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北極宮趕來的援兵,兩名高階真人。
其中一名真人,李永生見過,是十方堂的高堂主,本人還是堂主院的副院主。
另一人卻是有點古怪,面上帶了一副人皮面具,左臂上纏着一條尺許長的半透明小蛇。
高堂主落下地來,沖李永生笑着一拱手,「見過李大師。」
「別開玩笑了,」李永生笑着一擺手,「年余不見,高堂主的修為,越發地精深了。」
「哪裏哪裏,」高堂主也寒暄兩句,然後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宮裏的佘供奉,專會問人口供……柳真人你們這一次,可是抓了一個大傢伙,立了大功啊。」
柳真人少不得又謙讓兩句,說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要感謝玄女宮、慧仙觀、公孫家和李永生的一起配合。
別看道宮的人傲慢,但那要分對誰,對上級別相當的人物,該有的禮數還是不會缺的。
又寒暄兩句,高堂主表示說,此次我們前來,是想將人帶回北極宮細細詢問,不知道你們是否方便?
他這話,主要是衝着杜晶晶去的,那位可是玄女宮的人,雖然僅僅是初階真人,但是北極宮將人帶走,總要有個過場,算是相互尊重。
然而,不等杜晶晶發話,朝安局的高階司修卻叫了起來,「李大師,你可要給咱們官府爭取啊……此人涉及兩國戰事!」
「官府的人?」高堂主這才側頭看一眼四人,鼻子微微動一下,然後冷哼一聲,「一幫陰溝里的小跳蚤……起碼得軍情司來,才更合適吧?」
他這就是由氣息上,辨識出了對方的身份,而他的話也不算錯,朝安局的人,主要是負責中土內部情報,軍役部軍情司,才負責國外的情報。
高階司修也不敢頂撞對方,只能訕訕地回答,「軍情司忙着搜集軍情還來不及,而且此事裏周折頗多,朝安局出手比較合適……你說是吧,李大師?」
「我跟你們朝安局不熟,」李永生很不客氣地回答,你這打蛇隨棍上的毛病,可是要不得,我跟你非親非故,憑什麼給你朝安局做背書?
他最煩的,就是別人嘗試拿什麼東西來綁架他,這毛病是在上界養成的沒辦法,永生仙君在上界聲名赫赫,求他的人也就多。
但是朝安局的高階司修,還是借着這個機會,說完了自己想說的,「但這涉及到了晉王的清白,也會影響朝廷的決策,九公主應該也很關注才對。」
李永生聽到「九公主」三個字,就有點遲疑。
高堂主見狀,知道有人不歡迎自己這麼做,不過他此來,也沒有打算一定把人帶走,所以只是皺一皺眉頭,側頭看向佘供奉,「在這裏問話如何?」
佘供奉臉上帶着人皮面具,看不出表情來,不過他很有信心地一抬左臂,笑着發話,「小傢伙一直在手臂上,沒有放進獸袋裏……你說呢?」
中土國除了儲物袋,還有獸袋這裏面是可以裝活物的,異常難得。
不過獸袋的空間,要比儲物袋小很多,而且從理論上講,獸袋裏其實也裝不了活物,只是靈獸的精魄進入了馭獸牌,獸袋裏裝的是毫無生機的肉身。
所以想驅動靈獸作戰或者做別的什麼,用馭獸牌召喚出獸袋裏的肉身之後,還得有一個適應的過程,讓精魄和肉身融合。
當然,就算是這麼麻煩,獸袋的依舊比儲物袋貴得多,也罕見得多能將活物縮小了攜帶。
儲物袋能做的,獸袋都能做,獸袋能做的,儲物袋不一定能做到,就這麼牛。
佘供奉的話,不無賣弄之意,也算彰顯身份他有獸袋。
不過這也正常,裝逼打臉誰不喜歡?有本事就是要讓別人知道,才不辜負這一身本事。
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圖的不就是那份虛榮嗎?
但是事實上,佘供奉的話,也說明了一點他們是沒打算一定將人帶走,所以才會將小蛇纏在手上,不用從獸袋裏取出,靜等它恢復到最佳狀態。
這小蛇是什麼物種呢?其他人心裏暗自猜測。
高堂主見狀,又看向李永生,笑着發話,「李大師,在這裏詢問,沒有問題吧?」
李永生當然無所謂,不過看到他得意的樣子,又想起剛才朝安局試圖拿言語綁架自己,沒由來地,心裏生出點了不甘,「幼年蜃蛇,也快絕種了……佘供奉果然不凡。」
這是蜃蛇?在場的人齊齊一愣,洪荒異種蜃蛇?
