宮的佘供奉,也擅長訊問,不知道你們方便不方便,將事情交給他?」
「方便,」顧軍役使點點頭,大敵當前,再死守着道宮和官府的區別,就有點不智了,中土國對外的時候,道宮和官府聯手,根本不是問題好吧?
就連大名鼎鼎的李清明,在對伊萬國一戰的時候,也是借用了北極宮的力量。
否則,那孤軍深入的李清明,就算抓得到伊萬國的王弟,也休想將人帶回來。
他只求一點,「北極宮供奉的審訊,應該跟天機殿不相上下吧?」
李永生微微一笑,「我的建議,軍役使你放心聽就是了,很多手段,都是你想像不到的。」
他不但要展示狐幡,也要將蜃蛇展示一下沒辦法,該亮肌肉的時候,就得亮一下。
你倒是想着矜持,想着客氣,但是架不住,別人不懂得珍惜。
李永生一邊說,一邊退後兩步,看向北極宮三人,「你們來談?」
佘供奉沒有出聲,大約是自矜身份,張木子的眼光有點茫然,只有柳真人輕咳一聲,「要我北極宮出手,那我們責無旁貸,不過顧軍役使,這規矩……你可明白?」
顧軍役使猶豫一下,緩緩點頭,「嗯,規矩我懂。」
柳真人呲牙一笑,「那就好,我們幫忙沒有問題,但是規例不好違……按慣例即可。」
李永生有點好奇,道宮和官府之間互相幫助,這慣例該是個什麼樣子?
不過沒等他琢磨,佘供奉就出聲了,「想要我出手,還得答允我一些條件。」
他的蜃蛇不比狐幡,每一次出手,浪費的都是蜃蛇成長的資源。
他相信李永生也想得到這一點,那麼,李永生還要他出手,想必也不會介意,自己為自家的小玩意兒找點口糧。
他提出了一些物資要求,都是五行屬性的東西,這些東西道宮裏也有,但是軍方是陣法大戶,準備的五行材料極多,他既然出手幫忙,就可以索要報酬。
在道宮和軍方的合作中,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常見了。
顧軍役使一聽對方開出的清單,就了解了是怎麼回事,於是滿口應下,同時表示你要的這些貴重物資,我能幫着解決一部分,但是有些東西,我也只能告訴你哪裏有。
佘供奉倒是不為己甚,說那也行,反正你儘量準備吧。
一邊說,他一邊就將蜃蛇放出了獸袋。
剛從獸袋裏爬出的蜃蛇,明顯還有點迷糊,它順着佘供奉的手,熟練地纏上了他的手臂,然後才搖晃着小小的腦袋,迷茫地打量着眼前的世界。
「這是……」顧軍役使看着這透明的怪異小蛇,疑惑地皺一皺眉頭。
沒有人為他解說,你自家眼拙,須怪不得別人什麼。
佘供奉看李永生一眼,卻見小伙子沖他呲牙一笑:你做得沒錯,該張嘴討要的時候,別跟軍方客氣。
顧軍役使心中疑惑,但是當佘供奉擺下陣法,蜃蛇開始使出幻術的時候,就連曲勝男也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她倒吸一口涼氣,「蜃……蜃蛇?」
要說蜃蛇的名氣,比九尾狐幡還要大很多,不過這洪荒異種早就絕跡了,他倆做夢也沒想到,北極宮竟然還能拿出這種東西來。
當然,這蜃蛇的狀態,看起來有點不好,可這實在太正常了,若是真的出現長達數里的蜃蛇,怕是兩殿的老怪物們,都要紛紛出山了。
顧軍役使更是猜到,佘供奉要那些物資的意圖了,驅動這洪荒異種,代價可絕對不低。
事實上,他若是早知道,自己的開口,會引得北極宮使用蜃蛇,他都未必會開口。
在換人審訊的間歇,曲勝男側頭看他一眼,「後悔了?」
「確實是有點,」顧茂真略帶一點苦惱地回答。
然後他就看到,佘供奉有意無意地看過來,於是忙不迭地擺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這蜃蛇若是能用於問訊敵方將領上,就更好了。」
軍方的人,一向想的是如何能大勝敵軍,拓土開疆,如此刺探情報的利器,用於查找內奸,實在是……有點浪費啊。
佘供奉卻是不屑地看他一眼,「你當蜃蛇是萬能的?」
抵抗蜃蛇查探的法子也很多,紅衣佛修冉真人可不就自爆識海了?