蜃蛇在玄青位面的名氣老大了,中土國稱之為蜃蛇,國外的稱呼就多了,比如說蘿絲之吻什麼的。
這東西是通過幻象,來引得對方說出心裏話,致幻能力在玄青位面排第一,就連大名鼎鼎的青丘九尾白狐,都要比它遜色一籌。
遺憾的是,這東西產自洪荒,靠吞噬洪荒之力才能成長,隨着玄青位面逐漸完善,洪荒之力一點一點消失,隨處可見的蜃蛇,也成了傳說中的物種。
在中土國,起碼有數千年,沒有聽說過蜃蛇的消息了。
是以此物一現身,大家還真辨識不出來畢竟幼年的蜃蛇,跟成年蜃蛇還是有很大區別。
別的不說,只說個頭,成年蜃蛇動輒數千丈長,直接可以通過幻境,將人騙入自己的腹中,慢慢消化。
這尺許長的透明小蛇,實在不能讓人聯想到蜃蛇幼年蜃蛇?這也太幼了一點吧?
高堂主卻沒對李永生認出蜃蛇感到意外,而是笑着點點頭,「既然你認可,那就好辦了。」
然後,他側頭看向公孫未明和杜晶晶,「你二位覺得呢?」
公孫未明對李永生的見識,還是很有信心的,這廝說是蜃蛇,那就肯定是蜃蛇了,雖然他並不確定,那洪荒異種對搜魂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還是點頭支持。
杜晶晶當然也沒有二話。
事情商量妥當了,大家轉身就要離開,朝安局的高階司修忍不住高叫一聲,「諸位真人,我朝安局還沒表態呢……給點面子行不?」
憑良心說,沒誰想給朝安局面子,在場的人,都不靠朝廷吃飯,不靠朝廷生存。
區區朝安局,編制里不過最多三個真人,憑啥讓我們尊重你?
但是考慮到李永生的身份,考慮到趙欣欣,公孫未明還是扭頭看一眼,「你要表什麼態?話撂這兒了,就是今天……天機殿的人,能來就來了,不能來,我們也不等。」
高階司修得了這句話,如獲至寶,「好的,未明准證,天黑之前,我保證天機殿的人到……你們可以先準備其他工作嘛,多謝未明准證。」
眾人見狀,也無可奈何,朝廷和道宮,兩套體系統治中土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再怎麼劃分權責範圍,總還是有些糾纏不清的領域。
眼下這件事,就充分地說明了這一點:道宮能管,朝廷也能管。
雙重領導的模式,總是容易讓下面人生出無從選擇的苦惱。
總之,道宮的人可以看不起朝安局,但是不能無視它身後站着的朝廷,既然朝安局的人擔心,那佛修會在搜魂後變成白痴,那麼,等一等天機殿的人,也是無妨。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天機殿特別不給朝安局面子,又或者是,朝安局的人只是在拖延時間,反正到了天黑,依舊不見天機殿的人來。
朝安局的人又請求了,說現在已經天黑了,審訊不便,能不能等到明日天亮,再行審訊?
高堂主對這個要求,是相當地惱火:你還沒完了?
不過,他終究是十方堂的堂主,待人接物很有一套,雖然心裏看不起朝安局,最後還是決定,以大局為重。
當天晚上,慧仙觀設宴招待高堂主和佘供奉十方堂堂主的身份,可以比肩慧仙觀的監院,但是事實上,他是四大宮直屬,地位比十方叢林的監院要高一些。
第二天,高堂主也沒着急審訊冉真人,而是吃過早飯以後,等天色大亮,才找到了朝安局的人,「機會我給你們了,已經兩次了,現在我要審人了,誰還有什麼意見?」
朝安局的人也不敢再拖延了,對方越是顯得好說話,做事敞亮,他們就越不好亂提要求再拖延下去,沒準高堂主覺得自己佔了理,會直接翻臉。
起碼這十方堂堂主昨天表現出來的,並不是那麼好說話的樣子,說他們是陰溝里的跳蚤,此人對朝安局的印象,也可想而知。
於是高階司修表示,我們也不敢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那是天機殿自己出了問題,不過,我們希望能旁觀你們的審訊,也算對上面有了交待。
這個要求,倒不算特別過分,對上柔然佛修,道宮和官府有情報共享的義務,幾個小小的司修,旁觀一下又何妨?
高堂主也不是不懂得變通的人,那樣的人當不了十方堂堂主。
然而下一刻,他還是被對方的條件氣到了,「允許你旁觀就不錯了,留影是想都不要想……別的不說,你把蜃蛇的圖像傳出去,佘供奉就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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