嚴格來說,蜃蛇是查內奸的好東西,因為內奸不敢抵抗調查一旦有所抵抗,那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顧軍役使也隱約想到,這說法的緣故了敵方的將領,審訊起來難度會很大,不過他還是忍不住yy一下:沒準有辦法能解決呢。
曲勝男看他一眼,輕聲話,「不管是狐幡,還是蜃蛇,都比軍情司那幫傢伙強多了。」
顧茂真點點頭,接着,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一句,「我就是覺得,用在此處有些可惜。」
「這是什麼屁話!」曲勝男氣得冷哼一聲,「莫說是關係到坤帥的生死,就只說追查軍中的奸細……這是小事?比打勝仗更重要?」
顧軍役使無言以對。
隨着審訊的進展,他越地無言以對了,因為那文書的上司,也隱約猜到,文書在玩什麼貓膩,不過他看在對方的孝敬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合着我這後勤,爛成這樣了?顧軍役使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就看開了,和平年代裏哪怕不怎麼和平的年代,擁有大批物資的部門,都是貪腐的高區。
別的不說,就連部里軍需司的黃司長,前不久可不也倒下了?
緊接着,這傢伙又供出一條比較重要的消息,那個死去的文書,跟他打過招呼了,想要在半月後,去并州郡探親。
大戰將啟,軍人是不能臨戰退縮的,不過後勤屬於輜重部隊,不需要上前線,所以早早地提前請假,也不算什麼。
這位想的是,快打仗了,你這做賬的還敢跑,到時候庫房東西有了短缺,少不得要賴在你身上。
顧軍役使對此人的愚昧,簡直無以言表:你丫都知道這廝有問題了,竟然還惦記着通過賬目不符,貪昧一些物品,你腦子裏是不是有水?
稍微有點警覺心的人,都會猜到其中有大問題!
昇平日久,軍隊的警惕心,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尤其是後勤這一塊,爛得最快。
不過顧茂真也沒有太過糾結此事,將此人拿下,送入軍方監獄之後,又向剩下的軍情司人表示:可以查這傢伙的家人了。
能在軍方後勤上做了主官的,絕對不會是一般人,在軍中必然有背景。
不過現在的軍方,若論背景,誰還大得過坤帥?
軍情司的人,只能硬着頭皮接下這個活兒。
顧軍役使操心的是別的:那廝十五日後要離開軍隊這個日期,是個什麼意思?
可以確定的是,那廝一旦離開,就絕對不會回來了,也就是說,最多十五日,關隴軍團要面臨一些狀況。
會面臨什麼樣的情況呢?顧茂真猜不到,可是他還必須弄明白。
曲勝男則是急得上躥下跳,沒找到內奸的時候,不能拔營啟程,現在內奸找出來了,依舊不能拔營啟程,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
她最擔心的是,十五日內,坤帥會遭遇大的麻煩。
而顧軍役使擔心的則是,十五日內,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關隴軍團身上生。
兩人擔心的都很有道理,誰也說服不了誰,反正顧軍役使在找出答案之前,不肯拔營。
曲勝男氣得破口大罵,但她是軍中宿將,氣歸氣,卻不能否認,顧茂真的擔心很有道理都是軍人,懂得對麾下和袍澤的那份感情。
她也知道,這種困境,已經不是李永生等人能解決的了,換李清明來還差不多。
沒有誰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哪怕是真君,各司其職才是正道。
她除了一而再地提醒坤帥,真的做不了太多。
顧茂真則是將希望,全部寄托在軍情司的調查上了對後勤上那兩位的家人的調查。
當然,他更注意的,是加固營地的防禦,同時將斥候撒得更遠。
與此同時,坤帥也給曲勝男回了信息,「能否找些高手過來?」
(喂喂,誰說我寫得沒激、情了?明明很有的嘛……嗯,這就是我和明明的差別……好了,不開玩笑了,更新,大家快投月票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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